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随笔(外一章)
□封期任
茶壶里煮沸的汤团,道不出回乡的味道。
树梢上挂满的白雪,挡不住芽孢吐纳的呼吸。
把牵挂、思念、劳顿,悉数打包成捆,装进行囊。再在键盘上敲击出几点星火,点燃桃树蕴藏的芳馨——
娘亲的年糕,可打好?
父亲的土酒,可酿好?
孩子的新衣,可买好?
还有那头终日垂首不语的老黄牛枯瘦的骨架,可增壮?
一声青鸟啼叫,叩破冬天皮囊。
竹子拔节的声音,推倒冬天的围栏,大红灯笼散发的喜气,把一些一再修改的符号,重新赋予一片桃花的寓意。
此刻,离开站台,我忘记了思念的痛。
春,近了
雪花,覆盖阳光的慵懒,以及生冷和咸涩。
无休止的风,把睡着的水吹拂成形态万千的灵魂,倒挂屋脊。
讲述的故事,绚丽斑斓。
这样的时候,村庄抑或城市,土地抑或河流,街巷抑或荒径,变成了另一种形态。
三两个妇人直立或躬身,虔诚地把有翅的种子播撒在冬天的床铺上。
一个新历开始了——
凝重的炊烟,轻盈起来。
封冻的河流,涌动起来。
沉寂的土地,忙碌起来。
父兄把锈蚀的铁犁,放在心上磨了又磨,磨成一种企盼。
母亲的扫帚,扫除霉变的星子,和黯然的神伤。
嬉戏的鸡仔,窜上窜下的麻雀,用尖锐的嘴角,啄破时光之门。
引领着一群牛羊,踏着梅花的辙印,走近春。
走近一个日渐睡醒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