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情韵
“轻轻地你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中国的情韵,恰在这无数人的招手间,荡涤于那七弦的震颤里,浓郁的酒色中,词句的墨香间。却又似那无味的兰翠竹,静静依在那青釉上。江南阁台的横木古砖间,又恰与花鸟相伴,隐在太白的酒壶间,化作半点月光与柔肠。
弦,藏在无数乐器里,可以是那重金属美国摇滚的发源地,亦可是那众多西方名曲的归宿。在中国,他扮演了太多潇洒自如,又有似清冷凄惨的故事,他是伯乐的闲情,招来懂他心中高山流水的子期;他是阿炳的凄苦,令小泽征尔不由地跪下倾听那一曲心声;是王维在幽篁里长啸的注脚;是岳飞感叹“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的声声哀叹……那一曲曲弦声里的中国,恰如一杯功夫茶,细细品玩,才会尝出其中的悲欢离合与愤怒哀愁,如昭君西去的琵琶声,引着千秋的中国,开启一个又一个伟大的征程。
酒,是无数文人墨客最珍爱的事物,欧阳公自号“醉翁”,他所谓的“六一”中,更是有一壶酒的名号;李白斗酒诗百篇,他“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又何不是有那“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的豪情?酒,是“竹林七贤”于竹林闲聊的佐具,和着《广陵散》,又何不是一个千古的传说?“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谈笑中”,杨升庵的《临江仙》,道出一代三国人物的醉饮豪情,“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曹孟德也这样评价酒。酒恰如那奔流不息的大江,流贯千年,又淘尽多少英雄,酒,自此与诗歌相联。
诗歌,历经千年不衰,它饱含着太多绝美的情感,是“诗经”的“死生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生死相依,还是易安“人比黄花瘦”的暗自感伤,是青莲居士的那一声“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沉寂的呐喊,还是晏殊“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浅吟低唱……窗前少女,白头老翁,朝廷重臣,旗下兵丁,多少青丝换白发,又留下了多少美好的词句?它们,展示着一代又一代诗人的胸襟、气度与情思,折服着一代又一代人心中对善美的向往。
台阁,是建筑史上的一个充满奇迹的代表,故宫的精细与庞大完美结合,足以让它立足于“世界五大宫殿”。黄鹤楼的凄美,让崔颢在此追忆登仙的费祎,让那个说“吾爱孟夫子”的诗仙送别孟浩然;岳阳楼的壮美让范文正公在此作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滕王阁绝美让王勃感慨“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而燕昭王的黄金台更让陈伯玉感言“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一座座台阁,从历史的烟尘中走来,洗尽铅华,留下一块块墨迹,一幅幅美丽的画卷。
曹操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如此之依恋,又何不是每一个中国人对中国情韵的依恋?是的,古老中国,在情韵中寂静而不凡,而又在寂静与不凡中悄悄欢喜着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