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老师援疆,孩子们都叫他“尹爸爸”

  北京日报客户端 | 记者 王琪鹏

  55岁,对于尹大勇来说是一个坎。这一年,在北京工业大学附属中学负责后勤管理和德育工作的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援疆支教机会,多年的夙愿将要实现。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却查出了恶性肿瘤。

  “别拿健康当儿戏,援疆就让别人去吧!”亲友们的劝说,让尹大勇的内心极度挣扎。一方面,身体上的不适让他头疼恶心、进食困难、声音嘶哑;另一方面,援疆支教机会难得,让他心有不甘。“援疆对我这个年龄来说机会不多了!”尹大勇走进医院切除肿瘤,手术不久就踏上了援疆的旅程。

  2020年,作为北京市第十批“组团式”教育援疆团队的一员,尹大勇来到了和田地区墨玉县,担任墨玉县北京高级中学校长。这所学校是北京援疆的“交钥匙”项目,2015年才投入使用。在这样一所年轻的学校里,到处是“90后”的老师和“00后”的学生,尹大勇的年龄绝对称得上是“爸爸级”。

  作为一名老教师,尹大勇坚信一所学校的改变不能脱离课堂。援疆期间,他一天至少要上三节课,平均每年要听200多节课。他说,他听课不是为了监督老师,而是研究学生的状态。通过听课,才能了解年轻教师教学的薄弱环节,才能知道学生在想些什么,才能找到一所学校教学质量的关键所在。

  “就像医生一样,医生不能离开手术台谈病情,教师也不能离开课堂谈教育。”尹大勇说。为了调动老师的积极性,每周一,他都会发布一个“校长听课预报”,针对某一学科随机听课。预报不指明具体班级,也不点名哪位老师,这让全校相关学科的老师顿时有了“压力感”。墨玉县北京高级中学一共有67个班级,这样一来,就保证了全校每周都有67节“精品课”。

  当了多年校长,尹大勇早就养成了没有午休的习惯。在墨玉,下午2点半到4点是午休时间。尹大勇把这段时间拿出来接待师生,解决他们在工作和学习中遇到的困惑。多年来,他一直研究青少年的心理健康问题,并把它当成了工作的另一个重点。他利用自己心理咨询师的优势,成立“校长心灵驿站”,帮助孩子们排忧解惑,这也是和田地区第一个“校长心灵驿站”。

  两年来,尹大勇就像老父亲一样,每天中午和孩子们促膝长谈,用专业知识对他们进行心理疏导,从未间断。慢慢地,“尹爸爸”的称呼在校园里逐渐流传开来。

  每逢休息日,“尹爸爸”还经常去家访。一次听课中,尹大勇发现一个学生全程盯着黑板,眼神却很空洞,看起来心事很重的样子。第二天听课,这个学生还是一言不发,表情木然。利用休息时间,尹大勇叫上当地的维吾尔族副校长,找到了学生家里。他发现,这是一个困难家庭,全家人只靠一间小卖部维持生计。

  自此之后,尹大勇便成了这家小卖部的常客。他每次都戴着口罩,结账时经常会故意多给。有时候200元的东西,他扔下300块钱就转身离开。回来的路上,遇到维吾尔族老乡就随手将刚买的东西送人。有时候,他回到学校,就把买来的生活用品、文具等送给家庭条件不好的学生。他还经常家访,给家长做工作,劝说他们不要让孩子辍学。在尹大勇的关怀下,家访的学生学习有了明显进步,有的还考上了大学。援疆的那段时间,“尹爸爸”被孩子们无数次写进了日记。

  说起这些,尹大勇脸上洋溢着幸福。回顾自己的教育生涯,尹大勇说,援疆是他最特殊的一段时光。几十年来,他先是在东北教书、当校长,后来来到北京负责学校的德育工作、后勤管理,但一直没离开过校园。来到新疆,他又回归课堂,他感到自己又“归队”了。“所以我争分夺秒,想为教育多做些事情。”他说。

  有人问他,为什么这么不顾一切地去援疆?他回答,作为一名出生在吉林长白山脚下的少数民族教师,他从小就是在民族大团结的氛围中长大,心里早就种下了去支教的种子。“我也来自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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