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面对友情和爱情的抉择,我不确定,舞场上究竟有没有爱

  

  作为一个内衣设计师,我一直没有红。

  但我有一个让很多人都眼红的权利,就是公司聘用的内衣模特,一定要经过我挑选首肯。

  我就是在06年的夏天,遇到了林林。

  那天她背着一个很旧的行李袋,穿着一件毫不起眼的灰色连衣裙,隐欲隐现出内里廉价的内衣轮廓,可这分毫不影响她的艳美。我可以用天地为之失色来形容她当时的出现:身材符合人体的黄金分割线,头、腰及臀之间的谐接都非常标准。因为一个出色的内衣模特,一点点身体上的暇疵,都会影响买家对内衣的感觉。

  她完全没有那种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脱光衣服时的尴尬,穿上我给她的三点式,神态自然地在我面前走了一段猫步,她身上那种自信、甚至还带有小小自恋的光彩,深深地吸引了我。我觉得下体有些异样,于是连忙说,够了。我示意她穿上衣服。可她好象不明白我的话,在椅子上搁着的那堆内衣里又挑选了两件,背转身就换了起来,我不是第一次看女人换衣服,在内衣秀的后台,我经常会熟视无睹,但她的身上好象有股淫秽的力量,总是牵引着我的欲望,往那些阴暗的,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飘去。我不得不夹紧了双腿。语气急促地说,不用了。你明天就开始来培训吧。

  她很快转过身,看了我一眼,扑赫一声笑了出来。我低下头,看见西裤中间的裤裆,拱起一把小小的雨伞。

  我象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落荒而逃。

  事实上,再过两个月,我就满三十岁了。是经历过无数次性经验、穿越过无数女人身体的三十岁。

  但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可以象她那样,我站在她的身体面前,居然觉得自惭形秽。

  林林陈旧的行李袋,连同她完美无暇的身体,通通在后来被我收进私家衣橱。一个除了青春美貌就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是很容易被爱情征服的。何况我相信我对她比任何一个男人对她都要真心。而在床上,在身体和身体的相互索求中,是最容易突现出爱情深浅的。林林懂,我也懂。

  在我的打造下,林林成为了最吃香的内衣模特。在天桥上她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她扭动着优美的臀部象猫一样高贵慵懒的样子,和我的内衣一起声名鹤起。

  两年后,我和刚满二十二岁的林林,结为夫妇。结婚后,我就让林林辞去了模特的工作。这世上没有男人会喜欢自己的女人坦露着身子被人品头论足,我这么做是自私,但也情有可原。为了让林林彻底告别过去那种风光,安心做一个主妇,我送了她很多礼物,都是一些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裙子,林林乖顺地穿着它和我一起去参加宴会,脸上挂着适度的笑容,举止得当,没有人还记得当年T形台上那个性感风情的漂亮女人。

  偶尔我半夜起来上撒尿,我却看见洗手间的灯是亮的。在门缝里望进去,我看见穿着T形内裤和蕾丝胸衣的林林,在镜子面前搔首弄枝地摆出各种姿态,林林过于强烈的表演欲望,让我隐隐有些不快。

  我不动声色地,就让装修公司的人把屋子里所有的全身镜都撤掉,换成了半身的。林林没说什么,话却越来越少,有时候想跟她说说话,她却把精力都放在电视屏幕的选秀节目上,我很苦恼,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她变成和我母亲一样的女人,我理想中的女人,是我一回到家,就看见她在拖地、洗衣服、或者悠闲地捧着一杯茶品味一本书的内容,而不是没完没了地在镜子面前搔首弄枝,卖弄色相。

  心情郁闷,出去应酬时不免就喝多了几杯。

  有一晚因为喝大了,和邻桌一个男人发生了纠纷,我狠狠地抽了那男人一拳,男人不声不响地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就领了一大帮子人,个个衣袖里都鼓鼓胀胀地藏着一把长刀。

  我顿时酒意全无。

  幸好旁边一个男人出面调停,我赔了一笔钱最后不了了知。

  这个男人罗易后来成了我的朋友。

  男人和男人的交情,多数都是由义气而起的。相处下来,我发现罗易为人非常豪爽,他说他是做服务行业的,可我隐隐觉得他的后台很硬,因为有好几次我遇到棘手的事情,最后都是罗易帮我摆平的,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收取我任何费用,我很信赖这个朋友,我知道他独身,所以有些比较温馨的节日,我就会叫上他回家吃饭。每次上门,他都会带上远远超过一顿饭的礼物。

  所以当那天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在一个跳艳舞的夜场里,看见其中一个舞娘长得很象林林时,我很生气,他完全没有理由中伤林林。在这之前,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林林对我的忠贞。我扔下电话,在屋里象个被困的猴子般团团转着,我是去直接问她吗,还是当场揭穿她,让她无地自容?可如果这样,我就会失去她。

  最后那个假设让我崩溃。

  冷静下来后,我决定先去罗易说的那间夜场去看一下。

  那间夜场我以前开车经过时也见到,但没进去过。罗易在车上告诉我,这间夜场在这个城市的富家子弟最热捧的场所,里面的舞娘无一不是天资国色沉鱼落雁的。

  我站在一群疯狂的男人中间,望着舞台上八个戴着面纱的舞娘,金色的灯光从四面八光打下来,照在舞娘T形内裤外浑圆的臀部上,整齐划一的体态,连乳房尺寸都仿佛是丈量好的,她们轻佻活跃、同时又性感勾魂,在扭动中显示出一种强烈的欲望勾结,随节奏脱丝袜,透臀沟,没有珠光宝气,有的只是妖艳的身体与活色生香的盛宴。台下的男人被挑逗得迷失了理智,不停地涌动,靠近舞台,有一个男人甚至爬上去要亲吻她们的脚,丑态百出。

  我看得热血沸腾,身体里象有条棍子,在五脏六腑里搅来搅去。罗易拍拍我的肩,示意我冷静。他说这个根本不算什么,她们下了舞台,会更疯颠。他问我想不想看,我点了点头。

  罗易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开着黑色轿车的年轻男人就带我们到了一间比较隐蔽的酒店。刚才跳舞的两个舞娘在一个房间里吞云吐雾,脚下有崇拜者学着狗爬,象宠物般抬起动物求偶时的那种眼神,舔着她们的脚趾头,几个人在地板上的动作不堪入目,我几乎想吐,罗易说这就是舞娘们的夜生活,放荡,不羁,坠落,是她们人生不可或缺的全部。

  我在这里见不到林林,可是我相信她曾经在这里出没过,倚着别的男人的臂膀快活过,我眼前闪过她偷偷爬起来照镜子的风骚样子,她完全就是不甘寂寞的女人,她嫁给我,只不过是因为我可以给她前所未有的富裕生活,她把我当成一个凯子,或者一块面包。我的心就象被一把刀轻轻地在上面割着,一刀一刀,不致命,但每一刀都淌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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