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小学
我们村(察右中旗华山子乡上西河村)上世纪50年代中期有了公办初级小学校,学生最多时有二三十个,除了我们村的,还有李家房、下西河的小孩。
记忆中,于连升是小学第一任教师,也是我的启蒙老师。于老师原是供销社正式职工,因为成分高被解职了,他话语不多,为人老实,对学生也和气。老师写得一手好字,特别是毛笔字—清新飘逸。
几年后,学校增加了计厚老师。计老师话不多,学生们对他有点怕。他的课讲得不错,活动能力也强,一次不知从什么地方借来留声机,晚上在教室里放唱片,村里大人小孩把教室挤得满满当当,不少人第一次看到这玩意,十分惊奇。我就是那时跟留声机学会了“九九歌”至今不忘。因计老师与妻子打架,不久被解职了,张科举当了老师。
60年代初,我们村盖起了一间当时看来挺不错的小学校,也更新了不错的课桌凳子。全校同学在一间教室上课,老师既教语文又教算术,给各年级轮流讲课,不是自己课的学生做作业或自习,那时农村小学基本都这样。
那时上学是不收学杂费的,只有几毛钱的课本费。学习用品也简单,一支带橡皮的铅笔,几个作业本。有的学生语文算术作业本合用,一面是语文作业本、另一面是算术作业本。一个鸡蛋到供销社换一张零号纸,回来用剪刀裁成32开,针线缝一下就是作业本了。多数小孩没有书包,一块布将书本等包起来就成。有的连布也没有,用手拿着学习用品往返学校。
高小在离我们村5里路的花山子小学上的,初升高要考试,我那届考试的语文作文题目是《雨》。之前,我从未做过作文,不知作文为何物。因家乡常常缺雨,人们盼雨的日子多,我拿到卷子想了想,有感而发,写了如果没有雨,庄稼、人们生活会怎么样等。被老师们认定是一篇好作文,这是于老师间接告诉我的,他觉得我为老师和学校争了光。
高小的任课老师及班主任先后有梁忠喜、宣生旺老师,六年级时是王玉明老师。
学校负责人是徐永升老师,在师生中很有威信。
我因病休学一年,到期产生了不想上学的念头,徐老师和另一位老师到我家做了工作后,我才又复课上学。后来,我和于世荣等四五个同学还住过几个月的校,和老师一道搭伙,晚上在教室里搭铺睡觉,白天将铺盖卷起来放在教室一边。
高小时,我第一次登台表演就失误下场。那是1964年六一儿童节,庆祝活动在卧狼卜举行。除了体育比赛,还有每个学校的文艺节目。我和另一同学轮流上场说快板书,是歌颂草原英雄小姐妹龙梅、玉荣为保护生产队羊群在暴风雪中致残的事迹。节目在学校排了不少时间,台词背得滚瓜烂熟。可一上场,看到面前黑压压的人群,顿时慌了神,头脑一片空白,台词一句也想不起来,只是从场的左边走到右边,再从右边走到左边,来回往返,不知所措,最后梁忠喜老师把我拉下了场。
转眼到了小学升初中的考试。考试在广益隆学区进行,作文题目是《学习〈韩梅梅〉》。《韩梅梅》是小学语文的一篇课文,讲的是20世纪50年代初中毕业的韩梅梅回乡为生产队喂猪的事迹,那时初中生是个了不起的知识分子了。语文感觉考得不错,算术是先做容易的题,却忘了起初没有做的题,也未做检查,就交了卷,出了考场才想到算术还有题未做,懊悔不已。
担心没有考好,中学与我失之交臂,我情绪十分低落,忧心忡忡地迎来了秋收。一天上午,我正在地里拔麦,小学任历史课的王占国老师给我和于世荣送来了科布尔中学的录取通知书,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我激动不已。
以后,我们村小学有了高小,再后来村里有了中学。如今学校没有了师生,不错的校舍改作他用。文/王 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