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打卡图书馆1424次!复旦学医小姐姐:我不是“卷王”……
一年打卡图书馆1424次,这是孔怡德的记录,她被复旦大学图书馆医科新馆评为“打卡王”,登上微博热搜。
复旦大学图书馆医科新馆打卡记录。
11月11日,孔怡德收到了医科新馆工作老师的消息:“比第二名多了一百来次,你这是一天来好几次的节奏呢。”
2017年,医科新馆开馆。也是这一年,孔怡德就读大学一年级,她开始频繁打卡图书馆,“最开始只能专注一两个小时,后来我把手机放在寝室,自己在图书馆里从一个饭点坐到下一个饭点。”
几乎每天,孔怡德都会在早上六点半起床,去往图书馆。一直到深夜十二点,除去上课、吃饭的时间,她都待在图书馆里。
有人说,上了大学就可以自由了。孔怡德对此表示困惑:“我的心里有一个目标,它不是一两天就能达成的。要实现它,我没有时间去思考关于‘自由’的问题。”
也有人说,她简直是“卷王”——“内卷之王”。孔怡德觉得:“他们说我‘卷’,我也欣然接受。但我觉得‘卷’可能只是一个小目标,单纯为了拿第一而拿第一;而为了一个长远的目标而奋斗,可以超越‘卷’这一层。”
众多美德中,孔怡德最欣赏的是坚毅,她想做一个坚毅的人。
孔怡德
“我不是唯一一个
自习室里有三十多张熟面孔”
晚上十点,接通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的电话时,孔怡德专门来到了食堂。食堂也在图书馆内,距离自习室不到十米,它在非饭点时间依然开放,学生们可以在此出声背诵。
这座图书馆设立于复旦大学枫林校区,也是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的所在地。医学生们聚集在此,每门课程的教科书几乎都是蓝色封面,厚一些的近千页,中等篇幅的约五百页。有一段时间,孔怡德觉得腰疼,她猜测:“可能是书包太重了,因为里面放了好几本教材。”
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图书馆外景。
孔怡德是2017级临床医学五年制学生,在即将结束的本科学习阶段,她几乎都在背诵:“一堂课就能上几十页的书,一个礼拜要背的内容能超过一百页。”她甚至能以此分辨自习的同学,桌上放着蓝皮教材、浏览着PPT的,是本科生,而浏览文献资料的则是研究生,“本科生的学业内容背都背不完,哪有时间去读文献。”
自习室位于地下一楼。二楼往上的图书借阅空间有着明确的开放时间,最开始是早八晚十,后来调整为提前半小时开馆,孔怡德推测:“可能是原本的时间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吧。”
自习室是24小时开放,大约能容纳六百人。孔怡德几乎每次都在深夜十二点离开,“那个时间点,自习室里大约还有两百人。”
除去上课、吃饭,孔怡德在图书馆里的食堂、走廊和自习室间穿梭。孔怡德认为自己比较敏感,简直无法在熟识的人面前自习:“我试过在寝室里自习,但大半天过去,我一行字都看不进去。舍友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注意到,就分心了。很奇怪。”
孔怡德的学习笔记。
孔怡德的学习笔记。
2017年,医科新馆开馆,孔怡德开始试着在图书馆里自习。除去吃饭、上课的时间,每天早上六点半——有时也会起晚了,不会迟于八点钟,到夜里十二点,她几乎都待在图书馆里。
这里的一张大桌子可以容纳六个人,面对面坐着。桌面宽敞,一个人的空间,可以同时放下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一摞书和水杯,孔怡德说:“即便是社恐也不会焦虑。”
孔怡德摸清楚了一些规律:清晨时光是记忆力较好的时候,可以坐在自习室里无声背诵;午饭前后,记忆力下降了,只能离开自习室,走动着出声背诵;下午三四点,记忆力又上升了;到了晚上,记忆力则变差了……
自习室每天都会有一位工作人员拍照,对方站在一角,试图拍下全景。孔怡德没有见过照片,但她大概能够描绘:一个学期里,最开始大多是研究生在自习,期中和期末是人数最多的时候;一周里,周五晚上几乎没有人。
孔怡德记住了一些熟面孔,大约有三十人,整个学期总是在自习室里。每到期末,孔怡德会看到有一个女生坐在角落,无论孔什么时候经过,她都在学习,“好像完全不会离开,我很佩服。”
“我并不是唯一一个喜欢待在图书馆里的人。这儿有很多学生在坚持。”孔怡德猜测,她的打卡记录登顶或许是因为进出次数多。
和孔怡德一起被医科新馆发现,喜欢泡图书馆的医学生中,有的一年到馆301天,有人一年预约了单人研究室264次。
孔怡德还是个时尚妹子。
“我心里有个长远目标
为它奋斗可超越‘卷’的层次”
在图书馆自习,孔怡德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我也是个俗人,希望能够保研。”
孔怡德所在的班级属于2017级,但孔怡德是2015年入学的。入学时,孔怡德就读于护理专业,而后,她参军入伍两年,重回校园后转入了临床医学五年制专业。
参军的一个原因,是孔怡德高中时的愿望:“我那时就觉得,军人非常坚毅。我想成为这样的人,希望能去历练一下。”
事实上,刚进入图书馆学习时,孔怡德只能静坐一两个小时,而后开始“抓耳挠腮”。于是,孔怡德试着把手机放在寝室里,
只用电脑登录通讯软件。
“就这样,自己一点点减少玩的时间,减着减着可能就没有玩乐了。”孔怡德给自己的假期是考试结束后的三天时间,“感觉
普通的假期有点太长了。”有时,在考试结束的当天晚上,孔怡德正看着电影,心中也会突然涌出看书的冲动。
孔怡德曾经被朋友开玩笑地抱怨:“跟你在一起,你总想着学习,这样怎么能玩得好?”也有朋友感叹:“你像个小太阳,靠近你的时候,我也会忍不住想要上进。”
复旦大学图书馆医科新馆。
孔怡德总是独自去往图书馆,她注意到有一只狸花猫总是蹲在图书馆的对面,一片路砖拼成的小广场上。孔怡德形容:“它就是坐在那儿,也不动。下雨了也在,雨水滴下来,它就眨巴眨巴眼。”这让孔怡德想起,童年时她曾喂养过两只流浪猫。
孔怡德来自安徽阜阳的一个小镇,小时候她和姥姥生活在一起,父母外出务工,不定时回家。孔怡德记得,妈妈对她的期盼是“能够上个大学就好”。姥姥则稍显严厉,总是让她写作业,她只能泪眼汪汪地在门口看着朋友们玩耍。
在小学五年级时,孔怡德还是个爱玩的孩子。偶尔,妈妈会说她“有点笨”,她便觉得自己是个笨小孩。直到一位代课数学老师布置了竞答活动,让学生们竞争着上台解题。
这个竞答活动,孔怡德表现得不错,“能够上台解答的感觉特别好,加上那个老师还会夸我。从此我觉得,努力做好一件事是幸福的。”
直到现在,孔怡德有时也会觉得自己不算聪明:“我的记忆力不算好,不是那种过目不忘的天才。要很努力地训练自己,现在我和记忆力好的同学比,大概只算是平均水平。”
孔怡德展现出了惊人的自制力,考入阜阳市区的一所高中时,家里人给她购买了一台智能手机。身边的同学大多在使用微信,但孔怡德始终只用手机打电话,发短信,“用成了老年机。既然这样,那只能把目标达成了再下载。” 。
孔怡德还是个时尚妹子。
孔怡德也注意到了网上说她“卷”的评论,但不以为意。她心中的目标,比保研更远大。
在高中时,孔怡德模糊地觉得,自己想要从事科研工作,“那时我坚信要用科研改变生活。”而学医后,孔怡德希望自己能一直走下去,做出一点具体的成绩,留下自己的痕迹。
“医生集合了我喜爱的各个特点,帮助别人,有价值感,能做科研……这是一个非常理想的职业。”孔怡德憧憬着。
前几个月,孔怡德收到消息:她正式被推免(研究生)至华山医院感染科,师从华山医院肝病研究室主任张继明。
来源: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陈馨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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