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万人之上的皇帝被当作替身,难道朕这辈子只能当他替身

  秘密被发现,他暴怒后又轻声对我说。

  “给我服个软,我便原谅你。”

  我不言,毅然撞向他指着我心口的剑。

  他毁了一切,我的爱人,我的儿子。

  那我反击又有什么错。

  1

  “绾娘娘,求你救救母后吧。”

  

  太子跪在殿门外,身上的衣裳已经被雨水打湿。

  我皱眉看着他说“这是陛下的决定,我无力改变。”

  “不,你能的,只要你开口,父皇会同意的!”

  “求你,母妃。”

  我浑身一震,六年了,这六年里我有多渴望听到这声母妃,如今就有多痛恨。

  这明明是我的儿子,如今却跪在我脚下祈求我救一个夺走他的女人。

  太子紧紧地抓住我的裙角,这是我六年来第一次这么近的看他。

  他的眉眼是那么像皇帝,尤其是眉心的一颗痣和皇帝如出一辙。

  自霍铭出生之日起他便被皇帝抱去给皇后养育,后来我自请囚于长卿宫,直到半月前皇帝命金衙卫强行破宫我才知道皇后萧氏一族竟因通敌罪被诛九族。

  “霍铭,你无论如何都不该开口求我的,因为就是你口中的母后杀了你的同胞兄长”

  看见太子怔在那里,我转身踏进了宫门。

  次日我被一阵求饶声叫醒。

  “儿臣错了,请母妃恕罪,嗯~,儿臣错了~”

  “童保,给本宫住手”等我跑出宫门时,太子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凳上,身上衣裳已隐隐透出血色。

  “回娘娘,陛下有旨,太子殿下不孝母上,扰娘娘清净,责太子每日于长卿宫门前领二十杖,恕奴才不敢抗旨”总领太监童保见到我急忙跪在地上说。

  “霍泽呢,他在哪”我死死地盯着童保。

  “娘娘,陛下在勤政殿内”

  “本宫未回来前,不准再行刑,听见了吗”我冷声下令,作为曾经的一国之母,我自认对宫人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

  勤政殿前,我未等童保进去禀报就怒气冲冲地推开了殿门,霍泽似乎料定了我会来,看到我时只平淡地让宫人退下。

  看着眼前这个我曾经爱了三年的男人,我不禁想到了长卿宫内还在等我回去的身影。

  我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但是想到霍铭躺在那的虚弱模样,那点犹豫又消散了。

  作为母亲,我如何能忍耐自己的孩子在眼前被伤得遍体鳞伤。

  “绾绾,你终于舍得来见朕啦”皇帝坐在椅子上,手上把玩着一支玉笔。

  “霍泽,虎毒尚不食子,太子又有什么错”见他这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我从他手上一把夺过狠狠地扔在地上。

  “未能引起母意便是他最大的错。”

  霍泽一把搂住我带入怀中,时隔多年闻到他身上的冷冽味道,我却只想要逃离,但我的力气比起他常年练兵而言实在是不自量力。

  见挣脱不开,我低下头冷冷地说道。

  “当初是你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是你要他认萧舒芸为母的,是你让我们母子分离六年!”

  想到当年匍匐在萧舒芸脚下求她把孩子还给自己,而霍泽只留给我一句“不堪为母”的场景,我不禁死死捏住拳头。

  “绾绾,不会再有了,萧氏已亡,再也不会有人敢把你我分开了”

  “朕已经下旨重新封你为后,从今以后朕和你还有阿铭可以永远在一起了”霍泽在我耳边亲昵的说。

  2

  “不,我不愿意”我没有一丝犹豫,多年前的经历已经让我对霍泽心死,何况如今我已经有了另外的牵绊,我又如何能再做皇后,将自己完全困于霍泽身边。

  感受到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我被猛地调转过身子正对霍泽,他的眼里满是怒意。

  我侧过头想要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却猛然后颈一痛,他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拉得更近。

  “绾绾可想好了,阿铭如今还在你宫门前受着刑呢。”

  我看着他不说话,我在赌,赌他不忍处置他唯一的儿子、赌他不敢随意动摇一国储君。

  他冷笑了一声,突然松开了我站起身,我跌坐在椅子上,只听见他喊了童保进来。

  “拟旨,太子乃萧氏之后,即日起废黜其太子位,幽居汇晖殿,此生不得出。”

  “不,霍泽,你不可以,阿铭不是萧氏九族!”

  我还是赌错了,败给了他的心狠。

  霍泽握住我拽住他衣角的手笑着说“怎么不是呢,太子养于萧氏膝下多年,如今绾绾不愿为后,萧氏自然还是他唯一的母后,他当然算萧家人!”

  他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等着我回答。

  我心死如灰,六年前他用我家人来逼我交出霍铭,六年后却用霍铭来逼我重新为后。

  我起身跪下,含泪说“臣妾遵旨。”

  回到长卿宫时,宫人告诉我太子已被皇帝下旨抬回了寝宫。

  我浑浑噩噩地走进寝宫,看见屏风后的那道青色身影,猛然扑去抱住了他。

  顾斯年被我扑得往后猛退了几步,他抱着我坐在床踏上。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松香味,我感到一阵安心,却又委屈。

  “他拿阿铭逼我,他居然拿阿铭来逼我,斯年,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我扑在他怀里闷闷地哭出声来。

  顾斯年是我儿时的玩伴,当年我们两个青梅竹马,本已到敲定婚事的时候,顾家却突然因为贪污被抄了家,顾家一众男儿被判了死刑。

  这事后我染病卧床不起,家里甚至一度为我备起丧事,可是半年后我却莫名好了起来。

  我以为是顾斯年在天上不愿我因他了结一生,因此痊愈后我下定决心放下他,嫁给了当时的禹王霍泽为妻,不久霍泽登位,我顺利成了皇后。

  后来我囚于长卿宫时内务司送来几个太监,没想到顾斯年就在其中,我这才知道当年父亲设计救下了他,把他送进宫当了太监并改名为林秋平。

  霍泽怎么也想不到他千挑万选送来监视我的人竟然会是我的挚爱,这六年里我和顾斯年在长卿宫里相伴,俨然回到了当年时光。

  即使他已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但却始终是我心里的斯年哥哥。

  顾斯年一直轻轻抚着我的背,就像儿时我跌倒后他哄我一个模样。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从他怀里起来,看着他说,

  “斯年,你走吧,皇帝已经下旨封我为后,要是被他发现你的存在,他不会放过你的,你听我说等封后大典结束后我就以赐归之名赐你出宫,你答应我。”

  “阿绾,我不怕,我们好不容易才又相见,你让我如何离开,我又怎么忍心留下你一人在这宫里”顾斯年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本就是该死的人,是宋伯父让我在这世上多苟延残喘了几年,我本就对人生没有什么盼望了,是上天可怜我,又让我见到你,我又怎会畏惧生死呢。”

  “不,我怕,你必须走,我会受不了的,如果你死在我面前我会疯的,就当是为了我好吗,斯年”我婆娑着泪眼求他。

  他把我揽入怀中,脑袋深深埋在我颈里,许久我才听到一声“好”,此时我的脖颈触到一抹湿意。

  只是我们不知道的是,一抹黑影正飞快地从窗前闪过,奔向勤政殿。

  3

  傍晚我正坐在榻上发呆,宫女小玉脸色惨白,跑进来跪在地上说“娘娘,金衙卫把长卿宫围起来了。”

  金衙卫是皇帝的直属护卫,只听命于皇帝。

  我心底隐隐发慌,中午我才答应了霍泽,照理说他不该在这时候做出动作,难道。

  我急忙问她“林公公在哪”

  “回娘娘,林公公在花房里”

  顾不上引起怀疑,我急忙往花房走去。顾斯年看见我惊惧的模样也意识到有什么大事发生,默不作声的看着我。

  我冲过去拉住他往外走,说“斯年,现在就走,我去求霍泽,求他放过你”

  顾斯年拉住我往外走到脚步“阿绾,你知道的,他不会的”

  “你放心,我已经备好了毒药,若陛下真要以我胁迫你,我必不会让你为难”

  我流着泪不住的摇头,我知道霍泽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什么都不做放任他又一次离开我。

  “斯年,你又要留下阿绾一个人吗”

  “不,这次我要跟你一起,我死了,阿铭就是宋家在这世上最后的血脉,就算看在宋家开国之功的份上,霍泽都会留下他的”我死死地抱住了他。

  “真是好一对苦命鸳鸯”霍泽踹开门进来,刚好看到我抱着顾斯年的场景。我转头正看到他双目猩红,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阴冷。

  “要不是”

  “来人,将这个阉狗给朕拿下”见金衙卫提刀跨过门槛,我急忙挡在顾斯年身前。

  “陛下,一切都是臣妾的错,你要杀就先杀了我吧!”

  霍泽冷冷地发笑,感受到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这边,我挪了挪位置将我和顾斯年更加隐入暗处。

  “点灯!”当烛火的光亮起,我清楚的看到霍泽的脸上有一瞬的怔楞,随即是滔天的怒火。

  “宋绾,你怎么敢,给朕将她架开!”

  趁他未备,我从袖中拿出早已备好的毒药一饮而尽,自从当日遇到顾斯年,我便随身带着这药,做好了自尽的准备。

  还没来得及吞下,我就被霍泽提起倒挂,他一手把我紧紧压在膝上,一手强硬地撬开我的嘴,将食指往我咽喉里捅,我被刺激的连连作呕,直到我吐出我吐出的酸水从黑变为淡黄色后他才作罢。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们敢这样辱朕,就该知道后果。”

  “把他给我拉去院中剥皮,记住朕要他活。”

  “不,不,陛下,求你”我被霍泽死死禁锢在身前,眼生生看着金衙卫把顾斯年嘴堵住拖了出去。

  顾斯年没有多大抗拒,只一直盯着我,我们都知道这次是最后的相见。

  霍泽看见我和顾斯年的对视,一把将我抱起压倒在房中的桌子上。

  “至于你,你不是喜欢把朕当替身吗,那朕就看看你在他的面前还怎么把朕当替身!”

  我的衣裳被扯开,整个人被巨大的重力压得难以呼吸,他像一头发疯的狮子,肆意撕咬着身下的猎物,直至鲜血淋漓。

  想到我和顾斯年间就隔着一道门,那边他在遭受酷刑却只传来一阵阵闷哼,我咬着嘴唇不想发出声音,却不想霍泽发现了我的意图更加下了死力。

  “早知你如此淫荡,朕就不该在这事上多加克制。”

  那晚,霍泽把我折磨得遍体鳞伤。

  4

  等我醒来时已是在床榻上,稍微一动却发现右脚上被套上了金链,将我锁在了床上。

  我想叫小玉却发现声音嘶哑,想到昨夜的屈辱,被霍泽迫得喊叫,顾斯年在外面肯定听见了,我不禁感到绝望。

  我将床边的水盆打翻,果然有人听到声响进来了,看到陌生的面孔,我瞬间意识到什么。

  “小玉呢,叫小玉过来!”

  “回娘娘,长卿宫的人已被陛下下令处死了,奴婢是刚来的琳儿。”

  我像是坠入了寒窟,我从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皇权的力量,全宫百来人,霍泽可以说杀就杀,那太子和顾斯年呢?

  “娘娘,刚才童保公公送来这个盒子,说这是陛下让他送来的故人之物”

  琳儿呈上一个木制的盒子,我颤颤巍巍打开,入目是一张完整的人脸皮,隐约间还可以看见眉心痣。

  我吓得把木盒打翻,挣扎着下床,却被锁链绊倒匍匐在床上,双眼正好对上那躺在地上的人脸,瞬间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昏迷中我似乎回到了顾斯年说要娶我的那天。

  那年我刚刚及笄,及笄礼后他翻墙到我家院子送给我一支玉镯,说已经和父亲说好了过几天就来我家提亲,我们偷偷躲在假山里看月亮,月光下他第一次亲了我。

  转瞬我又梦到和禹王大婚那日,虽说先皇赐婚,但时至大婚夜我才真正见到我今后夫君的真实面貌。

  盖头掀起的那瞬,我谨记嬷嬷教导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去,入目的却是那和顾斯年如出一辙的眉心痣。

  我恍惚间以为是顾斯年,刚要开口喊他就撞进一双深沉的眼眸中,我瞬间清醒过来。

  这是禹王,是大黎手握重权的五皇子,是我此生唯一的夫君,却独独不是那个会翻墙陪我看月亮的顾斯年。

  再醒来时霍泽正坐在旁边的案榻上看着我,见我醒来,他起身走过来。

  “阿绾?要不是当初留下宋家旁支,朕还真不知道你和顾斯年还有这段渊源。”

  见我一脸惊惧往床里退,霍泽顺势跨上床榻,床幔落下,一时间遮挡住光亮。

  “你不是喜欢顾斯年那张脸吗,怎么朕把它剥下来送给你就不喜欢了呢,阿绾。”

  “不要这样叫我!”这个名字从他嘴里说出只让我感到心颤。

  霍泽一手跩住我往后缩的脚将我拉到身下。

  “他现在就在外面,阿绾不想再让他听听你的声音吗?你放心,朕不会让他死的,朕会用最好的药吊着他的命,但是你余生能见到的只有他新剥下来的皮。”

  “你这个疯子,霍泽,你不得好死!”

  “那就一起疯吧。”

  只见他从腰带处取出一只瓷瓶,捏住我的嘴就把一粒药丸网我嘴里塞,然后就紧紧捂住我口鼻,我无法呼吸只能把药丸咽下。

  我瞬间感到一阵疲软,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筋骨,只能感受到那双在我脚上摩挲的手带来的阵阵酥麻。

  “别担心,只是一点让你安分的药罢了。”

  那晚过后,霍泽每晚都会过来,给我喂下一颗药。

  有时候我以命威胁,他就会把窗打开一条缝,把我拉到窗边让我听外面顾斯年受刑的声音,虽然顾斯年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但那种闷亨声和皮肉分离的声音还是深深刻在了我心里。

  这种日子过了一月多,直到有一天我被查出有孕。

  5

  “恭喜圣上,恭喜娘娘,娘娘已有一月身孕。”

  我怔怔地望着跪在床边的太医院首和欣喜于表的霍泽,双手不自觉捏紧被子。

  想来也是,霍泽日日过来,他又没有吩咐避子,有孕也是早晚的事,只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孩子会来的如此快。

  霍泽打赏了太医后见我还没回过神,过来握住我的手,微凉的指尖触到我的那一刻就让我清醒过来,我知道,无论这个孩子我有多不希望他到来,但是现在这是救顾斯年唯一的机会。

  “绾绾,别再恼朕了好吗,这次朕一定护好你们。”霍泽声音轻柔,眼中一片柔情。

  这样的霍泽上一次看到是什么时候呢,哦,是六年前我怀了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可惜那个孩子也成了他夺权的牺牲品。

  “陛下,让他走吧,只有他离开电影先生了,臣妾才能安心地留在这宫里一辈子。”

  霍泽的脸冷了一瞬,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因为我感受到他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但是没一会,那个力道还是放松了。

  霍泽把头微枕在我的肚子上,让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一室平静中我只听到他闷闷的声音。

  “好,我答应你,让他离开。”

  我原以为霍泽会悄无声息地把顾斯年送走,或者他根本不会遵守诺言,留下顾斯年继续折磨再瞒我一辈子。毕竟他也不是没做过这种背信弃义的事。

  当年我还尚未从我爹战死沙场的噩耗中缓过来,前朝就传来陛下要废后的消息。

  我知道朝臣一直对我嫁给霍泽两年都未能诞下皇子颇有微词,但因着我爹的权势和陛下的宠爱,这些年来他们也大多不敢说什么。可如今我的母家已倒,萧相带头在前朝奏请皇帝废后。

  不到一天废后诏书就已送至我手上,看着那圣旨上“无子失德”四个字,我多想告诉霍泽我已经有了身孕,但又觉得没有了意义。

  我瞒下怀孕的消息,想要一个人默默在长卿宫生下这个孩子,却不想走漏了消息。

  那天萧氏穿着一身凤袍走进长卿宫,见到我小腹微隆的肚子,她冷声道“绾妃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来人,把本宫赐给她的补药端上来。”

  见到被端上来的黑乎乎的汤水,我呵斥道“萧舒芸你敢,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

  萧舒芸听我这话笑出了声,她摇着头靠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听得见的声音说。

  “宋绾,我的皇后娘娘,你以为你那头个孩子怎么没的,你说皇上要是真在意这孩子,还会帮我瞒着你吗。”

  我如何都想不到那个流产的孩子是被萧舒芸害死的,还是在霍泽的隐瞒下,那他是在孩子流产后才知道,还是更早。

  我似乎被人扼住了心脏,当初那个靠在我小腹许诺我要护我和孩子一世平安的人,最终却是杀害我孩子的帮凶,我感到小腹一阵刺痛,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流下。

  后来记得是霍泽赶到救了我被摁着灌药的我,他杀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唯独对萧舒芸宽以待之,甚至在我产后把孩子抱给她抚养。

  这样一个人我又只能肯定他能信守承诺,但是我知道,只要这个孩子还在我腹中,顾斯年就暂时是安全的。

  我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孩子四个月大时,霍泽突然告诉我说顾斯年今日就要离宫,他安排他去了蜀地,问我要不要去送他。

  我讶异地看着他。

  这几个月里霍泽看我很紧,似乎很怕我对这个孩子做出什么事情,不仅让人时时看着我,任何入口近身的东西都要经太医之手才可呈到我跟前,就连长卿宫中所有尖锐的东西都一并收走了去。

  小玉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还尚未显怀,看她极力描述着陛下有多么重视这个孩子,多么珍爱我时,我恨不能告诉她当年我怀有霍铭时他的所作所为。

  他这时候放我去见顾斯年着实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6

  “怎么,你不想见他。”霍泽揽住我的肩膀说。

  “放心,朕怎么会不让你们见最后一面呢?”他喃喃自语着。

  那天下午霍泽带我去了宫门,“他就在车里,要去见他吗?”

  我看着停在宫门外已整装待发的马车,压抑着想冲过去掀开帘子的冲动,转过头对霍泽说“陛下帝王之诺,臣妾也会信守诺言,不踏出宫门一步。”

  “好,出发吧。”霍泽传令下去,童保跑到车夫那交代了几句,马车就缓缓地驶离皇宫。

  顾斯年离开后不久,我就收到他从蜀地寄来的诀别信,看着那上面笔力不足的字迹,我想定是他的伤还未好全,但好在信中他报了平安,至此我的心才真正安定下来。

  怀孕到六月份,我肚子越发大起来,这两个月霍铭天天往长卿宫跑,一开始是霍泽令他每天到我这请安,后来他不知怎的,傍晚也总往这跑,常常待到吃完饭才回去。

  有时候倒频繁得让霍泽问他每日学业是否太闲,但考校时他又总是对答如流,霍泽常在霍铭跟前抚着我肚子说“以后你可不能像你阿兄”,对此我只笑不语。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我以为我的后半生会这样平稳地度过时,霍铭的一句话把我打入谷底。

  “母妃,你爱着的人是不是叫顾斯年。”

  我猛地抬头看着还在进食的太子,他脸色正常,反复刚才那句话是我幻听了。

  但我又切切实实地听到了,怎么会,霍铭怎么会知道顾斯年的存在。

  自顾斯年改名后,我在宫中从未在外人面前提起过他的本名,就连霍泽发现我们的事后也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他的名字,我还一直存着侥幸霍泽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当年被先帝赐死的顾家独子。

  可是如今霍铭怎么会知道,我突然庆幸方才把侍候的人打发去外面。

  见我盯着他,霍铭也不说话。

  有时候我真的看不透这个我这个儿子,要说他恨我吧他又每天都往我宫里跑,近来让我对他颇为亲近,但要说他不恨我吧,他现在又把这个密辛说出来。

  “母妃,你知道吗,其实萧后对我一点都不好。”

  “每次父皇对她稍有冷落,她都会命宫人往我身上扎针,想方设法折磨我。”

  “但是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还要求你救她吗?”

  霍铭终于放下碗筷,转过头来看着我。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求你,父皇就有理由拿我威胁你,而你不爱他,有什么比看你们相爱相杀更有趣的呢。”

  霍铭笑着看我,嘴角的笑却不达眼底。

  “你恨我,那你如今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感觉我的心脏刺痛,看着眼前与我有七分像的六岁孩童,我竟不知他的心思。

  霍铭像突然被什么刺激到,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阴狠。

  “是,我恨你,萧后把我当做报复你的工具、父皇把我当做留下你的工具,而你呢,我的母亲,你却在这宫里和那个太监逍遥了整整六年。”

  我惊讶地看着他,想着霍泽不应该会告诉他这些事情,他又是从哪知道的。

  “母妃,你让我怎能不怨,你让我怎么眼睁睁地看着你腹中的胎儿享受我可望不可及的一切。”

  霍铭冷静下来,却不再看我,他回忆似的说道。

  “你知道吗,我早就见过你了,四岁那年我刚被封为太子,萧后气急在我面前直接辱骂你,我这才得知原来我的母亲不是这个对我一点都不好的女人。”

  他咧出一抹笑。

  “那时候我很高兴,我以为你会像话本里的娘亲一样爱我。所以我偷偷地从狗洞爬进长卿宫,迫切地想要见到你,告诉你我有多疼。”

  “可是我见到的却是你在房间中依偎在一个太监的怀里。原来我的母亲不是被迫囚于宫中,而是为了一个太监不要亲子。”

  我看着霍铭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将手探出去拉他。

  “不,不是这样的,阿铭。”

  “你住口,你不配这样叫我。”

  还未触到他的衣服,他就避开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他叫顾斯年吗?因为啊,他的骨灰就在勤政殿的香炉里啊。”

  我颤着声音说“不,他明明......”

  “母妃是想说他明明已经离宫,怎么会死吗。我原本也以为父皇怎会如此仁慈放他走,如今想来是父皇太过重视这个孩子不愿发生什么意外吧。”

  “我亲眼看见顾斯年走的那天金衙卫提审了当年顾家案的遗女,父皇当天大怒,杖杀了知道顾宋婚约的所有人,当天金衙卫就呈上他的骨灰,许是父皇也没想到我那时竟还留在勤政殿中。”

  见我似定住在椅子上,霍铭起身告退。

  “太子,此事不要告知他人。”

  我哑着声音喊住他即将推开房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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