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故事:狐狸精采集阳气,出于感恩,吐出内丹为少年治病
以下故事,来自清代邹弢志怪小说《浇愁集》,翻译时稍有改动。
明代山东沂水县,有一人叫张五福,正好十八岁,仪容帅气,气度优雅,一表人才。张五福跟着父亲在江南做生意,后来因为家中有事,就和父亲雇了船,从水路赶回家。
当时正是盛夏,白天炎热,所以船夫都是晚上出发,白天休息。
这一天上午,天气炎热,周围都热气腾腾,船夫挥汗如雨,于是就把船停在江边,打算晚上凉快了再走。张五福少年人,在船里闷了很久,又睡不着,于是到岸上树林中去乘凉歇息。
林中有一块石头平整干净,张五福坐在上面,正觉得口渴,听到林中有水流声。回头一看,发现身后一条山泉,从上而下流到旁边。于是,张五福往里走了走,找到合适位置,用手捧水喝。
正喝着,他忽然发现山泉上游有一块东西流下来,仔细一看,好像是人粪。没一会又有几块流下来。张五福忽然觉得很恶心,同时也意识到一点,山泉上游肯定有人。想到这里,张五福往林子里去,顺着山泉往上爬。
过了很久,张五福眼前一亮,他发现有一位妙龄女子在洗澡。这女孩容颜绝丽,浑身雪白,一颦一笑都十分妩媚动人,说是旷世美人都不为过。女孩也发现了张五福,但她没有惊慌,更没有害羞,莞尔一笑后继续洗澡。
张五福心神摇荡,好不容易才把目光从女子身上移开,看看旁边又没有衣服,顿时觉得奇怪。他也不问,反而调戏女子,说:佳人沐浴,真是美啊。可惜野鸳鸯洗澡,终究少了一个。
女子怒了,说:我自己洗澡,关你什么事?天鹅肉轮不到你来吃,你个癞蛤蟆。说完后,她继续洗,洗了很久才从水中出来,坐在旁边用长巾擦拭身上的水。擦干水后,她就直接走了。
张五福舍不得她,于是悄悄捡起女子用过的长巾,放在怀里,一路跟随,到了女子家里。
女孩忽然转头,说:我家都没有男子,你来这里干什么?张五福无言以对,看看天色已晚,就说是借宿。女子笑着说:如果真是借宿,倒也无妨,就怕你口是心非,有什么坏心思。张五福看她可爱,没有恶意,胆子大了很多,也笑着说:我要是有坏心思,也是你勾引的,毕竟,别人洗澡可不会像你这样给我看。你这是引贼入室,怪不得我呀。
女子笑了笑,带着张五福到了屋中。
屋里只有一个丫鬟,居然也是光着身子,但不如女子漂亮。女子让丫鬟去准备晚饭,丫鬟去了。
张五福忍不住问她:你也不穿衣服,难道不觉得羞耻吗?女子说:父母给的清白之躯,谁没有?为什么要藏起来?为什么要觉得羞耻?说完,她让张五福也把衣服脱了。
当晚吃饭,有蔬果、兔肉等,没有酒但有甘甜的山泉水。
晚饭后,张五福和女子同榻而眠,他稍微一撩拨,两人成就了好事。此时,女子说了身世。原来,她姓何,小名霞娘,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她自己孤苦无依,就找了座山,隐居起来。这地方并没有人来,所以她和丫鬟也就不必穿衣。
早晨做饭时,丫鬟说没有水了,霞娘让张五福去取水。张五福到了山泉边,看到船夫正在找他。
张五福招呼了一声,船夫看到后,怒气冲冲地说:你一晚上跑哪里去了?害得我们没法开船,还找了一你晚上!快走。你爹都快急死了!
父亲对自己很严厉,张五福怕父亲知道,不敢跟女子告别,直接回去了。刚到船上,他爹已经拿着棍子了,张五福吓得赶紧说自己迷路了,走了一夜才找到路。父亲怒气稍解,扔了棍子。
回到家后,父亲让张五福闭门读书,不许他出门。
张五福哪有心思读书?每天就想着霞娘,可又见不到,只好拿出长巾放在嘴边闻,嘴里喃喃自语。一个月过去了,他天天对着长巾祈祷,希望能再看到霞娘。有一天晚上,他在卧室刚祈祷完,忽然书房里多了个女子,正是霞娘。
张五福一见,发现霞娘穿了薄纱衣,比起以前更加妩媚,大喜之下,问她怎么来到这里。霞娘却说,她会法术,感知到了张五福的思念,所以才晚上过来,这样别人不会发现。她还说,让张五福保密,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他父亲。
张五福很高兴,拉着霞娘说话,解释自己为何不告而别,聊到半夜才就寝。
就这样,每天晚上霞娘都会出现。由于夜夜笙歌,张五福身体越来越差,不到半年,他已经瘦得不成人样。父亲每天看张五福也没有外出,白天就在屋里看书,晚上也早早熄灯睡觉,但却一日比一日瘦弱,只好问张五福,到底怎么回事。
张五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他照着镜子才发现,自己真是像病鬼一样。他开始怀疑霞娘的身份,不断问她到底是谁。霞娘也生气了,表示自己天天来陪张五福,一分钱不要,还给他取乐,没有奖励反而被怀疑,她气得说以后不会再来。
张五福一听,又很舍不得,只好赔礼道歉,霞娘才转怒为喜。
有一天,朋友送来果子酒,张五福拿了两瓶到房中,跟霞娘对饮。霞娘不知道是酒,和张五福每人喝了一瓶。喝完后,霞娘开始脸泛红潮,接着就醉倒了,瞬间,她变成了一只狐狸!像小狗一样大,浑身白毛。
张五福看到后,吓了个半死,看来之前霞娘洗澡,和他风流,也都是设计好的。他犹豫着怎么办,是该告诉父亲,还是请道士来降服,又或者把她赶走。但他终究不忍心害死霞娘,毕竟她对自己那么好,也没有害自己。于是,他把她放在床上,盖了被子,自己靠床边睡了。
早上,正迷糊着,霞娘已经恢复人形。
她下床后,跪在张五福跟前,哭着说:相公对妾真的是仁至义尽了,看到我的原形却没有杀我,还给我盖被子,妾感激不尽。想到这里,妾很惭愧,这几个月来,我天天魅惑相公,其实都是为了采集阳气,用于修炼,现在我知道相公是大好人了,为了相公寿命,我给相公治一治吧。
说完后,霞娘跟张五福接吻,口中吐出一颗珠子,乃是她修炼的内丹舍利,并一直吹气。内丹在张五福肚子里不断周转,张五福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大一会儿就结束了。霞娘说:我已经把相公复原如初了,相公会健康长寿。
张五福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比以前有肉了。
霞娘拿出一个碧玉做成的带钩,说:这是王爷爱姬的腰带带钩,乃是周朝之物,已经丢了四年,你拿去还给她,就能获得一千两黄金。如果她问你在哪里得到,你就说在某处废园里。从今以后,我就不来了。
张五福还是舍不得,问她:你只要没有恶意,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为什么要离开呢?霞娘说:人妖殊途,在一起就会招来灾祸,不仅对你有害,对我也不利。说完后,忽然就不见了。
张五福开门找霞娘,没发现任何踪迹。父亲看到他后,大为吃惊,说他一下变得跟半年前一样了,脸色红润,眼睛有神,没有任何羸弱得病的样子。张五福知道,这是霞娘用内丹把自己治愈了。
过了一天,有位王爷经过,张五福把碧玉带钩献给他,果然得到了一千两黄金。
几年后,父亲病逝,张五福还去当年的树林中找过霞娘,但什么也没有发现。张五福大哭一场,然后回家了。
个人感慨:张五福固然好色,但他明知道霞娘是狐狸精,却没有伤害她,这是他善良的证明。狐狸精本来也是要吸干张五福,但看到张五福不肯加害自己,受到感动,为张五福治病,说明她也有良心。
人心不坏,妖有良心,最后各回各道,这不是很好吗?世间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只要没有恶意,都可以和谐相处。我们和流浪动物,和自然万物,都可以这样的话,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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