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次:长大》:这所乡镇初中,才是真正的“贵族学校”

  你写过诗吗?你觉得诗歌有用吗?纪录片《人生第一次》第三集里,故事讲述人王耀庆在旁白里说:"写诗的孩子不会砸玻璃",这句话被画在漭水中学教学楼的主体墙壁上。这是一所什么样的神奇学校,竟然把诗歌作为教学的一个重点?既不能考试加分,也不能让孩子靠写作诗歌而挣钱。看完这一集后,我终于明白了校长和老师们的苦心。他们不是在教学,而是在教孩子们——生活。

  寒门再难出贵子,离开大山,他们一定会过得更好吗?

  漭水中学的校长说:"学校811名学生,能考上高中的只有一半。"

  许多家庭,父母在城市里打工,为了供孩子读书,他们有的甚至几年都不回家一次。而孩子们,早已习惯了孤独,他们太乖了,乖到不会流一滴眼泪。

  没有哪个学校不想要升学率,离开大山的孩子们,可能今后在城市里能打拼出一片天地,但也有可能只能艰难生存。

  而留在大山里呢?为什么不能成为一个人生选择项?可能这是校长和老师们在思考的问题。

  除了追逐金钱和更好的物质生活,我们还能教给孩子们什么?人生的意义究竟在哪里?我们到底为了什么而活?好好生活,真的只要去了城市,就真的能实现吗?

  漭水中学校长

  大山与村民如何和谐共存?

  很多人想走出大山,是因为大山太贫困了,交通不便,物资缺乏,这里没有城市的霓虹灯,也没有城市的目不暇接的美丽衣裳与各种好吃好玩的东西。

  现在有很多的乡村游,农家乐旅游项目,城市里的人们在假期可以驱车前往这些地方,吃吃农家菜,赏赏农家景。城里人会说:"这里多美呀!真想住下来。"但真的让他们住下来呢?恐怕不超过一个月就会受不了。

  适应了城市快节奏生活的人们,怎么能安于乡村一隅?如果没有工作和收入,哪来的心情赏花赏月赏大山?

  但生活在这里的村民们呢?老一辈人很可能一辈子都会居住在这里,中年人已经有不少离乡背井,外出打工。孩子们呢,如果他们也都出去了,再过十年,农村还会有人吗?

  其实这是中国社会的一个集体现象。改革开放四十年来,越来越多的农村人到城里务工,90年代的电视剧《外来妹》就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象。

  不是说人们不应该追求物质更好的生活,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看一看身边那些从农村走出来的人们,他们除了物质条件更好一些了,享受的医疗、养老等服务保障更好一些了,他们的精神真的快乐吗?

  漭水中学的校长老师们进行的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教学实验,面对升学的压力,他们依然进行着这场实验。我不知道学校有没有统计过,在学习诗歌以前和学习诗歌以后,孩子们的行为和心理有没有哪些变化,但我猜测,能写出那么优美的诗的孩子们,一定会更加热爱这片土地,热爱自己的家乡,热爱生活。

  我从云里看到那条幽密的小径,远处青山含黛,枯蝶簌簌。暮归老人赶着牛羊,满脸希望。我的影子映在小路上,不再孤单,没有愁容。身边三两好友,可又有谁知道,这条路的过往。

  这首孩子们在户外采风时写的诗,不是说明了这一点吗?他们受到老师的启发,看到了家乡的美,生活的美。这里才是他们最踏实的土地。

  我们可能终其一生要追求的幸福就在我们身边

  施应锁是一个12岁男孩,他刚到镇上的漭水中学上初一,没有朋友,他最好的朋友就是家里的小牛。因为漭水中学在镇上,他只能住校。一开始他很不适应,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同学和老师,加上自己个子矮小,性格比较内向,很少说话。可是回到家,他就高兴地和妹妹玩,牵着自己的好朋友"小牛"出去了。终于,他写出了他人生第一首诗:

  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绿色的风。它抚绿了山林树木,烫金了我的小牛,亲吻了家里的白墙,染黄了阿爹的苞谷。但,我不会把风变色的秘密,告诉你。

  诗歌能做什么?采访中,支教的教师说:"学了诗歌,孩子们也不会离父母更近,但当他们有感情的时候,可以通过诗歌表达出来。"

  孩子们的诗

  我们搜索和回顾一下过去发生的那些校园暴力、青少年犯罪、自杀的新闻,就如教育专家卢勤说的:"现在的孩子太缺乏心灵滋养了!"漭水中学的诗歌实验教学,就是在做"心灵滋养"这件事。

  一个写诗歌的孩子不会砸玻璃,更不会做伤害自己和他人的事情。我们常常以为给孩子最好的物质条件就是爱他,可是孩子的心灵却总是被忽视。等孩子上学了,我们把焦点转向学习,成绩,这些真的是比心灵成长更加重要的东西吗?《人生第一次》第二集中,小女孩向记者诉苦,最讨厌爸爸妈妈,因为他们会不停逼她写作业,练钢琴,只让她玩耍五分钟。她用稚嫩的童声说:"我快被我爸妈搞疯了。"

  我们在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幻想着给他们一个美好的童年,希望他们不要过得太辛苦,可是走着走着,就走偏了。隔壁王家的儿子5岁已经可以流利用英语对话了,楼上李家女儿才10岁钢琴就10级了……我们开始不停地寻找对比的对象,我们开始焦虑,放养的话,孩子是不是就没有未来了?于是孩子的生活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培训班、补习班,练习题。孩子不胜其烦,家长也身心俱疲。可孩子学会怎么生活了吗?学会怎么表达情感了吗?遇到挫折,他们能够自我排解,并最终化为奋斗的动力吗?

  《幸福的方法》一书中,作者泰勒·本·沙哈尔说,幸福既非来自眼前欲望的简单满足,也不是将欲望的满足延迟到遥不可及的所谓的"未来的某一天"。幸福必须同时包含意义和快乐两个因素,既有明确的人生目标,同时又可以体验当下的喜悦情绪。

  幸福力,是一种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具备让自己感到幸福的能力。我想,漭水中学的校长和老师们在做的就是这样一件事情,让大山的孩子们拥有受益一生的幸福力,这才是真正的“贵族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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