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家史教育让博士后泪流满面(纪实文学)

  

  文/周安才

  (一)

  “五一”的清晨,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似一层薄薄的丝巾覆盖在川北仪陇的一个小乡村。

  中午,父母亲在家里的八方桌上,摆满了猪肉腊排等喷香可口的佳肴,斟满醇香的老窖,等待着在“985”高校当博士生导师的教授儿子回家团聚,共庆国际劳动节。

  桌上的美味、杯中的醇香和着屋外的雨滴声,在不停地敲击着一家人的心鼓,父母盼望儿子早点到家吃饭的心情,显得格外迫切。

  正当大家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博士背着背包、满脸笑容、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家门口。

  “今天下雨,路上车多,司机开得慢,所以就有点晚了……”。博士一边放包,一边愧疚地给父母解释道。

  20年前,博士以最优异的成绩考起了国家“985”高校生物工程系,10年后从京城获得博士后又被母校特聘为副教授回校工作。30出头年纪,1.75米的个头,精瘦的身材,着一身牛仔服显得特有朝气。稚气的脸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镜片后不时地折射出智慧的光芒。他成熟稳重,谦逊温和,温文尔雅,表情自如,谈吐干练,稚气的脸上显得特文静。

  刚一坐定,便狼吞虎咽地吃着自己喜欢的饭菜。看样子确实是很久都没有回家了,很久都没有吃上母亲亲手做的可口饭菜了。母亲看着儿子吃的如此上劲,便笑着对他说到:“儿子,慢慢吃,吃好了,给我们分享分享到母校工作几年的体会和感想……”

  博士爽快的听从了母亲的要求。他讲到:我们学校是国家“985工程”和“211工程”的重点建设大学之一。覆盖了文、理、工、医、经、管、法、史、哲、农、教、艺等近20多个门类,有博士学位授权一级学科50多个,博士学位授权点400多个。教授出名,学生也出名。我自豪,我也是母校教师队伍的一员。要说母校的环境呀,那就太美了,有机会呀我请你们亲自去体会吧……

  博士那抑制不住的兴奋劲,那按捺不住的喜悦感,全写在了他那泛着红晕的脸上,是那样的自豪、那样的荣光。他喜形于色的讲述,满脸自豪的神情,吸引了满桌人羡慕的目光。几个读小学、中学的小家伙还鼓起了掌声。

  (二)

  博士的老家座落在川北一个名叫马鞍山的“鼻梁”下,“五一”节这天,老家四合大院显得格外的热闹。

  母亲看着儿子如此的激动,抑制不住的热泪盈满眼眶。她一边吩咐热菜,一边说到:“儿子啊,刚才你对你们学校的一番夸赞,我们大家好生羡慕,小娃娃们好生崇拜。可你知道吗,在你出生之前,你爹爹所遭遇的磨难吗?你能有今天的喜悦、今天的成就,有没有想到我们家三代人的命运是如何得到改变的吗?

  母亲的这一番话,使整个屋子里的空气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博士放下碗筷,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母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母亲会问他这样的话题。其实,母亲三番五次打电话叫儿子“五一”放假回家团聚的目的,就是要给他上一堂家庭传统课,让他明白“我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让他懂得如何才能挑好肩上的重担,走好自己的人生道路。现在正是对他讲家世的时候。

  “妈妈,我今天正好回来了,那您就好好给我讲讲爹爹遭遇了什么磨难,就算是节日回家接受革命传统教育,这对我今后的工作和人生都有很大的好处………”。儿子恳请地对母亲说到。坐在桌上吃饭的侄儿侄女们也都齐声说到,“那就讲讲吧,我们也好接受接受教育。”孩子们又一次鼓起了掌声。

  屋外的春雨还在淅淅沥沥、嘀嘀哒哒地下个不停。雨点拍打在树叶上的声音,越来越大, 越来越清脆。

  博士还专门从里屋找来了一个小矮凳坐在了母亲身旁,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听阿姨讲故事一般,听着母亲讲那过去的事情。

  “讲你爹的遭遇和磨难,首先得从你爷爷讲起。”博士不解的问母亲:“为什么呢?”

  母亲略带严肃的语气:“因为你爹遭遇的一切都是你爷爷‘一手造成的’。但你爷爷又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云人物’。也就是这个‘风云人物’,最后给我们这个家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母亲这么一说,听得博士的眼睛都鼓得圆圆的,惊讶中,更觉不解了。连续发出疑问“有这么悬吗?”但又不便吱声。

  你爷爷出生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初。他的成长之时正是日本侵略中国之时。在那个战火连绵、动荡不安的艰难岁月里,面对家境的贫困和生活的重压,他硬是用稚嫩的双肩扛起了家庭的重任。你爷爷天资聪颖,豁达乐观,勤奋好学,精明能干,在当时众多年轻人中算得上是佼佼者。他18岁加入中国共产党,19岁便被提升为村党支部书记。那个时候的村是现在三个村合起来的一个大村,可想而知你爷爷是多么的优秀。担任党支部书记后,他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带领广大人民群众一边大炼钢铁,一边抢栽抢种,一边想方设法完成上级下达的粮食上交指标,还要一边克服困难让老百姓填饱肚子。同时他还要参加土地改革、农业合作化运动。为了保护广大群众的切身利益,他坚决同过分夸大主观意志的“大跃进”和“农村人民公社化运动”的“左倾路线”作斗争,下大力治理损害集体利益等各种歪风邪气,他的工作赢得了全村父老乡亲的尊敬和拥戴,得到了上级领导的充分肯定。在十里八乡只要一提起你爷爷的名字都会竖起大拇指。

  讲到这里,母亲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微笑。博士那凝固了的眼神也露出了些许轻松。

  (三)

  母亲继续讲到:1964年的5月,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简称“社教”)开始了。这个运动是全国农村工作的头等大事。上级要求重新组织革命阶级队伍,打退资本主义势力和封建势力的猖狂进攻。重点是通过“清账目、清仓库、清财物、清公分”,解决基层干部“四清”问题,所以“社教”也叫“四清”。最后,又将“社教”的“四清”内容改为“清整治、清经济、清组织、清思想”。当时的“社教”运动是一次大规模的群众运动。尽管它对解决干部作风和经济管理等方面的问题起了一定的作用,但由于指导思想上的偏差,使“左”的错误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在当时的农村,要当一个正直的干部、当一个原则性强的干部、当一个大公无私的干部、当一个大多数群众拥戴的干部,肯定是要得罪一小撮人的,因为这些人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就会怀恨在心,等待时机予以报复,‘四清’就是这些人的机会”。母亲这样说到。

  (四)

  在“四清”运动中,你爷爷成了最大的冲击对象,结果也极为惨痛。记得,村里有一个村民明明领取了上级下拨的农耕款,领款时,他自己还写了领款收据,在收据上还签了字、盖了章。可这个村民对上级派来的“四清”工作组的同志说,“根本没有领到这笔款”。你爷爷拿着领款收据和他本人签字盖章的证据,去找工作组的同志说清楚,可工作组的同志根本不看,你爷爷无论怎么解释,他们就是不听,无论怎么解释就是不予理睬。工作组只听村上由一小撮“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好逸恶劳、投机取巧”的人组成的“贫下中农协会”(简称:贫协会)的人一面之词。这些人又恰好是你爷爷当书记时治理的对象,他们怎么会客观公正、实事求是呢?由于这些人的“指控”,就直接导致家里高额赔付“贪污”款。当时除了家里的房屋以外的所有农具、包括做饭的铁锅,晒粮食的晒席,地上能跑的猪牛等牲畜也都统统抵了赔款。

  记得有一天中午,全家人正准备吃午饭,一伙人突然“闯”进家里,不容分说将一锅煮好的饭端起就跑,一家8口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这一年冬天,你祖母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养了一头猪,满以为过年时能杀了过春节,结果也被工作组“强迫”地牵跑了。

  面对这一切,全家人只能“埋着头”过日子,关着门流眼泪。除此之外,白天工作组还要不停地找你爷爷写检查,说清楚。晚上,还要接受“人民群众”的批斗。在那个极“左”的“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只相信‘贫协会’一面之词、不深入实际、不调查研究、不尊重客观事实”的做法,他们能让你爷爷说吗?你爷爷能说得清楚吗?说清楚他们能听吗、能信吗、能采纳吗?在那个“个个下楼,人人过关”的“社教”运动中,全公社除一个书记以外,其余的全被开除党籍、撤销职务。你爷爷也被开除了党籍,撤销了村党支部书记职务。当时你爷爷被冤枉得真是欲哭无泪呀……

  记得在最艰难的一天半夜,你爷爷只身一人悄悄跑到河边,在一块石头上坐了很久很久,突然起身正欲跳河轻生时,被生产队一位大爷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服才没跳下去。后来,这位大爷这样给家里人讲到:“我就怕他受不了这种折磨,想不通工作组颠倒黑白的做法,气不过生产队个别村民无中生有的冤枉他,怕他想不通、干傻事、寻短见,就一直悄悄跟随在他的身后,没想到他真的做出了这样糊涂的事。当时他嚎啕大哭地对我说,‘你不要管我呀,让我死了算了!他们这样胡整,我真的受不了呀,我没法再活下去了呀……’”

  母亲讲到这里,已是满眼泪花。博士听到这里,也早已是泪流满面。屋子里的其他人更是泣不成声了。

  这时,屋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比中午吃饭时还要猛烈一些。房顶上的竹子和树枝被风刮得哗哗作响,但却没有人去关注风雨的大小和树枝的狂摆。

  “一个被开除了党籍的、撤了职务的、赔光了家产的人,在那个年代还能有好吗?从此,沉重的“枷锁”便牢牢地套在了全家人的身上,直接导致你爹爹的“苦难人生!”

  讲到这里时,母亲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气愤的语气带着强烈的愤概,简直就像是在怒吼!

  (五)

  坐在圈椅上,一直埋着头不吭一声的父亲,这时按捺不住了。脸拉得长长的,似乎早就想发表自己肚子里塞得满满的怨气和苦水。

  他朝着博士说到:1964年,我已经9岁多了,也开始懂得一些事情了。你爷爷遭受折磨的时候,我已经在村上读小学了。读书时就一直很自卑,很少与老师和同学交往,也很少参加班里和学校组织的活动,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从小学到初中毕业的每次考试成绩都是班上的前三名,有时候考试都是满100分。

  讲到这里,不善言语、满脸严肃的父亲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整个屋子里的气氛也显得轻松了些。

  父亲停顿片刻后,又一字一句地讲到:我是1972年红卫兵结束串联后,县中学恢复高中招生的第一批学生。1974年夏天高中毕业后,那些家庭成分好,家庭背景好,社会关系好,“根红苗正”的同学都被推荐上了大学,有的同学到部队参了军,有些成绩差的同学也被推荐去上了“工农兵大学”。我受你爷爷开除党藉、撤销职务的影响,在推荐无门,参军无望,招工无路的情况下,就只得回到农村耕田靶地。回乡半年后,由于自己在艰苦,繁重、劳累的农业生产劳动中,从不拈轻怕重,从不怕苦怕累,最后破天荒地的被生产队“提拔”当了会计。“会计”,在别的人眼里虽然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得不能再小的“芝麻”,但对于我们这个遭受重大打击,而且还在继续接受着“考验”的家庭来说,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事”。在当时,我是全公社14个大队、近100个生产队中唯一一个年纪最轻,学历最高,长的最帅的会计。

  父亲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地笑出声来。母亲看着父亲得意的表情,插话到:“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你帅吗?又不怕脸红”。

  这时,博士带头为爹爹鼓起了掌声,也引发了全屋子的一片大笑。

  稍加平静后,父亲接着讲到:在会计这个岗位上,我夜以继日、加班加点地从最基础的的知识学起,一点一滴地从最小的事情做起。无论白天农活有多忙、有多苦、有多累,晚上回到家里都要在昏喑的煤油灯下拨打算盘,常常练习到深夜。由于自己刻苦努力,不到半年时间便把生产队会计的所有业务工作弄得一清二楚了,所作的年初预算、年终决算和日常科目、报表,在全公社基层会计中是做得最好的,经常受到大队会计和公社会计点名表扬。

  (六)

  1976年打倒“四人帮”后,国家中断了10年之久的高考制度得以恢复。1977年10月21日这天,全国各大报纸都登载了《教育部召开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的消息和《人民日报》刊发的《搞好大学招生是全国人民的希望》的社论。获此喜讯,我心花怒放,喜悦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表达。1977年12月10日,我和全国570多万考生一样,怀着无比激动、无比喜悦的心情,信心百倍,满怀激情地走进了庄严而又神圣的高考考场。

  考试结束后的一个月后,我正在和生产队的社员们挥汗如雨地在公路上挑石头,突然接到县招生办”叫我到县医院体检身体”的通知。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呀。通知检查身体了,就意味着我的高考分数上线了。这个特大新闻,当时在全公社上下、村里村外、沿河两岸都炸开了锅。接着就是政治审查。公社、区上和学校组织了3名同志的政审组进驻到大队和生产队。工作组的同志到我们家时,你祖母生害怕招待不周,便把家里仅有的一块腊肉煮了招待他们,你爷爷还风尘仆仆地跑到5公里远的街上买回好酒、好烟和下酒菜。

  父亲讲到这里停了下来,慢慢地端起了茶杯。在场的人都急切地问到:“最后呢?”

  “最后,最后我来替他说吧!”母亲直接插话道。

  “政审结束后,他天天在家里“望星空”。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公社的其他两位同学早就高高兴兴上学去了,你爹爹的通知书就是没来。结果跑到公社一打听,才知道因你爷爷的政治问题没过关被取消了录取资格!”

  母亲看着博士又补了一句,“这就是爷爷当村干部时种下的“祸根”,这就是你爹爹的命运!”

  (七)

  此时,屋外虽然雨点小了,但天空却还是有些昏暗。屋子里也不时地发出了哀叹声。坐在圈椅上的父亲又一言不发地埋下了头。

  母亲又突然吼道:这还没完!过了几个月后的1978年7月,县教委又下通知:“往届高中毕业生可以直接参加中专考试,只考语政、数学、物化三门课”,你爹爹三门课考了276分的高分。最后又是通知去县医院体检,政审组又到大队、生产队和家里来搞政治审查。政治审查后,一家人又是望眼欲穿的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待《录取通知书》的到来,可又同样是石沉大海、渺无音讯。“人生能有几回搏!”两次考高,两次上线,两次体检,两次被政治审查被拒之于高校之外,这样的人生、这样的打击、这样的磨难、这样的遭遇,谁受得了呀!自那以后,你爹爹经常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天天窝在家里抽闷烟、喝闷酒。抽烟后就咳嗽,身体越来越差。家里人都劝他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可他就是不出去,说:“没脸见人,怕人说风凉话”。看到你爹爹这个样子,全家人都为他着急、都为他捏把汗呀。最后,你爹爹一气之下就跑到江苏一个碎石场打工去了。据说有一天晚上,在碎石场上夜班推道渣上轮船时,由于视力差、体力差,差点连人带车跌入山崖葬入大海!

  这时,坐在圈椅上的父亲抬起头,直起身,对博士讲到:那次确实很危险,差点把自己的生命都丢在了那里。父亲突然抬高嗓音:“1979年,你爷爷落实政策恢复了名誉,恢复了党籍,恢复了大队干部职务,第二年你三叔就到部队当了兵,你的幺叔、表姐、表哥也都陆续考上了大学,我也在大队小学当了一名光荣的民办教师,最后又在乡小当了一名正式教师。

  父亲讲到这里,屋外的天空突然晴朗了,照得房顶暖洋洋的。

  (八)

  博士听到这里,早已是泪流满面了。他带着沙哑的语气对父母说到:没有想到我爷爷和我爹爹的人生是如此的“丰富”,如此地“传奇”,如此的艰难,如此地让我震颤……

  这时,母亲从条凳上站起来,走到堂屋中间,指着宽敞的大院讲到:你爷爷当年被撤销大队干部后,为了全家人的生计,他就外出给建筑工地“打工”抬石头去了。他们六人组成“一副杠子”,凡抬不动的石头他们抬,凡爬不上的架子他们爬,凡过不去的便桥他们过,在当地成了远近闻名的“周杠子”,他这一抬就是整整10年,每月挣回来的钱按要求上缴生产队以后,剩下的部分全部补贴家用,家里这个四合大院就是你爷爷用双肩抬石头挣回来的钱修建的,他吃下的苦、他流下的汗、他受过的累、他遭过的罪,是无法想象的。

  母亲喝下一口水,继续讲到:“你爷爷年纪大了,抬不动石头了,他又回家里带领全家人创业,筑窑烧砖,搞起了家庭经营,从此,全家人的生活有了质的改变。你爷爷膝下育有5儿1女,13个孙儿孙女、11个曾孙,是家丁兴旺、儿孙满堂。你爷爷平常很少言语,但非常严肃。严格的家教,良好的家风,不断地影响着后背的成长。从这个院子里走出了大学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985”高校教授,孕育出了国家公务人员、央企高管、人民教师、革命军人、人民警察、高铁乘务员、社会工作者。你爷爷一生虽然遭受了很多苦难,但他为家乡人民却做了很多好事,为家庭发展做了很多贡献,为国家培养出了这么多的人才,因此说,你爷爷又是幸福的,你们要永远铭记爷爷,感恩爷爷……”

  这时,博士也站到了母亲的身边,清了清嗓子说到:今年“五一”节回家收获太大了,因为爹爹、妈妈的讲述,给我上了一堂难得的家史传统教育课,这对我的人生太重要了,这比节日外出观光旅游有意义的多、有价值的多。我要感谢爹爹、妈妈。说完,他恭恭敬敬的向两位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鞠完躬后,他走到父亲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轻声说到:当年您这么优秀,又有那么多的理想、那么多的抱负、那么多的人生追求,却被那个年代的“政治审查”给葬送了,这对任何人来讲都是无法抹去的心痛。你没有实现的抱负,没有实现的梦想,这是你们那代人最大的遗憾。

  博士最后用最坚定地语气对屋子里的人讲到:爷爷的磨难,爹爹的遭遇将永远成为历史!我们国家通过40多年的改革开放,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民生活水平有了显著的提升,这在全世界都是有目共睹的。在西方个别国家的重重封锁下,我们的航母下水了,歼20上天了,北斗服役了,高铁满世界跑了,老百姓家家户户都在城里有房有车了,今后的中国还将越来越来强大,人民的生活还将越来越美好。

  博士说到这里,转身拉着母亲的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永远过去吧,好好想想未来,过好自己的每一天。您们的教诲,我将永远铭记,永远珍藏,并努力践行!”

  博士的一番话,屋子里又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作者简介:

  周安才(君可),四川“双德”故乡人,六零后,本科学历,1980年参加铁道兵。先后供职于中国铁建全资子公司,现为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新华网》《人民网》《凤凰网》《工人日报》《四川日报》《华西都市报》《成都日报》《成都晚报》《成都商报》《企业家日报》《学习强国》等网络及报刊杂志。出版个人专著《打拼人生》《回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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