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生的寻常一天》隐藏在日常生活中的世俗邪恶
本书是美国短篇小说大师、哥特小说女王雪莉·杰克逊的短篇小说精选集,收录了她最具代表性和知名度最高的21篇短篇小说。其中多篇作品曾获文学大奖,如《抽彩》(1949年获欧·亨利奖)、《回家吧,路易莎》(1961年获爱伦·坡奖)和《邪恶的可能》(1966年获爱伦·坡奖)。此外,《来与我共舞在爱尔兰》(1944)、《度夏的人》(1951)、《有花生的寻常一天》(1956)、《睡衣派对》(1964)等多篇名作曾入选《美国最佳短篇年选》。
雪莉·杰克逊的小说往往关注普通人在温和、熟悉的日常生活中突然遭遇的坠落,从中剖析人性的阴暗面,用讽刺的手法揭示浪漫幻想背后复杂的、有时甚至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现实。
雪莉?杰克逊(Shirley Jackson,1916-1965)
美国短篇小说大师,被誉为“哥特小说女王”。其作品屡获包括欧·亨利奖、爱伦·坡奖、美国最佳短篇小说奖在内的文学大奖。小说名作《抽彩》被誉为20世纪影响最为深远的短篇小说之一,1948年在《纽约客》杂志刊登后,引起极大反响,被视为《纽约客》“有史以来无人能匹敌的最高人气作品”。她影响了斯蒂芬·金、尼尔·盖曼、唐娜·塔特、乔伊斯·卡罗尔·欧茨等诸多名家。
人们似乎正在做出某种疯狂之举,让一小时变成四十五分钟,一天变成九小时,一年变成十四天。餐厅里的食物上得那样快,必须匆忙下咽,你总是觉得饿,总是赶着去和新的人吃新的东西。每一分钟,每样东西都在不经意地加速。
玛格丽特以前从没起过拿烟灰缸敲丈夫脑袋这种念头,但是此刻,她简直打消不了这个念头。她在椅子上如坐针毡,心想:多么可怕的念头啊,我怎么会想到这个?可能是感情太深,所以有点儿变态。
所以坚固的东西都抵御不了这种损耗,最后只能烟消云散,檐口被刮飞,窗户在塌陷。她知道她怕真的把这些说出口,怕面对这种对现实的认知:大家都自愿地跟上这种节奏,自愿地加速再加速,直到最后毁灭。
出租车开得很慢,一路颠簸,她开始留意到,出租车里也显现出这座城市无处不在的腐坏。公交车有着无足轻重的裂缝,皮制的座椅又破又脏,建筑也一样—在最好的一家商店里,门厅的大理石地板上有个大洞,你只能不动声色地绕过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大楼的角落似乎都在逐渐垮塌成粉尘,随风飘散,花岗岩也在悄然腐蚀。她在回上城区的路上所看到的每一扇窗户似乎都有破损,很可能每个街角都落有零钱。
人们似乎正在做出某种疯狂之举,让一小时变成四十五分钟,一天变成九小时,一年变成十四天。餐厅里的食物上得那样快,必须匆忙下咽,你总是觉得饿,总是赶着去和新的人吃新的东西。每一分钟,每样东西都在不经意地加速。
如果真要他说实话,在迄今为止的人生经验里,他认为女人当中只有自己的妈妈既漂亮又讨人喜欢。然而,此刻—可能得益于某种非法之徒的光环—他觉得身边这个女人比他之前觉得的有魅力得多。
因为《抽彩》掀起的风波太大,她不得不在小说刊登一个月之后,于《旧金山纪事报》上做出简短回应:“我很难解释我希望通过故事传达什么。我想,把一项古老而残暴的仪式设定在当代,设定在我居住的小镇,是希望让读者通过这高度戏剧化的一幕,看到他们生活中无处不在的无意义的暴力和非人的行为。”
首先可以了解一下作者和作品的标签。雪莉·杰克逊:“哥特小说女王”、“短篇小说大师”、“斯蒂芬·金的启蒙导师、尼尔·盖曼的文学偶像”,关于她的作品:心理悬疑、恐怖、惊悚、反转、循环、黑色幻想。正是由于这些非常吸引眼球的名号,我翻开了《有花生的寻常一天》这本雪莉·杰克逊的短篇集,而第一篇《抽彩》就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力,于是我决定继续看完剩余的20篇,而最终我感受到了完全不一样的黑色恐怖,如果说斯蒂芬·金、尼尔·盖曼营造的恐怖氛围会让人晚上做噩梦、胡思乱想、产生幻觉,雪莉·杰克逊则会让你在白天,看到周围熟悉的一切,都会心生恐惧、疑神疑鬼、焦躁不安。
雪梨·杰克逊所写的每个短篇字数都不多,但语言密度很大,本以为都是短篇,可以在碎片时间阅览个一两篇,结果却发现每篇都需要集中精神去阅读,而只要进入雪莉叙事的节奏之中,总会收获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每篇都加入了反转、惊悚、悬疑、恐怖等元素,而且内容都是关于最普通的周边人、最寻常的身边事、最随处可见的新闻或是故事,让人细思极恐、不寒而栗、头皮发麻、感受生活。
虽然这些作品距今已经好几十年,很多元素我们可能在很多影视和小说作品中都有所领略,很多结局仔细想来都有些似曾相识,但文字是活的,文字会让人忘记一切只沉浸其中。《有花生的寻常一天》中有《抽彩》、《查尔斯》、《失踪的姑娘》、《巴士》这种最后一句话神反转,也有《变节者》、《幽灵情人》、《胡思乱想》这些逐步的绝望,有《回家吧,路易莎》、《美好的陌生人》、《一念之间》等着重描写亲子和夫妻关系的,更有展现自我内心的矛盾和冲突的,这些作品的共同点都是源自于稀疏平常、温存熟悉地日常生活,都是发掘出平时人们不易察觉的恐怖细节和可能性。而作为家庭主妇的雪梨·杰克逊,有着并不幸福的原生家庭,曾遭受丈夫与女学生出轨,很长一段时间独自抚养四个孩子,长期服用各种治疗身体和精神的药物,也许这些经历使得她看待周边事物异常的敏感,甚至类似“被迫害妄想症”,这也让她的作品看来那么的真实和震撼。
编剧乔纳森·勒瑟姆说过,虽然他并不那么有名,但他总结的很到位,“雪莉·杰克逊是本世纪(指二十世纪)最耀眼、最特别的美国作家之一,她写的是隐藏在日常生活中的世俗邪恶,写的是个人与家庭、社区的冲突和融合,有时甚至是与自己的。”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最好的恐怖、惊悚、悬疑,也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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