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我不反对演员跟导演恋爱(图)
关于电影
娱乐片不能让我满足
评委——要打动我的心、能让我思考
演员——要我演漂亮角色,我有障碍
1975年4月,电影《井冈山》在挑选一位小战士,14岁的陈冲被选中,台词只有一句:陷落了,我是专程来送信的!之后,她成为上影厂表演训练班成员。导演谢晋为电影《青春》挑女配角时,她又被选中饰演片中“哑妹”。陈冲考进上海外国语学院之后半年,北影厂来学校邀请陈冲扮演“小花”,几经波折,她终于进入剧组。没想到,《小花》红遍了大江南北,陈冲当选“百花奖”最佳女演员,成为“全民偶像”。“当初我能理解这角色,但我不能理解它的重要性,现在我知道,它实际上已成为一种文化符号了。那个年代刚开始可以诉说亲情,而且兄妹间的感情是含蓄的,在中国人的概念中,情人也叫兄妹,有种暗暗的情愫。加上李谷一唱的那首歌,把这张脸给浪漫化了,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抒情力量。”陈冲说。
这张脸成了人们的一个情结,或者用陈冲的话来说,一个文化符号。可是去年,陈冲一口气带来《太阳照常升起》、《色戒》、《意》等重量级作品,真真切切地重回人们的视线。今年,陈冲主演的电影《24城》、《十七》上映,前不久担任上海国际电影节评委,并夺得最受关注女演员奖。在南方都市报主办的第8届华语电影传媒颁奖礼上,她不仅斩获最佳女配角,更被颁“百家传媒年度致敬电影人”殊荣。
记者:作为一个电影人,一个国际电影节的评委,你平时喜欢看什么样的片子?
陈冲:其实很难归类。大动作的娱乐片我也可以看,但还不能让我非常满足。我还是希望看到能够打动我的心、能让我思考、视觉有突破的片子。前几年有个德国影片获得过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我特别喜欢,是一个美国导演导的法国电影,叫《潜水钟与蝴蝶》,那种叙事抒情的方法我非常欣赏。我觉得好电影就是要点到你脑子里的某一个地方,让你有所触动。顾长卫导演的《立春》我也很喜欢,还有这次上海电影节上获得最佳影片的一部俄国电影《陌生的亲情》,也是一部很好的电影,让你觉得……打到了你某一点。你的生活经历,决定了这样丰富和深厚中的偶然爆发才能让你满足。每个人经历的生活不同,喜欢的电影也就不同。
记者:你看了自己的新片《十七》吗?
陈冲:还没有。在上海电影节上放映的时候,我正忙着当评委看参赛片。而且第一次看《十七》我还是希望在大屏幕上看,而不是通过碟片。
记者:看完《十七》之后,一些观众与导演交流时提到,你的这个角色虽然是山里的一个母亲,但仍然颇有风情,特别片中有些撒娇的细节。那种母子情也有些暧昧。你这种漂亮和风情会不会成为塑造角色的障碍?
陈冲:不会吧!在那个电影里头,我的脸都已经涂得又油又黑了。我觉得我自己的气质不至于会影响到角色,别的导演怎么想我不知道。其实我挺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演老太婆,小时候也没人说我漂亮。演《青春》的时候,谢晋导演说,这姑娘长得不漂亮,但是挺有个性。现在我拍戏,都会寻找有情感、有经历,性格非常丰富、具有内在力量的角色,而不是漂亮的角色。这样的角色,不管好还是不好,善还是恶,她具有多重性。要我演特漂亮的角色,才真的有障碍。
关于个人
30岁之前“挥命如土”
搭档——跟严歌苓合作互相给予灵感
导演——我只是奇怪我从来没有……
“我不知道上帝给我的安排,但真的不打算早死。20岁到30岁之间我‘挥命如土’,常常在生与死的边缘线上找刺激。没打算活过30。30岁生日我接到无数朵鲜花,简直像是葬礼,还有无数瓶香槟,似乎准备一醉方休,永远不再醒来。第二天下午南加州明亮的阳光照到我的眼帘,我试着动动手指,当然还活着。埋葬掉的只是烧尽了的、自恋的青春。
“我突然想到父母,他们辛苦地养育了我,还老远地为我操心。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是对父母最大的不孝,我决定从今往后好好活。现在的我就更惜命了,孩子们这么年幼,父母这么年迈。真的是这样,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爱情,没有血缘的纽带,我们还会有那么坚强的意志生存吗?我只知道,光我一人的话,我不会这么惜命。光我一个人的话,我会是一根干枯的树枝,早已被折断。”这是陈冲在博客上的一篇文章,通过它,我们才知道陈冲从黑暗走向光亮的心灵进化过程。
在另外一篇文章中她写道:表演是一种心理治疗和心理按摩。它让我体验不同的人生,宣泄七情六欲。它给我千篇一律的人生带来了丰富,带来了色彩。它让戏剧和故事都在剧中发生,以保我个人天地的平静、淡泊。
这么多年,围绕着陈冲的是无数话题和争议,但是她始终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思考,渐渐接近不被外物打扰的境界。
记者:你跟严歌苓有过多次合作,你们身上有哪些气质是比较契合的?
陈冲:我们喜欢的、被打动的、引发思考的问题很相似,彼此很谈得来,感觉是互相给予灵感。我们想到、看到的东西不用多说,对方就能明白。有人说这跟女性视角有关系,但我有很多女性朋友,但不一定能在思想、艺术、人生观上能达到这种契合度。
记者:都说2007年是你盛放的一年,这一年的成功也是前几年的积累,那么前几年拍这么多优秀作品的时候,你的状态是怎样的?
陈冲:大家所说的盛放、丰收也就是一种巧合吧,很难去总结,也不是刻意追求。只能说是时机成熟,人的成熟。那段时间要离开家,需要安排很多事,通过电话、E-Mail对家庭事务进行遥控。要安排时间回去,或者他们过来。要决定保姆休息日是哪天……家里的阿姨和我先生都很辛苦。
记者:上次《十七》剧组的人透露,你跟他们在一起拍戏时经常吃零食,和他们跳舞,平时你还有什么爱好?
陈冲:其实我平时的生活很单调,有时间就锻炼一下,然后阅读,教孩子读书。
记者:现在你是一个越来越国际的影人,却越来越把目光转向国内。作为一个导演,你关注什么样的主题?
陈冲:这个地方在经历巨大的变动,我觉得很有意思。我欣赏贾樟柯的视角,他对普通人在非常时期的变化非常关注,他的呈现是客观、冷峻的,但我们可以感受到他的情绪是温暖的、关心的。至于我自己,我还在寻找……不一定要在商业上得到成功,但要去了解,怎么样把自己学到的东西用大家接受的方式呈现出来。
记者:前段时间你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从来没和导演睡过觉”,网上反响蛮大的。
陈冲:其实当时是半开玩笑,完全一笔带过。为什么会有反响我不清楚,反正我自己也不去看报道。其实我不反对其他人跟导演恋爱,两个人互相理解,一起工作,这种感情是很值得珍惜的。我真的只是开玩笑。
记者:可能有人认为你在影射谁?
陈冲:我没有影射任何人。有一些这样的关系,两个人撞击出感情的火花,反映在作品中会很美丽。我没有鄙视的意思。我只是奇怪,我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和导演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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