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感染者新症状:精神失常?
据国外媒体报道,西班牙流感曾是人类历史上最致命的传染病之一,1919年,该流感导致全球三分之一人口感染,即大约5亿人。精神病学家当时治疗流感患者时发现,患者的临床表现远超出普通流感症状,几乎三分之二的患者都产生了幻觉。
让多数患者产生幻觉
之后在后续研究中,大多数患者病情都好转,当他们从流感中恢复时,其幻觉产生的疯狂行为也随之消失,在这些流感患者中,流感与精神疾病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
事实上,这并不是第一次发现此类关联,现今我们认为病毒性感染会导致身体出现疾病,病毒会感染肺部,使患者发烧,鼻子不通气,或者病情期间持续咳嗽。同时,流感与精神病存在一种奇怪的关联,这种精神病类似于精神分裂症,会影响人们的思考能力。近年来,科学家观察发现,在冬季或者春初出生的婴儿,如果他们的母亲曾接触过流感病毒,这些婴儿成年后更有可能患精神分裂症。
现在感染和炎症被认为是各种精神障碍的危险因素,然而,流感与精神分裂症之间紧密联系的潜在原因仍是一个谜团,一些专家指出,流感病毒可能通过母亲免疫系统干扰胎儿发育,或者流感病毒可能导致某种与大脑交互作用的自身免疫性疾病。
弄清楚病毒感染和精神疾病之间潜在关联性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可以为那些有免疫源的疾病患者带来新的治疗选择。而且,随着一种新病毒感染席卷全球,尽管它不是流感,但却与历史上大流行性疾病存在一些共同之处,因此对影响人类思维的病毒和感染进行深入研究分析尤其重要。
新冠病毒是否会使患者精神失常?
精神病存在传染性的观点具有很长的历史渊源,几百年前就有很多这样的例子,一些人感染了流感,并在感染期间或者之后出现精神恍惚、不稳定的状况。
1889年,苏联圣彼得堡爆发流感之后,许多人出现了失眠、抑郁、自杀念头和杀人冲动,当时一位神经学家指出,患流感的人们经常会感到“灾难即将到来的黑暗预兆”,或者认为他们犯下“可怕的罪行”,即将遭受惩罚。
1895年,英国首相罗斯贝里勋爵对流感进行了文字记录:“我曾见过一些人感染流感后24小时内会像孩子一样哭泣几个小时,似乎他们的内心彻底崩溃了……”
在历史上流感盛行期间,人们经常将其称为“流感精神疾病”,在19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英国的医学杂志刊登大量此类医学报道。英国伦敦国王学院精神病学家汤姆·波拉克说:“这类故事重复地被人们讲述,19世纪末许多流感患者的确变得精神异常。”
前不久,他和同事发表了一篇关于流感与精神分裂症之间关联的评论书籍,该书是为了纪念1918-1919年西班牙流感灾难100周年而出版的,但令人感到不安的是,事隔100年,又一场传染性疾病席卷全球各地,新冠病毒已在全球范围内传播开来,构成“全球性大流行”。
感染流感的孕妇生育子女患精神分裂症概率增至3倍
科学家观察发现,在冬季或者春初出生的婴儿,如果他们的母亲曾接触过流感病毒,这些婴儿成年后更有可能患精神分裂症。1919年,西班牙流感导致全球三分之一人口感染,即大约5亿人。 科学家观察发现,在冬季或者春初出生的婴儿,如果他们的母亲曾接触过流感病毒,这些婴儿成年后更有可能患精神分裂症。1919年,西班牙流感导致全球三分之一人口感染,即大约5亿人。
近期,科学家研究分析流感和精神分裂症之间的联系,发现流感病毒将对胎儿构成潜在影响,200多篇论文指出,冬季和春季出生的婴儿成年后患精神分裂症的概率要高于普通人群。迄今为止,已有超过25项流行病学研究专门分析了流感-精神分裂症之间的关联性,然而调查结果令人喜忧参半,50%研究报告出现流感-精神分裂症的密切关系,而另外50%研究报告则表示没有这种密切关联性。事实上,25项研究的结果可能不一致,因为当人们回顾历史,没有相关数据充分证实谁患有流感,因此该研究的真实有效性值得商榷。
2004年,哥伦比亚大学精神病学、流行病学教授阿兰·布朗(Alan Brown)在一项研究中试图揭晓这种关联性,他检查了美国加州12000位孕妇的医疗记录,这些孕妇们曾在1959-1966年间进行血液采样,用于测试她们体内是否存在流感抗体。
布朗和同事跟踪调查了最终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或者类似精神障碍的儿童,并将他们母亲的血液样本与对照组进行比较,结果他们发现那些在怀孕前半期接触过流感的女性生育的孩子患精神分裂症的概率增至3倍,据不完全统计,大约11%孕妇在怀孕期间感染过流感。
虽然并不是所有女性孕期感染流感都会导致孩子患有精神分裂症,意味着这种关联性并非必然发生的事情,研究人员依据统计数据推断称,如果女性在怀孕中早期未接触流感病毒,其生育子女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概率为14%左右。
丹麦大量研究显示,传染病和终身免疫系统疾病也与许多精神疾病风险增大有关,2016年,一项研究调查分析了1983-2002年出生人群,结果那些接受抗病毒药物和需要住院治疗的流感患者,更易患有精神分裂症和情感性精神障碍。
病毒感染和精神疾病之间的关联性多种多样,迄今我们还不清楚两者是如何联系在一起,还是完全分离的。现有证据表明,儿童时期遭受多次病毒感染,其成年后患精神分裂症的概率更高,而且精神分裂症患者死亡后对其尸检显示大脑有异常免疫细胞。1918年,精神病学家卡尔·麦林格观察到人们感染流感之后会出现精神失常,针对1957年流感研究分析显示,这种影响要等数年后儿童长大才会逐渐显现出来。
目前尚不清楚所有这些风险源自相同机制还是不同机制,但是这些证据是不容忽视的,病毒感染是未来患有精神疾病的一个重要风险因素,该观点目前是无可争议的,它赋予我们一种使命,便于我们研究可能形成这些精神疾病的免疫过程。
一种边缘理论认为,人体可以产生病毒抗体,从而触发攻击大脑的免疫反应,自身免疫脑炎就是一个类似的例子,自身免疫脑炎会严重损害精神健康,看起来就像精神病,但迄今还没有确凿证据表明自身免疫脑炎与流感有任何关联。
母亲感染病毒会影响胎儿大脑发育
病毒感染如何影响发育胎儿的大脑组织?埃默里大学神经学家、流行病学家布拉德·皮尔斯(Brad Pearce)曾撰写《病毒会导致精神分裂症吗?》,他在该书中指出,风疹等其他感染可以通过胎盘传播。在一项研究中,20%的人在妊娠早期接触过风疹,观察发现其成年后会患上精神分裂症,而通常情况下风疹发病率仅为1%,皮尔斯说:“病毒可以进入胎儿大脑,并改变脑细胞的生长。”
流感的情况不尽相同,因为病毒似乎不会直接攻击胎儿大脑,但当孕妇患病期间,其身体免疫组织会对抗病毒,例如:体内生成炎症分子。皮尔斯说:“你感觉自己像一个废物,身体没有体能,甚至感觉无法站起来,该状况是由于体内产生促炎性分子造成的,这些症状和分子可能会微妙地改变婴儿大脑的形式方式,即使婴儿并未感染病毒。”
目前科学家已在动物试验中观察到此类现象,例如:对怀孕不同阶段的雌鼠注射免疫刺激剂,实际上,老鼠不需要被什么病毒感染,如果研究人员引发严重的免疫反应(感染后发生的那种反应),它们生育的小鼠就会出现不同的行为。据科学媒体报道称,感染流感的孕期恒河猴,生育的小猴大脑体积较小,并且成年后会出现与精神分裂症相似的其他异常现象。不过,当前没有证据表明流感疫苗引起的免疫反应与精神分裂症或其他精神疾病之间存在关联性。
波拉克说:“很可能这些病毒感染和免疫反应本身不会导致精神分裂症,但会增大整体风险,有些人在以后的生活中可能会发生其他的事情,例如:第二次严重感染、承受心理压力和创伤,这些因素会与遗传特征产生叠加作用。感染是一种引物,它让你走上这条不正常的轨道,但你可能需要以后再次注射一次,从而发展成完全的疾病。”
当遗传学家开始寻找与精神分裂症相关的基因时,大范围全基因组关联研究(GWAS)往往会发现与免疫系统相关的基因。
冠状病毒感染与精神分裂症有一定关联性
神经科学家可以将大脑放在第一位,将身体放在第二位,但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在免疫细胞中表达基因特征的免疫区域不断出现,因此目前我们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即精神分裂症和GWAS研究中的最强信号仍存在于免疫区域。
那么新冠病毒呢?在这场大规模疫情中,关于孕妇如何应对这种病毒的知识很少,前不久,中国医学专家进行了一项小范围研究分析,他们对3位感染新冠病毒的孕妇进行跟踪观察,发现她们生育的婴儿出生时均未检测出阳性病毒。
之前仅有1例冠状病毒患者表现出精神失常现象,2011年,科学家研究了4种类型冠状病毒(冠状病毒是一种大类别病毒,他们挑选了之前已知的4种病毒),结果显示,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成年人群与冠状病毒感染具有一定关联性,该群体比没有精神分裂症人群体内存在更多冠状病毒抗体。
这对于近期爆发的新冠病毒而言,很难说意味着什么,但感染病毒和精神病之间的关联性对于任何新出现的病原体都是相关的,尤其是孕妇。
皮尔斯说:“我们真的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如果你必须推断流感发展,你可能会说孕妇会出现严重症状,她们的孩子出现神经发育问题的概率较大,很可能会患有精神分裂症,在当前冠状病毒疫情期间,症状轻微者康复后出现的精神疾病的风险较低。”
传染疾病还将产生心理影响
如果新冠病毒与一些精神病例存在关联性,人们并不感到惊讶,因为香港出现SARS病毒流行期间,部分患者曾出现幻觉、狂躁和抑郁。2015年,研究人员报道称,两例儿童感染H1N1流感和精神疾病,之后病情加重死亡。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过于关注抗体或者炎症可能会忽视传染疾病的心理影响,这些病毒实际上在全世界投下了恐惧阴影,有时很难将这些影响与急性生物学影响区分开来,1919年发现的早期流感相关的精神病案例可能也反映了更多此类社会心理因素。
值得注意的是,感染病毒不太可能导致大多数患者出现精神分裂症,但是令人不安的可能性仍然存在,病毒感染和精神疾病之间的这种微妙联系至少可以提醒我们,精神疾病不仅仅与大脑有关,身体和大脑是一个整体,免疫系统会影响大脑,反之亦然。
以上研究表明,可能有不同途径导致人们患有精神分裂症,以及不同的亚型精神分裂症。对于一些人而言,免疫系统可能是一个重要诱因,但对于其他人群而言却不是。如果我们能找出哪些精神分裂症患者是由免疫因素引起的,那么该患者群体的治疗方案可能会有所不同。例如:可以针对大脑中的炎症,而不是对患者服用改变其他大脑化学物质的药物。
我们在这个新兴的免疫精神病学领域也发现“乐观的一面”——部分患者的症状是炎症基础,并且可能对另一种不同的治疗方案产生反应。目前,研究人员正在分析这个问题,他们研究了300-400位精神病高发病率年轻人(他们仅有一次发病史),他们测量该群体接触到的各种感染,例如:流感、疱疹、弓形虫、爱泼斯坦-巴尔病毒或者巨细胞病毒。
那些接触过病原体的人们在某些方面看起来有什么不同吗?他们是否有更严重的症状?是否会出现脑部扫描异常,或者大脑某些特定区域变小或者变大?他们是否存在大脑自身免疫攻击的证据?最重要的是,他们暴露在病原体下会有什么不良后果?
希望未来有一天,研究人员可以利用病毒感染作为一种“路线图”,或者生物标记,来确定某人将接受怎样的治疗方案——高感染率史的患者需要接受抗感染药物疗法,其他患者更适合于免疫靶向疗法。我们在精神分裂症治疗方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新的进展,没有新的药理学突破,如果小部分患者能从免疫靶向疗法中受益,那么该治疗具有革命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