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感受高玉宝

  转自:廊坊日报

  作者(左)与高玉宝合影 20世纪50年代,一部自传体小说《高玉宝》一炮走红,蜚声海内外。书名由罗荣桓元帅亲自敲定,高玉宝本人则被周总理亲切地称为“战士作家”。

  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高玉宝笔耕不辍,成为著名的军旅作家。不仅如此,他还有许多耀眼的光环,诸如全国劳动模范、全军优秀共产党员、全国关心下一代先进工作者等等。先后26次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

  60多年前,我拜读过《高玉宝》,其中的精华章节《半夜鸡叫》《我要读书》还是初中课本的教材。我仰慕高玉宝,至于这辈子能否有幸见到他,确实不敢想。

  2007年7月,我携老伴儿在大连部队疗养院疗养。一天上午,战友老李打来电话说:“我和高玉宝是好朋友,下午他要去疗养院看你!”

  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令我既兴奋又惊讶!虽说朋友的朋友是朋友,但素昧平生,况且他声名显赫,亲自来看我,实在不敢当。连忙表示,大可不必惊动他,能有个机会让我去登门拜访就很荣幸了。老李却说:“你不了解这老同志的为人,你就在家等着吧。”

  下午三时许,高玉宝果然来到了疗养院。他中等身材,穿着一身65式旧军装,留着寸发,面色红润,精神饱满。他和蔼可亲,一见面就同我热情握手,俨然像久别重逢的老战友。交谈中得知,他已80高龄,且是坐公交车大老远来看我,令我内心更加感动和不安。军队离休所为老干部配备了轿车,而他觉得看朋友是私事,不肯动用公车。论年龄,他大我整整20岁,是长辈;论资历,他先后参加过辽沈战役、平津战役、衡宝战役等,从东北黑土地一直打到南国边陲,立过大功6次、小功2次,是老革命。他功高而不自傲,名气大却不摆谱端架子。我对眼前这位长者油然而生敬意,不仅敬重他的作品和身上的光环,更加敬重他的为人和处世之道。

  那时的我已经退休,应聘在一所航空服务学院工作。之后,我们院领导和中层以上干部先后两次专程赴大连拜访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聘请他为学校“关心下一代”校外辅导员。由此,我们都改称他为高老师。高老师的家在甘井子区一个军休所,接到我们到达的电话后,老人家笑容满面,亲自下楼迎接。他家的住房很简朴,是老式标准90多平方米的师干楼。墙面、地板和门窗都是原装的。我们一行八九个人,把小客厅挤得满满当当。家具陈设也很简单,最夺目的还是那些数不清的“荣誉”。一尊毛主席塑像占据着写字台的C位,墙上挂的是一幅幅毛主席等中央首长接见他的照片,书橱里摆放着许多奖杯、奖章。高老师愉快地接受了聘请,成为我们的校外辅导老师。大家争先恐后与他合影。遗憾的是他婉言谢绝了我们的晚宴邀请。

  自《高玉宝》出版后,高老师又陆续发表了长篇小说《春艳》《我是一个兵》《高玉宝续集》,还有100多篇短篇小说、散文、报告文学等作品。《人民日报》曾以《英雄的文艺战士高玉宝》为题,对他的事迹进行报道。到了晚年,高老师最热衷的事业是“关心下一代”。几十年间,除了写作,他常常到学校、工厂、机关给大家作传统教育报告,先后达3300多场,听众达340多万人次,足迹遍布大半个中国。

  2009年9月,在全校师生的热切期盼中,高老师来到位于河北廊坊东方大学城的我们学校,他仍然穿着那身65式旧军装,胸前佩戴着好几排熠熠生辉的勋章!1000多名师生挤满了报告大厅,聆听高老师的演讲。他没拿讲稿,却饱含深情、妙趣横生地讲了一个多小时。有“半夜鸡叫”的故事,也有他历尽艰辛的创作历程。特别是那张印有入党申请书的名片,给大家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当初他写申请书要求入党,却有许多字不会写。“我要入党”四个字,他只会写“我”,其他三个字则别出心裁。“要”字用“牙咬”的图画以“咬”表示“要”的谐音;“入”字在他的家乡口音念“鱼”,于是画了条鱼来表示;“党”字则画了个铃铛,意思是用“铛铛”响的声音表示“党”。多么绝妙的入党申请书!我敢断言,全国仅此一份。

  高老师千里迢迢来作报告,没有接受一分钱的报酬,也没有收受任何礼品,只在讲台上接受了同学们献上的一束鲜花,赢得的是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几年间的友好交往,我目睹了这位全党全军标杆人物的风采,也被他为赓续党的红色血脉无私奉献的精神折服。高老师的一生彰显了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闪烁着厚德载物哲理的光芒,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有志者事竟成”!他的光辉形象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中。

  而今,我们的学生遍布全国各地诸多机场和航空公司,无疑是高老师的报告也对他们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引导着他们的人生航向!

  2019年12月5日,高老师走完了他的人生旅程,享年92岁。惊悉噩耗,不胜悲痛!我久久地呆坐在沙发上,沉浸在哀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