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没打招呼去找男友,发现他前妻也在,还穿着睡裙,我愣了
华露恨死了我和陆航。因为陆航是她的前夫,现在爱的却是我。
我不仅不躲着她,还腆着脸,故意讨好她。
“要不,咱们仨一起生活吧?”
1
一个灰头土脸的女人被老公一巴掌扇倒在地,旁边还站着个浓妆艳裹的小三。
小三对着女人颐指气使。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女人捂着脸,一滴泪滑过脸颊。
我看着手中的取景器,懒洋洋喊了声“卡”。
“下一场,原配逆袭,手撕渣男渣女。”
演小三的女孩颠颠跑过来,殷勤接过我手里的三脚架,笑得讨好。
“导演,剧情走向能改改吗?比如小三和原配是一伙的,就是为了弄死渣男?”
我把架子从她手里夺回来。
“不能。咱这是土味小短剧,小三不被按地上扇几个嘴巴子,观众怎么爽……”
“好狗不挡道。”
我话还没说完,我就被人粗暴推开,刚刚演原配的女人从我们中间冷漠走过。
我不满地看向她,只见女人已经擦去脸上的脏东西,露出一张清雅素丽的脸。
虽然她看上去不算年轻,但皮肤白皙,容色姣好,浑身还透着股厌世感。
女人转头对女孩说:“跟这种人废话什么?”
我一阵气恼,皮笑肉不笑道:“让你们演什么就乖乖演,都是出来混口吃的,跟谁装艺术家呢?”
女孩委屈巴巴,悄悄在身后嘀咕了一句:“什么烂剧……”
我假装没听到,神色毫无波澜,继续拾掇器材。
像我这种小编导,这种话每天不知道要听多少遍。
女人却走上前,一脚踢倒了三脚架,动作丝毫没有犹豫。
“咚”一声,相机重重摔在地上。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满眼挑衅,嘴角挂着盛气凌人的笑。
我气得火冒三丈,大骂:“华露!你故意的是吧?”
华露是陆航的前妻。
我怀疑,她是知道我和陆航有一腿,才来找晦气的。
2
今天的戏没拍完,还折了个相机,都是因为那个叫华露的。
我攒了一肚子气,去陆航家找他。
半天没人开门。
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狂按门铃。
“吱呀”一声,门终于开了。
陆航眉眼冷峭,细碎的黑发撒在额前,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弧度。
“按坏了得赔。”
我委屈看他一眼,向家里走去。
果然,华露正端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胸前,俨然一副主人样子。
她瞟了眼我,冲我扬了扬下巴,声音冷若冰霜。
“怎么?你除了拍短视频,还上门?”
陆航眼底像涌动着一片死亡的湖水。
“你最好说话注意。”
华露嘴角微扬,挑衅地看着陆航:“怎么?买了几晚?”
这婆娘说话越来越难听。
陆航眼中怒火中烧,正要说什么,我截过话头。
“不好意思,我倒贴。”
华露终于正眼看我了,不过眼神好像想刀了我。
我被看得冷飕飕,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冲她笑得得意。
陆航也看着我,神情微微震惊。
我耸耸肩。
我知道这话说得有点过了,但我喜欢陆航,前妻都找上门来了,这时候必须宣示主权。
华露语调波澜不惊:“陆航,从哪找来这么一不值钱的?”
我气得头疼,我一头扎进陆航怀里,嗲着嗓子道:“宝宝,人家要给你生孩子。”
她面上终于挂了一层愠怒。
陆航扶正我,蹙眉:“阿灵,别闹了。”
我悻悻摸了摸鼻子,老实站直,但眼睛没忘了瞪着华露。
陆航耐着性子对华露说:“走吧,进去聊聊。”
华露蹬着我看了半天,最后不情不愿起身,走进卧室。
我从冰箱里拿了瓶百威,边喝边竖起耳朵,听卧室传来的争吵。
“陆航,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我去死你才满意是吗?”
“那你还活着干什么?快去死啊!”
我今天就是来陆航家蹭饭的,谁能想到还有这出戏。
这前两口子真不拿我当外人。
不对,他俩现在才是外人,我保不齐能成陆航内人。
这酒还是上次我来陆航家带的。
麦芽味很重,喝进去微苦涩,又带些回甘。
争吵还在继续,和陆航认识一年多,他一向冷静克制,我从没见他如此破防过。
环顾一圈陆航的家,不算太大,处处放着和电影相关的物料。
我和陆航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电影院。
那天,折腾了两年的电影项目几经波折后终于终止,我终于扛不住打击,下定决心一了百了。
我包里踹了瓶药,找到一家处在荒郊电影院,买了场深夜电影。
我特意选了最后一排,预想中,这个时间是不会有人来看电影的。
陆航就在这时出现在影厅,目光很轻很轻扫过我,我却捕捉到一丝玩味和探究,还没来得及细想,他已经移开目光,坐到了前排。
我当时怨气极大,一心寻死,却根本不知道,这家影院是陆航的影管公司运营的最后一家影院,饱受疫情摧残,此时已是摧枯拉朽,即将关门。
我拧开瓶口,深吸口气,闭上眼灌了满满一口。
一股极臭的味道充斥口腔和鼻腔,我忍了又忍才没呕出来,正打算再喝一口,却听到前排有人闷哼一声,像是倒在了地上。
我犹豫着走了过去,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尖叫起来。
只见陆航捂着脖子大口呼吸着,表情狰狞痛苦,鲜血正不断向外汩汩流动。
“喂?120吗?快来救人……”
语无伦次间,我感到腹中一阵剧痛,强撑着报上地址,就晕了过去。
那天,我和陆航一起被救护车拉走。
神志不清时,听到医生嘀咕:“这年头还有殉情的,真新鲜。”
正陷入往事时,华露冲出了卧室,把门摔得惊天动地,走了。
我八卦地探头探脑,只见陆航坐在卧室床边,长腿随意一搭,手指夹着根未点燃的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还没走?”
他问。
我知道自己此刻十分没眼力劲儿,但有些话必须说,宜早不宜迟。
“陆航,我很担心你。”
听我这么说,陆航停下了点烟的手,略带错愕地看着我,接着又一副看穿我的表情。
“又盘算什么呢?”
我脱了毛茸拖鞋,从床上半爬到他近前,用黑亮的眼睛盯着他。
“我听见你们吵架了,你想让华露离你远点儿,我想着不如咱俩在一起,这样她就不好意思来打扰你了。你看这主意成吗?”
陆航盯着看了半天,眼中晦暗不明,最后戳着我的脑门,把我戳得不能再远。
“不成。”
我瞪他:“你再说一遍?”
“不成。”
我抱着他胳膊咬了一口。
他吃痛,骂:“赖红灵你属狗的?”
我叉着腰,用最拽的语气喊出最怂的话。
“不成就不成!反正我明天还来!”
3
剪片子到晚上十点多,我累得趴在床上。
出租屋又潮又旧,蟑螂满地爬,只有这张床还算舒服。
大学宿舍群里不知道谁先发了张刚入学的合照,很久没有说过话的群炸开了锅。
人人都过得不如意,又想从别人的不幸中聊以慰藉。
外人说来我们也算名校生,可刚毕业就赶上影视寒冬,过去立志成为大导演的人,现在都去考编,拍广告,送快递,当艺考老师。
“红灵呢?”
群里有人问了一句。
舍友们讨论起来。
“红灵大学拍的短片就入围过电影节,估计早被投资人相中了。”
“是啊,红灵肯定还在拍片。”
“羡慕,不像我,早在县城考上公务员躺平了。”
我瞟了眼电脑桌面,霸总小娇妻,智斗恶婆婆,掌掴绿茶女的文件码得齐齐整整,如果这也算在拍片子,那我确实坚持得够久。
如果说学校教给了我什么,那就是教给了我知道自己是坨屎。以及喜欢,能不能做成,以及能做到什么高度,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想起什么,从手边的文件袋里取出厚厚一叠剧本,摩挲着扉页的大字。
这就是当年的项目,还害我差点死了。
有人建议我把本子转手给影视公司,能拿个几千块,但我没舍得。
前段时间终于又被制片人看上。
幸好没急着出手,不然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电话这时打进来,是陆航。
“阿灵……上次你来我家带的创口贴放哪了?”
第六感告诉我,陆航家里还有别人,还是个女人。
挂了电话,我睡衣都没来得及换,趿拉一双夹脚拖鞋就往陆航家冲。
开门的却是穿着真丝睡裙的华露。
我气得鼻子都歪了,一把推开她迈了进去。
陆航正从浴室出来,擦着半干的头发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有水珠顺着他下颌脖颈一路滑落,松垮的T恤领口处,紧实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
我咽了口口水,委屈道:“陆航,你不守男德。”
陆航拉着我坐下,给我倒了杯水。
“你们白天才吵过架,晚上她就住进来了?合着你们在我面前演戏呢?”
“阿灵,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端起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半撒娇半憋屈道。
“陆航,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为所欲为吧。”
因为缘分,我和陆航成了病友,病床都挨在一起。
他脖子上缠了一圈纱布,看着十分滑稽可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做拉皮儿手术了呢。”
虽然我刚洗过胃,都没力气从床上坐起来,可嘴上也不闲着。
陆航反唇相讥:“你看着也不错,脸色跟死了三天似的,都不用打美白针了。”
他告诉我,他已经预谋很久了,却不想半路杀出个我。
“为什么?就因为公司破产了?”
他沉默了一下,没回答我的问题,却反问我:“你呢?为什么选在电影院?”
“拍电影的讲究个镜头语言。我死在电影院,就意味着想把生命献给电影。”
他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耸耸肩,冲他比个鬼脸。
“这次……谢谢了。”
陆航语气僵硬地道谢。
我把身子向后一靠,扭过头看他,只见陆航轮廓分明的脸在月光下笼罩着一层光泽,整个人透出一股微凉冷淡之感。
“为了报答我,下次还是别死了。”
他看向我,眸中似有一层雾气,久久不散。
“阿灵,华露要在这住一段时间,她最近出了些事。”
陆航的话将我拉回思绪。
我这才知道,华露最近接了个面膜推广,结果消费者用着烂脸,在网上引起不小风波,这才躲到陆航家。
到底是哪些勇士,敢用这种十八线小演员代言的三无产品。
“那行,我也搬过来,咱仨一起过得了。”
“不行。”
陆航拒绝得倒是干脆。
真是奇怪,他嘴上说着不想让华露打扰他的生活,实际上又处处纵容。
而华露明明和他离了婚,却刻意纠缠不清,还和我如此敌对,甚至跑到我的工作地方捣乱,真看不懂这对旧情人。
我撇了一眼厨房,里面有晚上没吃完的葱油饼,小米南瓜粥,还有几样小菜,不时飘来一阵香味。
华露出现前,我总来陆航这里蹭吃蹭喝。
他烧一手好菜,我吃得很尽兴,陆航每次大费周章,竟然也不厌其烦,只是会骂我:“麻烦精。”
吃完饭,我们就窝沙发里看场电影,一起大笑,落泪,有时因为观点不同争得面红耳赤。
我时常忙得脚不沾地,但隔三差五总会过来一趟,我其实想说,我想来看看你还活着吗。
想死的时候,如果想到有个人等着吃你做的饭,等着和你看场电影,你会不会再多活一天?
反正我会的。
现在,华露回来了,一切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我起身,正打算离开,陆航却一把拉住我的手,温润的触感传来,我心头一时荡漾。
却没有注意身后的华露,眼神冰冷刺骨。
陆航眉目间皆是忧虑。
“阿灵,你这段时间最好别再来了。”
好像有一根细小的刺在心上扎了一下,稍纵即逝,但细细的痛感却在身体中蔓延开,从头到脚都涌着凉意。
我甩开他的手,冷笑一下。
“你以为我稀罕?”
4
偌大的包间灯火通明,深灰色大理石地面倒映出硕大无比的吊顶水晶灯,满是暴发户气质。
“来,我说两句啊……”
主位上,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人举着分酒器,晃晃悠悠站起来,吵吵嚷嚷的酒局顿时安静下来。
“投资这个项目,一方面是看上赖导的才气……”
我坐在主位左侧,笑得像朵食人花:“陈总,还是您眼光好。”
“另一方面嘛,是出于社会责任感,哪怕亏点小钱,也要支持年轻电影人圆梦,为中国电影事业贡献一份力!来,我敬大家一杯。”
“好!”
我带头鼓起掌来,酒桌上一时掌声雷动。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
一道清脆婉转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女人一袭红色小礼裙,摇曳着身姿走至制片人身前。
“陈总,不好意思,我自罚三杯。”
制片人呲着一口大黄牙:“呦,华露大美人,你终于来啦,来来,我给你介绍,这部戏的导演,赖红灵赖导。”
华露伸出手,笑得礼貌:“赖导,早有耳闻,真是年轻有为。”
“这是这部戏的女一号,华露,老戏骨啦。赖导,你这次可是赚了。”
制片人说着,向我递了个眼色。
我嘴角像有两根线扯着,回握她的手:“早听说资方看中了一位特别合适的女演员,今天一见果真如此。”
饭局结束后,我已经喝得站不稳了。
华露此时正好从门口出来,我强撑站直,看四下无人,大着舌头喊道:“华露,你是有多恨我,有什么气冲我撒,把我打一顿都行,非要在我的电影里插一脚是吧?”
华露双手环胸站在一边,眼神厌嫌:“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臭德行。我还就告诉你了,你越这样,我越跟你们没完。”
我欲哭无泪,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个疯婆子?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好像让司机在路边停了回车,找了个树坑,吐得眼冒金星。
我住的地方是个城中村的公寓,楼道里黑压压的,晚上根本看不清路。
正心惊胆战时,前方恍惚闪过一个黑影,我被吓出一头汗,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酒都醒了一半。
“谁?是人是鬼?”
“阿灵?”
是陆航。
手电筒的光打到他身上,衬得他更加挺秀高颀,夹着的烟微微亮着橙色,烟灰纷扬落下。
陆航扶我进了家门,安顿我躺下。
“怎么过来了?”
我嗓子已经哑了,声音难听得厉害。
他倒了杯水,扶起我喝了下去。
“你干什么去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还喝了这么多?”
“陆航,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打断他,说得决绝。
他喉结滚动两下,垂落的手一点点蜷缩起来。
“你说得对,是我冒失了。”
我气恼。
又是这样。
陆航是一步都不肯往前走的,只要我稍有越界,他就会故意将我推远,而我真走远了,他又会及时把我拉回来。
我不想再继续这种游戏了。
“我陪投资人吃饭去了,一群肥肠脑满的老男人,我又赔笑又陪酒的,时不时还得被摸上一把,但我没办法,只要能拍电影我都愿意。
哦对了,我还看见熟人了呢,你那晦气前妻,原来她就是资方硬塞进来的女一号。”
陆航眼中震惊。
“华露?”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纠葛,才让她这么一次次找我麻烦,但是谁都不能毁了我的心血。”
说到这我就一阵心烦意乱。
如果华露因为陆航的缘故要故意折磨我,那她确实做到了。
陆航若有所思,眸色在黑夜中漆如点墨。
“放心,我不会让她这么干。”
陆航走后,我在网上搜了搜华露的名字。
最近关于她的新闻,评论区清一水都是骂声,大家都说她为了钱昧良心。
往下翻了几页,竟然翻到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演的电影,虽然是个女配角,全片只有几句词,却是和现在判若两人的明朗气质。
我想起剧本里的女主角姿何,是个和华露截然不同的女人,女儿被撞死后,凶手逃脱了法律制裁,姿何开始用余下的生命报仇。
晚上在梦里,姿何的脸和华露的重叠在一起,走在人潮如织的街上,如同行尸走肉,哭喊着女儿的名字,撕心裂肺。
5
三个月后,电影通过了广电备案,正式开拍。
陆航说,他也要进组,要我帮他安排一个位置。
我求饶。
“求求你了大哥,别再掺和进来了。”
他掏出一份简历,上面写满了电影幕后工作相关经验。
我翻了翻,隐隐惊奇。
原先只当他喜欢,却没想到他是专业的。
随即,我想到什么,语气一酸。
“你不会是怕我欺负你前妻吧?”
“不是。”
他否认地干脆:“我是怕她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
我看着陆航,心跳不知不觉漏了一拍。
事实证明,陆航的担忧是多虑的。
华露被我折磨得没了精神气,强撑着念出台词。
“我的孩子!”
她跌跌撞撞跑向被撞倒在地的女儿,脸上露出做作的惊恐。
“卡!再来。”
华露举手示意我。
“这段都拍了十几遍了,到底哪不对?”
“语速语气表情站姿,从头到脚都不对。再来。”
华露表情悻悻,回到了原处。
地上躺着演“女儿”的替身演员也举起手。
“化妆老师,我‘血’都干了,再加点吧。”
又拍了十几条,华露终于忍不了了,冲到我跟前大骂:“赖红灵,你公报私仇是吧?”
我都被她气笑了。
“你看看回放,演得什么玩意?你就是没当过妈也有妈吧?”
华露听闻我的话,像是想起了什么,霎时面色铁青。
她虽然名气不大,但也算前辈,当着这么多人面被呛一顿,脸上确实挂不住,但她的反应也太大了。
“你要是对我不满意,换人算了。”华露的脸惨白如霜。
我还在气头上,说话刺耳:“我要是能说了算,你都不配出现在我的戏里!”
她眼神满是怨恨。
“赖导,消消气。”
陆航递给我一瓶拧开的水,笑得和煦如暖风。
“不如先歇一歇,大家都调整一下状态。”
我盯着那瓶水,看了看,别过头。
“我不渴。”
真是忍一步越想越气,我大声道:“都演成这样了,我实在忍不了了。到此为止吧,省的播出去被同行指着鼻子笑话。”
华露讥笑:“你要是真牛逼,还至于跟这儿来劲?像你这样自恃清高,其实就是坨狗屎的人我见多了。”
她的话像把刀子剜进我的心脏。
在疑心自己是不是块璞玉的时刻,华露像先知盖棺定论,此时唯剩自不量力。
我觉得嗓子被哽住,一句话都说不出。
“阿灵,不要听她胡说。”
陆航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干净清冽,如同他搭在我肩上的那双清瘦但有力的手掌,温热,直抵人心。
我回过神来,对着华露僵硬开口。
“看来是这剧组太小,配不上你了。”
6
华露接连几天没有来剧组。
所有人只能临时调整拍戏流程。
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女演员,急得团团转。
无奈之下,只好又去联系圈里的人,挨个赔笑,开始不停应酬。
当初学这个专业,仅仅是出于喜欢电影,等真正进入这行,才知道导演既是管家,又是销售,还是陪酒,只有把这些都做好了,才仅仅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我一直觉得自己挺能喝的,直到这次应酬把自己喝吐血了,不得已去了医院。
路上我在想,如果现在死了,一定死不瞑目。好不容易拿到的投资啊,创业未半就中道崩殂了。
到医院时医生问我,最近的大便是不是深咖啡色的,还很有光泽。
我看向站在病床边的陆航,羞耻地“嗯”了一声。
奶奶的,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初步判断是胃出血,明天预约胃镜检查一下。”
医生走后,陆航冷眼看着我,一语不发。
我将身子向后靠在床头。
“别这么看着我。拍电影本来就是关关难过关关过,我没人脉没资源,再连酒量也拼不过,只剩死路一条了。”
陆航不仅没被我说服,还生气地瞪着我。
我也不想跟他说话,我俩大眼瞪小眼。
“你走吧,别让华露误会了。”
我僵硬开口。
“误会什么?离都离了。”
“离了,你不也挺爱她的。”
“我什么时候还爱她了?”
我抬眼看他。
只见陆航眼睛明净漆黑,灼灼凝视着我。
我避开他的眼睛。
“管你爱谁,反正……不能是我吧。”
我期待他笃定地告诉我,是我,就是我。
可他只是一直沉默。
第二天,陆航陪着我做胃镜,我因为常熬夜剪片子心率过快,不能打麻醉,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从胃镜室出来,我跟陆航说,我好像看见太奶了。
陆航扶住我,轻轻拍我的背。
“好点吗?”
我难受得直不起身子,任由陆航扶着,颤巍巍向前走。
他蹲在我面前。
“上来。”
我愣住了,旋即慢慢趴上他的背。
宽肩窄腰,温暖厚实,十分可靠。
陆航小心翼翼将我背起,仿佛我是尊易碎的瓷器。
我偷偷看他的侧脸,只见他睫毛轻颤,轮廓清晰峻冷。
“别看了。”
陆航直视前方。
“哦。”
我慌乱别开视线,却没注意到这人早已梨涡深陷,眼中像有亮光流动。
“这么背着你,我就想起可儿小的时候,也总是喜欢赖在我背上骑大马。”
“可儿?”
陆航的眉目间少了平时的冷峻,像消融的冰雪温润柔和起来。
“嗯,我的女儿。”
女儿?
我差点惊掉下巴。
虽然我稀罕陆航,可没打算做人后妈。
“是,她已经不在了。”
陆航说完,深吸了口气,笑得牵强。
“五年了,终于能说出这句话了。”
我心中一惊,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陆航总想自我了结并不是因为公司破产,而是因为可儿。
“华露因为可儿的事恨死了我。我当初怕她伤及无辜,才一直不想让你们有牵扯。”
我犹豫许久,还是问出了口。
“陆航,为什么她这么恨你?”
陆航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
“她应该恨我。我那天,应该去送可儿的。”
陆航说,按照惯例,他每天都会亲自送可儿去幼儿园,可事发那天早上他临时要去见客户,就送可儿坐上了校车。
下车时,可儿被落在了车上,整整三个小时。
被救出来时,嘴巴已经黑了,人没了彻底呼吸。
我倒吸口凉气,捂住了嘴。
陆航眼睛空洞,嘴角溢出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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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灵,这下你相信,没有人比华露更能演好姿何了吧,去把她找回来吧。”
听了这话,我内心翻江倒海,我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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