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中之国,历史上独一无二,鞑靼斯坦在俄国为啥有如此高的地位?

  2019年9月,俄罗斯联邦委员会向国家杜马提交一份草案,提出取消境内自治共和国的“总统”称呼,统一为俄罗斯各联邦主体领导人。在车臣共和国领导人卡德罗夫的响应下,21个自治共和国都换了领导人头衔。但是,有一个共和国例外,这个共和国就是鞑靼斯坦。事实上,在总统普京的推动下,俄罗斯从2010年就已经开始给境内的自治共和国“总统”改名。到2021年,俄罗斯政府要取消鞑靼斯坦的总统位置,以“联邦负责人”取代,鞑靼斯坦共和国又直接提出反对,说俄罗斯政府此举“违宪”,未被鞑靼斯坦共和国议会通过。此后,又经过了长达一年的讨价还价,俄罗斯政府要求鞑靼斯坦共和国最晚在2022年6月将总统改称“联邦负责人”,鞑靼斯坦勉勉强强接受了。

  

  一个共和国敢跟俄罗斯联邦委员会叫板,这在俄罗斯的历史上还不多见。在俄罗斯100多个民族中,鞑靼人是除俄罗斯人以外人数最多的少数民族。鞑靼斯坦也是现今俄罗斯境内最古老的国家之一,几乎跟俄罗斯的历史一样长,当年鞑靼人统治着莫斯科公国,后来,金帐汗国分成多个汗国,才被俄罗斯人反向征服。鞑靼斯坦的首都是喀山,喀山的地理位置处在俄罗斯的心脏地带,离莫斯科不远,让这个地方自己独立,就等于是在俄罗斯的心口上挖肉,俄罗斯的分裂就无法制止了。鞑靼斯坦也是俄罗斯,甚至是当年苏联时期境内最发达的共和国,工业基础和地区资源优势非常明显。这样的地方如果独立,不考虑其他因素的干扰,其经济发展会非常好,很快就会步入发达国家行列。但是,俄罗斯也需要这里的经济,尤其是石油资源,从1970年代就支撑着苏联的经济,是国家出口的命脉,从经济发展的角度,俄罗斯也不会同意鞑靼斯坦独立。

  

  在现今的俄罗斯国内,鞑靼斯坦共和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其他21个共和国都无法与鞑靼斯坦相比,作为自治共和国却是以国家身份存在,是俄罗斯唯一一个国家形式的自治共和国。中国人可能不明白,什么是以国家名义,这还要从苏联时期说起,苏联有15个加盟共和国,这些共和国就是以国家名义加入苏联的,也就是说它们其实是独立的国家,只是联合在一个联邦里了,按照当年苏联的宪法,这些加盟共和国是可以随时随地独立,不用联邦同意。鞑靼斯坦就是这样的共和国,拥有与俄罗斯联邦一样的地位,在法律上,俄罗斯其他共和国是俄罗斯的内部地区,鞑靼斯坦共和国跟俄罗斯平级,属于国家实体。这个关系是由俄罗斯与鞑靼斯坦共和国在1994年签署的《俄罗斯联邦国家权力机关与鞑靼斯坦国家权力机关之间关于划分管辖范围和相互授权的条约》规定了的。

  

  苏联解体后,鞑靼斯坦和车臣一样要独立,俄罗斯对此态度截然相反,对车臣发动战争,而对鞑靼斯坦却采取了异乎寻常的冷静措施,用怀柔的协商方式对待。当时的鞑靼斯坦共和国总统也是一个冷静的领导人,没有鼓动鞑靼人用武力的手段独立,而是主张谈判解决问题。当然,这里的因素很复杂,喀山处于俄罗斯腹地,经济发达,城市化进程比较快。喀山又是平原地区,喀山和俄罗斯其他城市经济来往密切,交通便捷,在这里搞武装独立也很不容易。最后,经过双方博弈和妥协,签订了分权条约,以条约形式和平划分了利益和权限范围。承诺鞑靼斯坦可以参加国际关系和对外经济关系,在税收、财政等方面享有特殊的权力。从此,鞑靼斯坦成为俄罗斯联邦内部的的特权“国家”。

  

  《条约》确立了鞑靼斯坦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联合成立国家的条文,也就是俄罗斯联邦和鞑靼斯坦在法律上是平等的。在此基础上,鞑靼斯坦共和国享有高度的自治权,有自己的总统和议会。这是俄罗斯其他自治共和国完全不具有的权利,成为了一个国中国。

  

  前面说过了,鞑靼人是俄罗斯最大的少数民族,有600万人,鞑靼斯坦共和国有389万人,其他的鞑靼人生活在西伯利亚、克里米亚和俄罗斯的中西部地区。鞑靼人与俄罗斯人的历史积怨确实久远,在16世纪中期,伊凡四世沙皇灭掉了喀山汗国,全体鞑靼人就开始臣服于俄罗斯人,鞑靼人的基因也渗入到了俄罗斯人的血液里。所以,西方人说每一个俄罗斯人的血管里都流淌着鞑靼人的血液,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西方国家并不接受俄罗斯属于欧洲,包括乌克兰人和白俄罗斯人也认为俄罗斯已经不是纯粹是斯拉夫人了。而俄罗斯人的文化,不可避免的融合了许多鞑靼人的文化,两个民族结合一直比较紧密,这也是两个民族不应该分开的重要因素。除了喀山一带建立的鞑靼斯坦共和国和克里米亚鞑靼人,其他地区的鞑靼人很少有分离倾向,基于历史和现实,俄罗斯人对鞑靼人都无法“痛下杀手”,而鞑靼人也不应该弃之不顾。

  

  最后普及一下,中国古代的“鞑靼”人是游牧民族,而欧洲同样有“鞑靼人”。鞑靼名字最早见于鄂尔浑突厥碑文,从唐朝开始我国古籍中便有不同的音译,通行的说法是室韦的一支,室韦便是后来的蒙古人。宋朝认为鞑靼是靺鞨的别种,也就是说与满族同源。此后鞑靼人归顺辽国,辽国灭亡后,耶律大石建立西辽,而西迁的部落中就有一部分是鞑靼人。留着蒙古草原的鞑靼人最终融入了蒙古族,而明朝时的鞑靼人是漠南蒙古。拔都西征在东欧建立了金帐汗国,金帐汗国统治了俄罗斯240年,欧洲的鞑靼人主要居住在俄罗斯的中西部,沿窝瓦河中游及卡马河沿岸,东到乌拉尔山脉。欧洲的鞑靼人只是混合了蒙古人的血统,其主体是信仰伊斯兰教的突厥语民族。大多数鞑靼人在金帐汗国分裂之后脱离了蒙古人,建立喀山汗国。除了少数统治者,喀山汗国臣民与蒙古人关系不大,而在种族、宗教、文化上,是保加尔人的直接继承者。1552年,伊凡四世出兵喀山汗国,喀山汗国被俄国人占领,喀山城中男人被杀,妇女儿童沦为农奴,从此,鞑靼人的国家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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