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定年纪方醒悟：小时候课文里的小丑，竟然是自己
原创 洞见
作者：洞见Moon
所谓成长，其实就是接受自己的一切。
翻开书，满眼都是帝王将相；合上书，身边全是柴米油盐。
小时候读书，总幻想自己是书中的主角：是威风凛凛的将军，是才华横溢的诗人，亦或是风流倜傥的才子。
长大后，却活成了将军刀下的小卒，穷困潦倒的酸儒，为生计四处奔波的普通人。
成年人的悲哀，莫过于恍然发觉，自己也是那种最可笑、可怜、可悲之人。
01
高不成低不就时，你是当代的孔乙己。
鲁迅笔下的孔乙己，是咸亨酒馆唯一穿长衫且在店外站着喝酒的怪人。
他既不愿意放弃作为读书人的清高，踏踏实实地穿上短衣，赚钱糊口。
又没有能力穿上长衫，坐进店内与那些文人墨客共饮，彰显自己的体面。
活像一个乞丐，被所有人嘲笑。
就连小孩子也瞧不起他：“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
时隔多年，当年那群小孩也已长大，才发现我们并不比孔乙己好太多。
孔乙己没有脱下的长衫，今天仍然穿在我们身上。
寒窗苦读十余载，换来一纸学历，和一个迷茫的前程。
进一步想做有意义的工作实现人生理想，却没有门路。
退一步去做高收入低价值的体力工作，却放不下面子。
既不满足于现状，又无力改变现实。
高不成低不就，卡在尴尬的位置，和周围格格不入，始终不能自洽。
人情的淡漠，社会的毒打，理想的破碎，扑面而来。
我们慢慢变得麻木，开始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
找了一份不太理想，但相对体面的工作，按点下班，浑水摸鱼，有一天过一天，这辈子就这样了。
于是，我们便真的成了孔乙己。
被短衣帮讥讽：你说你读那么多年书干嘛，还不如早点出来打工赚钱。
被长衫帮挖苦：你混得不好，就是因为你不够努力，不敢拼搏。
就连长辈教训小孩，也会以我们为负面例子：你们长大可不能学他，书没读明白，人也没混明白，这么大年纪也没成家。
少年人的世界是彩虹糖，成年人的世界是望不到尽头的苦海。
原来从意气风发到麻木隐忍，不过是隔着岁月的沧桑和现实的碾压。
02
背井离乡时，你就理解了于勒。
等“孔乙己”们成了家，面对上有老下有小的困境，选择离开鲁镇，外出打拼。
这时，他们也会慢慢理解课本中的另一个人。
莫泊桑在短篇小说《我的叔叔于勒》中，塑造了一个经典的失败者形象。
于勒离开家乡后，在外地混得顺风顺水，做生意赚了一大笔钱。
他春风得意地写信给哥哥报喜，声称不久就会回家，报答家人。
可没过多久，他就生意破产，再次沦为了穷光蛋。
或许是因为虚荣，亦或许是不想让家人担心。
于勒没有告诉家人实情，一直写信说自己生意顺利，要去南美洲长期旅行。
哪怕于勒随着轮渡流浪到了家门口，也不愿意以流浪汉的身份回到家中，而是在船上以撬牡蛎为生。
年少时读到这里，很鄙视于勒宁愿受罪也要撑住面子的虚荣。
如今到了中年，不得不背井离乡，在外打拼，才懂得其中的苦涩。
就像《唐人街探案》中王宝强所说：
“家人都以为你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其实，牙掉了，咽肚里。苦只有自己知道。那些在外面漂着不回家的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一个人出门在外，往往会报喜不报忧的。
同事老高经常申请节假日加班，赚加班费。
但他每次打电话都会和家人说，难得放假肯定要好好休息休息。
发小老吴经常和妻子说自己在外吃得好，住得好，不用担心。
但我知道他已经吃了两个月泡面……
只身在外，再苦再难，也不会告诉家人。
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只会让父母担心，让配偶焦虑，让孩子眼里的你失去光环。
那就只能委屈自己、亏待自己。
狠下心一关关向前闯，即使精疲力竭，也得咬紧牙死命扛。
03
经历过世态炎凉，就会共情闰土。
即便是幼时，课文里的人物也给我带来了很多遗憾。
接连丧夫丧子的祥林嫂，始终没有一辆人力车的祥子……
但最让我感慨的，还是中年闰土那一句，“老爷”。
《故乡》全文以第一人称来写，以至于很多读者都会代入其中，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周家的少爷，也格外共情和闰土之间的友谊。
小时候并不理解，为什么童年那么好的玩伴，后来却如此疏离。
长大后，经历了世态炎凉，就会发现闰土才是大部分中年人的真实写照。
学生时代，大家都能无拘无束的在一起玩。
但是出了社会，阶级一下子分明了起来。
张三的父亲是老总，李四的妈妈是行长，王五现在进了大公司当经理……他们在一起讨论的，是股票、别墅、跑车……
而你，在一个小公司做普通职员，还面临着被辞退的风险。
那个时候，你是没有底气和大家再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或许“迅哥儿”们并不介意，但是你自己明白，大家不是一个层次了。
人穷志短，不是说说而已。
公司例会上，三十七岁的老李被比自己小十岁的领导指着鼻子骂，还在讪讪赔笑，自觉认错。
同学聚会上，当年的班草，挺着啤酒肚，给在座的同学轮番赔笑敬酒，只为推销自己的业务。
而我也再不会调侃，只是觉得心酸。
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人到中年，谁不是左肩扛着父母即将老去的余年，右肩担着孩子尚未展开的未来。
一家老小都在指望着自己，哪怕自己竭尽全力，也依然难以招架。
求人时的难堪，领导的刁难，我们也只能低着头，默默忍受。
从少年意气到卑躬屈膝，多少人活成了可悲的那个闰土。
04
最后，我们都活成了阿Q。
在那个吃人的时代，落魄的阿Q用精神胜利法应对生活的轮番痛击。
被人揍得鼻青脸肿，他嘴硬道，“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于是也就趾高气扬地得胜走了。
一大堆洋钱被偷了，他狠狠在自己脸上抽两巴掌，似乎打的是小偷，便心满意足躺下了。
这像极了现实里的很多人，物质上的无力，便只能寻以精神安慰。
孔乙己们工作不顺利，便在心中嘀咕领导两句有眼无珠，不识好歹，也就慢慢畅快起来。
闰土们日子窘迫，便自我安慰世人皆苦，然后继续像咸鱼一样躺平。
晚上临睡之前，脑海就像走马灯一样，幻想自己多才多艺，幻想自己能力卓绝……
总之，不能是现在这样平凡又平庸的生活。
然后带着这样的幻想，幸福的睡去。
很多时候，成年人对生活的态度就是这样，忍受多于改变。
我们也曾是意气风发，抱负不凡的少年郎。
但面对坎坷人生，理想渐渐破灭成了幻想。
现实越是痛苦，就越是在精神上幻想安慰自己，也只有这样，这生活才能继续下去。
用精神胜利法给自己编织一艘小船，偶尔脱离苦海。
在假想中反抗恶语，发泄阴郁，才更容易在现实中自愈自渡，以积极乐观的态度面对人生出现的苦难。
05
教育具有长期性和滞后性，就像是一个闭环。
多年后你有一个瞬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就是子弹命中的瞬间。
此时才是教育的完成。
就像课本里的那些丑角，当年读书时，鄙视、嘲笑，站在高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如今走过书里的坎坷，尝过文中的辛酸，才惊觉生活不易，能咬牙撑下去就是一种胜利。
正如罗曼·罗兰所说：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在不完美的人生中努力生存，偶尔怀念少年时的意气风发。
原标题：《到了一定年纪方醒悟：小时候课文里的小丑，竟然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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