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钧贪财好色,为啥被蒋介石宠信40年,陈诚:他最懂校长心思
大家都知道,受传统文化影响,我国民间比较喜欢排座次,比如对蒋介石身边的宠臣爱将,就有五虎上将、八大金刚、十三太保之称,笔者刚听说这名词的时候就觉得有点掉档次,怎么那么像土匪呢?
不过从历史来说,五虎上将是民间拿三国演义魔改的称呼,八大金刚、十三太保却是史书明载。《文史资料选辑第八十一辑》中有篇文章,叫《我所知道的钱大钧》,里面就道出了八大金刚的由来:
所谓八大金刚,是指何应钦、顾祝同、钱大钧、蒋鼎文、陈诚、陈继承、刘峙、张治中等八人。他们都是从广州黄埔军官学校教官出身而起家的。在蒋介石集团中掌握兵权的。大都是八大金刚门下黄埔一、二、三期的学生。八大金刚皆由蒋一手提拔,次第由带兵官佐跃升为封疆大吏。
在八大金刚中,笔者认为最值得深究的人物当属钱大钧。钱大钧贪财好色、无德无能,却从建校到1969年多次身居高位,两次担任侍从室主任,深受蒋介石宠信。
即使到了台湾,许多昔日党国重臣只能挂个“总统府战略顾问”的虚职,但钱大钧居然还能担任华航董事长,掌管台湾民航大权,直到70岁退休,可谓是善始善终了。
一、黄埔发迹
笔者发现一个比较好玩的现象,蒋记国民政府代表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和买办的利益,但蒋介石所倚重的重臣大多则是苦出身,钱大钧也不例外。
钱大钧,字慕尹,1893年6月14日出生在江苏昆山一个小商人家庭。祖父是清朝贡士,曾经显赫一时,但4岁时,他父亲钱子美经营小商业破产,欠了一屁股债。全家遂搬到苏州躲债。
痛定思痛,父亲钱子美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幼子钱大钧身上,期盼钱大钧能重振家业,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借钱,硬是把钱大钧送入私塾读书。
天有不测风云,钱大钧15岁时,父亲钱子美病逝,两年后,母亲又撒手人寰。已出嫁的姐妹牢记父母生前遗志,继续资助钱大钧读书。钱大钧很懂事,不想继续给姐妹增加负担,以成绩优异考取了江苏陆军小学。
当时,江苏陆军小学不仅不要学费,每个月还有一笔优厚的补助,成绩好的学生还能保送陆军中学,钱大钧入军校读书,总算减轻了家庭负担。
在校期间,钱大钧学习刻苦认真,一毕业马上保送陆军第二预备学校学习,两年后又以全科满分的成绩直升保定军校第六期炮科。
在保定军校期间,钱大钧依然是好好学生,别人都忙于吃喝嫖赌,就他寒窗苦读,用一年时间学完了军校两年的课程,校长贾德耀惊为天人,直接送他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就读中国队笫十二期炮科。
学成回国,贾德耀又聘请钱大钧回母校任教,当炮兵教官,当时,陈诚、周至柔、罗卓英等未来党国重臣也在此学习,故钱大钧和陈诚等有师生之谊。不过,走后门进来的陈诚其实并不尊重这位钱老师。
贾德耀
在校教书期间,钱大钧认为北洋军阀整天打来打去,对国家没有一点好处,决心另谋出路。恰好,当时孙中山在广州重组军政府,领导护法运动。钱大钧辞去教职南下,投粤军第一师任少校参谋。
陈炯明叛变,粤军第一师在韶关被叛军打败,司令部的粤籍参谋全部投靠叛军,外省人基本跑路,只有钱大钧依然坚守岗位,令邓铿颇为感动,立刻升其为中校参谋。
1923年,拥护孙中山的滇军、桂军和粤军反攻广东,孙中山重组大元帅府,选调钱大钧进参谋部工作,在参谋部期间,钱大钧结识了第一个贵人——参谋长何应钦。
钱大钧受过多年军事教育,还在保定军校讲过课,对参谋业务可以说是非常熟练,常常是何应钦出谋划,钱大钧负责部署和写命令,两人合作很好。
1924年春,黄埔学校成立,何应钦受聘为总教官,负责招揽教师,他第一个推荐的教官正是钱大钧。很快,钱大钧就从大本营中校参谋调任军校中校兵器教官。
在军校期间,钱大钧又结识了第二个贵人,这个人影响了他的后半生。
钱大钧无事在家时,喜欢铺开纸练蝇头小楷,因此能写得一手好字。一天,蒋介石到兵器部突击检查教案,别人的教案都很潦草,唯有钱大钧写的教案工工整整,没有一字涂改,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秀气。
更难得的是,钱大钧还在教案上手绘三八式步枪、捷克式轻机枪、迫击炮的构造。蒋介石越看越高兴。钱大钧这个名字从此深印其脑海中。
1924年底,蒋介石以一二期学生为基础,组建黄埔军校教导团,军校总教官何应钦调任教导团团长,遗缺由钱大钧担任。不久,钱大钧又兼任黄埔军校参谋长,成为军校实际管理者。
北伐前夕,蒋介石以黄埔军校教导团为基础组建国民革命军第一军,何应钦任军长,钱大钧为第二十师师长。1927年9月任32军军长。
蒋介石围剿红军,建立了军委会南昌行营,钱大钧调任行营办公厅主任。红军长征后,钱大钧因此战功更是高升侍从室第一处主任兼蒋介石侍卫长,成为蒋介石身边的军机大臣。
二、贪财好色
当了大官,钱大钧本性逐渐暴露,第一个被时人诟病的就是好色。
钱大钧的原配欧阳藻丽是江西吉安人,出身显赫,父亲欧阳耀如是老同盟会员,当了好多年江西省参议长。1919年,欧阳耀如带着家人去北京拜访老友,路过保定时,校长贾德耀邀请他们全家去军校观摩。
在军校任教的钱大钧被欧阳藻丽的美色所吸引,找熟人要到了欧阳家在保定的住处,死缠烂打之下,欧阳藻丽也觉得这名军校老师算是一表人才,逐渐倾心于他。
后来钱大钧投奔广东政府,路过江西时还拉欧阳藻丽一起私奔,把欧阳耀如给气得够呛。
不过木已成舟,没办法,欧阳耀如默认了现实。当时孙中山的大元帅府初创,部队没军饷,钱大钧这个参谋一个月工资也拿不到,在广州生活全靠欧阳家资助。
没想到,钱大钧发迹后,又让岳父气了一场。
1928年,钱大钧在上海任警备司令时,觉得自己当了大官,应该有大官的样子,于是另行娶妾,气得欧阳藻丽跑到警备司令部门口大闹,成了当时上海滩一件奇事。
1930年,钱大钧公派日本观摩秋操,结识了留学日本的妻妹欧阳生丽,当时欧阳生丽才十七岁,天生丽质,钱大钧越看越喜欢,回国后就同居了。
一时间,姐妹俩都成了钱的妻子。岳父母拼命反对,强行让生丽继续去日本上学,躲开钱大钧。
钱大钧竟痴情得不能自拔,抽腰间的佩刀要自杀,幸亏副官寸步不离,眼疾手快,才没有自毁。这事可把岳父母吓坏了,只好让他们成为不结婚的夫妻。
欧阳生丽(左) 欧阳藻丽(右)
中原大战之后,钱大钧调任武汉警备司令兼任武汉军官学校教育长。他就把生丽藏娇于东湖私宅。
不过,默许是默许,岳父欧阳耀如不甘心,找到当年一起在江西搞革命的国民党元老李烈钧,告了钱大钧一状。
李烈钧也觉得钱大钧太不像话,见到蒋介石的时候提了这件事,蒋介石听了眉头一皱:“这个慕尹,怎么如此好色!”
没多久,蒋介石就派何应钦去武汉,劝告钱大钧要注重小节,不要为女色所困。钱大钧面红耳赤,不敢争辩。
比起好色,钱大钧贪财的名声更是响亮。
1933 年,钱大钧充任保定行营主任。重返待了多年的保定,钱大钧颇有衣锦还乡之感,又想起自己戎马十几年,连几根金条都没有,顿时心理不平衡,决心大肆捞钱。
当时,行营主任每个月可以拿一笔不用单据报销的特别费,每个月限额是一万法币,钱大钧以杂牌军将领多、人情往来任务多为由,强领四万法币。
东北军、西北军将领要觐见钱大钧,必须送钱,谁给的钱多,谁见面的机会就多,谁的部队编制就多。所以保定行营不少人将“钱大钧”三字颠倒,将“钧”改成“钩”,讽之为“钩大钱”。
世上没不透风的墙,钱大钧在保定大肆捞钱,使很多杂牌将领怒告蒋介石处。正好钱大钧的哥哥钱体声在洛阳航空学校工作,私卖学校汽油桶捞钱。蒋介石遂杀鸡儆猴,把钱传声给毙了。钱大钧再三求饶都没用。
1938年2月,蒋介石成立了航空委员会。钱大钧得到宋美龄的支持,调任航空委员会主任。
当时,国军花了不少军费购买苏联的飞机,贪财如命的钱大钧把手伸到了购机款和购油款上,和空军司令周至柔欺上瞒下,虚报购买飞机数量,私分购机款。
两年后,苏联顾问来查账,东窗事发,周至柔把罪状全推给钱大钧,钱大钧于是被撤掉了一切职务,领个军委会中将高参的头衔在成都隐居。
三、无能将军
有读者会说了,贪财好色嘛,国民党将领大部分都这样,不过也有会打仗的。可是钱大钧对带兵打仗同样一窍不通。
1925年2月,黄埔学生军进行第一次东征。在攻打淡水时,由于教导第二团团长王柏龄贻误战机被撤职,该团团长职务由钱大钧代理。
3月12日,何应钦的教导第一团在棉湖遭到林虎主力围攻,钱大钧因情况判断错误,二团未能及时到达鲤湖攻击敌之侧背,致使一团伤亡惨重。
及至二团赶到,钱又以未接到命令为由,原地待命不动,时二团一营营长刘尧宸实不耐烦等待,自动带领一营向敌侧背攻击,敌受前后夹击,开始全线溃败。钱大钧这才率二团乘胜追击,攻克了林虎在兴宁的司令部和五华的后勤基地。
这一战表明,钱大钧本人战场判断力非常差劲,甚至不如底下营长。可因大胜的缘故,蒋介石没有追究。
1927年8月,南昌起义部队南下广东,钱大钧带三个师追击。双方在瑞金以北激战,钱部两个团被击溃。
为摆脱追兵,南昌起义主力部队留第11军25师和第9军教导团共约3000多人殿后,由朱老总指挥,在三河坝阻击钱大钧。钱大钧以绝对优势兵力和火力,愣是三天打不下三河坝。
完成阻击任务后,朱老总率部撤退,钱大钧居然等起义军撤退一天后才发觉,发兵追击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场丢脸的战斗,又被南昌起义部队在潮汕的失利给掩盖了。
1930年中原大战时,张发奎出兵湖南反蒋。蒋介石任钱大钧为总指挥,率部阻击。当钱大钧率武汉分校学生军乘专车到达湖北通城火车站时,忽闻前面传来枪声。
钱大钧顿时神色惊慌,急忙命学生队阻击,自己则带着20多名卫士跑到离车站3华里的一个树林中躲藏。后来听说前面之敌是张发奎军收编的土匪队伍,已被打退,才舒了口气,回到车站。
一名学生私下说:“教育长是教官出身,对战术作业好,但打仗勇气差。”
四、善窥上意
钱大钧既贪财好色,又不会带兵打仗,那么蒋介石为何宠信他40年之久呢?
1936年11月,蒋介石准备在广州成立行营,并拟定了人选。但他不明说,却与钱大钧对起古文来了:“先生学生,学生先生,先生先生,学生后生,学生先生,先生岂奈学生何?先生可以为学生乎。”
钱大钧头脑灵活,很快猜到了蒋介石的意思,便说:“过去学生跟先生启蒙,学生乡试取得秀才,再而中举,占了三元,先生跟不上了。要跟学生学还来不及呢。”
蒋介石听后哈哈大笑:“现在我要在广州成立行营,由你当参谋长,那你看谁来当你上级好呢?”
知晓蒋介石用意的钱大钧马上脱口而出:“我看非辞修莫属。先生既可当学生,学生亦可当先生,我愿意当辞修的学生!”
陈诚得知后,感慨地说:“还是慕尹最懂校长心思啊,这方面我不如他。”
由于钱大钧对蒋介石忠心耿耿,俯首听命,又有文才,所以蒋介石特别喜欢使用钱大钧。
1935年冬,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成立。侍从室一开始由一处、二处和侍卫长室三个单位组成。一处掌管军事,由钱大钧任主任。二处掌管政治、党务,由陈布雷任主任。侍卫长室就是蒋介石的警卫团队,由主任钱大钧兼任。
钱大钧担任侍一处主任兼侍卫长后,自觉责大任重,在蒋介石身边处理文书、安排蒋介石的食宿、警卫和行动,格外精细谨慎,每临大事必亲自过问,因而颇称蒋意。也成为了最懂蒋介石心思的人。
淞沪会战期间,蒋介石每天都要往战区至少打三五次,多则打数十次电话。一天深夜,蒋介石忽然想到什么事,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电话就喊:“给我接前线顾总司令。”
蒋介石宁波口音太重,来自上海的女接线员错把顾听成了朱,把电话接到朱绍良那去了。
这一来,蒋介石气炸了,抓起电话机就往地下摔,大喊:“钱主任、快喊钱主任来!”
钱大钧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急忙忙跑到蒋介石卧室,蒋介石指着钱大钧怒气冲冲地说:“看看这些接线员,贻误战机,要枪毙!樵峰(交通部长俞飞鹏字)这些年干了什么?你赶快把他叫来!”
俞飞鹏
钱大钧看着地上一片狼藉,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带上副官就直奔俞公馆,把俞飞鹏从床上拖起来,把情况一说,吓得俞飞鹏直哆嗦:“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钱大钧与俞飞鹏是多年好友,关系一直很好,于是给他出主意:“老头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看今晚你无论如何不能去,但明早就得把事情办利索!老头子那我替你打圆场!”
俞飞鹏没敢再睡,马上选派精干男话务员昼夜二十四小时值班,把女话务员全部撤换。同时下了死命令:遇有委员长电话,均直转淞沪前线,其他电话一律掐断让路。
第二天白天,蒋介石往前线打了20多个电话,均畅通无阻,刚好这天国军取得了攻入罗店的胜利,蒋介石这才多云转晴。
钱大钧见时机到了,拉俞飞鹏进蒋的办公室。俞飞鹏低声说:“部下失职,请委员长训示。”蒋介石摆摆手:“你干得不错!辛苦啦!”
五、急流勇退
1942年,蒋介石在军委会下设立军政部,任命何应钦为军政部长,为了牵制何应钦,特地把在家闲居两年的钱大钧拉出来当政务次长,并兼点检委员会主任,主管全国部队人员、马匹、武器、装具及训练保养事宜。
军政部组织庞大,人事腐败、营私舞弊,到抗战后期已达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蒋介石与何应钦有隙,便借舆论对军政部的责难,于1944年11月底改组军政部,用明升暗降的方法,调何应钦为陆军总司令,以陈诚接任军政部长。
陈诚一上台,便把自己的心腹一一安插进军政部,逐渐排斥何应钦的势力。
钱大钧知道蒋介石的心思,主动辞去了军政部政务次长的职务,推荐陈诚的心腹林蔚接替。这又重获蒋介石的青睐,再度出任侍从室一处主任。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任命了许多接收大员,钱大钧也获得了上海市市长兼淞沪警备司令这个肥差。抵达上海后,钱大钧利用“接收”良机,大肆搜刮民财,中饱私囊。
但到了1946年初,全国对接收变劫收意见很大,饱经世故的钱大钧为了避免成为替罪羊,急流勇退,于1946年3 月主动辞去淞沪警务总司令和上海市市长一职,暂息苏州故里隐居。
1949年5月,蒋介石飞赴重庆,部署所谓的大西南会战,钱大钧再度复出,担任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但解放大军势如破竹,直逼川滇,钱大钧见大势已去,只好随蒋介石逃到了台湾。
在台湾,钱大钧虽然像许多国民党军界元老一样离开了部队,但蒋介石没忘了这位昔日的军机大臣。让钱大钧身兼台湾体育联合会常务监事、台北私立戏剧学校董事长、台湾中华航空公司董事长等职,出国和捞钱的机会非常多。
钱大钧曾多次以领队身份率足球、篮球、田径队到汉城、罗马等地参加国际性比赛。还亲自到美国洽谈,大手笔购买25架波音727喷气客机,从中也捞了不少钱。
1969年,76岁的钱大钧见自己年事已高,主要辞去了所有行政职务,只担任中华航空公司名誉董事长。
从1924年初入黄埔结识蒋介石,到1969年离开官场,钱大钧渡过45年时间。在45年时间里,钱大钧只有5年挂着头衔在家闲居,其他时候均为蒋介石服务,算起来,蒋介石宠信他钱某人足足有40年之久。
1982年7月21日,钱大钧在台北三军总医院病逝,终年8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