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我把村里的“扫把星”介绍给一位民办老师,结局很美好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也是我们下乡插队当知青时亲自经历的一件事情。

  1968年12月27日,是我们一生都难忘的日子。就是在那个寒冷的冬季,我们一帮十六七岁的北京学生,告别父母亲人,坐上火车,开启了上山下山插队落户的知青生涯。

  12月29日下午,我们来到了山西省定襄县滹沱河畔的马沟大队,成了马沟五队的插队知青,得到了乡亲们的热烈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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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队的队长姓王,叫王风平。我们来插队,最操心的是王队长。王队长让我们十三名(五名女生八名男生)北京知青暂时住在了队部院子里的三间破房子里,并安排了一位年轻妇女临时帮我们做饭。

  帮我们做饭的年轻妇女叫赵红英,长得特别漂亮,特别是她那对丹凤眼,总有一种很撩人的感觉。刚开始大家和她也不熟悉,我们都称呼她红英姐姐。

  过了一段时间我们才知道,红英姐姐是个苦命的女人,她二十岁那年嫁给了本队青年李玉光,结婚不到一年,李玉光在挖河修堤坝时不幸遇难,刚满二十一岁的赵红英没了男人,成了寡妇。

  李玉光去世不久,赵红英就被婆家赶回了娘家,她婆婆说她长了一副狐媚相,注定就是个妨男人的扫把星。从那之后,村里人看到赵红英都躲着走,生怕被她妨着。赵红英这都二十五岁了,周边村子的媒婆没有一人蹬过她家的家门,连媒婆都说她命硬。

  听了红英姐姐的讲述,我们都觉得她好可怜,也都很同情她。

  红英姐姐人很好,很勤快,做饭也好吃,刷锅洗碗很麻利,就连挑水,她都不让我们去挑,说怕我们掉到水井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解,我们都和红英姐姐熟悉了,红英姐姐还教女生学习做针线活,挑水做饭我也是跟红英姐姐学会的,我们男生都很喜欢红英姐姐,都私下里议论她的美貌,都说她肯定是下凡的仙女。

  春节过后,天气转暖,春耕备耕生产就要开始了,王队长看我们也基本学会了做饭,就不让红英姐姐帮我们做饭了。那年春脖子短,春耕备耕生产紧迫,劳动力就显得尤为紧缺了。

  红英姐姐不帮我们做饭了,她也天天出工劳动,但她基本上就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出工劳动或收工回家的路上,几乎没人和她一起走,也很少有人和她打招呼。特别是一些年轻后生,就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

  因为我们是男生,也都十六七岁了,也有那种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观念,见了面都和她打招呼,但不好意思和她并肩走在一起。那几名女同学看乡亲们对红英姐姐那么冷淡,她们就和红英姐姐走在一起,也一起说笑。渐渐地,我们看到了红英姐姐脸上的笑容。

  1972年秋天,大队书记安排我到大队小学当了一名民办教师,同学们都说我一步登天,脱离了苦海,再也不用顶着日头下地干农活了。

  说句实话,当民办小学老师虽然也是农民,也不挣工资,但确实很轻松,一星期还能歇一天,每个月还有三块钱的教师补贴,暑假、寒假 星期天,队里照样记工分。整个生产小队,只有民办教师能挣全年的工分,其他社员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马沟小学的规模不大,五个年级只有四间教室,一二年级在一间教室里上课。我到学校教书时,五年级的课程是第一年开课,以前只有四个年级。学校一共四名教师,包括校长和我。校长是上级派来的公办教师,是一年前来到马沟小学的。其他两名教师也是民办教师,一名女教师叫侯月菊,是大队书记的侄媳妇,小学文化,当年二十六岁。另一名男教师叫陈立正,也是小学文化程度,据说初中上了不到一年,因为家里穷就辍学了。他当年二十八岁,个头不高,很和善,长相也不赖。

  一天的时间,我就和学校的几名老师都认识了,因为我是初中毕业生,算是高学历,校长就让我教五年级学生的课程,还要教学生们学习唱歌。尽管我也是五音不全,但好赖会唱东方红和几首简单易学的歌曲,也能应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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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解,我发现陈立正老师人品很好,对学生也很关心爱护,老师之间也都相互尊重。只是因为家里穷,他到了二十八岁还没找上对象,按当地人的说法,他打了光棍。陈立正老师有一个哥哥,到了二十三岁还没找上对象,多年前就到邻村做了人家的养老女婿。

  一次和陈立正老师闲谈,我说起了队里的赵红英姐姐,陈老师说赵红英也是个苦命人,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她长得确实漂亮,就是妨男人,是个扫把星。

  听陈立正也说赵红英是个妨男人的扫把星,我就批评他:“陈老师,你也是文化人,咋还相信迷信?世上哪有什么扫把星?那是愚昧无知,是封建思想。”“其实,我也不信,主要是村里人都这么说。”陈立正老师不好意思地解释说。

  看陈老师改了口风,我就试探着问他:“陈老师,你喜欢赵红英姐姐吗?我看她不错,她帮我们知青做了一个多月饭,大家都夸她善良勤劳脾气好,大家都很喜欢她。”“赵红英长得漂亮,勤劳能干,心眼也实诚,她确实是个好女子。”陈立正说完,红着脸冲我笑了笑。

  我当即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说我想做个大红媒,把赵红英介绍给陈立正。陈立正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不表态,就意味着默认了。

  第二天中午放学后,我想让侯月菊老师和我一起去赵红英姐姐家给陈老师提亲,侯老师不去,她说赵红英是个扫把星,这样会害了陈老师。无奈,我回到知青点,拉上一名女同学,一起去了赵红英家。

  赵红英的父母都很淳朴,他们都没说啥,就说红英姐姐命硬,怕陈立正的父母不同意。我问红英姐姐,红英姐姐说陈老师人品不错,只要他愿意,她就没意见。

  在红英姐姐家探到了准确信息,等下午放学后,我就跟着陈老师去了他家。没想到陈老师的母亲却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她的理由就是赵红英是个扫把星,妨男人。我在那跟她说了半天,她就是不同意。

  看她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就想了个激将法,对她说道:“大妈,你真不愿意就算了,这事也不能强求,我们学校的侯老师要把赵红英介绍给三队的王二孬,我看赵红英姐姐挺不错,才想到了陈老师,毕竟陈老师这个年龄了,过了这个村就遇不到这个店了,我怕陈老师打一辈子。”

  王二孬是三队的社员,当时二十五岁,是侯月菊老师家的亲戚,也是因为家里穷不好找对象。我知道王二孬家的情况,就编了这个谎。

  看样子我的谎话起到了作用,陈老师的母亲愣怔了一会子,问陈立正:“二正(陈老师的小名),你是咋想的?”“娘,人家赵红英是个好女子,只要你和我大同意,我没意见。”陈立正红着脸说道。

  陈老师的母亲看了看陈老师的父亲,陈老师的父亲苦笑着说道:“就怕人家不愿意……”

  就这样,我撮合成了陈立正和赵红英姐姐的婚事,村里一些愚昧的妇女竟然说我这是要害死陈立正,我就耐心给她们解释,说那都是封建迷信,坚决不能信。现在是新社会,要破旧立新,更要破除迷信。

  婚后第二年,赵红英姐姐生下了一个白胖的男娃,第三年又生了一个女娃。看看陈立正和赵红英过得平平安安,幸福又快乐,村里的乡亲们都很羡慕他俩,很多人都不相信扫把星和妨男人的鬼话了。

  因为这件事,大队书记和公社知青办还表扬了我,说我是是破旧立新的模范,还给我发了一张模范知识青年的奖状。

  1978年春天,我接到了忻州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离开了马家沟大队。我去忻州上学走的时候,陈立正老师的母亲拉着我的手说:“张老师,你是俺一家的大恩人,俺们一家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那天,陈立正老师两口子一直把我送到公社汽车站,赵红英姐姐给我烙了白面饼,还送给我一双很精致的布鞋和一双绣花鞋垫。她泪眼婆娑地对我说:“以后你就是俺两个娃娃的亲舅舅,我告诉娃娃,他们长大了要疼舅舅……”

  今年春天,我和同学们重返第二故乡看望了乡亲们,陈立正夫妻俩从忻州城里赶回了马沟,杀羊招待了我们一行十多人。村里上了岁数的人还都记得我,都说要不是我们北京知青,赵红英就得受一辈子苦,陈立正就得打一辈子光棍,乡亲们都说封建迷信真害人,世上哪有妨男人这一说,就是事情赶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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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当年下乡插队的生活经历我都渐渐淡忘了,唯独当媒人给陈立正和赵红英牵红线的经历我还记忆犹新。

  作者:草根作家(根据张文健老师讲述整理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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