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妾》作者:綦他年

  简介:

  【女主美艳绿茶| 男主口嫌体直 |双强 】她魂魄穿越百年,附身到丫鬟郑梨香身上重生了。阴差阳错,她将计就计,顶着恶毒小姐的名头嫁给了锦衣卫指挥使赵璲为妾。

  他是亦正亦邪的冷面权臣,对她,他勉为其难。她是妩媚妖娆的绝色尤物,对他,她假情假意。

  却各自都视对方为掌中之物,殊不知前世她与他本就是冤家路窄,针锋相对!

  梨香:你这糙匹夫伪君子!

  赵璲:你倒是过来说给我听。

  你追我赶,古代版史密斯夫妇的故事正在上演。

  精彩节选:

  赵璲办完事回来。就见前面两人相谈甚欢。那少女更是言笑晏晏,嘴角一颗小梨涡,很是动人。不过他却觉得有些刺眼。

  一言不发的走到梨香跟前,徐机喊了声“公子”,赵璲也没应。拿起手上的幕篱就戴在了梨香头上,把她的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登船。”赵璲说完就转身提步先上了船。

  梨香一脸莫名其妙,这人是怎么回事,办完事回来就给她黑脸,还给她戴上这玩意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气得跺了跺脚。

  徐机好心和她解释:“郑姑娘,船上闲杂人等太多,三道九流的都有。那些人对美貌女子尤其喜爱,直接上手抢人也是常有的事。大人也是姑娘的安全着想,也是不想节外生枝。”

  梨香其实心里明白其中的缘由,她只是不爽赵璲那厮给她摆脸色看。压下心中的怒气,朝马林点点头,“我知道了,徐机。”

  徐机憨厚一笑,领着梨香登上了船。后头的马林看着他俩的身影,若有所思。

  他们一行四人本就扮的夫妇个与小厮,所以徐机只定了两间舱房。赵璲与梨香一间,他与马林一间。

  梨香进了舱房后,发现赵璲又不在,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她负气似的摘掉了帷帽,随手扔在了床榻边的小桌上。人也坐上了塌,微用力自己的肩膀。

  由于许久没练功,这副身体时常感觉到很累。不一会儿,梨香有些犯困了,蹬了脚上的靴子,和衣躺在塌上,慢慢睡着了。

  赵璲和徐机马林两个其实是出去打探下这艘船上都有些什么人,小心使得万年船,毕竟他们人少只有三人,还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是个十分貌美的,其实赵璲担心的就是这,所以才给她买了幕篱戴上。

  赵璲回舱房时已接近酉时。进门就看见躺在塌上的那个绯色的曼妙的背影。她微微曲腿躬着身子,显得玉臀更加圆润。

  赵璲脸又黑了,门没锁就这样躺着,说她不知廉耻都是抬举她的。手上的绣春刀此时已被粗布层层包裹着,看不出它原本的样子。他几步走到榻前,用刀柄戳了戳梨香的背,想把她喊醒。

  梨香睡得正香,不耐有人扰她清梦,反手拨了拨她背上的东西,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这下她正对着赵璲了,樱桃小口微张,白皙水嫩的脸上有几条浅浅的印子。

  赵璲见不得这个扰了他许多天心神的女子还能舒舒服服地睡觉。一口一个夫君倒是喊得好听,也没个做为人妇的自觉。

  轻轻放下绣春刀,赵璲俯身盯了她一会,突然低头重重地咬了一下梨香的唇。

  梨香被痛醒了,“啊!”一声捂着嘴直坐起来,睡眼朦胧中看着前方。只见赵璲这厮双手抱胸,神态怡然地看着她。

  “刚刚是不是你咬我的?”梨香目光渐渐清明了,怒瞪着他。

  赵璲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听不出喜怒神色莫名的睨着她:“你胆子不小。”

  梨香不懂他莫名其妙来这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责怪她刚刚不应该质问他?但她胆子确实不小!只是现在碍于身体,不跟他计较!

  她努努嘴巴给赵璲看,可怜兮兮的,“夫君,你看,嘴巴都破了。”说完又“嘶”了一下。

  但赵璲是个没情趣的,不懂怜香惜玉的,不理梨香的矫揉造作,冷冷开口:“酉时了,出来用饭。”说完自己先出了舱。

  梨香已经习惯他说走就走的狗脾气了,而且还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狗东西!嘴巴都咬出血丝了,也不晓得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赵璲负手立在门前等她,见她老老实实地戴了帷帽,还算满意,示意她跟上。

  这艘船很大,有百十来号人。客堂也很大,徐机和马林已经在客堂前等着了,还是那副大胡子样。

  几人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落座,叫来船上的小厮点了饭菜。梨香很怕船开起来后,这副身子又受不住会晕船,就想在开船前填饱一次肚子再说。毕竟这许多天来,确实没怎么好好饱餐一顿。

  梨香也没跟他们三个大男人客气,自顾自吃起来。她戴着帷帽,所以吃的慢,吃相还挺赏心悦目的。赵璲看着她猫儿式的进食模样,心想,也就这会儿像个闺中少女的样子了。

  客堂里吵吵闹闹,多是些大老粗聒噪的声音,还有喝酒划拳的。赵璲刚吃了一会就表现出不耐了,干脆放下筷子看着梨香吃。

  梨香吃着吃着就发现旁边的人一直盯着她,也不知他又犯什么毛病了,心中嗤一声,也不搭理他,眼风也没给他一个,继续吃自己的。

  虽然赵璲尽量让他们一些人打扮的很是低调,但是吃饭还戴帷帽的女子,整个客堂中只梨香一个。这就很打眼了,况且帷帽也掩盖不出她婀娜的曲线。赵璲已察觉到时不时有人往这边看,刚想开口让梨香速度快点,旁边就走来一个满身酒气的大汉。

  “这位小娘子怎么吃饭还戴着帷帽呢!怕不是满脸麻子吧?来!给爷看一个!”大汉满嘴酒臭,他走近的时候梨香就闻到了,她放下筷子捂着鼻子。

  大汉方才从他们进来他就注意到这个女子了,再看他身边长得人模狗样的男人,这女子肯定是个难得一见美人儿。这会儿打着酒嗝凭着酒劲就伸手扯梨香的帽子。

  徐机刚想动作,赵璲已经抬手按住了大汉的手。大汉本以为他是个花架子,欲甩开他。赵璲手腕一转捏住了大汉的脉搏。

  大汉瞬时疼得直冒汗,嘴里骂道:“小子!给老子松开!你知道爷是谁吗!”他这一叫,几个同伙也纷纷提刀走过来。

  梨香见这阵仗不对,连忙贴到赵璲身后,手抓着他衣服一角。赵璲看着她细白的手指,心中忽然觉得很熨帖。他右掌用力把大汉震出几步远,见那几个同伙刀劈过来,他左手搂住梨香的腰,把她带离后退几步。

  “你们真的太吵了。”赵璲冷冷出声。“徐机,马林。”

  徐机和马林意会,俩人拔刀冲上前去。

  那些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江湖莽汉。赵璲并不担心徐机和马林应付不了。真的是太吵了,他懒得再费力气和那些喽啰动刀动剑,所以带着梨香出了客堂往船舱走。

  梨香的腰被他有力的臂膀搂住,夏日衣衫薄,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她不排斥这种感觉,反而还挺喜欢的。只是赵璲这厮走的太快,梨香跟不上,脚打脚的走路,难受极了!赵璲根本忘记了他臂弯处还搂着一个女人呢!

  “啪”得一声轻响,是梨香拍在他手背上。赵璲一愣,眯眼看着她,神情似是很不快。

  “夫君呀,你刚刚好生威武啊!”梨香趁赵璲发火前双手搂住他的手臂,眼睛对他眨了又眨,娇滴滴的夸他。

  梨香自知自己有多美,也懂得利用这份美。她又媚又妖,声音像夏天的果子一样甜腻,是个男人都经受不住。果然,赵璲也是个很正常的男人,他果真也吃这一套。

  他轻咳了一声,脸色没刚刚那么臭了,但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把舌头捋直了好好说话。”说完把手臂从她臂弯处抽出来,再不理她,大步回房了

  梨香朝着他的背影做出了一刀砍的姿势,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狠狠地踹了他。再摔他十个八个耳刮子,让他一天到晚摆臭脸!

  徐机和马林打得那些人跪地求饶后回来禀告,赵璲点点头,心想估计是确实一些乌合之众。不料临了徐机却说:“公子,刚刚打斗的时候其中有一人招数似乎与燕仁天厮的路数差不多,但是又略有不同,属下怀疑……”

  “确实如此,只是那人衣衫整齐,属下没看到他的刺青。”马林也说道。

  赵璲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倒要看看燕仁天那厮到底在做些什么,连他们的行踪都摸得一清二楚。看来他背后有不少大人物,手竟伸得这么长!

  马林和徐机走了之后,赵璲回房。梨香洗漱完正躺在塌上闭目养神,听见他进来的声音,继续假装睡觉。

  赵璲知道她没睡着,立在塌前问她:“关于你爹郑荣,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梨香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郑荣的事。她随他离开都这么多天了他也没问,还以为他就没把郑荣放心上。但她又不是真的郑嫦月,哪里会知道郑荣的事!

  “自小时候父亲娶了继母后,我与父亲的关系就不融洽。他的事情从不与我说,我与继母也合不来,也从未听她说过父亲的事。”梨香睁眼看着他,开口瞎编。

  “有没有见过他平时和什么人往来最多?”赵璲又问。

  “我真的不知。”梨香摇摇头,摆出一副委屈样。

  赵璲盯了她几眼,用绣春刀挑起她一缕乌发,吐出一个词:“下去。”

  “……”

  “?”梨香一开始没懂他的意思,又看了看他的臭脸,才明白过来他是让她下榻!

  她想闭眼装死,却见赵璲的绣春刀从她的脖颈处慢慢往下滑,她被他弄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猛地坐起,推开了他的刀,气呼呼地捧着被子打地铺。

  赵璲眉毛一挑,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转瞬又不见。他和衣上了塌,一个响指就弹灭了烛火。

  房内黑漆漆只剩彼此的呼吸声以及梨香翻来覆去的窸窸窣窣声。地上太硬了,她真的睡不着!心里又把赵璲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狗东西!

  “再不睡出去守夜。”赵璲又开金口了。

  梨香暗恨,忍着忍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黑暗中的赵璲凤眸清明,轻轻侧身看向地上已经熟睡的人,若有所思。

  ……

  这一夜俩人平静的度过,很是相敬如“冰”。第二天,梨香连做戏都不提不起兴致继续表演了。因为船开了,她果真晕船了。

  一早起来就病恹恹的,脸色泛白,徐机过来喊她去用饭,她也吃不下,就在房里吃了点干粮就着水,应付应付自己的肚子。

  赵璲一整天都没见他人影,夜里也没回来。隔天才听徐机说,赵璲结识了一个金陵商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梨香才不管他的踪影,他不在正好,她可以睡在塌上了。睡了一晚上的地板,腰都酸透了。好在距离京城不远了,还有三四天的路程。

  日子一晃而过,京城的码头近在眼前了。梨香站在船头扶着栏杆远眺,神清气爽不少,嘴角微微上扬。

  美人倚栏杆,风景美如画。清晨的一缕斜阳照在少女的脸上,仿佛给她镀了一层金光。如玉似的肌肤上,莹白透亮。嘴角一抹笑,倾城倾国。

  赵璲此时就看到这样绝美的郑氏。她看着好像清瘦了一些,或许在船上没怎么用饭的缘故。那细腰好像更细了,显得腿更修长。他不合时宜的记起了那天搂住她腰间的感觉,手指不自觉地搓了搓,走上前去。

  “下船了,走吧。”

  梨香回头,微风吹起了她鬓边的发丝,有一缕飘入她樱唇中。还没等她抬手拂下去,赵璲已经走到她跟前,伸手替她勾下了头发。

  拇指不经意碰到了她的唇,他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梨香微蹙起眉,似乎是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赵大人,早啊。”

  赵璲的似乎也感觉自己魔怔了,眼神闪了闪,收回了手,轻咳一声:“走吧。”说完也不等她,转身走了。

  每次都来这招!梨香真是太佩服赵璲了,这么能憋怎么不把他憋死呢?上辈子是个鳖吧!心中翻了个大白眼,这才提步跟上他。

  由于赵璲要进宫向世宗禀告此次微服私访下江南的事务进程,于是他只带了徐机进宫,让马林先送梨香回赵府。

  马林应是,在码头处雇了辆马车送梨香。梨香其实和马林很是不熟,他和徐机不一样。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个马林对自己的一点敌意,四人相处这个把月来,她与马林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但她也不是个怕事的,她自然不会腆着脸去结巴他。

  梨香本以为马林会直接送她去赵府,没想到他驾着马车溜达了一圈,到了一处繁荣的街道。马车停在了一个叫“芳心糕点斋”的店铺门前。

  梨香把车帘拉开一条缝望过去,只见马林进了店内,挑选了盒点心,面带笑容心满意足地结了账,趁他转身前,她放下了帘子。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马车又停下了。只听马林在外面说道:“郑姑娘,缇帅府上到了,下来吧。”

  梨香依言下了马车,抬头望去。赵府在此街道中尤显贵气,两尊石狮矗立门前,双眼炯炯有神威风凛凛。她刚想抬脚上台阶,就听马林说道:“郑姑娘,这边请。”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走那边,而不是从这个大门进去。梨香转身看着他,挑了挑眉,有意思。

  梨香跟着马林走到了赵府围墙的侧面,不一会儿,她看到了。哦,原来是个侧门。她脚步依旧轻快,心中一点忐忑也无。

  马林敲了敲门,门内的小厮很快就开了门。看到是马林一笑,上前恭维着说:“原来是马大人,咱们公子也回来了?我得去告诉夫人,她肯定高兴极了!”

  马林伸手拦住了他,笑道:“不急,缇帅进宫复命了,大约晚上回来。”说着他身子侧过来一点,指着梨香说:“对了,这是缇帅从外面带回的女子,麻烦叫雪姑娘出来,让她带着这位郑姑娘进府安置。”

  小厮这才看到马林身后还有一个人,看到的第一眼他就愣住了。这女子实在太美了,只见她朝着他微微一笑,笑容却不达眼底。他有些结巴的说:“小…小人这就去。”

  看着小厮走远,梨香也不与马林搭话,手覆在腹前,头微仰起,目光冷静,站得笔直。马林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盯着自己手上的食盒,好似有些紧张。

  不远处走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方才那个门房小厮。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模样。那人身姿婀娜,裙带飘飘,颇有仙姿的样子。走近了,梨香心中点头,嗯,确实长得不错,好一副我见犹怜。这就是马林口中的雪姑娘了吧。

  此时这位雪姑娘也在暗暗打量着梨香,视线装作不经意的掠过,微笑着上前和马林说道:“林山,我刚刚听阿坤说了,这位就是玉声哥哥带回来的美人儿吧?果真是很美呢。”

  林山估计是马林的字,看来这马林和这雪姑娘很是相熟。玉声哥哥,呵,这恐怕是那狗东西的字吧!梨香心中嗤一声,也不知这雪姑娘是何人,与他又是什么关系。不过,左右与她没干系,她才会放心上呢。

  马林一改对待梨香的冷淡,同样含笑对这位雪姑娘说:“雪姑娘,这是缇帅叫我给捎带的糕点,你拿去吧。”说着把手上的食盒递给了她。

  雪姑娘接过,抿嘴一笑:“多谢了林山。玉声哥哥总麻烦你,他真是懒。”

  “没…没事。我应该的。”

  梨香这时候都想笑了,真是有意思。不只一点意思的有意思。在码头时,她可没听见赵璲让马林买东西送给这姑娘。

  雪姑娘又看向梨香:“郑姑娘吧,你随我来。”

  梨香点头不卑不亢地走过去,与马林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对他露出一个狡黠却不怀好意的笑,语带双关:“马大人,真是个称职的下属呢。”

  马林一愣,面前的女子却没等他回答,昂首挺胸走远了。

  “郑姑娘和林山很相熟么?”雪姑娘不懂梨香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不熟,不认识。”梨香言简意赅。

  雪姑娘听到她的语气心中微有不快,又问道:“不知妹妹如何称呼?我叫雪鸢,姓周。”

  好名字,挺符合她的。梨香转头对她客气一笑:“嫦月,嫦娥的嫦。”

  “嫦…月…”周雪鸢口中念了一遍她的名字,随后又问:“你与玉声哥哥怎么认识的,你是他纳的小妾么?”

  这话问得倒是很直白,脸皮薄的都要无地自容了。但她郑梨香不是,“我与你的玉声哥哥是不打不相识。”

  “你们打架了?”周雪鸳奇怪了,赵璲不是那种会打女人的男人啊。

  梨香朝周雪鸢飞了个媚眼,“在床上。”

  周雪鸢原本不懂梨香说的什么意思,梨香却又暧昧的和她重复说了一次,“在床上。”

  “就是你想的那样。”梨香又强调了一下。

  周雪鸢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她是被夫人当大家闺秀养着的,虽然她心里一直爱慕赵璲,但她还没有和赵璲有过什么出格的亲密举动。赵璲对她也一直很君子,以礼相待,她到现在也只是拉过他的手而已!

  她手指紧紧搅着手帕,心中的火一点点蔓延。本想骂梨香一句“不要脸的贱蹄子”,但她暗自压下内心的嫉妒和躁意,恢复了娴静的样子。

  “妹妹说什么呢,别和我开玩笑了。快走吧,夫人还等着我办事呢。”周雪鸢的态度比之前冷淡不少。

  梨香看着周雪鸢的脸色变来变去,一会红一会青的,还挺逗的。她没再气这位雪姑娘,安静的跟在她后面。

  沿着青石小路一路往前走,开始颇有曲径通幽的样子,往后却出来个桃花源来。两旁树木葱茏,鲜花环绕,不远处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梨香不得不感叹赵璲这锦衣卫指挥使做的十分得皇帝的心,这府建得这么气派,在这大京城也屈指可数吧。

  或许是心里存了气,一路上周雪鸢再没和梨香说过话,步子迈得极快,只恨不得早点甩开梨香似的。梨香暗笑,这府上的娇小姐脾性倒也有趣,接下来她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太平了。不过,她也不想太无趣呢。

  只不过看着周雪鸢七拐八弯的越走越偏,梨香也暗自好奇了,周雪鸢这是想把她带到哪儿去?

  “郑姑娘,到了。”周雪鸢停下步子,转身冷淡的对梨香说道。

  梨香随着她的目光望去,依稀能从凌乱腐蚀不清的字迹中看出,朽木上面写着“冷秋苑”。里面杂草丛生,与刚刚气派的府邸简直不能混为一谈,很难想象,这处破落的院子居然处在这缇帅府中。也难为周雪鸢了,找到这一处给她住,确实挺“冷秋”的。

  梨香面上没有露出一丝不快,反而朝周雪鸢莞尔一笑:“雪姑娘用心了。”

  周雪鸢见梨香还笑得出来,横眉微竖,也不欲与她客气了,“郑姑娘好生休息吧,我得去夫人跟前侍候呢。”说着广袖仙裙一甩,走了。

  屋门上的锁已经生锈了,看着有些年头了。梨香用手轻轻一掰锁就开了,怪不得周雪鸢没给她钥匙呢,她倒是清楚。

  屋内更冷清,蜘蛛丝处处纠缠,墙壁坑坑洼洼,家具散发着霉味儿。那黄花梨木的罗汉榻,除了落了许多灰外,倒是依旧完好。或许这里的女主人曾经也是个受宠的。只是如今看来,屋内那缺了腿的凳就代表着物是人非,恩情不在了。

  梨香没有收拾屋子,四下看了一圈,只拿扫帚拂了拂床榻扫掉了灰。随后神情坦荡地盘腿坐在榻上,闭目打起坐来。她不信赵璲晚上回府,会不过问她的住处。周雪鸢给她的下马威,她会回报给她个“惊喜”的!

  再说另一边的周雪鸢。她一时气愤,冲动之下把郑梨香送去了那个院子。然而出来后却有些忐忑不安,倒不是忌惮郑梨香,而是那个院子曾经是赵璲母亲赵夫人心中的一根刺。如今她把一个来路不明女子送到那里,冷静下来却又担心赵夫人会勾起伤心事,从而迁怒于她。

  周雪鸢怀揣着不安去了“寿和院”,那是赵璲母亲赵夫人的住处。还没进院门,就见小丫鬟夏莲迎上前来,笑嘻嘻道:“雪姐姐你可回来了,夫人正找你呢!听说公子今儿回来了,夫人高兴得多吃了几块点心呢!”

  周雪鸢心下一松,夫人正在兴头上,或许不会过问公子带回来的那个少女的事儿,她安心不少。随即也淡笑着朝小丫鬟夏莲说:“知道了。我这有芳心糕点斋的点心,晚会儿妹妹来我房里一起吃吧。”

  夏莲知道芳心糕点斋的糕点是京城里有名的,哪是她这等普通小丫鬟买得起的。这会儿听周雪鸢说,口里似乎都生津了。

  于是又跑到她跟前悄声说道:“早上那会儿唐夫人过来找夫人谈心,我听了一耳朵。夫人正愁公子及冠好几年,房里却还没收女子,想把雪姐姐你许给公子呢!”

  “贫嘴,干活去吧。”周雪鸢手指点了下夏莲的额头,提步进了院子。然而脸颊渐渐染上绯色,心里咚咚直跳,她知道这是激动,又是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她父亲曾是赵璲父亲赵柏的亲信,周武成。在一次办案中,周武成为了救赵柏挺身而出,却不幸身亡。母亲也曾是赵夫人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很得夫人的信任。却听闻父亲去世的消息后,身体日渐衰败,不久也撒手人寰,那时她才十一二岁。

  赵柏为了报答周武成的救命之恩,也可怜周雪鸢年少却同时丧父丧母,与赵夫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周雪鸢跟在赵夫人身边,算是当半个闺女养。

  所以周雪鸢虽明面上是大丫鬟,实际却没有小厮与丫鬟敢与她平起平坐的,都把她当半个主子。她与赵璲之间的事儿,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数。自她及笄之后,赵夫人本想给她挑个好人家嫁了,却见她含羞带臊地说,想一辈子侍候夫人与公子。

  赵夫人听了哪还有不懂的,不过她心里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养了周雪鸢多年,对她的为人处事多多少少还是放心的,于是找了个机会与赵璲说了一说。

  赵璲常日待在那北镇抚司,与诏狱的犯人打交道,落了个“鬼见愁”的名头,也不见他在女色上有几分兴趣,害得想行贿的人也无从下手。听了母亲赵夫人将周雪鸢收房的意见后,他却以公务繁忙为由拒绝了。赵夫人好说歹说尽是无用,也就放弃了。

  周雪鸢听了赵夫人的劝说,却也没死心,仍说要留在夫人身边,赵夫人也就随了她的愿。三年过去了,赵璲还是孑然一身,周雪鸢还是很庆幸的。却不料,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怎能叫她气愤?赵璲此前在美色一事上一直都无甚兴趣,此次下江南办案却带回了个妙龄女子,简直前所未有。

  现在听小丫鬟如此说,周雪鸢心里又有了些底气,毕竟这么多年情分在,夫人一直都是向着她的。她长长舒了口气,轻轻掀开了帘子。

  赵夫人端坐在紫檀椅上,手指剥着葡萄皮,一旁的丫鬟春荷为她打着扇。身着黛紫交领衣,屋内光线虽有些暗,但也能看出她的雍容华贵。见周雪鸢进来,慈笑着说:“来,雪丫头,尝尝这新到的葡萄。”

  周雪鸢乖巧应了,撒娇似的贴到赵夫人身旁给她锤肩膀,“夫人,你比我亲娘还要好呢。”

  赵夫人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嘴就会哄人。”

  正说笑着下人过来通报,“夫人,夫人!大公子回了!”

  周雪鸢双眸亮了,立即端正着站在一边。春荷拿帕子给赵夫人净了手,赵夫人眼神带笑望着门外。

  来人一身常服,步子稳重而有力。他背着光,仍旧能看清楚他如刀削斧刻般的面容。此刻他唇角微弯,显得他平时生人勿近的冷硬气质柔和了不少。

  “母亲。”赵璲走进来坐在赵夫人左侧边。

  赵夫人一边叫春荷给他剥些葡萄,一边关心道:“玉声,此次出门可是顺利?”

  赵璲抬手拒了春荷递上来的葡萄肉,才回赵夫人的话:“还算顺利。”

  赵夫人已经习惯了这个大儿子一贯的话少冷淡,儿大不由娘,心里虽不太满意,也就作罢,不过问他的公事了。瞥到旁边站着脸颊微红的周雪鸢,又想起俩人的事儿,于是开口又提了一提。

  “娘也不问你公事了,你屋子里头到现在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说出去不怕人家笑话。”赵夫人假装微怒,哼了声。

  刚赵璲进来后,眼风都没给周雪鸢一个,她对他又是喜欢又是气恼。现在听赵夫人提到这茬,脸似乎更红了,头也微垂着,手指轻轻搅着帕子。

  奈何赵璲却不搭话,反而提起另一话茬:“听说二弟最近又不安分了,娘还是不要溺爱太过。”

  赵夫人听到他提小儿子,转瞬就忘了赵璲的私事,心里却不乐意他说小儿子的不是,“琅儿最近我看着挺乖巧的,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胡言乱语?”

  她叫他玉声,却叫赵琅琅儿,谁亲谁疏一眼可见。赵琅不欲坏了今日不错的心情,也不想提赵琅那些破事,起身朝赵夫人告辞,“儿子回院子了,母亲休息罢。”

  赵夫人在赵璲刚回来的一点喜悦就被赵璲这一提赵琅给冲散了,看着气得直拍桌子。“我看他心里就没我这个娘!跟他死去的那个爹一模一样!”

  周雪鸢忙弯腰给她顺顺心口,“夫人别气了,公子也不是故意的。”

  赵夫人更气了,“我看他就是故意的!琅儿哪里不好了?他怎么就是看琅儿不顺眼!琅儿可是他亲兄弟!”

  赵琅的事周雪鸢也不敢多提,也不敢再问她和赵璲的事儿了,只低声细语安慰赵夫人。

  另一边,赵璲出了赵夫人的寿和院往自己的临风院走去。走到半路,才想起一件事儿,不知那个令他有点头疼的女子住哪个院子里去了。

  赵璲揉了揉眉心,正看见小厮阿坤往这边过来,于是喊他近前来,“三平在何处?”

  三平是赵璲在赵府里的贴身小厮,今日他回来却也没见个人影,按说是他安排那郑嫦月的住处的。

  阿坤向赵璲行了礼,有些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公…公子,三平前些日子受…受了点伤,在屋里躺着呢。”

  赵璲看阿坤这吞吐的样子,凤眸一敛,问道:“怎么伤的?”

  阿坤额头直冒汗,头垂得更低了,“是,是二公子……”

  赵璲听了哪有不明白的,只是脸色沉得更深了,又问道:“今日马林可有送一位姑娘来府上?”

  见赵璲不提二公子这事,阿坤松了口气,忙回答:“有,有,奴才看着那位姑娘进府的。”

  “她现在在何处?”赵璲又问。

  “奴才还不知,是雪姑娘领着那位姑娘进来给她安排院子的。”

  赵璲打了个暗号唤来一个影卫,问他郑梨香的去处。影卫答:在冷秋苑。随即又退下消失不见。

  看着赵璲比方才的脸色更黑了,阿坤心里直打哆嗦。看着他一言不发大步流星的走远,他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好像有人要倒霉了,那冷秋苑的事儿他们这些奴才多多少少也听过。那姑娘长得那么美,却被送去那里,难怪大人脸色不好呢。

  那边的梨香却正舒舒坦坦的练功打坐呢!这个把月来总没有她偷偷练功的空闲,今日得了这个空子,她还要感谢那周雪鸢呢!这里四处无人,空旷安静,正适合她练心经,不会出岔子。

  梨香慢慢吐出一口浊气,视线看事物也比以往更清明,之前看不到的远处,现在能看得七七八八,看来她目力正慢慢变好。耳边也好像能听到远处的微风声,且感觉自己浑身有了些劲儿,像蓄积了一些力量。

  她抬手轻轻出掌,一个掌风,十步远处,正在结丝的蜘蛛就掉落来下来,一动不动。梨香太满意了,刚想再试试更重的物事,耳朵就动了动。

  男人的脚步声,有人来了!再仔细听了听,脚步声略熟悉,还伴随玉带和刀剑的摩擦声。

  哦,原来是那个狗东西啊!梨香狡黠一笑,立即躺倒在榻上,面朝里蜷缩着身体,还顺手摸了把灰抹在脸上,再把自己的头发拨乱。

  “吱呀”一声,门开了,男人走进来了。

  赵璲看着前面蜷缩在榻上的背影,脚步一顿。女子头发微乱,簪子也歪了,周身如此脏乱的环境,她也能躺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脚步不由走快了些,到床榻边,弯腰轻轻拍了拍她。见梨香没反应,腰弯得更低,探头过去看了看。

  梨香在赵璲低头看过来的时候,瞬间转身,双臂立即攀上了他的脖颈,勾住,用力往下一拉。

  赵璲不防梨香突然这样一个动作,上半身跌倒趴在她身上。他一手撑着床边,一手刚想拉下她的手。就见面前脏猫儿似的少女,眼睛弯弯一笑:“夫君,你回来啦?”

  赵璲对于她的称呼已经无力反驳,也就任由她去了。却未意识到,自个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此刻看着她的脏脸,略嫌弃地微微皱眉:“怎的这样脏?起来!”

  梨香才不起呢。心想,就怕你不问呢!于是她嘴一瘪,委屈道:“你府上的姑娘好凶啊,见我貌美,还出手伤人。”

  梨香其实也没指望赵璲会为了她这么个认识没多久的人,去惩罚那位雪姑娘。只是想让他心里有个数,看看她让她住的什么破院子。至于周雪鸢,呵,她会亲手治治她的。

  赵璲嘴角一抽,心里是不信她的鬼话的。按周雪鸢往日的性子,虽然未必真的恬静端庄,但出手伤人应是不会的。真打起来,也不知是谁欺负了谁。不过,今日周雪鸢让她住这样的院子,倒也算是欺负了她。

  只是也不想听梨香胡搅蛮缠,没个正经样子。不理会她的撒娇告状,赵璲眯了眯眼警告:“再说一次,松手,起来。”

  梨香见他又假模假样正经起来,心里叹一声:这个男人真没趣儿,看他这六根清净的样子,上辈子不是和尚就是个太监。

  想到太监,梨香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搂着赵璲的双臂也松了,身子歪倒在榻边香肩直颤,嘴角梨窝点点。

  赵璲虽不知她笑什么,但也不难猜出这鬼丫头没想他什么好事。直起身冷着脸说道:“再不起来你就一个人待在这儿。”

  梨香见好就收,乖巧的站起来,抬手欲勾住赵璲的臂弯。赵璲似是早有预料,侧身一转就走出了门。“跟上。”

  “喂!”梨香跺着脚跟上,暗骂他是不解风情的呆子。

  赵璲背对着梨香,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唇角却弯了又弯,方才被赵琅破坏的心情好了不少。

  路上梨香没再作妖了,老老实实跟在赵璲的后头。目前她可不想成为某些人的眼中刺,初来乍到,还是先稍微收敛些,和他腻歪也得是两个人的时候。

  赵璲带梨香去了他的临风院。叫来小厮四方,给他一瓶创伤药让他去给三平送去,随后又使唤丫鬟东沁给梨香收拾个厢房出来,随后自个儿去了书房忙去了。

  赵璲想起今日进宫面见世宗李镇,当李镇听到他回禀灾银贪污案和涉及几个城池的重大少女失踪案时,李镇脸色沉了又沉。又听他说恐与皇子有关后,李镇发了好大的火,勒令他彻查到底。

  他背靠椅背上,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案桌,他有预感,过不了多久,京城权势名门要大洗牌了。他留着暗哨在金陵、应县继续暗中调查郑荣等人,想必过不了多久大鱼会慢慢浮出水面。

  至于郑嫦月以后的去处…赵璲皱着眉想了想,待日后调查清楚了郑荣,给她些银票放她归家吧……

  另一边梨香和小丫鬟相处的还算愉快。东沁是个圆脸的丫头,见到梨香笑嘻嘻的嘴很甜。“姑娘真美,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你还美的呢!像天上仙女儿。”

  梨香回她一笑,“我就是天上的仙女儿啊,下凡历劫来了。”

  东沁觉得这美貌姑娘一点架子也没有,倒是和气的很,又叽叽喳喳说道:“你可是我们公子第一个带回院里住的姑娘呢,平时雪姑娘公子都很少准她过来。”

  梨香眼睛一眨,笑得很温柔了,“那个雪姑娘是谁呀?”

  小丫头东沁也是个嘴没把门的,或许也被面前的女子迷了眼,像倒豆子一样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雪姑娘呀,她是我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呢。不过夫人是把她当半个女儿养的,在我们府里也算是半个主子呢!”

  “哦?那公子与她是青梅竹马很是相好?”梨香笑着问。

  “也不算是呢,雪姑娘十二三岁才待在夫人身边,公子经常在外,俩人见面的机会不多呢。”东沁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才悄声和梨香咬耳朵:“雪姑娘可喜欢公子了,大家都知道夫人是准备把她许给公子的。”

  梨香长长的“哦”了一声,朝小丫头坏笑:“我瞧你好似不是很喜欢那雪姑娘,莫不是你也喜欢你家公子?”

  东沁脸一红,倒不是害羞的,而是被梨香看出她对周雪鸢的态度。小丫头边给梨香铺着床边急着说:“我才不喜欢公子呢!”

  梨香坐在春凳上手托着下巴继续逗她:“哦?你家公子不好吗,竟没入你的眼?还是你就是不喜欢那位雪姑娘?”

  “公子总一天天冷着脸,狠起来像个阎罗!下人们都怕他,奴婢可不敢喜欢。”东沁直摇手,又说:“对!我就是看不惯雪姑娘那假清高的样子。”她圆脸鼓鼓的,着实好笑。

  “你不怕我去和那雪姑娘说?”梨香又逗她。

  小丫头头一昂,颇为自豪的说:“我东沁虽是个丫鬟,但奴婢看人很准的。我看姑娘才会和那雪姑娘是一路人呢!姑娘见了,肯定也会不喜她。”

  梨香不由啧啧称奇,这小丫头看人确实有点准啊,她不就是刚和那周雪鸢初见,就结下了梁子么?

  东沁又稀稀拉拉给梨香介绍了这指挥使府里的一些人。梨香这才知道赵璲的父亲赵柏已经过世了,府里就剩他母亲赵夫人,还有他二弟赵琅这几个主子。

  赵璲院里还没收个通房,小妾更是没有,院里常常挺冷清的。也难怪东沁见了她就这么热情,感情也是把她当半个主子呢。

  小丫头碎碎念到最后,想起赵琅,便很委婉地给梨香提了个醒。“姑娘,二公子为人风流不羁,平日里姑娘还是避开点他为好。”

  东沁虽没说为什么避开,梨香一想也就知道了,那二公子赵琅估计是个混不吝的,与赵璲关系应该也不大好。

  梨香见这丫头实在不像是个心眼坏的,与她交好以后收为己用也算是不错。奈何她现在很穷,没什么可赏的。又拉着她说了几句话,说笑着允诺她日后必会让她做这府里最富贵的丫头。

  赵璲忙完了一看已经快过酉时,因平时他公务忙,也没什么时间和赵夫人一起用饭,所以他这院里也有小厨房。这会子便叫下人摆了饭,也差人喊了梨香过来。

  俩人安安静静用完了饭,赵璲便想打发走梨香让她回自个寝房休息。梨香哪能放过这夜晚“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她现在可不光是寄人篱下,还是个一分傍身钱都没有的穷光蛋!不在赵璲身上讨点银子,连打赏下人的银钱都没,还怎么在这府中好好的立足?

  赵璲准备进浴房沐浴了,刚走几步发现梨香也跟在他后头。他停下脚步,转身拧眉看着她,意思是你跟着我干什么?

  梨香又走近了几步,与他脚尖对脚尖,抬头凝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娇甜:“玉声哥哥。”

  不知是她喊的玉声还是她喊的哥哥,这会子都令赵璲的心口有些微微发烫。他的名字从她嘴里喊出来竟然是不一样的感觉,哥哥两个字更是让他有些不合时宜的浴血沸腾。

  他压下有些乱跳的心,面上依旧正正经经,声音却暗哑。“做什么?”

  赵璲低头,梨香抬头。两个人靠的很近,只要梨香踮起脚尖,她的唇就能碰到他的下巴。听着他略沙哑的声音,梨香也被他惑得心口酥了一下。

  他的模样真的不错,有冷硬,也有俊美。她也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他那柔软的唇。

  “玉声哥哥……”梨香又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这次赵璲的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闻着她体香味,不自觉头也越来越低。梨香被他惑得忘记自己的初衷,双眸微闭,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赵璲耳力比梨香好很多,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恰好打散了他此刻的意乱情迷。他目光变得清明,瞥了眼没关的屋门,再看了眼跟前脸颊泛红艳丽似海棠的少女。

  他微微倾身,歪头唇凑到她耳边,轻吹了一口气,语气仿佛带着恶作剧的趣味:“你在等着我亲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