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我的目光，于那一刻，凝聚在了那样的一双眼中……

街上一位手艺人正在行走。

我的目光不觉被吸引，索性便去看看。他拎着一个木箱，有些落寞地走着，手上的青筋微露着，手也被冻得几分通红，他的目光写着一般难从言述的哀伤、落寞。我好奇又怜惜。

走至十字路口，他放下了木箱，眼中透出了怜惜，轻拂着木箱。红灯停了许久，他也便痴痴地望了木箱许久。又忽地扭头看向天空，眼半眯着，眼珠是浑浊的，又是无奈的。他叹了口气，眼睛又收回到了箱上。我未看清，亦或者未看懂他的眼睛，是沧桑，还是无奈，又或是……他的眼像是被岁月打磨卵石，带着些岁月的痕迹，却不浑浊。眼角的鱼尾纹，却意外地打破了这种苍老的无力，多了一份慈爱。

他走至了街头，轻拍了木箱几下，眼神是中露着一般孩子般的愉悦。他抽打开了木箱，里面摆着几只风筝，色彩艳丽，很是好看。他盯着风筝好一会儿，眼睛垂着，难以看清神色。又从木箱中抽出了几个木架子，依稀可见风筝的影子。他就着木条，手在架间穿梭，眼睛似乎也忽地有了活力，专注地随着手一起上下地移动，我看呆了，心中涌上了几分激动。

每走过几个行人，他会抬头张望一下，眼神稍带着笑启，似乎在小小地欢呼雀跃，也似火苗的舞动，但很快又顿住，然后熄灭——行人头也不抬地，直直地，走了，他愣了愣，目光一直追随着行人至转角处，才低下头，眼神中的悲伤又欠了几分。

我忽地干心不忍起来，老人是否便是如此无人问津了好些天才如此落寞的？看老人的样子想必经历了许多失望……但我又不需要风争……我身上也没有钱啊……哎，还是买罢！

正当我迈开脚步时，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奔了过去，老人抬起头，眼中盛着欣喜。小女孩笑着开口：“老爷爷，一个风筝多少钱呐？”老人眼中跃起了猛烈的火花，他低声报了价格。“呐，给！”小女孩伸手地兜中摸出了钱，她的笑容却忽地消失了：“差了两块钱……”小女孩的眼睛像失去亮光的玻璃球，眼睛快要落下泪来。“不用了，给。”老人温和地笑了笑，递出手中的一只风筝。

老人的眼中盛满了笑意，宛如点星的灯火被点亮手黑夜，温柔的、柔和的东西盈跃于他眼内。先前的落寞倾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孩童一般的欢喜。他的眼睛似一颗星星，耀眼而柔和。

我的目光再一次落至他的眼上，落到了一颗星星般的眼上……笑意盈满我的脸庞，落入了他眼。

【编辑点评】

作者着力描写手艺人的眼睛。反复渲染，表现对传统手艺被忽视的惋惜，展现手工艺人对手工艺的热忱，立意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