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线\《今古随笔》出版感言\徐志啸

  回想起来,大约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吧,开始了文字生涯。当然,最初的遭遇自然不顺利,偶尔有化成铅字的,多半却都是退稿或石沉大海。或许是天生就有一股不屈不馁的锐气吧,锲而不捨,金石可镂—终於,渐渐由逆转向了顺—编辑们开始不弃了,上海、北京、厦门、香港,多地的报刊陆续接纳了我的文字。由此,一发而不可收,化成铅字的短文,迄今已近二百多篇了,当然,这些短制文字,只是治学之余的副产品,消閒自娱而已。

  收在这部《今古随笔》中的文字,分为五类—人物春秋、随感杂记、萍踪絮语、书海漫遊、香港文坛。自感这些文字涉猎的範围颇广,不光是文学,还涉及了历史、地理、文化、风俗、艺术等,或许对读者来说,还有那麼点可读性。五类内容记录了我四十多年学术生涯和生活经历的点点滴滴,印刻了人生历史道路上留下的诸多足迹—所见所闻,所感所悟,所喜所怨。这些文字在我自己眼裏,敝帚自珍,不忍捨弃,正因此,如今百多篇短文都为一集面世,心情不言而喻。

  特别想说一下与香港《大公报》的“奇缘”,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应邀在香港一所大学客座,从事合作研究,为期半年。很巧,这所大学位於港岛太平山的山腰,而山脚下,有两家香港的著名报社。也不知咋的,突然心血来潮,产生了想去这两家报社走走的念头,思忖,或许可利用在港閒暇时间,为报纸写点小文章,丰富一下生活内容。

  先到第一家,未进门即被拦住,说必须有报社内部工作人员引进方可入内,於是,电话联繫,一位副刊编辑接的电话,知是陌生投稿者,回答道,我们只接受名家的稿子,你是?—不用说,还没见面,就吃“闭门羹”了。不死心,再到第二家,好在距离不远,没见门卫,擅自闯了进去。找到副刊部,只见近门口处坐?一位头髮略显花白的中年人,应是编辑吧,斗胆与他搭话,说自己是写作爱好者,想问问贵报副刊是否需要稿件?—这纯属贸然毛遂自荐之鲁莽举动,居然产生效果—奇迹发生了,这位中年编辑马上笑咪咪地站立起来,热情地邀我到接待室聊聊,这让我惊喜不已。

  这一聊,不光聊出了热情约我提供稿件,还聊出了我这个普通写作爱好者与《大公报》资深编辑之间意外的友情。自此,开始了为《大公报》副刊写稿的历史。先是在“大公园”版面发表散文随笔,继而是“文学”、“书话”、“艺林”等多个版面,不断刊出文章。於是乎,稿件不断地化为铅字,有时竟至於一个月内可见刊三、四篇(发表於不同版面),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咋会如此多产?这样的状况,大约持续了八年之久。

  收在这本《今古随笔》集子中的文章,超过三分之一是在《大公报》上发表过的。也因此,《大公报》策劃纪念报庆一百周年丛书,组稿时,编委会专门约我为《我与〈大公报〉》一书撰写回忆文章。我提交了《我与〈大公报〉副刊》一文,文中追叙了我与《大公报》副刊这段难得的情缘,特别对这位中年资深副刊编辑,礼贤普通作者,认真处理每一篇来稿,给予了高度评价和讚赏。

  当然,话说回来,在我的文字生涯中,其实何止香港《大公报》一家—《新民晚报》、《文汇读书周报》、《中华读书报》、《文汇报》、《光明日报》、《厦门日报》、《香港文学》等等,与我打过交道的不少报刊编辑,都是兢兢业业、认真热情,他(她)们以自己默默无闻的踏实工作,在作者与读者之间架起了良好沟通的桥樑,让作者愉快地撰写受读者欢迎的文章。

  如今,过去岁月见刊的文字,一併结集成书出版了,自然很难忘却那些曾经为我的文字做过“嫁衣裳”的编辑们,特别要在这裏真诚地道一声: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