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期新诗经荐读｜黄海兮：他知故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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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故乡事

　　黄海兮

　　1

　　韦源口

　　长江往东流去

　　每年不断流地

　　向前跑

　　青山每年叶落

　　一次也不多

　　驳船停摆

　　从前码头的青石板

　　今天看来

　　除了滚动的泥沙

　　除了几个垂钓人

　　江面上

　　缓缓而来的货船

　　如果误看了风向

　　以为它们都是往东走

　　2

　　远与近

　　天际附近

　　除了朝阳

　　它是云层

　　从云层向后看

　　是看不见的平原

　　从平原到高山

　　从高山到大海

　　还是看不见的天际

　　那些庇护下的

　　云层下

　　某个人此刻走在

　　故乡一条土路上

　　遭遇的万物

　　却如此低矮

　　3

　　大冶湖

　　蓝色的波浪在荡漾

　　滚烫的风跟着

　　今天的太阳起落

　　渔船随影

　　船头站着的人

　　像一棵树

　　一棵棕叶树

　　一动不动

　　因为船已经抛锚

　　这个稻草人

　　为什么在大冶县的

　　大冶湖上游荡

　　却不见

　　小草和青苔

　　小鱼和小虾

　　整晚的大雨

　　让他丢了衣裳

　　4

　　肖像

　　漫长的白昼

　　在秋天结束了

　　以后

　　亲人们累了

　　我要把他们的肖像

　　挂在墙上

　　他们的脸上

　　皱纹已经磨平

　　阳光照出

　　他们以前用过草帽

　　浮动的尘埃

　　遮住了

　　彼此之间

　　5

　　晚餐

　　看见的柳叶

　　不一定是蝉划破的

　　它们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

　　带刀的翅膀

　　今天是最后一次

　　飞翔

　　傍晚袭来的一场阵雨

　　来不及了

　　它们又做最后一次

　　跌落

　　阵雨停了

　　满地的蝉

　　它们的躯体

　　鸡鸭同享的晚餐

　　蚂蚁也来搬家

　　6

　　南山

　　我在天晴时候看到

　　南山上的树

　　这棵树是棵天大的树

　　它长着宽大的白云

　　一动不动

　　白云下

　　它的根须爬满了

　　一动不动的村庄

　　白云长在

　　好多大树上

　　一动不动的村庄

　　秦岭的山啊

　　真多

　　注：

　　本文发表于《延河》2022年12期

　　本文为节选

　　本文配图皆来自互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