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下一夏
夏日炎炎,给人最深刻的印象,除了铺天盖地的热浪袭卷,还多了一种声音,就是林荫间喧闹的蝉响撼天动地,这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除了蝉,还有谁能发出?夏天在这蝉声中愈发的伟大与磅礴,傍着夏天的蝉张扬着自己的热情与勇气,那声音陈郁着力量,热烈而壮美。我一直喜爱这力量,这蝉响至擎天。
蝉的一生有多长?是默默的十几年,又或是短短的一个夏天,只记得数年前的深秋,那不知名的早晨,从卵中爬出来的蝉的幼虫,被习习秋风吹落在地,然后竟默默地朝地下钻去,用厚厚的泥土,把自己深深的埋了起来,年幼的我,在心中断定,这是一只胆小鬼,不敢与寒风做伴,迎风傲立,把自己深深埋在泥土之中。
时至今日,我渐渐理解,蝉把自己深埋泥土,却有敏锐的神经,它们曾听过蜻蜓振翅的美妙,细雨打湿叶片的滴嗒,也细闻过花的清香,或草的辛辣,感受过荏苒时光的匆匆。也许每一只蝉都深悟哲学,他们等待着,冲破泥土,飞跃枝头的那一霎那,然后放声高唱,一语擎天。
数年后,在那不知名的早晨,涌土而出,绽开那未干的翅膀,奏出令人惊艳的绝唱与旋律,这韵律旋转、飞扬,也许这才是蝉生命中最宝贵的一刻,这不是禅生命的意义所在。
夏夜里的我,独立坐在阶上,细细倾听着那声音,从那天早晨开始,到现在它始终安榻于那棵树上,它早已嗥鸣了整整一个多月,那天刚破晓,我就会来到窗前,注视着那蝉,它已渐渐包容了我,而它则如一个音乐人,容我观赏的演唱会,直到夏天快要过去,秋天即将来临。,
那不知名的早晨,我并没有听到蝉音,当我走到窗前,我看到了那蝉,它离开了它的安榻之处,落到了我家的窗纱上,朝我扇着翅膀,看到我后,它又开始了演唱。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我又倾听了一天的演唱会,它又嗥鸣了一天,第二天清晨,我已听不到它的声音,只在我家窗前发现了它蜕去的蝉壳。我知道它又钻回了泥土等待新生了。它又整整的嗥鸣叫了一夏,这声音澎湃,却那么富于旋律,富有旋律,却喧嚣单一却充斥着生命力。
因为漫长的等待,所以偏安一隅,因为夏夜短暂,所以仰天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