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味儿
乡村,沉淀着时间的痕迹,亦是我儿时甜甜的、淡淡的味道。
清晨,屋檐下雨露打着野草,空气中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甜味儿,像极了一幅暖色调的画,画上的江南女人——我的外婆,挥洒她淡淡的笔调,描绘出故乡的味道。
从床上爬起,微凉的天气抵挡不住我对乡味儿的盼望,是一种减不断的喜爱,像棉丝一般在时间的流里绵绵缠缠,反倒是炽热的,怎样也扑不灭心里的火,像初升的太阳般,对雨水是多么渴望,因为对我来说,乡味是像彩虹一样的。
踏着木质的楼梯,听着“嗒嗒嗒”清脆悦耳的声音,清晨,被浓浓的香气和清脆的下楼声开启。
外婆在灶台旁不知捣鼓什么,一直是这样,什么都改变了,什么也都还在。我心目中,外婆被上天格外眷恋,时间在她身上带来的只有年龄的增加。她一直是位乡村音乐家:春天时,像暖阳,她的南瓜包暖暖的,暖到我心头;夏天时,像清泉,她的南瓜包凉凉的,刚好解暑;秋天时,像红叶,她的南瓜包黄黄的,像秋天般美丽的颜色;冬天时像寒月,她的南瓜包总是热的,被暖阳照耀。无论何时何地,何年何月,总发出擀面声,“乒乒乓乓”。随着她灵活妙的双手,或洒下芝麻,“窸窸窣窣”;或点缀红枣,“沙沙沙”……
我总是在外婆做南瓜包时凝望着她,呆呆的,就那么盯着,黄黄的、软软的,一团团,一条条。“是真的特别好看啊'听着外婆清澈笑声。我托着脸看向窗外疯狂生长南瓜田,生机四溢。我傻笑着,又偷偷撇了一眼砧板,一排排有着褶子的南瓜包静静地、有序地排列着,紧接着外婆拿起一团面粉,和了起来,两只沧桑的、生满茧子的手在面粉上按压,时不时抓把干面粉在灶台上搓揉,在空中“开花”,又时不时拿出火钳升几把火,眼神认真又慈祥。
对啊,那甜甜的淡淡的,永远挥不开的记忆萦绕心头,是乡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