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来了“第一村医”
无论是山西省长治市壶关县东井岭乡牛家掌村的赵腾飞、上党区苏店镇王董村62岁的牛大娘，还是黎城县上遥镇接受青光眼手术的桑大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叫做“第一村医”的群体的到来，改变了他们求医就医难的问题。
2020年起，长治医学院受“第一书记”组织模式、运行机制的启示，创新医疗资源下沉农村方式，推出了“第一村医”服务乡村的模式。
“我们明确要求，‘第一村医’要做驻在村农民健康促进的第一责任人、做联系派出医院畅通救治渠道的第一责任人、做农民朋友健康习惯养成的第一责任人。”长治医学院党委副书记、院长王金胜说。
两年半的时间里，该校已先后向长治市壶关县、上党区等五县区24个乡镇77个行政村派驻“第一村医”4批139人次。
“第一村医”的推出成为补齐乡村医疗卫生服务短板的积极探索和有益尝试，成为农村三级医疗网的有力补充，有效推动城市优质医疗资源的扩容下沉，纾解农村地区卫生健康发展的结构性矛盾。
一群村医与一个地方病的较真
2021年10月，刘杰英成为长治医学院派驻壶关的第三批“第一村医”，同时也是该县工作队的队长。
“第一村医”一人驻村、联村服务，每个县（区）派驻1个工作队，每3个“第一村医”为1个工作小组，每人驻守一个行政村，形成了“‘第一村医’+村医小组+工作队+长治医学院附属和平医疗集团11家医院专家团队”的服务格局。在具体服务上，每个“第一村医”都要统筹做好医疗、预防、保健、康复及健康教育“五位一体”的驻村服务，内容包括村卫生室标准化建设、村医能力提升、农民健康促进，进村入户送医和多学科联合诊疗等。
2021年11月，刘杰英第一次进东井岭乡南湖村入村送医时，一个老人的腿疾引起了他的关注。经过交谈得知，这位叫赵荷保的老人膝盖已经严重变形，行走不便，村里还有十几个老人也有不同程度的腿疼。“在返程的路上，我和两位组员聊了起来，他们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组员尚巍说，发现这里的居民氟斑牙都比较严重，不会是氟骨症吧？”刘杰英说。
刘杰英很快设计了一份乡村老年人健康调查问卷，召集所有队员用两个月时间，完成了21个村镇351位居民的走访调查。结果显示，该区域骨关节病高发。经过和平医疗集团的骨科专家和口腔科专家的联合会诊系氟骨症所致。
一般来说，氟骨症最常见的病因是饮用水的问题，可是工作队分别从自来水和老井水取样，结果都正常。“钱花了不少，罪也受了不少，还搞不清楚原因，我感到很沮丧，甚至想过放弃。但每一次入村走访都不断地提醒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我感到深深的不安。”刘杰英说。
后来经长治医学院郑金平教授推荐，刘杰英联系到了山西省地方病防治研究所专家李军和王正辉。两位专家说，20世纪80年代研究所调研显示，壶关县的氟中毒是因为燃煤氟含量高，当时主要表现是氟斑牙多。
2022年9月，刘杰英经过反复做工作，在东井岭乡村民中采集到20份尿液标本，检测显示，尿氟标本最低的也比正常值高出7倍。这意味着该区域老百姓处于持续严重氟中毒，于是她迅速上报了有关部门。
长达一年之久的追踪，不仅为乡亲们找到了致病的元凶，深受乡亲们的好评，而且医生们也增长了才干。
一项政策引燃服务基层内生动力
2020年10月，长治医学院附属和平医院肾内科副主任张鹏飞成为第一批驻上党区的“第一村医”，并担任队长。
在张鹏飞服务基层的那一年，他先后组织队员，并联系和平医院、和济医院、淮海医院、上党区人民医院相关专家在苏店镇及郝家庄乡卫生院举行了6次医疗扶贫活动，并就高血压、糖尿病的治疗对当地60名卫生人员和村医进行了4次专项培训。
“有时候不是不想下乡，而是下乡之后，我们的能力和农民的需求很难匹配。”张鹏飞说。据介绍，目前，城市医生晋升职称前有到基层医疗卫生机构服务的要求，三级医院医生通常要全脱产在县乡医院常驻服务，但在专科细分化背景下，一些专科医生的本事在基层派不上用场，经常会造成人力浪费和基层服务形式化。
“我们自上而下深入动员和平医疗集团11所医院近5000名医护力量，结合当地农民对健康新需求的所需所盼，挑精英、选骨干，积极组建队伍，扎实开展工作，尽量做到县域内工作队员要有内科、外科、妇产、中医、全科、影像、五官、康复等农民急需急盼的学科和专业，最大限度地满足农村地区常见病、多发病、慢性病的诊治需要。”王金胜说。
同时，长治医学院经过与长治市卫健委沟通，将“第一村医”的驻村服务纳入城市医生支援农村卫生的服务时长，极大地调动了广大年轻医师参与“第一村医”，服务农村、农民健康事业的积极性。该校还出台了《关于对“第一村医”工作队队员进行终末考核的实施办法》，该办法规定，对不履职、不尽责，基层群众反响差的派出人员要落实“一票否决”制，且与晋职晋升、评先评优挂钩。
“协同工作可以让医生各司其职，体制突破让‘第一村医’有了可持续的生命力，现在最难忘的日子还是驻村时和乡亲们打成一片的那段时光。”张鹏飞说。
一个平台的城乡一体化探索
2020年10月，郭娟娟成为长治医学院派驻壶关县的“第一村医”工作队队长之后，给该县7个乡镇卫生室村医及乡镇医院卫生人员开了14次“小灶”，从心肺复苏操作的培训到指尖血糖仪的规范测量等实际操作技术培训，让很多村医都觉得很“解渴”，服务农民的能力得到提升。
她还联合乡镇医院医护人员在14个村庄开展多学科巡回免费诊疗，并就农村常见疾病高血压、糖尿病等设计了健康教育彩页对村民进行健康启蒙，14个村的农民足不出村即可享受到城市的医疗服务。
同时，郭娟娟多次带上在读硕士研究生一起参与村医工作，还将食管癌的早筛及科研工作也放在了驻地开展。这样一来，她教给学生的不仅仅是高深的医学知识和精湛的医疗技术，还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心，半年共带教全科研究生5人及规培生5人，本科实习生10人。
由此，长治医学院通过成体系地派驻“第一村医”，点对点地对接农民，使受助村民足不出村，就地就近就能享有优质的城市医疗资源，降低了农民看病就医的社会成本和家庭成本，为基层群众看得了病、看得起病提供了坚实保障。
为了巩固这一工作成果，长治医学院附属和平医疗集团还加快发展互联网医疗，推动更多村卫生室接入集团医疗平台,目前这一平台已覆盖当地8县区424个行政村。
“在互联网医疗平台上，农民和市民享受的医疗服务是一样的。”长治医学院附属和平医院互联网医疗部主任赵琥说，“借助平台，乡亲们可以联系专家网上诊疗，‘第一村医’可以对村医开展网上培训，最大化地向广大农村地区开放城市优质医疗资源。”
作者：农民日报·中国农网记者 吴晋斌
原标题：“第一村医”常驻村 农民看病不出村——山西省长治医学院探索医疗资源下沉乡村新模式
图片：长治医学院、新华社、健康报
监制：高雅? ?编辑：杜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