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应链观察」宁波拓普应谨慎应对“三化”带来的产品结构性风险
文/新供应链值得信赖企业研究课题组
拓普集团（以下简称拓普）于1983年创立，总部位于中国宁波，在汽车行业中专注笃行40年，主要致力于汽车动力底盘系统、饰件系统、智能驾驶系统等领域的研发与制造。拓普一直坚持以研发为导向的经营策略，1999年创立拓普研发中心，自2012年起布局建设海外技术中心，2015年进入自动驾驶辅助系统零部件研发领域，截至2016年，拓普已在中国宁波、上海、深圳、美国底特律及瑞典哥德堡五地设立技术研发中心，并在亚洲、北美、欧洲多地配置专业技术支持人员。
拓普依托公司的综合优势横向扩张，其NVH产品是最早的拳头产品模块，已形成较强的竞争力，业务占比最高。其后公司不断拓宽业务范围，涉及底盘轻量化部件、制动组件为代表的底盘电子、热管理等领域，近年来进一步提出Tier0.5战略，公司作为零部件平台的配套研发、响应能力不断提升。2021年更是迅速布局空气悬架、车身轻量化、智能座舱部件等全新产品线，实现主营业务收入110.17亿元。如今拓普的主营业务拓展到汽车NVH减震系统、内外饰系统、车身轻量化、智能座舱部件、热管理系统、底盘系统、空气悬架系统、智能驾驶系统、机器人执行器九大板块。
拓普推广大客户战略，按照Tier0.5级合作方式与大客户实现战略合作，大力开拓创新车企及国际国内业务。目前已成为奥迪、宝马、斯特兰蒂斯、通用、吉利、福特、奔驰、保时捷、大众、高合、理想、蔚来、小鹏、RIVIAN、LUCID等汽车制造商的全球合作伙伴。2022年6月宁波拓普集团首次上榜《美国汽车新闻》（Automotive News）发布的全球汽车零部件配套供应商百强榜，排名第90位。
一、发展环境分析
1.中国新能源汽车融合开放发展中的机遇
2020年10月20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21—2035年）》中提到我国新能源汽车进入加速发展新阶段，明确了新能源汽车的发展目标，到2025年我国新能源汽车市场竞争力明显增强，动力电池、驱动电机、车用操作系统等关键技术取得重大突破，安全水平全面提升。力争经过15年的持续努力，我国新能源汽车核心技术达到国际先进水平，质量品牌具备较强国际竞争力。
新能源汽车赛道具备数万亿级的市场容量，市场发展空间巨大。2021年中国新能源汽车产量354.5万辆，同比增长159.5%；销量352.1万辆，同比增长157.6%。2022年中国新能源汽车产销分别完成705.8万辆和688.7万辆，同比分别增长96.9%和93.4%，市场占有率达到25.6%，高于上年12.1个百分点。新能源汽车产品的更新换代日益加快，为满足市场需求，汽车零部件行业需加快技术攻关和技术创新。目前企业以强化整车集成技术创新为主，攻关纯电动汽车底盘一体化设计、多能源动力系统集成技术，突破整车智能能量管理控制、轻量化、低摩阻等共性节能技术，提升电池管理、充电连接、结构设计等安全技术水平，研发新一代模块化高性能整车平台，提高新能源汽车整车综合性能。
汽车动力来源、生产运行方式、消费使用模式的全面变革，正使新能源汽车产业生态由零部件、整车研发生产及营销服务企业之间的“链式关系”，逐步演变成汽车、能源、交通、信息通信等多领域多主体参与的“网状生态”。汽车零部件企业不断自主研发创新，使新能源汽车所需的关键零部件技术及智能车载系统逐步“模块化”、“轻量化”，形成零部件系统。与新能源车企加深合作，同步研发成为汽车零部件产业发展的重要趋势。未来相互赋能、协同发展成为各类市场主体发展壮大的内在需求，跨行业、跨领域融合创新和更加开放包容的国际合作成为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时代特征，极大地增强了产业发展动力，激发了市场活力，推动形成互融共生、合作共赢的产业发展新格局。
2.符合行业发展趋势的汽车核心技术的研发与产业化优势
拓普矢志成为产业布局广、产品技术密集、研发能力强、客户群丰富、规模较大的科技型平台供应商，与客户建立Tier0.5级的合作模式并引领零整关系变革，争取成为千亿级的中国汽车零部件领域的龙头企业和世界级的汽车零部件企业，为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发展赋能，为实现碳达峰与碳中和作出贡献。
——企业家精神的引领作用。邬建树，拓普集团创始人、法定代表人兼董事长。他拥有非常敏锐而独到的眼光，深知随着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汽车消费必将迎来爆发式增长期。作为企业家，他始终坚持产品质量第一，企业信誉第一的宗旨。在快速发展的同时，他明白企业想要基业长青，必须加大科研投入，培养核心竞争力。因此早在1999年拓普就成立了研发中心，大量引进各类研发工程师，博士和硕士人才。邬建树跟随着中国汽车发展的黄金十年，拓普集团也迅速成长，公司推出的产品包括汽车减震系统、隔音系统、连轴器、汽车特种橡胶、制动系统等等深受市场肯定。拓普集团凭借自己的技术优势，成为了上海通用、长安福特、北京吉普、上汽通用五菱、上海一汽大众集团的配件供应商。2012年拓普开始全球战略布局，拓普在亚洲、北美、欧洲多地建立研发中心、海外物流仓储中心和制造工厂，接轨全球最先进的汽车研发技术，适应全球化发展的需要。2022年3月拓普集团发布业绩报告，尽管2021年深受疫情的不良影响，但拓普集团全年营收依然高达114.38亿元，同比增长了75.68%；净利润为10.45亿元，同比增长了66.39%。同月，邬建树以410亿财富位列“2022胡润全球富豪榜”的第475名。
——产品平台化优势。拓普把握行业发展趋势，前瞻布局新能源汽车赛道，持续扩大产品线，形成平台型企业。目前已经拥有8大系列产品，即汽车NVH减震系统、内外饰系统、车身轻量化、智能座舱部件、热管理系统、底盘系统、空气悬架系统、智能驾驶系统，单车配套金额约3万元，且公司产品线仍具备扩大空间。在汽车底盘领域，拓普拥有悬架系统、线控刹车、线控转向等丰富产品线及底盘调校能力，已具备整合线控底盘及滑板底盘的各项必备要素，来应对整车E/E控制架构及分域控制的技术发展趋势及可能出现的创新型造车模式。拓普产品线覆盖面广，具备为客户提供深化服务的能力，可为给客户提供一站式、系统级、模块化的产品与服务，在世界汽车零部件领域比较稀缺，很难找到其他对标企业。在产业变革及商业模式创新的时代，通过与客户分工协作可以更好地提升客户满意度，也为企业做大做强奠定坚实的基础。
——技术研发领先优势。拓普始终坚持研发与创新，在二十年前即在行业内率先确立正向研发的发展战略。经过多年的技术积淀，现已具备八大产品模块的系统级同步正向研发能力，具备机械、电控、软件的一体化研发整合能力，并且形成了数量众多的发明专利等自主知识产权。拓普启动基础研究，在体系建设、人才引进、实验能力等方面持续投入，每年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比例保持在平均约5%，以便继续保持并提升研发的领先优势。截至2016年已在北美、欧洲、上海、深圳、宁波等地设立研发中心，广泛吸引海内外高端人才，已经建立了一支由一百多名博士、硕士组成近2000人的科研团队。拓普设立全球领先的实验中心，具备材料级、产品级、系统级和整车级的试验及验证能力，是国内为数不多具备与主机厂全球同步开发能力的供应商；通过CNAS的ISO/IEC17025体系认证，有较多车企的整车级实验已交由拓普负责完成。依托拓普的正向研发能力，拓普一方面可以继续扩展产品线，提升单车配套价值，另外，也为给客户提供Tier0.5级服务提供了保障。
——国内外客户群优势。拓普以为客户创造价值为己任，在合作过程中获得了客户的广泛认可，拓普品牌的知名度和美誉度不断提升，客户粘性不断增强。在智能电动时代，依托集团QSTP所形成的核心竞争力，拓普与国际、国内创新车企及主要传统整车厂建立稳定合作关系。拓普采取大客户战略，聚焦资源，探索Tier0.5级的合作模式，为各战略客户提供“快速响应，超级配合”的服务，获得客户认可及好评，为拓普实现数百万辆级的配套合作，奠定基础。
3.可能面临的风险
——“电动化、智能化和网联化”趋势带来产品结构性调整风险。面对“电动化、智能化和网联化”发展趋势，汽车零部件企业在推进传统硬件产品智能化升级的同时，逐步进入自动驾驶、智能座舱及软件产品市场，旨在实现软硬件一体化集成与产品结构的转型升级。“三化”趋势虽然促进了新势力车企的快速崛起，但整车总量并未增长，因而整车厂成本压力倍增。目前产品结构调整并未给中国汽车零部件企业带来规模化收入，而当前新能源汽车渗透率出现快速提升的行业特征，面向新能源的产业链产能明显不足，国际汽车零部件企业转型负担较重，投资意愿不强，国内汽车零部件企业投资强度及速度还不够，企业为保持产能、工艺、设备等方面的领先优势，需要继续加快产能建设。但汽车产业的工厂布局投资较大、建设周期长，设备工艺复杂，重新PPAP的过程复杂漫长，且“电动化、智能化和网联化”需要持续保持较高的研发投入，所以短期之内该部分业务难以对传统汽车零部件企业的收入与利润提供有效支撑，可能导致企业流动负债大幅度增加，偿债能力明显下降，极易引发流动性风险。
4、自身存在的不足
——基础研究相对薄弱。近几年来，拓普在大力推动产品产业化研发的过程中发现经常需要解决材料、工艺、电控、软件、检测等各方面的底层问题，于是拓普聘请国内外的材料、力学、化学等方面的专家及相关人才，从基础的知识、原理、创意等开始研究，现已在材料方面取得良好进展——拓普研发的可降解环保友好型材料、免热处理铝合金材料等，已经开始产业化应用并获得客户认可，成为实施Tier0.5级战略的重要抓手，未来将成为拓普保持全球竞争优势的核心手段。
——品牌价值有待提升。拓普在汽车制造业中以减震降噪技术著称，其产品已处于领先地位。在新能源领域的营收快速增加表明拓普在新能源汽车市场上取得了一定的竞争优势，但从品牌价值的角度来看，公司仍然需要进一步加强品牌建设和推广，提高品牌知名度和美誉度。在新能源汽车市场中，由于竞争激烈且产品更迭加快，市场上品牌多而同质化严重，下游新能源车企对品牌的选择会越来越依赖于品牌形象的认可度和品质的保证。为了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获得更好的竞争地位，公司需要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相关领域的技术和产品，提高产品质量、性能和稳定性，进一步提升品牌的美誉度和市场知名度。
——财务能力表现一般。据拓普集团2021年年报显示，公司的资产负债率较高，流动比率偏低，这表明拓普资产规模与负债水平不匹配，在应对短期债务方面可能会面临一定的困难，存在一定程度的财务风险。其次，公司的应收账款周转率相对慢，现金流量比较紧张，这反映出公司的经营效率和现金管理能力都需要进一步优化。
二、“值得信赖”维度评价
1.企业规模持续扩大
2021年在芯片短缺及原材料涨价等不利因素影响下，中国销售汽车2,624万辆，同比增长3.8%。其中新能源汽车销量达352.1万辆，同比增长高达157.5%，新能源汽车渗透率进入快速提升期。拓普集团受益于下游新能源汽车客户的快速崛起和汽车零部件“电动化”、“轻量化”趋势，公司营收快速增加，总资产出现明显增长。
——总资产明显增长。拓普集团2019-2021年总资产分别为112亿元、121亿元、187亿元。2019年同比增长3.06%，2020年同比增长7.84%，2021年同比增长54.21%，相较2020年拓普集团的总资产有明显提升。
图1 拓普集团2017-2021年总资产（100分制）
——总营收快速增长。由于新能源汽车行业快速崛起，对汽车零部件的需求大幅增长，对汽车零部件的创新要求也越来越高，而拓普集团公司在汽车底盘领域的技术及研发水平位居国内前列，成为新能源汽车底盘的主要供应商。拓普集团2019-2021年总营收分别为53.59亿元、65.111亿元、115亿元。2020年同比增长21.5%，2021年同比增长76.05%。
2.品牌价值处于一般水平
在品牌优势值方面，与其他企业相比，拓普集团在“汽车零部件”赛道中处于一般水平（见图2）。按指数计算，2021年拓普集团品牌优势值为43.81分，行业平均为45.17分，仅有潍柴集团、华域汽车、立讯精密、福耀集团、无锡威孚、华翔电子六家企业高于行业平均，拓普集团略低于行业平均水平，品牌优势值有待提升。
图2 “汽车零部件”赛道企业品牌优势值（100分制）
3.现有产品线的扩充研发能力持续提升
2021年，拓普继续加大研发投资，增加资源配置，持续完善现有产品线，保持已有产品研发的领先优势。拓普依托其自身在线控刹车IBS研发过程中形成的机械、电控、软件能力以及底盘调校能力，结合其自身在橡胶领域和真空泵领域中多年的经验积累，迅速开发空气悬架系统项目。该项目单车配套5000-10000元，在汽车消费升级的时代，具备很大的市场空间。此外，拓普还完成了转屏驱动器、电调管柱等新产品的开发，电调管柱和IBS项目推进顺利。目前，拓普的铝副车架已获得理想汽车订单，热泵总成获得一汽相关车型订单，热泵子零件亦进展顺利。
2021年“汽车零部件”赛道企业研发强度和发明专利数情况如表1所示，除武汉菱电（12.12%）、杭州新坐标（7.43%）、浙江万里扬（6.88%）、瑞鹄模具（5.82%）四家企业的研发强度较高，其他企业的研发强度均不足5%。2021年拓普集团的研发强度为4.38%，研发人员拥有的专利数为190件，研发效率距离赛道领先企业还有一定的差距，需要企业进一步提高创新研发能力。
表1 “汽车零部件”赛道企业研发强度和发明专利数（节选）
4.运营能力稳步提升
——财务能力总体表现一般。首先，2021年拓普集团流动性及偿债能力表现一般（见图3），仅为3.56，处于行业中下游水平，与该赛道内的杭州新坐标、武汉菱电、青岛泰德和合力科技有较大差距。这四家公司的偿债能力分别达到21.67、19.73、10.41和10.12分，高于该赛道内31家样本企业的均值。其次，营运能力处于中下水平（见图4），亚普汽车、立讯精密和一汽富维分别以41.05、39.53和30.86分居于前三位，拓普集团运营能力仅为16.86，低于样本均值，与前三名的企业存在较大差距。第三，盈利能力具有较弱的相对优势。31家样本企业平均盈利能力表现良好，骏创科技和立讯精密位居于前列，都高于80分，拓普集团盈利能力评分为69.98分，相比其他企业具有较弱的相对优势。第四，发展能力较好。2021年，拓普以百分化总资产增长率衡量的发展能力为27.11，在31家样本企业中排在第五，前四位分别是武汉菱电51.57分、旭升股份34.57分、立讯精密32.74分和富临精工30.61分。
图3 “汽车零部件”赛道企业偿债能力（节选）（100分制）
图4 “汽车零部件”赛道企业营运盈利及发展能力（节选）（100分制）
——公司治理体系较为完善。据公司2021年年报披露，公司的第一大股东为迈科国际控股（香港）有限公司，直接持股占比62.94%。宁波筑悦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为公司控股股东迈科国际控股（香港）有限公司的全资孙公司，与其为一致行动人，直接持股占比0.49%。公司实际控制人及最终受益人为邬建树，直接持有拓普集团0.65%的股份，并直接持有迈科国际控股（香港）有限公司100%的股权。邬建树直接及通过路径共持有拓普集团64.08%的股份，公司前十大股东共计持股70.81%。创始人邬建树持股比例较高，股权清晰，从顶层设计上保持对公司的控制力以确保重大决策相对稳健，公司能长期稳定运营，同时也具备较大的资本扩张空间。
——高度重视人才的选拔与培养。公司建立博士后工作站，世界范围内引入科技人才。2021年研发人员的数量达到 2,350 人，数量占公司总人数的18.38%。拓普坚持“知人善任、任人唯贤”的干部选拔理念，打造具备竞争力的、年轻化的干部队伍。公司为员工提供舒适的工作环境、平等的人际关系、良好的薪酬福利以及优异的职业发展平台，让所有的员工都能人尽其才。
5.积极承担环境和社会责任
拓普集团积极倡导健康生活和持续发展的理念，产品研发采用环保节能材料，生产制造采用无害工艺，工业废弃物专项处理，并专设环保培训课程，深入认识环境保护、工作安全及健康问题。2021年6月、7月，拓普集团新设全资孙公司拓普光伏科技（宁波杭州湾新区）有限公司、拓普光伏科技（宁波北仑）有限公司、拓普光伏科技（平湖）有限公司，拟充分利用工厂屋面，建设并运营分布式光伏电站，充分利用清洁能源，直接减少碳排放，降低能源消耗及费用。目前光伏已建成并网32兆瓦、在建20兆瓦、2023年计划30兆瓦；在建储能800千瓦时、2023年计划2000千瓦时。该项目与企业愿景使命一致，有助于提升企业绿色发展水平，是企业重视ESG治理的体现，也为国家的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做出贡献。
6.国际化水平较高
拓普集团坚持全球化发展战略，为了与全球最先进的汽车研发技术接轨及适应全球化发展的需要，不断拓展研发队伍、研发领域和支持全球项目商务、物流、仓储中心。调研的31家样本企业中有14家企业已拓展国际化业务，拓普集团以47.71分居于行业前列，虽然与行业头部宁波继峰和立讯精密相比还有一定差距，但其全球战略布局基本成型，与通用、沃尔沃等国际知名车企均有合作，未来国际化水平将进一步提升。
图5 “汽车零部件”赛道企业国际化水平（100分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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