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们

  从小学、中学到学院那十多年中,我想,只有两年是我学习生涯里最难忘、最充实的日子,也许那时正值青春期,心智渐趋成熟,开始对学习有热忱,和同学之间也有互动,就不再视上学为苦差事。

  老师辛辛苦苦教的东西,也许都在毕业后还给老师,但老师上课时与学生幽默的对话,到了若干年之后,都经常会浮现在脑海中。中学时,教历史的萧小龙老师曾经提起他读小学时,男生一律剪光头,接着他说:其实男生剪光头是最帅最美的。在座有一名同学故意要和老师抬杠,就问老师为何现在不剪光头了,怎知老师很快的幽了学生一默,说因为他现在不爱美了,所以就把头发留长了!

  还有另一件事我就记得不太清楚,也许是有个同学把“心不在焉”读成“心不在马”,因此每当我们上课不专心时,这位历史老师就会趁机调侃我们,说我们把心都搁在牛那边了!

  一位印象最深刻的是教经济的张秀卿老师,她留着一个蘑菇头,行动敏捷,活泼好动,教课非常精彩,比如她在教价格弹性时,如果你单从书本上的解释:“所谓价格弹性即是需求量对价格的弹性,则指某一产品的价格变动时,该种产品需求量相应变动的灵敏度。”即使叫我们读好几遍,都还是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但一经张老师举例说明:如棺材店没有买一送一,因此棺材的弹性等于多少多少?电影明星林青霞只有一位,因此她的弹性等于多少,还有我们不会因为白糖价格波动而拼命在茶里加糖或减少吃糖等等,都让我们觉得上经济课是最享受的。

  遗憾的是我们上了三个月,教育政策改变,原本以华语为媒介语的经济课突然转变为以英语授课,张老师于是改教华文第二语文,我不晓得其他同学是否在会考时栽在这一科上,而我却是惨遭滑铁卢!

  值得一提的是,张老师热爱华族舞蹈,她不只担任课外活动的华族舞蹈老师,在一次的国庆庆典时,她还教我们跳以色列的土风舞《水舞》,这支舞据说是犹太人在沙漠上寻找水源,后来发现了水,大伙儿便围成一圈唱歌跳舞,展现了犹太人坚韧团结的一面。起初我们是十几个同学开始跳,后来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同学加入,于是几百名师生一起在大礼堂里兴奋地跳着、舞着,跳得我们大汗淋漓,不亦乐乎。

  当然,中学和学院还有不少老师都是叫人怀念的,他们敬业乐业,教书认真,有的和蔼可亲,有的不苟言笑,而我们这些莘莘学子,当时年少无知,不是逃课,就是背后说老师的坏话,和老师抬杠。只有等到若干年后,历经了生活磨练,才思念起学生时代那一段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日子。(施性国,文章摘编自新加坡《联合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