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工商专科学校的“抗暴”斗争:冲破黑暗迎解放
中华工商专科学校校徽 (资料图片)阅读提示
特务对照名单,未捕到的又往家中去捕。被捕去的人都关在建国西路达人中学内。大家虽身处囹圄,但斗志益坚,掀起抗议运动。在审讯时,特务追问学生会主席的住址,问到谁,谁都干脆地答以“不知道”。
中华工商专科学校(以下简称“华专”)是中华职业教育社的黄炎培、江问渔、杨卫玉等3人于1943年夏在重庆创办的。校董会组成后,推举江问渔担任校长,继由杨卫玉代理,该校先后聘请马寅初、郑太朴等担任教授,郭沫若、沈雁冰、叶圣陶等社会名流曾到校讲学。抗战胜利后,1946年8月学校迁沪,除永嘉路蓉园的学校总部外,并设分部于朱葆三路(今溪口路)。郑太朴兼任分部主任。
学校成立初期,设机械工程和工商管理两科。迁沪后,增设会计和银行两科。学生逐年增加,前后共培养了8届毕业生,总计970人。“华专”迁沪之后,从1946年秋到1949年春,积极参加党领导的上海人民反蒋反美斗争。1952年夏,上海大专院校合并调整,“华专”的商科并到复旦大学和上海财经学院,工科并入交通大学。教授分配到上海各所高校,职工分配到上海体育学院。
1949年,上海解放前夕,春节和寒假后,学校正式上课已是3月中旬。没想到,不久后的4月26日,反动派突然发动了一次全市性的大逮捕(即“四二六”事件),一夜之间逮捕了学生五六百人。回忆起“四二六”大逮捕,1948级交大水利工程系校友吴沈钏记得:“1949年4月26日半夜,我在睡梦中突然听到枪声,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国民党军队从一辆装甲车撞开的后校门冲进校园,包围了各个宿舍,当时在工程馆顶上瞭望的同学看到一群士兵从东而来,以为是西撤,来不及反应敲钟报警。我当时在西斋宿舍,外面走道已被封锁,等到天亮,特务到房间一一核对‘黑名单’,我们166室没有一人被抓,有的同学躲在小河边的草丛里,有的躲在工程馆后的大烟囱底部,都没有被抓住。事后才知道敌人带来的‘黑名单’中,交大有108人。最终被捕的交大人中有56人,其中包括严祖礽、魏瑚等学生会著名人物。”
“华专”情况大致也差不多,黄炎培的堂侄、“华专”教授黄清士回忆,那天晚上11时许,天正下着蒙蒙细雨,大批武装特务突然冲进学校,当场逮捕学生和职工共35人,一律用麻绳紧绑,部分被捕者还受到辱骂和殴打。特务对照名单,未捕到的又往家中去捕。被捕去的人都关在建国西路达人中学内。大家虽身处囹圄,但斗志益坚,掀起抗议运动。在审讯时,特务追问学生会主席的住址,问到谁,谁都干脆地答以“不知道”。
过了几天,黄清士等在《申报》上看到了被捕者的全部名单,大家心中有数,这是地下党在发动社会力量和社会舆论来进行援救了。反动派感受到舆论压力,但实际上只放出寥寥数人。
随着渡江战役的胜利,解放军的脚步离上海越来越近了,这时传来一个坏消息,时任上海警察局局长毛森有令:“在适当时机,将‘四二六’全部学生装进麻袋,扔到黄浦江去。”然而,面对反动派的猖狂,大家镇定自若,脑子里充满着的,不是惊恐,不是失去生命的担忧,而是迎接胜利的热情。这时反动派也慌了,一面准备逃命,一面继续对人民施虐。5月20日傍晚,他们匆忙把全部在押人员赶上囚车,押送至虹口区中州路财经学院——一个新辟的监狱。进狱片刻,即有号称“飞行堡垒”身挂双枪的一群特务赶来监守。据被捕学生事后告诉黄清士,特务下了四不准的禁令:(一)不准开窗;(二)不准交头接耳;(三)不准下楼;(四)大小便必须两人同去,并须有人监押,违者立刻枪决。
5月24日夜,人民解放军解放了苏州河以南广大地区。后半夜,发生了一件怪事,看管“囚犯”的特务竟然来向“囚犯”讨便宜,并说“他们(指‘飞行堡垒’)都跑了,你们快走吧”。但为了大家的安全,组织上传来消息,还是等到天明才走。5月25日,是一个旭日东升、阳光普照的好日子,这天早晨,被关押一个多月的同学们终于回家了。抗暴斗争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当然,在“华专”师生的抗暴斗争中,也有为了上海解放、新中国的诞生而付出生命的烈士,“华专”工商管理系主任陈伯康教授就是其中的代表。
陈伯康(1909—1949),广东潮安人,曾留学日本东京帝国大学和早稻田大学。抗战时期,一度在叶剑英领导的国共第二次合作的南岳游击队训练班执教。1949年3月,受聘于上海中华工商专科学校,同时担任交通大学工业管理系和沪江大学、法商学院兼职教授。5月22日,被国民党逮捕并沉尸黄浦江,年仅40岁。据出狱的难友说,他在狱中,坚贞不屈,态度泰然。被害前,还帮助难友学习知识,解答问题,展现了一位知识分子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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