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离开八角笼走进教室 还原漩涡之后的格斗孤儿

  离开八角笼走进教室 还原漩涡之后的格斗孤儿

  回到大凉山的“格斗孤儿”们,你还好吗?

  撰文/徐思佳 应虹霞 发自上海、四川成都、凉山 编辑/张蕾 谢凤梅

  风波过后被送回老家的“格斗孤儿”们,有的来自于阿坝,有的来自凉山。阿坝的孩子重回获得体校资质的恩波格斗,凉山的孩子则被安置在当地最好的学校接受基础教育。他们越来越懂事,越来越懂生存的残酷,但“打拳和学习哪个能改变命运呢?”依然是他们内心的困惑。

  “格斗孤儿”重回俱乐部?大凉山的孩子“回不去”

  “格斗孤儿”事件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出现“反转”:据媒体报道,恩波格斗俱乐部与阿坝州体育局合作,成为阿坝州体校的分支机构,俱乐部因此获得了体校资质,曾经被“遣送”的孩子们又可以继续回来训练与学习。

  “格斗孤儿”重返俱乐部的消息引发不少网友的关心,认为这是解决“格斗孤儿”生活相对圆满的一个方式,“格斗孤儿”似乎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对此,记者向恩波格斗俱乐部运营总监朱光辉求证。朱光辉解释道:“俱乐部现在成为了体校的一个分支机构,孩子们将接受全科教育,孩子们的学籍属于阿坝州,凉山州的孩子可能没办法享受这个政策,但是如果监护人同意,也可以把户籍上到阿坝州,转学到这里。这个政策是因为阿坝州政府的支持,面向的不光是之前阿坝的失学儿童,阿坝州普通学校的在读学生如果喜欢散打、拳击,也可以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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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爷爷从恩波俱乐部领回大凉山越西县马拖乡北河村的阿牛(红色衣服)

  此前,凉山州总共有17个孩子被监护人从恩波格斗领了回去。据了解,曾经接受过媒体采访的小五通过将学籍转到阿坝州重新回到了恩波俱乐部,而阿杰则没有回到恩波格斗。那么,那些回不去的孩子们现在怎么样了呢?带着这个问题,记者走进了大凉山。

  走进大凉山

  从成都到凉山,是我们经历过的,最难走的山路。过了石棉到凉山彝族自治州越西县,在地图上不过短短一百公里的距离,却足足开了5个小时。布满碎石的盘山路上,大部分路段没有围栏,一边是高山另一边是悬崖,有一大段不到十米的道路,狭窄得仅容得下一辆汽车通过;坑洼的地面不断撞击着汽车的底盘,车里的我们头部也跟着碰撞着车顶。路过的老乡说,要是赶上雨天山体滑坡,这段路连最好的越野车也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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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满碎石的盘山路

  这样的山路,越西县的17个不满18岁的孩子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两次。2015年,恩波格斗俱乐部以一所武术学校的名义,在副乡长的陪同下,将这些孩子从凉山接到了成都郫县学习综合格斗;2017年8月16日,他们被监护人从成都接走,回到了大山之中。

  回到凉山四个月了,当初在镜头下哭嚷着“我不走,爬也要爬回来”的孩子们被凉山州政府安置到了越西县最好的邮电贝尔小学。根据政策,他们每个月都有748元的补助,此外,还有200元的特困津贴。

  离开了咬紧牙关、紧握双拳的综合格斗,坐进了窗明几净的教室,凉山孩子们的未来会因此改变吗?

  凉山之困

  2015年,越西县12岁的小学四年级学生柳彝用300字写出了一篇《世界上最悲伤的作文》,文中用最简单的语言写道——

  “爸爸四年前死了。爸爸生前最疼我,妈妈就天天想办法给我做好吃的。可能妈妈也想他了吧。妈妈病了,去镇上,去西昌,钱没了,病也没好……我把妈妈接回家,坐了一会儿,我就去给妈妈做饭。饭做好,去叫妈妈,妈妈已经死了。课本上说,有个地方有个日月潭,那就是女儿想念母亲流下的泪水。”

  在过去媒体的报道中,贫穷、毒品、艾滋一直都是大凉山绕不开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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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处可见的禁毒防艾标语

  “远离毒品,预防艾滋,洁身自好”,在凉山彝族自治州越西县,随处可以见到禁毒防艾的标语。鲜红的标语下,一群孩子握着捡来的树枝追着废弃的自行车轮绕着圈跑。村里已经鲜少见得青壮年的身影,多是留守的妇女儿童和老人。村口,几个干完农活的妇女和老妪抱着孩子围坐在一起,削了个凉薯当水果分了吃。

  闲聊中,她们说,这几年凉山对毒品和艾滋一直控制得不错,但穷依旧是最大的问题。因为气候和土壤的原因,这里的地很少种庄稼,经济作物只有玉米、土豆和洋芋,有些农村家庭养几只鹅,一年算下来有的家庭才有四五千的收入。“地里的庄稼够吃就不错了,这点钱也攒不下啥了,有力气的都出去做工了。”

  村民们都说,相比从前,大凉山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村里的主干道铺上了水泥路。不少家庭都能拿到贫困补助和社会低保,学校的学生每周都能吃上至少两顿肉。我们去时,正好赶上村里一家人娶亲,杀牛宰羊摆桌宴请,朴实的村人唱着歌,热情地招待着客人。

  “武校”的红与黑

  越西县马拖乡北河村的阿牛今年11岁,家中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母亲几年前去世了,32岁的父亲得了严重的风湿丧失了工作能力,家里的全部收入都要依靠72岁的爷爷。还在上初中的姐姐放了学还要帮忙洗衣、喂鹅,照顾父亲。阿牛从小就调皮,加上家里条件不好,小学一年级就辍学在家,爷爷说他皮得很,老师管不住连个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阿牛的汉名叫“出坡”,家里人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走出山坡。10岁那年,他终于实现了全家的心愿,开始的却是另一场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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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波格斗留下的字条,爷爷小心翼翼地在钱包里收了两年。

  2015年,越西县管民政的副乡长听到恩波俱乐部免费招收少年学员,就给恩波打电话,希望恩波能接收一批乡里的贫困孩子。后来,他和恩波格斗的负责人一块来到北河村“招生”。阿牛的爷爷听说是个成都的武术学校,不收学费加上还有乡里的领导跟着,在征求了阿牛的想法后就把孩子送到了恩波俱乐部。恩波格斗的人临走前给爷爷留下了字条,上面的落款写着“成都恩波武术学校”和联系地址。爷爷小心翼翼地把这张纸叠好,在钱包里收了两年。

  “孩子去了两年,中间就没回过家,我去郫县看了他两次,武校的条件还行。”爷爷的话语里,始终把恩波格斗说成“武校”。能在成都“上学”,也是他把孩子送往恩波格斗俱乐部的原因之一。这一年,凉山州一共有17个孩子(其中16名未成年)被招到了“恩波武术学校”。马拖乡的最多,有11名,阿牛所在的北河村一共去了3个孩子,他和邻居兄弟俩小龙、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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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波格斗俱乐部门口

  恩波俱乐部为孩子们提供了免费的食宿,带孩子训练、打拳,但这儿并非真正的“武校”,没有系统的文化课教学体系,根本不具备武校的资质和办学条件。根据《义务教育法》的规定,学龄儿童必须在具备资质进行注册的义务教育机构(学校)进行符合国家规定的、完整的义务教育。

  恩波当初本来打算将这些孩子送到成都的学校来保证他们的文化课学习的。在之前的采访中,恩波曾告诉媒体,因为孩子们的户口不在成都,成都的学校就要求暂住证、居住证等等条件,还要求每天必须派三个人负责接送,最后干脆提出,每个孩子要交3万的保证金,后来保证金提高到了5万。恩波没办法,只好让孩子们退学,从外面聘请了四名老师,晚上给孩子们上课。37个孩子被分成了三个班,每天晚上两节课,上的科目有语文、数学和思想品德,藏族孩子还有一门藏语课。“老师都是从学校里面花钱请来的,不是“野路子”,授课费用是200—300块一节。”

  由于孩子们之前大多已经辍学多年,他们上的课不过只是“扫盲”的程度罢了,教些简单的识字和算数。阿牛在“武校学了将近两年”,爷爷还是说:“就是多识了几个字,名字还是写不好呢!”

  回到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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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接走的那天,教孩子们的王教练说:“照片里有唯一的色彩,(我们)不能改变世界,但愿你能改变自己的人生。”

  “格斗孤儿”的视频在网络传开之后,恩波格斗第一时间接受了四川教育厅、关工委(注: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教育局的调查,调查结果是在“招生”时存在违规操作隐瞒了事实真相,带有欺骗性。

  8月16日,阿牛的爷爷在乡领导和越西县民政部门的陪同下,把阿牛从郫县的基地接了回来。在那先后,凉山州总共有17个孩子被监护人从恩波格斗领了回来,其中12个越西县的孩子被安置在了越西县最好的贝尔邮电小学,还有几个大一点的孩子被安排在了越西县的体校。贝尔邮电小学是县城里的寄宿式学校,每周五孩子们从县城回到村里,周日晚上再被家长送回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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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牛(中间)与姐姐、弟弟在一起

  一进到阿牛的家,就感受到了阴暗潮湿,一个50寸的液晶电视摆在门口最显眼的位置,成了家里最值钱的电器。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阿牛的爸爸也得了风湿,阿牛回到凉山没多久,爸爸的风湿病就严重了。

  72岁的爷爷每周把阿牛送到学校之后,还要到县城的医院照顾阿牛的爸爸。阿牛回到凉山,爷爷也说不好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已经两年没见过儿子的爸爸看到阿牛回来特别开心,“妻子不在了,他更希望儿子能留在自己身边。”刚刚从县城医院赶回的爷爷和我们聊了十多分钟,就匆匆拿上换洗的衣物搭小巴赶回去继续照料阿牛的爸爸了。

  阿牛的表哥阿飞说:“出去的时候孩子还不懂事,这次回来感觉弟弟长大了,有一天我看见阿牛和爸爸抱在一起哭,现在的他更知道家里的不容易了。”表哥阿飞今年27岁,7岁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后来也就没再上过学,在县城做些零工,“什么活都做,赚点小钱养活自己”。看到表弟阿牛去过成都、学过拳,现在还有学上,阿飞点了根烟,吐着烟圈说,他从心眼里羡慕。

  “村里比阿牛家还穷的孩子还能有20个左右,现在也没学上。”17个格斗孤儿走回了教室,但凉山州的失学儿童却像是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冰山。

  阿牛的邻居小龙今年15岁,弟弟小平11岁,这三个人当初一起去的恩波格斗。兄弟俩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病逝,母亲改嫁了,当时,家中四个兄弟姐妹,最小才3岁,最大只有11岁。我们到兄弟俩家里的时候,他们17岁的姐姐刚从合肥打工回来,带着妹妹和叔叔阿婶一起生活。他的婶婶已经有四个孩子,三个儿子在外打工,自己留在家里照顾小女儿还有侄女,以及四个孙子。

  下午的时候,小龙小平的叔叔、婶婶和儿媳妇围坐在院子中间闲聊,怀里还抱着孩子。在婶婶看来,县城的学校好得很,肯定能学到东西。“那是县城最重点的小学了,别的孩子去上学要考试的,一般孩子去不上的,光生活费一个月就要五六百,他们兄弟俩全免。当时有县里的体校和贝尔小学两个选择,哥哥想去读书弟弟不爱读书想去体校,但体校觉得孩子还小就没收,兄弟俩就一起在贝尔小学上学。”小龙、小平的婶婶说。

  “兄弟俩没事儿还在这院里给我们比划比划呢,那拳打得好啊!”小龙小平的叔叔说,但当被问起回来念书是不是更好的选择时,叔叔一时语塞了,“我也说不好,他们回来了,我也高兴也焦虑,打拳和学习哪个能改变命运呢谁也拿不准,所以还是看孩子选择吧!”叔叔的话说出的是所有“格斗孤儿”家长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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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邮电贝尔小学,这是越西县最好的学校,12名格斗孤儿被分到这里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据贝尔小学教务处的工作人员介绍,今年9月开学的时候,越西县12名被分到邮电贝尔小学的“格斗孤儿”就正式在学校里读书了,上的年级都是按照他们现有的文化水平分的,小学二年级的居多。这些孩子每个月有748元的生活补助,单亲以及特困家庭的学生,每月还有300多的生活补助,都是按时发放。在学校,这些孩子还享有“三免一补”,学校免费提供一日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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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尔小学的教学楼

  “不让一个孩子落后”,在越西县邮电贝尔小学的教学楼上挂着这样一行字,学校不仅有宽敞的大操场还有教学楼、综合楼、宿舍楼等教学设施,校门口还有保安守护着。

  出于对孩子的保护,学校谢绝了我们的采访,但学校的老师告诉我们:“孩子们都知道学校的条件好,也喜欢在这里上课,适应了一个学期,孩子们各方面的表现都不错。”

  “双面”恩波:那批孩子要出世界冠军的

  11月25日,全球最顶级的MMA比赛UFC第一次来到中国。恩波格斗19岁的小将宋亚东第一回合就用断头台降服了印度拳手巴拉特-坎达尔,并摘得了全场最佳,带走了5万美元的花红大奖。裁判举起宋亚东的手宣布胜利的时候,他的身后站着的正是恩波,一个在搏击圈带出不少名将的“大佬”。

  当晚的比赛,恩波格斗小将宋亚东是第一个获胜的中国人,UFC的高层和外媒纷纷对宋亚东赞不绝口。UFC亚太区副总裁张卓麟说:“宋亚东仅仅有19岁,他本来是个替补选手,对我们来说他是个意外的发现,今天看到他有这么好的发挥,毫无疑问他将是我们未来重点的培养对象。” 在世界级的舞台上获得肯定,这让恩波和他的弟子深感骄傲。

  在媒体的报道中,恩波的形象是慈善家,是格斗大师,8岁丧父,18岁开始练习散打的他对有着相似同年经历的孤儿格外关心。而百度搜索关键词恩波却是另外的一幅景象,对于恩波的势力和财富,在当地更像是一种传说,流传的说法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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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师傅口中的“价值400多万的乔治-巴顿的越野车”,俱乐部成员会在社交媒体上曾经晒过。

  “他是黑水的头头,势力很大的,女儿女婿在阿坝几乎垄断了当地的啤酒生意。”出租车司机听到恩波的名字都能说出些故事,“他们俱乐部有辆乔治-巴顿的越野车,市价400多万呢,那车的轮子和底板将近一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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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开的工商信息显示恩波旗下的公司

  根据公开的工商信息显示,恩波旗下除了体育文化传播公司还有矿业、建设、砂石销售、健身服务等公司,他还是成都阿坝黑水商会的会长。

  提起恩波,当地人的态度多少有些惧惮。但在搏击选手的眼中,恩波却是个单纯的“武痴”,中国著名搏击选手王冠在打UFC之前在恩波格斗练了一个月,他说:“恩波大哥对综合格斗的热爱是外人很难想象的,这是件正能量的事情,我很佩服他,要养活百十来号人,他的压力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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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波带着俱乐部成年队员出现在九寨沟地震救灾现场

  今年8月9日晚上,恩波格斗和阿坝州政府在马尔康联合主办了“ABA综合格斗国际挑战赛”,恩波格斗的选手将要迎战来自日本、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巴西的各路豪杰。但就在比赛的前一晚,四川九寨沟突然发生地震,恩波俱乐部当场临时决定将比赛延期,老板恩波马上带着成年队员,奔赴400多公里外的九寨沟救援,其他工作人员带着未成年的队员们继续留在马尔康。24个小时后,他和队员们已经身着迷彩服,出现在九寨沟地震救灾的现场,等待阿坝州委书记的指挥。

  送走那批孤儿的时候,恩波哭了,他特别点出里面有三个特别有天赋的孩子,说这批孩子里很可能会出世界冠军的,他舍不得。

  “孩子们在新的学校很适应 他们很好”

  在上海看比赛的时候,恩波避开了所有媒体的视线。这段时间,他多次和身边的人提起,他很后悔让这些孩子曝光在大家的面前。在恩波格斗和阿坝州体校合作,获得体校资质之后,他曾公开接受过一次采访,他本以为事情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孩子们保留了选择权,格斗运动也得到正名。

  但后续蜂拥的媒体和社会的舆论还是让他感到“害怕”,“我不会让孩子再去承受这些(舆论),只希望他们能够纯粹地学习、生活或者打拳。”曾有人提出可以资助孩子们到UFC上海的现场观赛,近距离观看世界上最顶尖的格斗赛事,但恩波也出于对孩子的保护,回绝了。在那之后,恩波谢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郫县的俱乐部也回归到了几个月前的“戒严状态”。

  说起“格斗孤儿”的话题,恩波格斗俱乐部运营总监朱光辉也有些敏感,他一直都很反感外界“格斗孤儿”的说法,他说:“当时俱乐部的孩子更多的是凉山州的无依儿童和失学儿童,真正的孤儿占比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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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年前,恩波就和阿坝州体育局合办了散打队,这一次算是和阿坝州青少年重点业余体校合作模式的升级。

  在朱光辉看来,阿坝州政府的大力支持让这一切的纷扰有了一个最完美的结果,他向我们仔细解释道:“俱乐部现在成为了体校的一个分支机构,孩子们将接受全科教育,孩子们的学籍属于阿坝州,凉山州的孩子可能没办法享受这个政策,但是如果监护人同意,也可以把户籍上到阿坝州,转学到这里”。“整个教育板块的内容我们在9月30日就已经完成了,义务教育段所有的全科,不光是体育和文化课,全科教育都已经完成引进。上课的地方就在郫县俱乐部的原址,里面已经建了微机室,包括电脑多媒体教学,音乐等一系列课程。”

  十多年前,恩波就和阿坝州体育局合办了散打队,这一次算是和阿坝州青少年重点业余体校合作模式的升级。据一位路姓副校长介绍,贫困格斗儿童进入体校后,要先进行小学阶段的学习,然后可以继续深造。“小学初中义务教育,然后高中到大学,输送到省里的中专,从中专到大学。”恩波俱乐部将招收摔跤、散打、拳击3个科目的学生,今年冬训共有300个孩子参加,他们不仅来自凉山州,还有来自四川省其他地方,这是为了代表阿坝州备战下届省运会拳击、散打和摔跤等比赛进行的一个选拔性的集训,“会留下一部分,也会淘汰一大部分。”

  除了阿坝州政府,凉山州政府在安置“格斗孤儿”事宜的态度也很坚决,并且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力度,但是他们却并没有过多地对外宣传。当我们联系到越西县宣传部时,副部长礼貌地说:“请大家放心,孩子们在新的学校都很适应,他们很好。”

  结语:

  无论是继续打拳,还是彻底回归教室,孩子们的生活随着风波而起伏,多年后或许会形成两路截然不同的样本,继续诉说着贫困地区孩子改变命运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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