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礼盒之中放果皮,员外看过既亡,临终说:该来的总会来
商州城北有所大宅院,这一天,宅内热闹非凡,原来是这家家主戴从善五十寿辰,家人下人各自忙碌,有的备酒菜,有的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临近中午,宾客陆续到来,都带着厚礼,这些宾客有的是亲朋好友,有的是街坊邻居,不乏远道而来者。
宾客还未到齐,此时的戴从善坐在房内,虽然手里拿着本书,可眼睛却望着窗外,似乎有什么心事。
“爹,客人到的差不多了,您老过去吧。”进屋说话的,是戴从善的长子戴广宏,二十多岁年纪,样貌不凡,最近这两年父亲精力不济,家业由他打理。
戴从善把书放下,对儿子道:“叫上自家人吃顿团圆饭就成,干嘛搞这么大阵势?”
“爹,您老行善多年,受恩者无数,二弟订糕饼时无意间告诉了齐掌柜,结果一传十,十传百,人们都要来祝贺,儿子也就顺势而为了。”
“难为你们一片孝心了。”戴从善说完站起身来,带着儿子去了前院,院子很大,摆了十几桌,别院还有几桌。
正午时分宾客到齐,戴广宏命下人上菜,来的客人三教九流,有富家员外、铺子掌柜,也有衙门小吏,书院先生,以及乡下农户,看这些人的表情,却是诚心而来。
热闹过后,宾客陆续散去,戴从善有些劳累,加上喝了些酒,回屋歪在躺椅上休息,戴广宏和弟弟则忙着查看礼单、清点礼物,这些都是人情,将来是要还的。
老二戴广奕说道:“大哥你看,这人有意思,只写了姓,没有名,礼物也奇怪,只写了个礼盒,也没说送的什么。”
“是吗?这倒挺奇怪,胡管家你来看下,这个姓赵的人是否有印象。”
听戴广宏这样问,胡管家道:“大少爷,我之前想着这事儿呢,人一多给忘了,这个姓赵的大概五十来岁,穿着得体,很像当差的,他自称是老爷的故交,特送一礼盒祝贺,因有其他事情要办,放下礼物就走了,当时正好邱老爷过来,我去迎接,也就没有挽留。”
“那礼盒什么样子,你有印象吗?找出来看看,这些都是人情,将来我们要还回去的。”
“我有印象,那盒子很精致,外面裹着锦帕,好像还绣着一朵花,啊!就是这个......”说这话时,胡管家已经找到了那个礼盒,拿到戴广宏面前。
盒子一尺见方,锦帕上绣着的是一朵莲花,用手一掂没多重,打开来却傻了眼,原来盒子里放的,竟是一堆苹果皮。
“嘿!这是谁如此失礼,竟然送一堆果皮?胡管家,你还记得那个姓赵的长什么模样吗?”戴广奕非常气愤,就要把礼盒扔掉。
就这时,戴从善进来到门口,听屋内这番话谈话,突然表情紧张,颤抖着声音说道:“广奕,把......把礼盒拿过来。”
不知父亲为何如此表情,戴广奕伸手递过来,戴从善接过礼盒,只望了一眼,不由得“啊”了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向后倒去,若不是胡管家眼疾手快,绝对摔个跟头。
此时的戴从善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小声对三人说:“我没事儿,莫要声张,扶我去书房。”
等到了书房,戴从善喝了口茶,慢慢歪在躺椅上,面色稍好了一些,他对胡管家道:“老胡,那个姓赵的送礼之人,你还记得他的样貌吗?”
“回老爷,那人五十来岁,方正脸、白面须髯,眼神锐利,左侧眉弓有道疤痕......”
胡管家还未说完,被戴从善打断:“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此事莫要与他人说起。”
“我知道了老爷。”胡管家说完,转身出了书房。
“爹,那人您认识啊,怎么如此无礼。”戴广奕性情外露,很是气愤。
戴从善长叹一口气,说道:“哎!欠下的也终归要还,你们把门关上,我有话说。”见父亲表情凝重,戴广宏将门关上,哥俩凑过来坐下,听父亲讲起过往。
戴从善原籍洛宁,本名叫周山,原本是小商之家,日子富裕,可惜在他十五岁这年,父亲生意亏损,忧愤而亡,母亲也撒手人寰,宅子产业都被债主收走,一贫如洗,不知如何生活。
周山有个玩伴儿名叫赵宏,小其三岁,父亲早亡,母亲前不久也去世了,孤苦无依。
这一天,赵宏对周山说:“山子哥,母亲临终说,我有个表叔在洛阳经商,让我前去投奔,表叔早年受过我家大恩,应该会收留,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吧,好歹有口饭吃。”
两个苦命的孩子,投奔亲戚或许是唯一出路,赵宏把自己那两间破屋抵了些盘缠,和周山去了洛阳,谁知表叔不念旧恩,不仅不帮衬,还将他们打出家门。无家可归、无依无靠,找差事又没人雇,两个孩子只得沿街乞讨。
眼见入了冬,二人腹中无食、身上衣单,靠在一棵枯树下昏迷过去,天上慢慢飘起雪花,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不多时,有个男子赶着驴车打此经过,将他们抱上车,拉回家里,等周山和赵宏醒来时,已身在暖炕之上。
男子名叫王从会,家住洛阳北郊,是个野郎中,专治疑难杂症,其妻姓谭,善良慈善,夫妻俩成婚多年,因谭氏身体不好,小产两次后再未有孕,王从会对妻子感情深厚,不肯娶小,对于无子并不在意。
周山与赵宏的身世,让王从会很是怜惜,见这两个孩子样貌俊秀、眼中透着机灵,就收留了他们。
有了安身之所,不再流落街头,周山与赵宏欣喜不已,拜了王从会夫妇为义父义母,发誓为二老养老送终。
三旬过半无儿无女,突然有了两个义子,夫妇俩非常高兴,对他们视如自出,王从会还悉心传授二人医术,已做他们将来谋生的手段。
周山读过几年书,人也聪明,对医术悟性很高,赵宏不识字,差了许多,但他敦厚勤快,家务事、体力活儿,都抢着干。
王从会是个野郎中,受同行排挤,上不得台面,多数看病者都是普通人家,再说王从会这人心善正直,诊费药费能免则免,平日里又经常接济四邻,所以日子并不富裕,夫妻俩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不觉得苦。
所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添了两个义子,之前那种收入可就不够养家了,于是王从会在医病之余倒腾起药材,周山和赵宏也能帮义父的忙。
虽说日子并不宽裕,但看着两个义子生龙活虎,谭氏打心眼儿里欢喜,有好吃的都会留给两个孩子。
谭氏娘家在乡下,堂哥种了两棵苹果树,他知道妹妹喜欢,每年成熟后就送些过来,周山和和赵宏也喜欢吃,谭氏疼爱义子,总是把皮削掉,给孩子们吃果,她自己吃皮。
时间很快,眨眼过去六年,周山和赵宏都长大了,周山在医术和药材方面都很在行,已经能够单独行医,与之相比赵宏就差了许多,可他孔武有力,家里的重活全包了,也是义父义母的好帮手。
周山此时已经二十一岁,在义父义母操持下,娶了南城张裁缝的女儿为妻,张氏性子恬静、温柔贤惠,很得公婆喜欢。
赵宏也十八岁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他知道周山成婚花了一大笔,就想着过上几年,等家里宽裕了再考虑终身大事,王从会夫妇明白儿子的心思,也没有过分着急。
有道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周山成婚第三年,妻子张氏难产,纵使自己和义父医术高超,也无济于事,大人孩子都没保住,此事对家人打击不小,一年后才抚平伤口。
当年秋上的一天,王从会和两个义子外出收药,预见一男子正被三个贼人打劫,危急时刻,父子三人挺身而出,解了男子之危难,并将他带回家里治伤。
男子名叫邹良,汝州商人,此次在洛阳收了几笔欠款,想借机去趟怀庆府,看一看皮货行情,不想世道艰险,差点遭了劫难。
五日后邹良伤愈,他交给王从会一个包袱,里面是此次收来的欠款,有三百多两,希望王从会暂且保管,等自己从怀庆回来时再取。
王从会建议邹良将银子存到钱庄,但邹良却说:“王大叔仗义之人,乃是君子,放在您这儿比放在钱庄放心。”
别人如此信任,王从会岂能推辞,他将包袱锁在药柜中,让邹良尽可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想不到邹良走后第四天,那包银两被偷,同时失踪的,还有义子周山,显而易见,是周山偷走银两,逃去他方。
放下王从会等人不表,单说周山,为了三百两银子,他竟抛却人性、抛却义父义母十年养育之恩,辗转逃到商州,改名戴从善,隐居下来。
一年后感觉风头过去,戴从善开始做起药材生意,还娶了当地女子蔡氏为妻,他本就熟通药材,做起来得心应手,再加上头脑聪慧,十年时间成为商州数得着的大药商。
虽说财富丰盈、儿女双全,但多年前做下的亏心事,让戴从善心里时时都有负罪感,经常做噩梦,梦到义父义母,梦到好兄弟赵宏,也会梦到邹良前来讨债。
从三十七岁这年,戴从善开始大做善事,修桥铺路、周济乡邻、建学堂盖庙宇,无善不作,每年收入的七八成,都花费在这方面。
戴从善如此不遗余力的做善事,就是想赎罪积阴德,他不想自己做下的恶事,报应在子孙后代身上。
人老了容易怀旧,最近这两三年,戴从善总会想起义父义母,想起兄弟赵宏,每每想到他们,心里全是负罪感。
这些年来生意平稳、家宅和顺,戴从善认为自己的善行打动了上天,罪过已赎,想不到五十岁这天,竟然收到了礼盒,锦帕上的刺绣,是出自义母之手,而盒子里的苹果皮,就更熟悉了,看到它,就仿佛看到义母坐在面前削苹果,果肉给自己,她只吃过皮。
前世种种,一一道来,戴广宏兄弟俩目瞪口呆,想不到父亲竟有这样的过去。
看着两个儿子的表情,戴从善叹道:“今日送礼盒的,就是我义弟赵宏,他眉弓处的伤疤,是当年我俩乞讨时,被人打的,哎!为父见财生歹,做了有损德行之事,这些年一直愧疚,受良心谴责。”
戴广奕小声道:“爹,那个赵宏叔父,为何不直接找您,而是送礼盒呢,他想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他无论怎样做,我都没有怨言。”说到此处,戴从善紧紧抓着胸口,表情显得很痛苦。
“爹,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郎中吧。”
戴从善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你们出去吧。”
儿子们出去后,戴从善往躺椅上一靠,闭上双眼,脑海里全是当年在洛阳的往事。
日头慢慢落山,家人已经备好晚饭,戴广宏来叫父亲,可敲了几次门没有应答,强行推开后发现,父亲已经昏迷过去。
戴广宏大惊,连忙叫来弟弟,把父亲抬到到卧房,同时让胡管家去叫郎中,郎中诊脉后说:“员外爷脉象虚弱,怕是不行了。”
当晚二更,戴从善突然苏醒,他对大儿子说:“该来的总会来,欠下的总要还,我走之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要好好孝顺你母亲,记得家里收入的八成,拿出来做善事,起家之钱来路不正,只有多做善事,或能保佑后辈无恙......”
说到此时,戴从善气息变弱,慢慢闭上眼睛,魂归他乡。
戴从善的葬礼很隆重,吊唁者非常多,都是这些年受过他恩惠的人,连官府都派人送来挽联。
离灵棚挺远的街角处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寿诞之日送礼盒的,此人就是赵宏,另一个是个老妇人,就是戴从善的义母谭氏,二人长了许久,赵宏才扶着义母离开。
戴广宏是个明是非、懂大义之人,父亲下葬不久,他将家务交给胡管家打理,带着弟弟戴广奕去了洛阳,他要找到王家人,替父亲赎罪。
王从会是个善人,洛阳北郊的居民无人不知,兄弟俩很容易就打听到王家住处,登门后才知,王从会已于五年前过世,见到祖母谭氏和舒服赵宏,兄弟俩纳头就拜,替父亲赎罪。
逝者已矣,谭氏也放下心中怨气,她叫兄弟俩起来,让儿子赵宏备下饭菜招待,酒席之间,兄弟俩也了解到王家这些年的经历。
那日戴从善携钱逃走,王从会非常气愤,他人重托自己没能做到,何如面对邹良呀?
半月后邹良从怀庆府归来,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他非常确定,钱财绝对不是王从会有意私吞,若他真是这等人,当日又何故相救?趁自己昏迷不醒,拿走钱财不就得了。
邹良劝慰王从会,并表示那三百两银子,自己不要了,王从会心里愧疚,不能接受,他写了一张欠单交给邹良,说这些钱算作自己相借,定当偿还。
邹良走后,王从会和赵宏拼命赚钱,辛苦异常,或是老天有眼,二人财运不错,用了五年时间终于凑够钱财,亲自去到汝州还给邹良。
赵宏与周山不同,他视王从会夫妇为亲生父母,极为孝顺,娶妻生子后更是如此,还让长子姓王,给王家延续香火。
有一年开春儿,赵宏在城外办事时,刚好碰到官府差役在围捕盗贼,这几个盗贼甚是雄壮,差役们竟落了下风。
赵宏身强力壮,又有正义感,出手相助,将盗贼绳之於法,知府大人非常赏识赵宏,将其招入衙门做了差役,后来竟破格提升为典史。
就在不久前,河南府推官顾大人调任商州知州,赵宏念及多年感情,亲自护送其上任,无意间看到了戴从善,回去后告诉了母亲。
谭氏不顾年老,让儿子陪同自己前来,她要当面责问周山,已解多年怨气,可到了商州,了解周山多年为人后,谭氏软了心肠,便让赵宏登门送礼,盒内放上苹果皮,想看看曾经自己非常疼爱的义子,是否还记着往日恩情。
对于周山的突然亡故,谭氏很意外,但逝者已矣,往日怨恨也就随之消失了。
戴广宏兄弟在此住了三日,期间还亲自去王从会坟前祭拜,在他们心里,这个从未谋面的老人,就是自己的祖父。
回到商州后,戴广宏兄弟谨遵父亲嘱托,依旧大行善事,几代之后都是如此。(故事完)
【写在最后】
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人善良、有人邪恶,有人慷慨、有人吝啬,有人重情义、有人性凉薄,好比故事中的周山和赵宏,性格鲜明。
赵宏重恩情,一辈子孝敬义父义母,还将长子改姓王,给义父延续香火,反观周山,为了钱财忘却恩情,性情凉薄乃至于此。
人生在世莫做亏心事,否则一辈子良心不安,周山便是如此,他想用做善事的行为偿还过失,可依旧摆脱不了内心那份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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