他“疯”了

“你疯了？这么脏的水，你这么还喝？”一名穿着华丽的男士指着他，一脸的困惑与不解。伴随着一阵“咕咚、咕咚”声，老疯头咂了咂嘴，转过头来，咧开嘴，“嘿嘿”地笑着。随后，把矿泉水瓶捏扁，放入袋中，径自离开。

我听周围的人都叫他“老疯头”，但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疯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疯的。从前的他，西装革履，干净整洁。现在，他变了。

天空蓝悠悠的，像波涛汹涌的碧蓝大海，而那几朵悠闲的白云，却好似那海中屹立的无助礁石。只有空中路过的飞鸟，洒下了一串串欢乐的鸣叫。垃圾桶旁的“老疯头”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抬起手臂，打开垃圾桶盖，踮起脚，吃力地摸索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一只寻找猎物的大猫。突然，他的眼珠子瞪得老大，急促地喘着粗气，嘴里不停地说着：“快了！快了！快了！”寻找的速度越来越快，干瘦的手臂像高速运转的搅拌机，疯狂地搅动，胳肢窝处的破洞正慢慢地撑大。刹那间，那条裂缝闭合了。满头大汗的他把玻璃瓶捧在手心，眼里满是丰收的喜悦，赞叹道：“宝贝！宝贝！”“老疯头”衣衫褴褛，破破烂烂，如同乞丐一般。粗糙的大手，黑漆漆的，上下来回摩挲着那个不起眼的瓶子，欣赏着他眼中的宝贝。他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脸又黑又瘦，像块尖锐的煤渣。耳朵被那长而凌乱的黑发遮掩住了，和鼻子、嘴巴一样，都看不清楚，唯独那瞪得溜圆的双眼，像天上的星星，一点一点亮起来。那锐利的胡子硬生生地嵌在他的脸上，完全就是一个疯子的状态。“老疯头”的衣服东缺一颗纽扣，西破一个大洞，不对整齐的扣子，使他看起来格外的别扭。他把玻璃瓶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袋子里。周围的人们对他一脸的不屑与嫌弃，捂着鼻子，朝自己扇风，一边迅速地远离，一边说着：“他疯了！他疯了！他疯了！”

忽然，“老疯头”眼睛里放出光来，急急忙忙、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我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哦！路旁的一张硬纸板被风吹跑了。他心急如焚，奋力挥舞着双臂，大喊：“别跑！会摔跤的！”终于，他英勇一跃，蹬腿跳起，抓到了纸板。“老疯头”哈哈大笑起来，扬长而去……

“你疯了！捐那么多钱！”不知道谁说了一声，我循声望去。那边，一个打开的铁盒，里面一叠叠零零散散的纸币，堆放得整整齐齐。“老疯头”抿起嘴，“嘻嘻”地笑着，摆摆手，走出了社区。只留下那爽朗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世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作者系嘉兴市东栅中心小学五年级学生）

指导教师|戚雅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