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儒敏:当今的大学,正在变得越来越庸俗,该如何理解?
曾经的大学总是看起来很神圣,比如西南联大,就曾经被称作是乱世中的象牙塔,在那样战火纷飞的年代里,教授和学生即便是在往防空洞跑躲避炮弹的时候,也不忘在墙上写下打油诗,也不忘诗与浪漫。
然而如今这个和平年代里,大学反而似乎变了味。内卷越来越严重,竞争逐利已经渐渐地取代了曾经的大学生活中那质朴的浪漫了。
越来越多的精致利己主义者适者生存般地应运而生了,然而正如温儒敏所说的那样:当今的大学,正在变得越来越庸俗。
庸俗之一:市场化
首先,大学逐渐变得市场化。现在的大学完全是在培养有用的人,这所谓的有用就是可以直接从大学出来就被安到稳定高薪的职位上去。
从大学里现在最吃香的计算机和金融就可以看出,现在的大学功利性之强。
而曾经的大学,是完全没有这种极具目的性的。在高晓松无数次提到和怀念的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大学里大家都是在学习着自己感兴趣的知识。
为了一节讲得很好的公选课可能甚至会站在教室后面旁听,即使是凳子不够坐了也不舍得离开,然而现在的大学里最受欢迎的课不是内容有趣的也不是老师有人格魅力的,取而代之的是给分好事少的课。
曾经的那个培养自由而无用的灵魂的大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的这个培养着有用的工具人的大学,然而现在的大学培养出来的人却失去了最重要的灵魂。
庸俗之二:项目化
现在的大学里,讲师要想一步一步地走到教授的位置上,就一定要有很多很好的项目,做成的项目越多,登上的学术刊物等级越高,他就能够拥有更好的职位和更高的薪水。然而大学里的这些讲师教授在逐渐项目化的过程中,却渐渐忘记了自己还有传道授业解惑也的教书职能。
曾经的教授像蜡烛,把自己研究出来的知识分享给自己的学生们,点亮他们的思维和对科学世界的兴趣。然而现在的教授像是在完成例行的任务,他们比学生还更想要早下课。
他们对照着PPT毫无感情地一字一句地念着,下课的铃声一响起来,他们的声音就戛然而止,完全不顾刚刚那句话有没有说完整。这样的一节课,非但学生什么都没有学到,反而还会觉得大学的课程枯燥无趣,甚至萌生了翘课的念头。
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有些大学的教室里往往学生稀少的原因,然而有些老师为了表面光鲜,用点名和平时分来要挟学生来上课,而不是用自己讲课内容的趣味性和干货性来吸引学生。
这样的老师即使是把学生给绑到了课堂上,然而学生们也依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即使身在课堂上,心其实早就飘到了别处。
与其这样互相折磨,那么这些讲师教授为什么就不能分出一些做项目的时间来好好备备课,提高一下自己的讲课水平呢?
庸俗之三:扁平化
之前的大学可谓是百花齐放,一进入这个大学就可以看出这个大学治学严谨,连校园里的马路都是方方正正的;一进入那个大学就可以看出这个大学浪漫主义,湖边上全是坐着沉思弹吉他的年轻人。这些大学千校千样,各有各的美好,各有各的特色。
然而现在的大学却开始逐渐扁平化。一听说计算机和金融是现在的热门专业,便全都一窝蜂地扎堆,开始大力鼓励自己学校的这两个专业的发展。
然而其实每个学校都有自己固有的王牌专业,如果因为发展大家都趋之若鹜的好专业,而忽视掉了自己原本的优势,那岂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
庸俗之四:政治化
现在的学校染上了官本位的习气,一些官员进到学校里,担任起了一些行政岗位,与此同时也把官场上的一些习气带进了大学校园里。
比如他们会认为那些学生在对待他们的时候,就应该是绝对服从的。就算是他们做错了事情,学生们也绝对不可以发出任何质疑的声音。
这种官场习气也最直接地使学生会的大学生们也受到了沾染。学生会作为一个本来应该为同学服务的学生组织,现在也逐渐地开始官僚化。
学生会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凌驾于全体普通学生之上的一个特权组织了,学生会里的人做任何荒谬的事情都是合理的,而一旦普通学生做了被学生会禁止的一件小事,就会被无限放大和指责。
而学生会主席作为学生会中的最高权力者,俨然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上人。如果把那些进入学校的官员比作九五至尊的皇上,那么学生会主席就一定是皇上身旁鞍前马后的大太监。一旦离开了皇帝的视线,他就立刻狗仗人势地开始对身边的同学颐指气使。而这显然和学生会最初成立的目的相悖了。
当然,虽然学生会的成员在学校中享受尽了这个职位带来的各种红利,然而一旦步入社会,他们才会发现其实自己的这段经历并没有什么用。
单位里的人也不会因为他曾经是学生会主席就对他高看一眼,甚至尊重有加。在单位里,他显然又重新地成为了一个普通人,这种落差感会使他们宛若坠落神坛,其实这样反而是更加痛苦的。
庸俗之五:乱改化
大学的乱改化,就是说大学经常为了改革而改革。真正的好的改革往往不会见效很快,立竿见影的改革是完全不存在的。
因为改革从开始实施,到一级一级将影响的范围扩大,逐渐传导,到最终看到切实可见的影响效果,是需要很漫长的一段时间的。而对于大学的改革,这段时间至少需要十五年左右。
然而大多数的学校都不愿意等待,而是在改革没有立刻发挥效果之后就很着急地把挺取消掉了,又赶快地换上了下一个改革策略。
于是这样一来,前一个改革被扼杀在摇篮里,而后一个改革也很快又要被新的改革取代。这些改革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然而真正见效的却没有一个。
然而没人说这些改革是短时的,反而以为是自己没有找到更好的改革方法,岂不是越是尝试多,就错的越多。
而且,很多大学要不就是为了吸引学生来报考自己的学校,要不就是看着别的学校都开始改革了然后跟风自己也要改革。
因此这就导致了一个院里面可能有很多个实验班,这个实验班是偏理论的,那个实验班是偏国际化的。反正每个实验班都有自己的名号,吹得天花乱坠,甚至于普通班的学生数量还不如实验班的人数多。
小结:
现在的大学逐渐变得和之前的大学不一样了,就像温儒敏说的那样,越来越庸俗了。
但是,笔者认为,大学作为一个国家里最有知识有文化的一个区域,作为培养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的地方,理应当不应该被这些世俗的问题所沾染,而变得庸俗如斯。
笔者认为,无论时代如何变幻,无论现在行业竞争有多激烈,大城市的生存压力有多大,这些事情虽然是不得不考虑的,但是人生中不只有内卷和写不完的卷子和写不完的代码,还有诗和远方。
你来这个世界看一看,要看的也不只是无数的作业和悬在头顶的的压力,肯定也要看一看天边的云彩听一听路边喜鹊喳喳的叫声。
无论如何,笔者都希望,大学可以少一点庸俗多一点浪漫,无论何时,大学里都该是自由的灵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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