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湖北发现3000多具尸骨,一73岁老人站出来:我知道他们是谁
2010年9月,一组施工队来到湖北宜昌的南边村开始土木作业,他们要打通宜昌到四川的高速公路。
突然闷热的天空划过一道向雷,暴雨随即倾盆而下,队长老刘赶忙招呼大伙儿避雨。
“等雨一停,趁着凉快,咱们加把劲把活干完。”老刘盘算着今天的任务。
不多时,天空重新放晴,老刘带着队员踩着泥泞带领队员走向工地。
“我的个妈呀!”随着脚下一个踉跄,老刘掉进了一个泥潭里。
“谁挖的坑!摔死我了。”老刘气不打一处来,队员们看到他滑稽的样子,纷纷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谁的工具没拿?还在坭坑里躺着!”老刘随手从泥潭里抓起一把“工具”。
众人一看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原来老刘手里拿的不是工具,而是一根白骨!
更令大家目瞪口呆的是,暴雨冲刷后的工地上冒出了大量的坑洞,里面居然全都是尸骸。
湖北省宜昌市是一座山地城市,而南边村的土质较为稀松。
2010年9月,一场暴雨的冲刷使得局部地区塌陷了下去,结果再次修建高速公路的施工队由此发现了这个骇人听闻的“尸骨坑。”
这些尸骸被规则地摆放在一起,显然有人为埋葬的痕迹。
但蹊跷的是,四周根本就没有找到相关的墓碑或者其他能够说明死者身份的文物。而且尸体已经白骨化,显然不是近些年从埋葬的,这难道是一个古代贵族的陪葬墓?
老刘起初还想和队员分头去统计一下到底发现了多少具骸骨,可是越来越多的坑洞出现,越来越多的骸骨暴露,队员们的精神濒临崩溃,纷纷给出一个答复:
“挖掘出来的骸骨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
于是老刘二话不说抄起电话就拨打了110报案。
当地派出所的接线员起初听说施工队报案,以为是挖到了古墓,但得知骸骨数量至少有几千具的时候,派出所大吃一惊,立即上报,结果整个宜昌市公安局都震惊了。
很快,公安局联系相关部门迅速赶到了施工现场。
“这样的场面我至今记忆犹新,从警近30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一位参与挖掘的老干警回忆说道。
警察和现场工作人员迅速封锁了工地,并调集了三台大功率抽水机,将工地内的积水逐一抽干。
与此同时,市文物局也派出考古专家组进驻现场,配合警方展开第一时间的调查取证工作。
当然,附近的百姓听说工地上挖出了尸体,一传十十传百,都放下了手头的农活赶来凑热闹。
一下子工地四周人声鼎沸,大家被眼前不断挖掘出来的白骨所震撼。
一百、两百、三百!一千、两千、三千!最终,经过统计,工地上一共挖掘出了3000多具骸骨!
这是个标准的“千人坑”,即便是古代的帝王陵寝也不可能出现这样规模的陪葬墓。
专家立即现场开始作业,他们认为这些尸骸保存的极为完整,年代应该不会太过久远。
经过一些时段的检查,专家发现大量的尸骸生前受过重伤,有的尸骸多处骨折,甚至出现颅骨破裂等情况,说明死者生前受到过外部伤害。
那么这些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被集体葬在南边村呢?
警方一头雾水,希望专家组先给出一个大概的下葬时间,从而寻找蛛丝马迹。
经过专家现场分析化验,初步判定这些白骨是同一时间内下葬,不是分批次下葬的。
也就是说,有人挖掘了一个巨大的土坑,并在同一时间内把多达3000多具尸体葬在了这个坑中!
想到这里,在场的警察都不寒而栗。
大家的头脑中同时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困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经专家初步判断,这些尸骸下葬的时间少说得有50年,但不会超过100年,不过确切的时间,需要将遗骸提取样品送往实验室进行化验检测,才能得出精确的数据。
有了大概的时间线,警方就有了工作思路。
根据专家提供的数据警察开始走访围观的村民,询问他们是否知道在这段时间内,村里曾发生过什么瘟疫或者屠杀事件?
但是大多数村民都直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集体死亡的事件出现。
于是,警察又叫来当地的村支书,想要从他口中获取一些关键的信息。
但是令警察感到惊讶的是,即便是熟悉当地历史、土生土长的村支书也对这个问题一问三不知。
无奈之下警察只能让他去县里的档案馆,从县志中查找蛛丝马迹。
警察关照村支书去查阅相关时段的历史资料,尤其要看一看抗日战争时期这里是否发生过战争,是否有过大量战士牺牲在此地的记载。
如果有,尽可能详细的了解来龙去脉。村支书连连点头,带着警察的嘱托跨上摩托车就去了县里。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场面陷入僵局的时候,一个七旬老汉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工地赶来。
这名老汉是在田间劳作时,忽然看到大批村民蜂拥着向工地涌去,一打听才知道是工地上挖出了许多白骨,公安局的警察都赶来处理了。老汉这才慌慌张张往工地上赶来。
他喘着粗气挤开围观的人群来到警戒线的旁边,高呼:
“报告警察同志!我要见警察同志,只有我认得他们是谁!”
老汉的这一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村民们都认得,喊话的人叫秦德标,就是本村人。
但是大伙儿内心都很纳闷,秦德标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这辈子也没有走出过大山,甚至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他怎么会知道这些骸骨的事情呢?
不少人纷纷议论这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一定是喝高了。
警察很快来到秦德标身边,询问老汉是否真的清楚情况。
秦德标见警察不相信自己,又气又急,他立马报出一个数字:
“3000!这里有3000多具骸骨,不信你们可以数一数。俺老汉不骗人!”
此话一出,警察大吃一惊,因为这个数据只有警戒线内的工作人员知道,围观群众是不清楚的。
既然秦德标能够准确说出这个数字,显然他是了解内情的。
于是警察立即放下警戒线,扶着秦德标走到工地内,向秦德标了解具体的情况。
秦德标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他望着满工地的白骨,顿时老泪纵横,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警方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立马对他进行安抚。
警察心里清楚,这个秦德标老人一定能够为他们解开心中的谜团。
经过一段时间的情绪调整,秦德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出了一段尘封的往事。
秦德标老人告诉警察,埋葬这些尸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母亲以及母亲的同事。
此言一出警察闻言再次大吃一惊,看着这位沧桑的老人,警察心想他的母亲应该已经离开人世了,那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老人的母亲亲手埋葬了如此多的尸体?
警察请秦德标老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同时派人记录下老人的口述,以便日后进行核对和材料整理。
秦德标告诉众人,这个秘密他藏了大半辈子,一切都要从抗日战争说起。
抗日战争爆发后,日本人的战线迅猛推进,首先占领东三省,继而入侵华北。
紧接着上海、南京等沿海城市失守,日寇一路掩杀很快就饮马长江,国民党军便组织了著名的武汉会战。
可惜的是,最终武汉也被日军攻陷。
武汉会战失利后,日军乘胜进逼宜昌。当时宜昌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尤其是这里的南边村。
南边村虽土地贫瘠,却是大山里难得的一块平地,因此日本人迫切希望夺取这块平地,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南边村修建临时机场,为进一步蚕食中国做铺垫。
一旦日军在宜昌拥有临时机场,他们的飞机就可以从这里起飞直接轰炸陪都重庆,甚至是成都等地,这样的话,抗日战争的走向将对中国军民来说将更为不利。
驻守此地的是国军第七十五军预备第四师,师长为傅正模将军。
傅正模
预备第四师虽不是嫡系王牌,却久经战阵,他们相继参加过武汉会战、枣阳战役等,是一支在战火中淬炼过的部队。而傅正模将军同样赤心报国,打起仗来十分英勇。
1940年,宜昌以东已经完全被日军占领,形势异常危急。
日军修建大量工事,并在此囤积军火,准备一举拿下宜昌,打通前往四川的道路。
预备第四师戍守在小溪塔一带,负责正面抵御日军的进攻,师部的战地医院就设在南边村,秦德标老人的母亲便是战地医院的一名医师。
傅正模将军认为,面对日军,单一采取被动防御的战术必然消耗太大。
因此他于1941年发动夜袭沙坝店子的战斗,结果夜袭的10团被日军的探照灯发现,随即双方陷入血战,最终10团一千多名战士,回来的只有13人,整个团的建制被打光。
即便如此,傅正模将军丝毫不怵,依旧死守宜昌,与日军在此地苦战四年,流血牺牲保卫了陪都重庆和四川盆地的安危。
令人痛惜的是,在死守宜昌的四年时间里,预备第四师大量士兵阵亡,而这3000多具尸骸就是当年战死的国军战士的遗体。
事实上,牺牲在宜昌的战士何止3000人,只是很多战士选择用抱着敌人跳崖自尽,或者引爆手雷粉身碎骨的方式击杀日军。
因此当日军退去后,秦德标的母亲和同事最终只收拢到3000多具遗体,更多牺牲的战士长眠在了荒山野岭之中。
由于人数众多,且多数战士牺牲时没有留下姓名,因此无法为这3000多人逐一挖坟立碑。
傅正模将军曾经统计过阵亡名单,可惜只寻得800个名字。
由于日军火力太猛,一炮下去,一个班甚至半个排就这样成建制地阵亡,因此根本难以统计清楚。
最终经过商议,大家在南边村战地医院挖了一个大坑,把这3000多名英烈的遗骸一起归葬黄土。
傅正模将军特地在此立碑,洒酒祭奠。
此后傅正模将军升任第54军副军长,而原先预备第四师的番号也于1945年被蒋介石撤销,因此这段传奇的故事就此戛然而止。
后来由于内战爆发,又加上3年自然灾害,很多村民已经自顾不暇,所以大部分人都已经不太记得这些牺牲的将士了。
就这样,原本的墓碑等建筑都慢慢荒废掉了,坟塚被农民在上面种上庄稼,从此这个英雄塚就成了一片农田,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秦德标老人的母亲临终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儿子,并含泪嘱咐道:
“这里埋葬的都是为国捐躯的英烈,今后有机会,你一定要告诉党和政府,为他们重新立碑修墓,这样我才能瞑目。”
当秦德标听说工地挖出尸骸后,他明白这些英魂即将重见天日,因此不禁放声痛哭,他明白今天就是完成母亲遗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