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某团参谋长要处分特务连,见了该连后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1946年秋,蒋军侵占淮阴、淮安后,以整编第74师、第28师等部,两次北犯涟水,均被我友邻部队击退。

  为求歼敌军于涟水城下,我第1师奉命由沭阳地区南下,配合友邻求歼突出于淤黄河北岸的敌第74师第51旅。

  该敌慑于被歼,退缩至淤黄河以南。被我第1旅歼灭1个营后,又全部龟缩至淤黄河以南茭菱、顺河集一线。

  为了打破敌人再犯涟水的企图,1师奉命南渡淤黄河,攻歼位于茭菱、高家荡、大孙庄一线之敌。

  

  10月30日晚,1师发起战斗,高家荡、大孙庄之敌稍经接触即向西逃窜。我第9团及第8团全歼茭菱之敌192旅一个加强营,俘敌400余人。

  战斗中,第9团第8连由预备队变为主攻,连续突破两道敌铁丝网和两道鹿砦,在指导员牺牲、正副连长负伤的情况下,已经负伤的1排排长自告奋勇代理指挥,并夺取了敌人的手榴弹,反投进敌堡,打开了突破口,保证了主力全歼敌人。

  茭菱战斗后,顺河集之敌西窜钦工镇,1师乘势向西扩张攻势,敌继续向淮安、马丁一线收缩。

  11月23日,1师再次向敌人发动进攻,一下子又夺取了刘伶台、曹家圩、关庄、石矿、蚂蚁甸、黄土乔、大新庄等十余个据点,歼敌数百名,迫使骄狂的74师龟缩到淮阴城周围的工事里采取守势,不敢蠢动。

  陈诚骄躁不安地在指挥部来回踱步。

  这个国民党参谋总长,原计划在国民党二次“国大”召开期间亲自指挥包括王牌军整编第74师和整编第11师在内的11个师,约26万人的优势兵力,分三路,由淮阴犯涟水,由东台犯盐城,由宿迁犯沭阳。

  

  意在计划得手后再在盐城地区会合,把苏北和苏中解放区分隔开来,使大部队无法在狭窄地区里周转,叫“小塘里养不活大鱼”,然后关门分区“清剿”,将我主力逐个歼灭,尽快解决苏北问题,并给“国大”献礼。

  然而陈诚无论如何不曾想到,堂堂的74师竟在涟水城郊步履艰难,损伤严重。

  “共产党确实很厉害哟!”陈诚自言自语着。

  陈诚很清楚,在“国大”期间无论如何要有所“战绩”,否则老头子那里难以交差。陈诚在指挥部已经踱了好长时间的步子。他的脑子在飞速地旋转着,想出了一个一个的“妙计”,又一个一个地被自己否定了。

  他知道陈毅、粟裕并非等闲之辈,他陈诚能想到的方案那陈、粟二人也肯定能想到。最后陈诚猛地站住,一只手猛地一拍桌子:“就这么办!”

  然后拿起电话要通了第1绥靖区司令官李默庵。

  

  陈诚欺骗陈毅、粟裕没有把握,但是对欺骗蒋介石却是信心十足。

  他知道此时我新四军盐城空虚,便采取“避实就虚”的办法,急令第1绥靖司令官李默庵指挥在苏中被我在宣家堡歼灭掉两个团的李天霞的83师,在如黄路上被我吃掉一个旅的李振的65师,共12个团的兵力,从东台、兴化、临泽分三路于11月25日直扑盐城,这是第1梯队。

  在这第1梯队的后面,还紧跟着由第49师和第67师组成的第2梯队。

  陈诚急着要拿下盐城。此时此刻,对他来说消灭共产党事小,占领盐城事大。只要能占领盐城,至少能在老头子面前交差。

  12月3日,也正是我第7纵队在盐城地区阻击战打得最激烈的时候,1师全体指战员在“南下参战,歼灭敌人,争取十战十捷”的口号鼓舞下,部队由涟水城郊,以一夜80里的急行军速度分路并进,飞速南下。

  一路上,部队由于行军速度快,负重多,将士们虽然累得膝酸踝痛,汗水湿透了衣服,但都咬牙坚持不掉队。

  这时候,7团3连1班长华东特等战斗英雄袁金生,因两次负伤,体质虚弱,在连续负重行军的情况下,看来已经不能支,顽强的意志不仅使他自己坚持了下来,而且还想着别人,在他的脖子上套着两三条米袋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随军南下的,还有大批盐阜地区支前民工担架队。配给7团的是建湖一带的翻身农民组成的担架大队,有60副担架,约360多人,由王区长带领着。

  这位王区长三十来岁,瘦高个子,黑皮肤,是个精明、能干、健谈而有抱负的干部。他对300多名民工的思想工作做得很出色。

  他们出来两个多月,在涟水周围,在敌人的飞机扫射和炮火轰击之下,运粮弹、抬伤员,除了两人牺牲,三人负伤外,没有一个开小差的,这对刚从家里出来没有经过训练的老百姓来说是很不容易的。

  6日上午,部队和民工们已不知不觉地到达盐城。首先进入眼帘的是高耸的登瀛桥。这是座落在西门外的坚固大木桥,长五六十米,能行卡车,部队、民工成三路纵队从上面经过丝毫不动。

  立在登瀛桥上,可以看到不长的东西大街上的中市桥、察院桥、直道桥、端平桥和东门外的汽车站。街道两旁,尽是砖墙草舍的简陋整洁的店铺,汽车站墙壁上那条“蒋军必败,我军必胜”的大标语异常醒目,全城气氛沉静而又肃穆。

  

  卢胜立在桥上感慨不已。盐城这个苏北闻名遐迩的古县城,由于水陆交通发达,市面一度繁荣,有“小上海”之称,后来却遭到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1939年春,日军第一次进犯盐城,国民党江苏省主席韩德勤虽然在盐城驻有对老百姓如狼似虎的常备旅、绥靖团和保安团,可是一听到日本人来了,个个吓得屁滚尿流。

  他们先是在城内放出风说,日军如何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而且已到了新兴场、伍佑等等。把老百姓吓得东西都来不及带就携儿带女纷纷逃命。

  跟着他们就毫无顾忌地放手大肆抢劫,最后放一把火,把一座有着一千多年历史的繁华县城烧得破烂不堪。而他们却厚颜无耻地说这是“焦土抗战”。不久日军进了盐城。后来,在我抗日军民的打击下,日军收缩兵力,离开盐城。

  到了1941年的春天,也就是“皖南事变”之后,陈毅代军长和刘少奇政委带着部队进驻盐城,重建新四军军部。

  从此逃难在外的群众纷纷回来,在废墟上重建家园,利用碎砖旧瓦,再添些芦柴茅草,建起一座座简陋的草屋,做些小本生意,维持生活。

  6个月后,老百姓气还没透得过来,日军二次来犯,新四军撤出盐城,在农村同敌人开展游击战,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后,盐城老百姓才重见光明。

  现在,蒋军又要来了,在苦难之中几经反复的城里老百姓对敌人的仇恨是可想而知的,苦难的磨砺,使他们变得沉着而老练。

  

  此刻,他们在人民政府领导下,秩序井然,营业照常,街上行人络绎不绝,一切有条不紊。偶尔有一架美制P一51蒋机飞临上空嗡嗡地盘旋兜圈子,人们都是那样镇静自若地隐蔽在家里或屋檐下,飞机一走,他们又照常做他们要做的事。

  7日下午,我1师从盐城东北的南洋岸悄悄地绕了过去,拐了个大弧形,准备从65师、83师的右侧后进行攻击,用以配合正面部队,希求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

  陶勇司令员当机立断地把这个大胆的穿插任务交给了3旅旅长彭德清和政委伍洪祥,同时命令1旅在3旅后面跟着,2旅从右翼侧击。

  深夜,阴云密布。

  我3旅前卫团-—7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从南洋岸赶到伍佑以东10余里的孟家,碰上了敌65师前哨部队160旅479团的前卫营。旅指挥所当即命令7团一面截击敌人,一面构筑工事,查明情况,待命出击。

  7团1营的同志正在摸黑建筑工事,突然发现前面公路上电筒闪烁,人声嘈杂,骡马嘶鸣,黑压压的队伍在向南移

电影动。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敌人退缩了!逃跑了!”陶勇司令接到电话。在马灯的光亮下,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着坚毅、果断而又兴奋的光彩。

  他立即命令3旅趁敌人混乱之机出击:以7、8团沿通榆公路向南猛追,9团跑步从左翼插向大团,迎头拦击敌人;1、2旅按原计划行动。

  

  敌65师原系桂系广西军,武器好,老兵多,行动机警,作战顽强,有“广西猴子”之称。师长李振,身材粗壮,犹如水牛,因而有个“李铁牛”的绰号。

  由于他们的187旅在苏中的如(皋)黄(桥)路上被我彻底歼灭,吃过苦头,尝到过我军的厉害,因而变得胆小而又狡猾。当他们的触角一碰到我们的7团,连夜偷愉地向南退缩,把83师丢在前面挨揍。

  83师师长李天霞在苏中的失败教训使他在进攻伍佑时不得不瞻前顾后,左顾右盼。他对左面那既阔又深的串场河这一天然障碍是放心的。

  可是他对右面掩护他的狡猾的“李铁牛”却时刻提防着,监视着65师的一举一动,不敢冒然前窜,始终保持着与65师齐头并进的姿态。

  当他下半夜发觉65师在向南退缩,使他右翼失去保障,知道情况有变,也就毫不迟疑地命令他的部队放弃对伍佑的进攻,也连夜向南撤退。

  一枝动,百枝摇。敌人全线龟缩了,溃乱了!在一乱之下,65师和83师也不分什么左路右路,互相拥挤在一起,纷纷争先恐后地夺路南逃。

  7团参谋长秦镜是通过望远镜发现敌人撤退的。那时候他正在3营阵地上。

  秦镜看到串场河东岸的公路上,村子里,敌人正在紧张地活动。有的正在牵骡马、架驮架;有的正在列队;有的正在村子里向西蠕动,似乎去公路上集合。

  总之,敌人在动,是收缩,还是后撤,还是继续向北进攻?他一时还判断不准。于是叫来炮兵连长陈应洪,说:“敌人可能要跑,你朝敌人打几发炮弹,试试看。”

  

  7团炮连有9门迫击炮。陈应洪赶忙按照参谋长的命令,朝敌人的集结点和骡马群打了一个排子炮。炮兵射击技术不错,炮弹在敌群中纷纷爆炸,秦镜隐约看到敌人似乎更加乱了,而且也不向我还炮、射击。

  秦镜立即想到:敌人想跑,已无心恋战。机不可失,秦镜命令道:“3营出击!”

  敌人形似一条巨蟒,游动在通桶公路上。

  接着,秦镜立即用电话把敌情报告给团部蒋新生团长和邓若波副团长,建议全团出击,并命令团部特务连跑步到3营阵地。3营一出击,敌人乱了,但仍然进行节节抵抗。

  不久,邓若波快步赶来,他告诉秦镜,团部已下令1营和2营,全线向西出击。紧接着师里的出击命令也到了。

  西北方几户人家的前面,有百十号的敌人正在列队,戴着一式的深绿色的钢盔。此时,东方的朝阳刚刚露出地平线,能见度很好。

  “老秦,你看这股敌人是不是逃跑?”邓若波边指边说。

  “很有可能。”秦镜回答说。

  这时候,陆鑫教导员和姜桂林连长、冯如生副连长带特务连跑步赶到,秦镜用手指着西北,对冯如生说:“看见了吗?”

  冯如生气喘吁吁地点点头:“看见了。”

  “这股敌人想跑,你赶快上去,抓住它。”

  特务连有180多人,也戴着深绿色的敌人的钢盔。这个连打仗不但勇猛,而且机智,7团的团干部都喜欢用这个连打。

  

  副连长冯如生,年方20,是团队中的后起之秀,带兵有方,又会打仗。

  该连受命后,从前面的茅屋旁直冲而上,其中要经过五六百米的一马平川的开阔地。

  “这些敌人可能会投降,周德保,你们不要乱打,要进行政治喊话。”秦镜又对跑在该队队尾的指导员周德保大声喊道。

  秦镜担心周指导员没有听到,可是这时候特务连的队伍已经跑步进入了前面一片开阔地,再收,也收不回来了。

  特务连的3个步兵排,一个小炮排,分成3路纵队,就从光秃秃的田野上奔跑而上。在霞光映照下,显得十分威武,秦镜不禁感叹:真是一支好部队!

  接着邓若波和秦镜命令炮连和机枪连作好准备,一旦敌人还击,就用火力掩护特务连冲上去。8月,该敌占海安。7团猛攻数日未下,林少克团长光荣牺牲。今天他们要替老团长报仇!

  该连1排长,人称“老水桶”,身背卡宾枪,带着自己的队伍,他大概嫌耕翻的水稻田的土沾鞋,不好走,竟顺田间小路,转弯抹角的往北跑步。其它排的队形也是如此。

  

  秦镜心中又急又气,这哪儿是打仗,简直比演习还差劲,万一敌人就地对他们开火,身处开阔地的特务连,不是任人家打嘛。

  “特务连的这些干部太吊儿郎当的了,回来非处分他们不可。”秦镜道。

  等该连抓回来100多个俘虏,副连长报告了这次战斗经过时,邓若波和秦镜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原来敌83师,身着灰色细布棉袄,而我军穿的是灰色粗布棉衣,所不同的是,敌人头上都戴的是钢盔,而我军绝大部分是小平帽。

  在7团10个步兵连队中,只有特务连的战士戴钢盔。本来我们的战士不愿戴这铁家伙,怕沉,可是特务连的副连长是个漂亮鬼,说特务连是团首长的“近卫军”,要与其它步兵连不同,得打扮的漂漂亮亮一点,不戴不行。

  连长和副连长也带头戴钢盔,可是他们的钢盔是纸做成的,只是为了显示军容整洁的假货。

  特务连上去时,并没有打枪,分路径直跑步前进。敌人见过来的队伍,头戴钢盔,又不打枪,以为是自己人,所以队伍并未展开,敌人的一个上尉连长端着机枪大声喊叫:“我们是83师!你们是哪部分的?”

  敌连长已经接到撤退的命令,误以为我军也是前来集合准备撤退的自己人。

  走在前面的1排长“老水桶”和3排长赵凯,听敌人喊叫83师,就来了个顺水推舟,也边跑边喊:“我们是83师!83师!”

  敌人似信非信,把6挺机枪排成一线,机枪手们端着弯把子广东造机关枪,只要听到连长一声喊打的命令,6个机枪手就一起开火。

  特务连的战士们冲到敌人面前,喝令不准动时,敌人才傻了眼,暗暗叫苦:“上当!上当!”

  但为时已晚,特务连战士的枪口已经抵住了他们连长的胸口。这个连长气软地把短枪往地上一扔,低声喊到:“弟兄们把枪放下!”

  那些站在前面一排的6个广东佬机枪手,眨眨那惊讶而又不服气的深凹眼睛,把一挺挺机枪扔在地上。

  

  8班河南籍战士李天星笑着说:“不服气也得服气,俺假83师缴了真83师的枪,还有啥不服气呢?”

  与此同时,团参谋长余德兴指挥着另一支部队追赶着敌人。

  当他们追到八大家时,见麦田里也集合着一大片敌人,一个军官还在那里讲话,看样子是准备跑还没来得及。在他们后面的公路上,也是乱哄哄的人流。

  余德兴没多犹豫就一声喊打,密如雨点的子弹,出其不意地射向敌群,敌人胡乱地奔跑,可是跑不多远,宽阔的串场河把他们挡住了,他们又转身向东,而东边岔河上的木桥又被民兵拆掉了。

  有几个会水的,为了逃命,也不顾水冷,就“扑通扑通”往河里跳,其余的大批敌人,立在岸上,喘着气,瞪着眼。

  这时我们的部队已从三面围了上来,“缴枪不杀,优待俘虏”的喊声震天动地。敌人知道逃不脱,顷刻间,河堤上、田野里的敌人,就象集体训练过似的,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啦!”

  

  当3连1排长袁金生带着部队跑到一座土丘附近时,听到左前方庄子上有人喊声和哨子声。袁金生叫一个战士上土丘看看。

  那战士爬上土丘一看,高兴地喊道:“排长,好消息,有一二百敌人正在庄南头集合呢!”

  袁金生连忙叫三个机枪组上土丘射击。于是,三挺“加拿大”轻机枪对着敌人就是一阵快放,又是一阵快放。

  猝不及防的敌人,一下子象兔子拉车,——乱了套,倒的倒,叫的叫,逃的逃。一个军官还在那里高喊:“快散开,快散开!”可是已来不及了。

  机枪仍旧吼叫不停。这时八二迫击炮已赶上来了,炮弹一发跟着一发“呼呼”飞到敌人的面前,阻拦住他们的逃路。

  袁金生带着部队朝混乱的敌人冲去。可是,冲不多远,一条小河沟挡住了去路,河面白花花的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亮晶晶的霜,大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河里跳。

  “扑通”一个战士滑倒了,“扑通”又一个战士摔跌在冰上……可是他们一骨碌跃了起来,爬上河岸又往前冲。敌人掩护的机枪子弹在他们耳旁身边“嗖嗖”擦过。

  没被打着的敌人,连忙在庄子里放火。火仗风势,倾刻间庄子里烈火熊熊,浓烟滚滚,敌人想利用这浓密的烟幕作掩护,向南逃命。

  袁金生冲到庄子边一看,对3班长说:“你们留下来救火!”

  

  又朝1、2班一挥手:“其余的跟着我追!

  突然,前面两百多米处的一座坟包上,敌人射来了一阵机枪子弹,敌人是想封锁桥口,掩护他们的大部队逃跑。我当即有两个战士中弹牺牲,袁金生也胸部中弹而跌倒在地,昏迷过去。

  嘹亮的冲锋号声、机枪的射击声,战友们的喊杀声又使袁金生慢慢苏醒过来。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只手臂支撑着因流血过多而软弱无力的身子,一只手捂着剧痛的胸部。这时有两个战士蹲在他身边,其中一个正在解急救包准备为他包扎。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袁金生吃力地喘气说,“还不快去追敌人,抓俘虏,为林团长报仇!”

  两个战士是指导员叫留下的,他们怎肯丢下负了重伤的排长不管。他俩想替换背袁金生去包扎所,可是袁金生的伤口在胸部又不好背,民工担架队因部队追得快,掉在后面一时又上不来,真急人啊!

  “你在这里照应排长,我去想想办法。”

  一个战士对另一个战士说着就往后边不远处的小庄子里跑,可庄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正要往回走,只听见庄边水塘里的芦苇一阵簌簌响动。他以为里面一定躲着敌人的散兵,就高喊“哪一个?快出来,解放军优待俘虏!”

  只见芦苇一阵动,从里面钻出一个脸冻得发紫的中年老乡来,他边往外走,边说:“我还以为是反动派呢,原来是同志。”

  当他知道自己的部队有位排长胸部负了重伤不好背时,发急地说:“不能耽误啊,快点,快点!”

  

  说完就往家里跑,麻利地卸下了一块门板,取了两根麻绳两头一拴,穿根竹杠,就和那战士抬着简易单架跑到袁金生身边。

  袁金生胸腔内大量出血,已使他不能说话,奄奄一息了。尽管老乡和两个战士抬着他急走,可是还没到达团包扎所,这位为人民的革命事业屡建功勋的无畏英雄,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就是这个出生在南通掘港一个普通贫民家庭里的青年,参加革命队伍后,经过党的两年多的教育和战斗烽火的磨炼,使他成了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成了一名著名的战斗英雄。

  就是他,在1945年12月23日的寒风嗖嗖、细雨蒙漾的夜晚,参加了对盘踞在高邮城里,拒绝向我投降的“维持秩序”的日军、“二皇”的进攻,那时袁金生是3连1班长,担任攻城突击队。

  敌人在城墙上用铁链吊着浇了煤油的棉花胎在燃烧,他借着火光带领全班,勇不可挡地冒着日军的猛烈射击和刺刀、钩镰的乱刺,在软晃晃的毛竹云梯上,奋不顾身地首先攀登上三丈多高的城头,同日伪军展开了惊心动魄的肉搏战。

  击垮了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的多次反扑,巩固了突破口,保证了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地突入城内,最后迫使1000多日军和3000多伪军缴枪投降,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战后粟裕师长、钟期光主任和陶勇副师长都参加了在高邮城里召开的庆功大会,袁金生光荣地戴上了大红花,当选为大会主席团成员,并荣获华东特等战斗英雄的光荣称号。

  

  在授奖的时候,粟裕师长紧握着他的手,竖起大拇指夸奖他说:“打得好!”

  袁金生牺牲的噩耗,飞快地在7团的官兵当中传开了,此时此刻,大家悲愤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林团长的仇还没报,袁金生又牺牲了,许多战友也跟着倒下去了,旧仇又加上了新恨,恰似在本来烧得很旺的怒火上,又浇了油!

  盐东追击战最精采、最振奋人心的一幕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7团的将士个个如同出山的猛虎向敌人扑去。惊恐万状的敌人羊群似地在公路上、田野里狂奔不止。

  7团的勇士们边追边射击,子弹打得公路上的沙土乱飞,一个又一个逃敌中弹倒地,有的还在地上翻滚着,嚎叫着,后面的人就从他们身上踩踏过去,于是又发出一阵阵惨叫……

  1师在盐城东郊歼敌2000多名的当天,传来了宿北战役的喜讯:我华野一部和山野主力经4天激战,歼敌4个旅2个团共2万多人,击毙敌69师中将师长戴之奇。

  这时候,83师退守刘庄固守。

  陶勇决心趁敌人惊魂未定,攻打刘庄。并通知营以上的指挥员,前往刘庄外围察看地形。可是,粟裕副司令的急电飞至:“涟水告急,昼夜兼程,赴涟水参战。”

  

  1师即放弃拿下刘庄的作战计划,立即随主力北上。当我1师部队押着数百名这次战斗中抓来的俘虏军官,途经盐城时,人们夹道欢迎。

  然而,当他们分秒必争地赶至益林镇时,涟水城失守的消息随着寒冷的北风飘来了。

  “敌74师攻占涟水后,必大举北犯,再占我沭阳。”陶勇盯着地图说道。

  严峻的形势摆在我军面前,由于涟水的失守,华中根据地通往山东的通道,只剩下沭阳至新安镇的一条公路干线。

  1师随即迅速北上,开辟鲁南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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