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北大学子卖猪肉,旁人直言读书无用,18年过去结局如何?
在嘈杂的市场中,有一家招牌叫眼镜肉店的小商贩面前却挤满了人,一个大娘对我们说:北大的猪肉我信得过!
我们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这个身材消瘦,穿着白色短袖,鼻子上挂着一副黑色眼镜,手里拿着杀猪刀的中年男子了,的确有几分文人气息。
陆步轩
可是他又和北大这个全国最高学府有什么关系呢?
记者找到他,谁曾想,北大两个字刚刚说出,他就像撞了邪一样,不停摆手,回避,声称自己只是一个杀猪的,不仅和北大没关系,和上学都没什么关系!
这可把记者给整蒙了,经过多方协调,考察,再次面对我们时,眼前这个杀猪匠,终于不再隐瞒,而他的真实身份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真实身份:屠夫?才子?
这个男人叫陆步轩,面对镜头,他迫不得已地展示了自己的北大毕业证书,寒门贵子,这个贵子目前却要画个问号,那么他怎么沦落至此,靠卖猪肉为生呢?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是误入高校的屠夫还是遗落在街头的明珠?
陆步轩
农村娃的北大梦
1985年7月,在陕西省长安县高寨子村,沉寂了很久的村庄被一封录取通知书重新点燃,村民奔走相告,说文曲星下凡到了我们的村庄。原来,村里老陆家的孩子陆步轩以全省第14名的成绩被北京大学录取了!
北大录取通知书
一时间风光无限,陆步轩的父亲更是宴请亲朋好友,当时不管是陆步轩还是父亲,都觉得自己的苦日子即将过去。
陆步轩出生以来,他们一家靠种地养活4个孩子。而且上天未有好生之德,在陆步轩9岁时,他母亲所在的窑洞坍塌,不幸去世,家庭如雨中浮萍,摇摇欲坠。
但是,不幸的生活同样也给了陆步轩坚定的信念,他渴望走出乡村,靠知识改变命运,而他的努力却也没有白费,他常常在考试中拿第一,学习是他唯一可以骄傲的事情,在高考前,他甚至站在讲台上,向各科老师宣战,他说自己的各科水平已经超过了老师,如果有哪个老师不服,可以考一样的题目,看谁的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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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傲,但陆步轩有这个资本,在他第一次考上大学时,他成为了他所在高中唯一一个,考上了大学的人,但是更狂傲的事情来了,他亲手撕毁录取通知书,他发誓除北大不考,因为他觉得只有北方能配得上他的志气和愿望。
他用了一年的时间,几乎忘记了人间,只有学习。拼命地学习。等到北京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时,他自己知道绝非村民口中的文曲星下凡,而这一切,从那一人高的练习册就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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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8日,怀揣着村民和父亲的赞美和愿望,他离开家乡,独自一人前往北京大学报到,陆步轩此时仍觉得,未来像彩虹的尾巴,垫垫脚就能抓到,但现实却给这个农村娃,响亮的一个耳光。
社会不是仅凭汗水就能灌溉的大树
刚到北京的陆步轩,觉得一切都很新鲜,北京的高楼大厦,北京的保安,甚至北京的自行车他都觉得新鲜。他激动,兴奋,想拼命在这个城市留下自己的印记,他相信他可以,就像当时在高中一样。
但很快,社会的第一课,在开学的第一天就教育了陆步轩。陆步轩所在的班一共21人,都是各地的天之骄子,状元郎,并且绝大多数都是城里人。这时,陆步轩在和他们交往时发现,不管是知识面还是视野,城里的孩子都要比自己宽阔很多,甚至夜晚他们不会聊土地,而是聊起了哲学,而陆步轩在今晚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哲学。
在学习上如此骄傲的陆步轩,打算用高中的老办法,他第二天一早,就去图书馆借了一本哲学书,而他的生活几乎处于不停地弥补和追赶中,因为,他身边的人抛出了太多的名词,而他几乎全不知道,他只好跑去学,他大学4年的生活,几乎就处于这样的模式中,他不能也不敢去恋爱。
自习室
虽然北大消磨了他的傲气,却保留着他的志气,他和同学们一样,都觉得自己作为北大的文科生,有一种改造世界的责任和使命感,并且深信自己可以。
而这时陆步轩对自己的职业规划是:做一个文学家。
很快在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陆步轩就被社会再次教育了一遍。
1989年,拥有令人艳羡的学历的陆步轩如愿以偿地分配到了西安,为了能够分配到一个好单位,陆步轩竟然仍采取了高中的办法:用汗水,可社会已经不是努力就可以成功这么单纯的事情了,他骑着自行车,走遍省机关,国企等等,但却连门都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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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残酷的现实下,陆步轩明白,想要留在大城市是如此困难,这是他第一次放弃,他回到了老家长安县。
陆步轩认清规则,找到了家里在做官的亲戚。可就在陆步轩准备上班时,名额却被一个有关系的大专生顶替了,陆步轩只好重新寻找,最后他被分配到一家面临倒闭的工厂
陆步轩仅待了半天,但此时他那些改变命运的傲气也都消失得差不多了,他妥协了,以一个临时工的身份工作,而一晃3年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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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陆步轩仍觉得,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他用3年的时间,事无巨细地去认真工作,可即使如此,他依旧没能转入正式工作,再加上工资低,待遇差,陆步轩开始深刻体会到,什么是郁郁不得志了。
陆步轩仍有自己北大的骄傲,下海潮兴起时,陆步轩觉得凭借自己的智商,一定能成功,他果断辞职,决定去闯世界,但这却使陆步轩掉到了人生的最低谷。
走投无路,卖肉谋生
陆步轩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他不仅把自己的积蓄全部放进去,还找人借了10万,但扔出去的钱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陆步轩一贫如洗,负债累累。
而在陆步轩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妻子,也觉得自己选错了人,妻子觉得陆步轩身为北大高材生一定是个潜力股,没想到却混成这个模样,妻子提出离婚。一时间,陆步轩的爱情,事业全部走入困境。
陆步轩与妻子
他开始消沉,再也没有站在讲台上,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概,他嗜烟酒成性,每天靠打牌维持生存,别人问他的工作,他就说:自己是靠打牌活着。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很多年,直到他遇见了他第二任妻子,虽然长相一般,但却十分会照顾人,并在结婚后很快有了孩子,看着襁褓中的娃娃,陆步轩觉得自己要改变现状。
陆步轩开始做点小生意,但是却一直不赚钱,而行业的黑话是,要想赚钱,先来卖假货,可陆步轩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有一次他无意间进了批假货,他宁愿把它们全丢掉,也不能卖给人,可店的营业额不会骗人,三个月的营业期,亏损就达到了一万,陆步轩愁出了白发。
有一天,妻子外出买肉,回来后对陆步轩说,附近没有卖肉的,要不我们开肉铺?一定能成。
陆步轩走投无路,只能采纳妻子的建议,因为只有卖猪肉,几乎不需要本钱,就连进的猪肉也是后一天给屠宰场结账。可是看起来天时地利人和,这是最适合陆步轩的工作,可是陆步轩的文人气息再一次跳了出来。
经过半年的心理建设,陆步轩忘记了自己的笔杆子,拿起了菜刀哥案板,并取名为:眼镜肉店。
陆步轩
从这个名字可以看出,陆步轩也并未完全放下,只是迫于生活的无可奈何。在陆步轩的心里,他觉得自己已经不配为北大的学子了,他觉得北大的学子应该是知识分子,而非屠夫。
他藏起自己的北大毕业书,也掩埋自己阅读的习惯,他去商店买烟买酒,就是不买阅读所需要的书和报,以至于老板一度以为隔壁的屠夫就真的只是个大字不识的杀猪的。
尽管陆步轩百般遮掩,但自己卖猪肉的消息还是传回了村庄,从前那个村民崇拜的对象,变成各家阻止孩子读书的生动案例:“上学有什么用,不还是要卖猪肉”
一传十,十传百,流言蜚语传到了陆步轩爸爸的耳中,曾经期望有多大,如今失望就有多大,陆步轩父亲特地跑过来,看到陆步轩一身屠夫样,无可奈何留下叹息声,他早就学会了认命,
陆步轩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笑话,但是他若还是个男人,他必须考虑到家庭,他要活着,先被现实招安,才能追逐梦想。
做生意如做人,他卖的猪肉逐渐得到了周边民众的信任,2年时间,他一天能卖出十几头猪,在2001年,已经赚到了4万元,对家庭的责任,他总算尽到了一部分。而北大也已经是一个遥远的回忆了…
突然走红,人生转机出现
2年后,陆步轩的平静生活再次被打破,当时西安电视台在长安县一家工厂拍摄,而这个机械厂的厂长却是陆步轩的中学同学,他无意间透露陆步轩身为北大高材生如今却在街头卖肉,记者嗅到了浓厚的采访价值,便立刻前去眼镜肉店,听完了陆步轩的故事,第二天,
《北大才子在长安街头卖肉》一文,便写成,并在不久后刊发在了西安的《华商报》。
北大才子和卖猪肉的极端对比,使陆步轩走红,而随之而来的是,寒门贵子的生存之道,人才标准与就业观,社会分配等问题的广泛讨论,一时间激起千层浪,陆步轩也收获了北大屠夫的名号。
在关注度的逐步加大下,陕西省很多单位纷纷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而陆步轩只需要挑选,便可以获得当年梦寐以求的体制内工作。
最终,陆步轩选择了编写地方志的工作,这个工作不需要跟很多人往来。陆步轩的心思仍然还只有一个,希望在复杂社会中求取一张方桌,好好做学问,仅此而已。
陆步轩内心仍然兴奋,激动,尽管已经吃来太久,太久。但是,当他回到笔墨前,他文人的心便在体内肆虐成狂风。
他这一坐,就是12年,在这12年中,他参与编纂了两部年鉴、一部地方志。而收获并不止于这些,他还收获了他人生的贵人,同为北大毕业的学长,陈生
一心一意卖猪肉,当一个猪专家
陈生比陆步轩高5届,同为北大学生,他找到了陆步轩,并要和他一起把猪肉卖下去。陈生的经历可以说是十分不简单,他先后投身商业和地产,又投身食品行业,并且在2007年在广州创办了猪肉连锁店。
相比于陆步轩的落魄,陈生可谓是活出了北大毕业生应有的人生,但二人也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同样因北大,猪肉受到了广泛的关注,似乎不管是什么规模的猪肉,只要和北大联系在一起,那都算落魄和丢人。
陆步轩在陈生的邀请下前去广州,他的视野再次被放大,他发现肉还可以这么卖,陆步轩当即决定和陈生合作。
陈生与陆步轩
二人还成立了屠夫学校,培养产业流程的专家,陆步轩还编写了教材。
只是钱越赚越多,但陆步轩骨子里觉得,自己不配为北大人,甚至在接受去北大演讲时,陆步轩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给母校丢人了。
陆步轩在地方志工作的12年间,他整日在琐碎,枯燥的日子中,他觉得这样无法对学术造诣有什么提高,不能实现他的人生价值。反而他觉得,在猪肉的了解上,自己似乎可以努力当一个专家。
陆步轩
他果断提出了辞职,尽管再坚持三年,就可以提前退休,可陆步轩觉得,人生苦短,自己已经50岁了,五十而知天命,自己的天命或许就是在猪专家上,自己必须要在人生的最后关头,再奋斗一把。
这一次,同样是为了事业和追求。
陆步轩担任他当年和合伙人创办的壹号土猪公司的董事长,而这时他的心境也已变了,不管什么行当,专注做好也是北大精神。而这次并非当年下海,他们销售额一年达到了18亿,陆步轩也从一个农村娃,最后实现了过亿身家。
陆步轩
陆步轩的红色围裙上写到:庙堂无作为,肉案写春秋。对于曾引起广泛讨论的读书无用论,陆步轩说:读书不一定改变命运,但一定可以改变思维。高层次的思维让你有不一样的格局,这也是一种改变命运的途径。”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早已过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读书并不是我们能实现富裕所可以直接踩的阶梯,而是我们提高自己的修养,所必不可少的阶段。
陆步轩
而赚钱并不是人生的目的,人生的目的或许是:独立之思想,并使它找到一块顽石,再用人生这把大斧,使二者迸射出火花。而这火花就是我们生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