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枝头吐新绿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题记
我,一个在外求学的游子,终日奔波在一座不属于我的城市,机械,疲惫。
昏暗的路灯照在路边的樟树上,它落叶了,我知道春来了,新叶总是要顶去旧叶的,清洁阿姨挥着手里大大的土扫帚,把那些沾着雨水的落叶扫进一只竹筐,然后将竹筐轻轻一扣,这些叶子就这样回到了树边。这些叶子在树上抽芽,生长,然后落下,最终又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我的生活,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开始怀念,怀念我的母校,怀念母校的那一行香樟,它的树干早在我离开时便已经需要一个大人环抱了。母校建的早,并没有现在校园里那样别致的设计,两幢教学楼中间夹着小小的操场,操场西侧是婆娑的迎春花棚,东侧便是一行秀气的樟树。
每当春如约而至,五十米左右长的迎春花棚盛放一树明黄,香樟抽出新芽,顶去旧叶,满地的香樟落叶与迎春花呼应,便成了校园里唯一亮丽的风景,陈伯伯总是挥着一把自制的大扫帚,将落花落叶扫做一堆,给树做肥,我们总喜欢趴在走廊上,看这熟悉、和谐的一切。
一切那样的平静,我的小学生活也即将如此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可是又在那样一个迎春花盛开,樟树换叶的季节里,我因一次突然蹶倒,被查出了极重度贫血,身体的虚弱根本不能支持我正常学习,在断断续续的离校中,我清空了我的抽屉,告别了老师,同学,告别了学习生活六年的母校,告别了那迎春花,香樟树,提早结束了我的小学生活。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自古文人墨客对江南的春色情有独钟,生长在江南,我却从未细赏过这里春的美好,一树樱花嫣然,一缕新茶清香,在我看来,再寻常不过,我从没有那种雅兴去对转瞬即逝的春天进行品味,而那年春天,我借着养病的清闲咀嚼着春光。
春,的确那般美好,像朱自清在《春》中写到的那样:“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我真真儿看到了各色植物新出的嫩芽,一点点从那种极浅极嫩的绿一点点生长,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却饱含生命的激情、活力,叫人为之振奋,总期待它每天的新变化。在这过程中,我一点点恢复了血色,在暮春四月,出院回到了家中,那以后,春,成了我最爱的季节,爱它的勃勃生机和无处不在的灵秀,俏丽。
今天,树儿又抽芽了,我知道春又来了,我无暇去接待她,在这个季节,我要重新播下我的愿望,让它酝酿,生长,来年春天吐出属于他自己的新绿,“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春,从来不止在我们的身边,更在内心的深处,纵然此刻白雪纷飞,内心依然可以桃红柳绿,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一个游子,虽然身在异乡,但我相信,在她看到过一个不同的春天后,一定会以此激励自己,好好拼搏,来年吐出一抹新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