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拼命成了半人半妖的怪物以保护村民,他们却咒我不得好死

  

  “你这个妖女!我恨不得你死!”

  他们不敢靠近我,拿石头丢我。

  其实,在隐形鳞片的保护下,不该疼的。

  可我还是感觉到了。

  圆的撞起来疼,尖的刺起来疼。

  “就是你们这群寒妖害得我们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还不快滚!”

  他们尖叫着,那眼神恨不得割下我的肉喂村里的狗。

  我不说话,就像第一次被他们看见那样。

  “你们……”巨大的动静让林无羁也苏醒了过来,他睡眼惺忪来到外面,看见这一切,竟瞬间红了眼睛。

  不是哭泣前的那种红色,是怒火在灼烧。

  “你们不配为人,你们可知道,这位姑娘——”

  我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后来,村民们骂够了,也打够了,踉踉跄跄回家了。

  我没受伤,我坐在巨石上,俯视着我守护的村落。

  “他们都想打死你,你却要反过来保护他们?”

  我记得,他说他叫林无羁。

  无羁,没有羁绊,多么洒脱随性的名字。

  可我不行啊。

  我沉默,望着前方鲜血和泥土混杂的一片土地,回想着刚才村民惊恐又厌恶的眼神……

  “嗯,因为这里是我的家。”

  所以,即便我变成了人人惊惧的怪物,也要守护我幼时的家园。

  其实,这些村民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他们可能没有多余的善心,可绝不会对我痛下毒手。

  当时,镇魔宝剑被偷走之后,村子里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变化在哪里?

  大概就是每个人脸上都多了几分畏惧。

  寒妖经常出没骚扰,一开始没有伤人,现在想来,可能是一种威胁。

  在种种压抑和恐惧之下,唯一不变的,是每天下午,林子枫带给我的馒头。

  “哎呀,你快吃,我跟你说,有好玩的了!!村子里来了一群人,说要让我们信奉寒妖教,准备牲禽祭祀,寒妖就不会来打扰!现在大家都在赶鸡赶猪,热闹得很!我带你去看!”

  所以,有人要村民准备牲口祭祀求取片刻安宁,现在的我完全能理解。

  可当时的我做不到。

  我两天吃不到一顿饱饭,成群的猪羊却要被送去祭祀?

  年幼的我不知道那是嫉妒又不甘的愤懑,我遵从自己的内心——我烧掉了猪圈外面的绳索,放走了所有的牲口。

  一个举动,我害了所有的人。

  寒妖没有得到祭祀品,它们震怒,它们一拥而上,一群没有感情的畜生,撕碎吞咽着我的朋友、乡亲,摧毁了我赖以生存的家园。

  摧毁了我的一切。

  我在它们的追赶中,跟一只怪物掉入悬崖。

  半空中,它没有咬我,紧紧地附着在我的身体上。

  当我从悬崖底部醒来,发现这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我想哭都哭不出来,我看到幽蓝色的光,如潮水浸湿砂砾,在我的皮肤上肆无忌惮地生长。

  我跟怪物融为一体。

  它想要摧毁我的意识,夺走我的身体……可我,绝不轻易跟任何一只寒妖屈服!

  现在,我回来了。

  我所做的一切,我只是想自己来弥补。

  我潜伏在村子旁边,以多年来对抗寒妖的经验守护着他们。

  可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一个漆黑的夜里,他们看到了满身鳞片的我。

  他们认定我是妖女,与寒妖蛇鼠一窝。

  我没有分辨。

  

  多年前的那个许茹云,在这世上,早就没有了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我能看清、理解他们的畏惧与憎恨。

  可林无羁不行。

  他恨我的无动于衷与不作为,更不明白我的沉默和逃避。

  他追问了很久。

  “为什么他们这么恨你?你可是在保护他们!”

  他的愤愤不平,让我感觉到奇怪。

  “林无羁,我们很熟吗?”

  好像并没有。

  他只是一位洒脱的剑客,我也只是在“人”和“妖”的间隙中挣扎的异物。

  “没有,”他愣住,最终摇头,“只是你救了我一命,我不想看见你为一些不值得的人,浪费自己的时间。”

  他说的“不值得的人”,显而易见,是村民。

  “他们是很无知,”我喃喃着,“他们还在准备着祭祀,要将为数不多的生禽拱手送给寒妖,以为这样,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平安。”

  多年前,我也是这样以为的。

  如果,如果我没有放跑祭祀的牲口,整个村子是否便不再会经受无妄之灾?

  现在,我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

  当他们将成群的猪羊赶到森林,被寒妖分食殆尽,下一次它们依旧会饿。

  而猪羊的生长速度哪里跟得上它们饥饿的速度?

  在他们拿不出任何东西的时候,剩下的只有他们自己。

  我抬起眼眸,清晨的风划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到了寒意,“对付寒妖的方法,只有饿死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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