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张稿纸(图)

　　人把树砍了造成纸，然后在纸上写上“保护森林”，鸟都笑尿了。李庆琦插图

　　宋朝

　　那天晚上在一个名叫寇店的镇上吃当地的有名的席叫八碗四，所谓的八碗四就是八碗四盘一整桌。

　　寇店原本归偃师市管，前几年忽然就成了洛阳郊区了。吃桌的有当地的李支书几个有头有脸的人，我坐在贵宾位置，还有一位是和我同行的偃师市的一位付姓副县级干部。

　　宾主坐定，自然免不了互相介绍，当介绍那位付姓副县级干部的时候，当地几个有头脸的人都很陌生。这时召集吃饭的人加了一句：付主任的父亲当年可在咱乡工作好多年哩！

　　李支书50多岁，盯着付主任看了一晌，很惊讶地说：“哎呀，你是老付的儿子呀！”说完赶紧站起来隔着已经摆上八碗四的桌子和付主任握手。

　　“你们可不知道，人家老付可是寇店知名的人！”李支书说。

　　“说不上知名的，不过50岁靠上的寇店人好像多少都知道点老爷子的事儿！”付主任笑笑，很谦虚。

　　老付大概是20世纪70年代从偃师县委办公室调到寇店工作的，兼管办公室和民政救济。

　　“咱当时还小，不过我可听说过老付好多事！”李支书说，有一天，一个人找老付领稿纸，老付说你要几张，那人说十张。老付把拇指和食指在嘴唇上湿了一下，给那人数了十张稿纸，而后说“多给你一张”，就又揭了一张刺啦撕下来。

　　过了两天，老付去厕所，发现厕所里有人用一张没写字的稿纸擦了屁股，他恼了，掂着那张擦屁股的稿纸在乡政府大院里转了两圈，一边走一边臭骂，说用稿纸擦屁股的人就是不知道东西中用的败家子。

　　还有两口子要离婚，找老付办手续，还托老付去分东西。谁知道老付去分东西的时候，直接拿了把砍刀，等两口子把要分的东西拿到院子里摆放好，他不估堆分，不管是农具、被褥还是洗脸盆，掂着砍刀统统要一分为二，两口子以为老付疯了，赶紧拉住他，一看不让分，老付撂下“好好过”三个字，把砍刀往腰里一别走了。

　　我问：“那两口过到底了没有？”

　　李支书说：“咋会不到底了，现在儿孙满堂，你要不信，我带你去他家看看！”

　　付主任说，他们那一代干部真是跟焦裕禄一样。当时老爷子都在乡里吃住，有一次我妈带着我来乡里看老爷子，当时我也小，看见柜子里一把铅笔，就打开柜子拿了两根，老爷子好像当时也没说啥，又过了十来天吧，我问我妈要我的铅笔，我妈说再给我买，原来是老爷子回来后，又把那两根铅笔拿回乡里了。

　　后来付主任大学毕业就在县里工作了，当时兴盖独家小院，付主任所在的单位也要盖，和老爷子一商量，老爷子说：“不盖吧，咱没钱。”过了一年，付主任生了个儿子，老爷子就给付主任说：“要不咱也要一片地盖个吧！”

　　付主任是独子，他盖这个小院老爷子给他拉了4吨水泥、两拖拉机红砖：“现在我想想，老爷子真是没钱！”

　　付主任说，老爷子已经不在20年了，每次到老爷子工作过的地方，都会听到人说老爷子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