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读《人世间》终理解,秉义去世三个月,冬梅闪电再婚的真实隐情

  文|心语

  《人世间》原著里,周秉义在68岁那年死于胃癌,这和他多年心力憔悴的工作不无关系。

  在临终前,秉义握着妻子郝冬梅的手说:“我们周家的三个儿女,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都和好男人好女人结合为伴侣了,这是仅次于父母之恩的夫妻恩爱。”

  秉义的突然离世,让冬梅伤心不已,悲痛大哭。

  可就在秉义去世三个月后,周蓉却收到了冬梅发来的短信,告诉她自己将在“ 十一”当日结婚,希望周蓉做伴娘。

  冬梅的第二任丈夫和她一样,也是“红二代”,是她那些侨居海外的朋友为他俩牵的线、搭的桥。

  婚礼上,郝冬梅情不自禁地拥抱了周蓉,对她说:“我是为你哥做出这种决定的。他临终时,要求我答应他这样做。当然,我自己也需要重新找到归宿。 ”

  曾经,每每读到这里,我都很不理解,冬梅和秉义这对从少年时期,一直走到白头的夫妻,怎么一点空窗期都不给自己留,就如此迅猛地闪电再婚了呢?难道就是因为对方“红”与“富”加身,能给自己尊崇的生活?

  六读《人世间》,我突然发现不是冬梅凉薄,而是自己肤浅了,我也终于理解了冬梅再婚的真实隐情。

  

  《人世间》原著中,冬梅在里面的角色是仅次于周家三个儿女的。全书第一卷,用很大篇幅来讲述了她这个人,以及她和秉义之间的感情。

  周秉义和郝冬梅是那种纯情到,即便是拉上窗帘,也只是在偷偷读当年所谓的“禁书”的少年恋人。

  相对于肉体的欢愉来说,他们更在乎的是彼此心灵的契合,这也和冬梅的成长经历相关。

  冬梅是有一些所谓贵族教养的,绝非先天遗传,而是后天习惯。从遗传学上说,她没有半点儿贵族基因。她的父母以及父母的父母上溯几代都是穷苦人家出身。

  她父母当年因为结婚晚,为了革命不敢要孩子,母亲直到东北解放了才放心大胆地怀上了她。

  冬梅自幼是在一位白俄女佣的精心照料之下长大的,女佣曾在伯爵家做过家庭教师,所以对冬梅的照料是俄国老贵族家的做法,要求也是,举止也是,一言一行潜移默化的影响都是。

  郝冬梅成了这样一个女人,她出身高干家庭,遗传着穷人的基因,头脑里的宗教思想远多于革命思想,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同时又有不少贵族小姐般的习性。

  也正是冬梅悲天悯人的情怀吸引了秉义。

  

  当年,刚刚进入市重点高中的秉义,对于冬梅的示爱是心虚的,他认为在一位副省长的女儿和一名建筑工人的儿子之间, 爱情太奢侈了,还是友谊来得更现实一些。

  直到冬梅第一次来到他光子片的家,发现冬梅看着满目疮痍的环境落泪,冬梅的话让秉义深受震撼。

  冬梅说:

  我父亲他们太对不起生活在这一带的人家了!新中国成立十五六年了,这里和解放前的穷人区有什么区别?我父亲当副省长十年了,我想他从没到过你家住的这个地方,亏他还是主抓城市建设的副省长。

  周秉义,从今天起,我会因我们一家三口住在独门大院的小洋楼里深感不安!我家的厨师和阿姨在那小洋楼里都各有房间!我们真的太对不起你们,我先替父亲向你鞠躬道歉吧!

  这一夜,秉义失眠了,他对冬梅有了重新的认识。

  

  一个月后,郝冬梅的父亲就被打倒了,秉义去冬梅家找她,他是按她的请求要把书转移到光子片的家里。

  那天有个造反派的头头心脏病发作,倒在了郝冬梅面前,她本可以对这个批斗父亲的人置之不理,可冬梅却及时从马路上拦到车并把那人送到了医院。

  秉义再也忍不住,把冬梅的所言所行,带给自己心灵上的冲击一股脑讲给妹妹周蓉听,周蓉听了以后,严肃地对他说:“哥哥,爱她吧!好好爱她,要负起保护她的责任。我盼望有一天她成为我的嫂子,我认为你俩太是一对儿了。她有斯陀夫人那种悲天悯人的心肠,而这对于女人是最宝贵的,思想次之。冬梅是那种即善良又不至于做蠢事的女性。”

  周蓉的一番话,对秉义与冬梅的关系起到了促进作用,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

  此后,冬梅就成了周家的常客,在她最不天平的日子里,周蓉和母亲还强迫她在周家住过一个时期,那些日子后,她差不多就成了周家的一口人。

  

  秉义和冬梅的爱情一直柔情似水,水平如镜,水位既不曾涨过一分,也不曾降过一分。

  “上山下乡”运动一开始,两人便破釜沉舟地报了名,第一批离开了城市,周秉义成为兵团知青的第二年,调到师部宣传股当上了宣传干事。

  冬梅由于父亲的问题去不了兵团,只得去农场,好在她去的农场离周秉义分到的兵团不远,两人时常能见到面。

  对于大儿子的走以及与“走资派”女儿的恋爱,周母持顺其自然的达观态度。

  周父则是心中暗喜,他说:“冬梅太有资格成为咱们周家一口人了。或穷或富,这是老百姓谁家都决定不了的,我从不寻思那些,我只有一个希望,就是咱们周家的人一脚迈出家门,男人有男人的样子,女人有女人的样子,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秉义也私下对秉昆说:“我是绝不会和你嫂子离婚的,因为我非常非常爱她。”

  冬梅的品行、教养、智慧,分寸,都值得所有人尊重和喜爱。

  《人世间》原著中,周秉义和郝冬梅在结婚前,从没有解开过郝冬梅的一粒纽扣,两个人爱得纯粹且坚定。有所克制,是周秉义对郝冬梅最大的尊重和保护。

  

  从世俗意义上,冬梅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生育,她和秉义一生无子,这也是两人此生最大的遗憾。当然也是秉义去世后,冬梅要重新寻找归宿的原因。

  在《人世间》原著中,冬梅对于秉义事业上做出的牺牲是巨大的,她是秉义人生路上的同行者,贤内助,很多时候对秉义起着“主导性”作用,在他彷徨、困惑的时候,给他提示、警醒和支持。

  

  原著中,讲了两个小故事,可见冬梅的智慧和仁善。

  第一个故事是说周蓉瞒着父母,只身去了贵州追寻自己的爱情,这在当年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这件事带给周父周母的伤害和屈辱是无法估量的。

  周秉义对于妹妹的所作所为,并不像父亲那么震惊和愤怒,他说:“我这个哥哥,只能祝福妹妹,她所信仰的那种爱情,能够对得起她的一片真挚。 ”

  冬梅对待这件事,更清醒也更现实,她对秉义说:“周蓉是你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以后我会每个月拿出五块钱寄给她,当两人的爱情正经受严峻考验的时候,亲人们是有义务呵护它的。但人往往对爱情附丽了太多的想象,寄托太多的希望,越是一方付出很大的代价追求的爱情,越容易导致后来感到很大失望。”

  很不幸,周蓉后来和冯化成的结局,被睿智的冬梅早早言中。

  而冬梅和秉义能够相伴一生,相互信赖,就是因为彼此都对爱情的想象和希望控制在极其现实的范围以内。

  这也提醒那些深陷在爱河中的男男女女,不要总拿爱情当借口,无论什么样的爱都是在现实范围以内的,是以不伤害身边人为前提的,那些不顾一切的爱情,早已被论证,都将以失败草草收场。

  

  第二个故事讲的是,秉义在兵团当教育处当处长的时候遇到的麻烦事,冬梅帮助他成功化解了。

  独立营有位数学男教师,叫陶平,他和女教师夏季风恋爱了很短时间,就以性格不合为由,与夏季风结束了恋爱关系。

  青年男女之间分分合合本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大家都没觉得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陶平也是这样认为的。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夏季风仍喜欢和陶平坐在一起,二人还经常有说有笑,她家寄来了好吃的,仍让陶平品尝。

  恋爱没成,友情还在嘛!

  学校领导还在会上表扬过他俩,既没影响感情,也没影响工作,大家都要向他们这样的恋爱观学习。

  夏季风的豁达,甚至让陶平动了复合的念头。

  别人把陶平的意思透露给夏季风,夏季风微笑了一下,也没有表态。

  老师们都觉得两人复合是迟早的事。

  

  可就在此时,夏季风却向师部政治部举报了陶平,说他“胡适者,革命之顽固文化敌人也!”

  陶平平日不拘小节,大放厥词,被夏季风抓住了把柄,谁都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有此一举。

  当时的大环境,师部也不得不重视,组成了由周秉义为组长的三人调查小组。

  三人小组的想法一致,安抚举报人,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暗保陶平过此一劫。

  可无论他们怎么做工作,夏季风就是不肯松口,她要让陶平永远做不成老师,她说,只要陶平还当老师,她就会不停地向上举报。

  周秉义听着夏季风像背熟腹稿似的从容不迫、滴水不漏的声明,身上一阵阵发冷。他由“滚刀肉“想到了”蛇蝎女”。

  沈阳军区也收到了夏季风的举报信,周秉义感到压力更大了。陶平不仅当不成老师了,他连自杀的念头都有了。

  

  周秉义凭良心想要拯救和他一样的老高三知青陶平,他为夏季风争取了一个返城名额,想让她以某种理由返城算了,她走人了,陶平就可以继续当教师了。

  可校长告诉秉义,说夏季风的精神状态近来似乎不正常,时常独自微笑,间或喃喃自语。

  这个新情况是周秉义万万没想到的,现在让夏季风返城,岂不是对城里用人单位的不负责任?可由于她的存在,人家陶平再不可能当老师,甚至会做出傻事,这对陶平也太不公平了。

  周秉义一筹莫展。他只要在工作中遇到麻烦和困惑,总是会第一时间向冬梅倾诉,希望她能给予他一些建议,起码倾诉对于他等于减压。

  

  冬梅接到秉义的电话后,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谨慎地说,等她想一想再给秉义建议。

  冬梅做什么事情都会深思熟虑,她不盲从,更不胡乱建议,她是有大局观和政治敏感性的,她要保护陶平,更要让秉义不受到伤害。

  第二天,冬梅天没亮就起来走了二十多里路,到了县里才给秉义打了电话,她是怕有人偷听。

  冬梅说:“为了还陶平一个公道,我也就能为世间公道做一些贡献。你为何不考虑将那个返城指标给陶平呢?”

  秉义愣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他一直在保护陶平,想为师里留下好教师,却没想过反其道而行之。

  当秉义把自己的建议说给陶平时,这个比秉义还内向,又在这一时期遭受迫害心灰意冷的老高三知青哭了,他是被秉义和冬梅的执着和坚持真理,感动地哭了。

  

  每个人都明白,要不是周秉义始终不肯罢休,陶平的事早已被人忘记了。当年,那实在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

  秉义和冬梅也很欣慰,毕竟被一名心理变态的女知青逼着成了帮凶,对他们是一件极其不愉快的事。

  秉义向领导汇报的时候,说的是郝冬梅教他说的话;

  城市也罢,农村也罢,农场或兵团也罢,哪里都是中国的地方,一名好老师教哪里的孩子都是在教中国的孩子,既然陶平热爱教师工作,又确实是一位好老师,成全他就是成全了孩子们的希望,成全了中国教育的希望。

  秉义此番做法赢得了众人称道,也为他后来工作不断进步奠定了基础,而这一切都是冬梅在背后当推手,贤妻功不可没。

  

  再一次见到冬梅,秉义忍不住深吻她,冬梅柔情蜜意地说:“咱俩结婚吧,要不以后咋办呢?”

  秉义说:“你早就该说这句话了。”

  冬梅问:“你为何不先说?”

  秉义说:“我猜不透你心里怎么想的,如果你想的是,哪天你父亲官复原职,就宣布我们性格不合呢?”

  看到了吧,在两人的感情中,秉义内心一直是自卑的,他一直是被冬梅牵着走的,而冬梅也确实在引导着他们的感情。

  后来,秉义回忆,在那间师里分配的二十平米的婚房里,是他此生度过得最惬意也最甜蜜的时光。

  

  北大毕业后,周秉义作为那个时代的天子骄子被重点培养,加上岳母金月姬的点拨,秉义的仕途顺遂,年纪轻轻就成了正厅级军工厂党委书记。

  为了挽救濒临倒闭的军工厂,周秉义只身去了苏联,事成之后,他和苏联女郎奥莉娅有过一次“深吻”,这深深的伤害了冬梅。

  冬梅知道后,虽然气愤,但还是在小心服侍了秉义喝下中药后,才质问他,从她内心,秉义的身体远远重于这次“出轨”,她虽然难过,却还是原谅了秉义。

  军工厂成功转型后,周秉义又被任命为本省第二大城市的市委书记,一年里除了开会,他在A市的时间不多。后来又被调往中纪委,更是与冬梅聚少离多。

  

  作为“改革派”,秉义是当年全市乃至全省“卖厂”干部中名气最大的,那些被迫下岗的职工需要一个发泄对象,秉义成为了他们的众矢之的。他背负着太多的骂名和不公正的评价。

  那些口口相传的关于周秉义是一名好干部的种种事迹,变成了他收买人心、虚伪、狡猾、善于施展蒙蔽手腕的确凿证明。

  对于秉义的人格形象所蒙受的巨大损失,组织上并未抚慰。

  有段时间,冬梅出门都需要便衣民警保护以防遭到泄愤者袭击,她家中的院墙也经常被贴上诅咒恐吓的标语,窗户不知夜里被砖头砸碎几次了。

  冬梅跟着秉义,没少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但她却无怨无悔,一直在支持着秉义实现心中的理想。

  

  冬梅知道秉义是想为百姓干实事的,更知道他的人生信仰,他要做官场的一股清流,所以无论再艰难都从不抱怨,更没有拖过后腿;对于周家,尤其是对秉昆,她更是竭尽所能、出钱出力。

  秉昆出狱后,蔡晓光对他说:“这世上,没有几个当嫂子的经常去探望自己服刑的小叔子,你不要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是的。”

  郑娟也曾对秉昆说过:“幸亏咱们有那样的哥哥和嫂子,我没有工作你没有收入,妈还这样,还要买药,一家五口喝西北风去?”

  冬梅支持秉义做利国利民的好事,“光子片”和两个棚户区的改造,大大改善了贫困户的生活条件,这里面有秉义的功劳,也有冬梅背后默默的付出。

  所谓“琴瑟和谐、举案齐眉”说的便是秉义和冬梅的婚姻吧!

  这样的好女人,应该得到完美的归宿。

  

  秉义临终前对弟弟妹妹说:“我死后,不必买墓地,就把我的骨灰放在爸妈的墓室吧。如果有人议论我,攻击我,也千万不要辩解,不要打抱不平。”

  对于身后事,秉义已经做了安排,他知道自己此生拖累冬梅太多,他想要离开后,让冬梅开始全新的生活。

  秉义去世后,冬梅就成了孤苦无依的人,让冬梅一个人孤独终老,这是秉义最不忍心看到的。

  所以他选择了葬在父母身边,并劝冬梅改嫁,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秉义只想让冬梅余生能够开心富足的生活,再不必为自己提心吊胆。

  冬梅之所以能够在秉义离世后,能够迅速走出来,也是因为秉义给她的爱的力量。一个人只有自己真正饱满了,她对情感,而且是任何情感才能做到享受但不依赖。

  

  原著中,冬梅结婚后,和秉昆在街上不期而遇了。

  双方都因意外的相遇愣住了,谁想装作没看见对方都为时已晚。郝冬梅略微胖了些,起色很好。她到韩国做了整容,小手术恢复得很快,感觉一下年轻了五六岁,一脸重新找到归宿的满足感。

  他们说了几句话,各走各的了。

  秉昆不知不觉落泪了,他意识到了一个明确的事实——郝冬梅是他嫂子的这一层关系,历史彻底结束了。对于周蓉也是如此。

  但相较于秉昆,作为女人的周蓉,也更加理解女人。她在她的小说《我们这代儿女》中写道:

  对于人类,世上的好事、美事是多种多样的。对于每一个具体的人来说,未免太多,并且仍在不断产生着。一个人即使活上两百岁,也不可能遍享无遗。对于全世界的人来说,美好的事却又太少太少,少到绝大多数人的一生与之无缘。所以,即使我们的一种幸福感只不过是因为曾有一位好嫂子,也应该谢天谢地了。如果我的嫂子某一天不再是我的嫂子,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我不但不会感到遗憾,反而会在内心里经常祝福她——好女人不可以长期寡居……

  好女人值得美好的人生,冬梅是,你我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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