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籍观察员对话香港学者:为香港教材“排排毒”

  观察

  过去十几年间,香港社会经历了一系列政治动荡,包括2012年反国教事件和疫情前的一系列抗议活动。参与者中,大多数是年轻人,甚至包括中小学生。这不禁让人发问,香港年轻人究竟在想什么?香港教育是否需要审视?

  今天《近观中国》特约英籍观察员Scott高睿,到香港探寻这些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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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险的“通识科”

  从2009年起,通识教育科与中文、英文、数学并列香港高中四大必修必考科目。通识课纲涉及“今日香港” 、“现代中国”、“公共卫生”等六大主题,下设议题内容极为广泛,鼓励学生辩证思考,“全面看问题”。

  过往通识科果真达到如此目的了吗?高睿找到香港历史和教育学者何汉权校长了解情况。

  国史教育中心(香港) 何汉权校长:当时通识教育设立的起点和构思是,学生应该培养他的批判能力。但是可想而知,当你对事实的掌握很不全面的话,让一个高中学生达到课程目标希望获得的批判能力,这是危险的。举个例子,改革开放前二十年,它就集中批判,改革开放怎样造成污染,导致劳工的辛苦等等,用放大镜不断放大它,影响香港的学生乃至老师。相反来说,我们五千年的文明,乃至我们改革开放带来的这么伟大的成就,当时的通识教育科是绝少提及的,出题目的人也极少去出这样的题目。这十年的试题库中,有三分之二的题目都是批判完之后再批判,然后下一步还是批判。

  从2012年反国教事件到2014年非法“占中”,从2016年旺角暴动到2019年反修例风波,香港社会经历了一波波政治动荡。参与者中,做出极端行为的,大多是年轻人。

  有一种声音认为,通识教育是使香港年轻人国民身份认同感淡薄、行为激进的祸首。在过往香港出版的通识试卷和教材中,美化“占中”,仇视香港警察,正义化“嘘国歌”,“驱赶内地游客”等行为的内容,屡见不鲜。

  高睿:改革之前,通识科的内容框架由谁设定?如何设定呢?

  何汉权校长:2009年上马通识教育科,都不准有教科书。后来好一些,大概五六年后,准许使用教科书,但是没有规定你用什么教科书。他们当时觉得大众媒体有大把教材,但1997年之后有一些媒体,它本身的立场就是“反中反共”的。使用这些媒体代替教科书,你可以想象它的危险程度。通识科无边无际,我有一句话,当时教通识科的老师都很惨的,叫做“天天新款、日日折旧”,老师哪有时间去消化这么多呢?批判中国的观点他拿到了,批判西方的观点他没有拿到或者拿不到,再加上他个人的立场、个人的意识形态,就会对学生造成误导。

  2020年11月,香港特区政府教育局宣布,特区政府决定根据通识教育科课程宗旨和目标,精简课程内容,巩固知识基础,优化教材和考试安排,并冠以新的科目名称。

  2021年4月,教育局公布高中4个核心科目的优化内容,其中通识科改名为公民与社会发展科。

  公民科课程由“‘一国两制’下的香港”“改革开放以来的国家”和“互联相依的当代世界”三个主题组成,让学生通过学习香港、国家和当代世界的议题,建立坚实和广阔的知识基础,培养慎思明辨、理性分析和解难的能力,并认同国民身份和发展国际视野。

  高睿来到香港孔圣堂中学实地探访,问问香港的学生们对于公民科的真实感受。

  高睿:通识课和现在这个公民课你们觉得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香港学生:之前上通识科的时候,我学的时候是不断地抄东西,就是不断抄抄抄,说的也是香港社会的资料,但是公民科就会有趣一点,你会多了很多课外活动,更多的是你通过亲身体验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

  香港学生:通识科之前,着重于香港的时事方面, CSD公民与社会科就是着重于香港和内地的关系。我记得内地有一家酒店是无人酒店,让我最震撼的就是在订房、入住和离店都是由机器人完成,让我觉得感觉好惊奇。

  莫玉玲是教授公民与发展科的老师,所教的是香港孔圣堂中学中四(高一)的学生,对于学生们的变化,莫老师最有感触。

  高睿:你认为学生们对中国内地的哪些方面最感兴趣?

  莫玉玲老师:我的学生对于中国航天科技的发展最有兴趣,在我教学的资料里有一项是中国近年着力栽培270个年轻的科学家。我的学生也会问,这270个航天或者科学家,他有没有考虑到香港,也会容许我们香港的学者成为这个航天科技的人才?这个就是说明我们和内地之间的关系紧密联系了,同学们更加着眼于究竟目前国家发展的重点会是在哪里,这个就是我看到新课程的优势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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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弹不得”的国民教育

  高睿:国民身份认同问题始终是香港社会备受关注的议题之一。您怎么看这个话题?

  何汉权校长:英国人殖民香港是150多年,这么长的时间他管制的道理就是为商业利益,它是不会思考怎样培养身份认同的教育。正如钱穆先生所说,“香港它只有市民教育,就没有国民教育,更加不想你有什么身份认同。”“国民教育”这个关键词什么时候开始呢?确实是1997年之后提出国民教育,但是当时落实不了,特别是英殖遗留下来的官员都无心落实,他们的心根本不向着法理上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他就钻“一国两制”的空子,他不管你“一国”。像升国旗这么有象征意义的教学行为,都是《国安法》之后才终于规定的。因为政府不会推,民间就有样学样,所以令到国民教育“动弹不得”。

  中国历史科通常被认为是国民教育的重地。然而在九十年代初的教育改革中,中史科在香港中学阶段失去了必修课的地位,直到2017年才宣布在初中阶段恢复。目前高中阶段仍是选修科目。

  高睿:近年来,香港中学所用的中国历史科教材也时常被指歪曲事实,这背后是什么原因呢?

  何汉权校长:出现“鸦片战争是英国人想帮中国人戒掉鸦片,所以发动鸦片战争”这个说法,其实是这个老师有问题,不是课程有问题,中国历史的课程问题在哪里,在于出卷。比如有一年出的考卷,出卷人居然说“1900年到1945年日本对中国是‘利大于弊’”,然后叫学生评。怎么可能是“利大于弊”呢?这个出卷就是课程发展署把关(的问题),他坏,出卷人也坏,坏上加坏。然后经过媒体报道,就会有一个放大的效应,让国内认为,是历史科本身的问题,其实这是一种误解。

  那如今的中国历史科是如何上课的?香港学生们对于中国历史科究竟兴趣如何?屡屡引发争议的香港教科书又是怎么编写出来的?请收看7月9日晚22:00播出的《近观中国——探访香港教材“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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