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心梗入院 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说:继续抢救 医生只觉得我是个疯子
丈夫心梗入院,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说:「继续抢救,继续开复苏机。」
医生看着我,只觉得我是个疯子。
没错,我就是想抢救这具尸体啊。
1.
我在家里百无聊赖地给盆栽浇水,突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夫人,高院长突发心梗,正在 ICU 抢救。麻烦您尽快赶到医院。」
我手边的花盆瞬间摔个稀巴烂。
本来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今天却格外堵车。
我快急哭了:「高文滨,你可千万不能死。」
司机看我惨白的脸上挂满泪水,内疚地说:「夫人,你放心,马上就到了。」
高文滨,你一定要撑住。
一到医院,我马不停蹄地冲进 5 楼 VIP 室。
一大群小护士拦住了我:「高夫人,你不能进去,里面正在抢救。」
我颤抖地问:「文滨他现在怎么样了?」
一个护士回答道:「高院长还在抢救,暂时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我双腿瘫软,差点没站稳。
背后一个男人扶住了我。
我一看是急救科主任段朝阳。
我一把逮住他:「文滨还好吗?不会有事吧。」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你知道文滨一直患有心脏病。其实,这次真的凶多吉少……」
我冷冷地望着他:「这是你作为主任该说的话吗?这家医院都是高家的,你还舍不得用药吗?」
段朝阳辩解了一下:「不是的,他已经呼吸停止好几次了,我怕熬不过这一次了。」
「心肺复苏机继续开,不停开。」
「乃欣,不能这样的……」
我打断了他:「段朝阳,别忘了,当初老师最得意的门生是我。让他活到我公公婆婆来,不然你觉得你还待得下去吗?」
段朝阳是个聪明人,他为了在这家全国 TOP5 的私人医院留下来,大学期间就一直围在高文滨身边当小弟,好不容易爬到主任的位置。
如果让高父高母连儿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他当然知道后果。
不出 10 分钟,段朝阳又出来了。
他满脸都是汗水,顺着口罩往下流:「乃欣,他死了。请节哀。」
我当场情绪失控:「不可能的,他不会死的。你赶紧进去救他。」
「乃欣,你冷静点。」
我揪着他的手术服,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公公婆婆还不知道你追过我的事情,如果他们知道的话,你猜会不会觉得你是故意谋杀。」
他皱着眉头,一下子不知所措,慌张地说:「你不要瞎说,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和文滨……」
「这种解释,你觉得他们会信吗?到时候免不了要报警吧。」我吓唬着他。
段朝阳无奈地问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我指了指手术间的门:「去救他,就当他没死。有什么事,我兜着。」
他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手术间,我看到「手术中」的牌子亮了起来。
段朝阳是个胆小鬼,我一直都知道。
当初追我的时候像条舔狗,回头知道我是孤儿,而且和高文滨有些瓜葛后,就开始自动隐身了。
这些年,他在高家的医院里如鱼得水,见到我也是客气地称呼一声「夫人」或者「乃欣」。
但是胆小鬼就是胆小鬼,这么多年还是没长进。
一吓他,他就乖乖地去做了。
我淡定地剥了颗薄荷糖放口中。
这里的血腥味太浓了。
微信上,婆婆拨来了语音:「乃欣,到底怎么回事?文滨怎么了?」
我一开始就给她打去了电话,但是有时差,他们现在才醒。
我哭着说:「妈,文滨快不行了,你赶紧来医院。」
2.
快过了 12 个小时,我的公公婆婆终于从大洋彼岸赶了回来。
苏西医院的实际掌舵人——高国栋和徐心慈。
只不过一向体面的他们,现在只是苍老普通的父母而已。
尤其是我的婆婆,那张精致护理的脸上,还是抵不住岁月的侵蚀。
今天她没有化妆,脸上遍布着沟壑般的皱纹。
婆婆一个踉跄,差点要摔倒在地。
我贴心地扶着她。
她哽咽着开口,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文滨……文滨……」
我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妈,文滨还在抢救,您别急。」
我的公公,不愧是老院长,已经在翻看高文滨的病历了。
纵然内心几度崩溃,还是保留着几点风度。
段朝阳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一下子跪倒在二老面前。
「老院长,我对不起你。我没能救得了文滨。」
公公挺着笔直的背,摇摇欲坠。
他狠狠地扇了段朝阳一个耳光,然后被人搀扶着才没有倒下。
婆婆歪歪扭扭晕倒在我的怀里,我只能掐她的人中,免得出人命。
片刻之后,她清醒了,吵着闹着要和公公一起去手术室看儿子。
段朝阳想要阻拦,我向他使了个眼色,他只能恹恹地陪在二老身边。
我跟在他们的身后。
只一眼,婆婆就尖叫着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任凭我再怎么掐人中,都没有效果。
只能让人扶着去隔壁的抢救室了。
我抬头望向前方,理解了婆婆,确实该晕。
高文滨血肉模糊地躺在那里,胸腔处软趴趴的像一摊烂肉。
嘴角似乎还有一点点的血迹。
公公脸色阴沉地看向段朝阳:「怎么会这样?」
段朝阳支支吾吾地说:「我们一直不想放弃抢救,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一直开着 Lucas……」
「你们抢救了几个小时?」这个雷厉风行的老人声音低了下来。
「16……16 个小时,我们一直都没有放弃。」段朝阳似乎觉得老院长不生气了,还试图邀功。
公公用最后的力气,再次给了段朝阳一个耳光。
公公报了警,他甚至一眼看穿了——
段朝阳对高文滨进行着表演式的抢救,不就是为了向自己表达忠心和努力吗?
但是他……他怎么可以如此伤害文滨的身体。
婆婆醒来的时候,极力反对报警。
「难道,还要让文滨经历一次尸检吗?就不能让他安心地去吗?」她哭到气喘,实在不理解公公的做法。
公公悲痛地说:「你难道不想知道文滨真正的死亡时间吗?」
「知道了又如何,又不能让他活过来,只能让他再遭一次罪。」
「也许是凶手故意掩盖死亡时间,也许文滨是被谋害的!」公公气到拍桌子。
婆婆不依不饶:「我只想让我儿子入土为安。」
我帮婆婆顺着背,一言不发。
公公的眼睛狠狠地剜过我:「程乃欣,我知道文滨对你不太好,但是我们老两口对你是没话说吧,希望你不要做对不起我们的事。」
我的两行眼泪顺势落下:「爸,文滨早就收了心了。我怎么会对不起你们呢,我没有父母,我一直把你们当作我的亲生父母。」
3.
警察的办事效率很快,或者说,段朝阳把我出卖的「效率」很快。
他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地把我供了出去,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我刚出了医院不到半天,甚至连盆栽的水都没有浇完,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门外是一位身着警服的警察,英姿飒爽,端庄地站在我的门口。
他温柔地开口:「高夫人,你好。我姓江。打扰您了。我们依法请您去局里做进一步询问,方便吗?」
虽然语气很温柔,但是丝毫不容置疑。
「方便,现在吗?」
「是的,我们的车就在楼下。」
「好的,那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
警局里。
对面坐着的是刚刚的温柔警察和一位严肃的女警。
他们俩正襟危坐,面色凝重。
我淡定自若地坐在另一侧。
女警轻咳一声:「是你让段朝阳抢救高文滨的?」
我想了一下,说道:「段朝阳是苏西医院抢救室的黄金手,理应他来主刀。我到医院的时候,高文滨已经在抢救室了。」
女警不苟言笑的脸上出现了愤怒:「不要给我偷换概念,我是说——是你让段朝阳抢救高文滨的尸体的吗?」
被她这么一吼,搞得我也有点紧张。
一旁的男警察和风细雨地开口解释道:「高夫人,是这样的,高文滨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 ,证实其死亡时间为 12 个小时前,也就是说,后 12 个小时,医院抢救的只是他的尸体。据段朝阳供认,他和你告知过,是你坚持让他们继续抢救的。」
我一下子呆住了,眼泪随即而来:「他是和我说过,但是我不相信啊,我只能拼命地求求他们再想想办法。我们那么顶尖的医院,也许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可以救文滨呢,我连这万分之一也不想放弃。」
温柔警察扯了张纸巾给我。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两个人:「难道,我想救他,这也是错的吗?你们打算给我定什么罪?破坏遗体罪吗?」
女警脸上还是轻蔑的表情:「如果是其他人,我觉得情有可原,但是你,你当初和高文滨、段朝阳同在燕大医学院读书,你难道还不能接受死亡?」
她说得没错,我们三人是同窗,段朝阳和高文滨比我大一级,但是我们是同一个导师。只不过我嫁给高文滨之后,就专心当起了家庭主妇,安心备孕,按照高家的说法,女人在事业上爬得再高都没用,稳固好男人的大后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扯着嘴角,凄惨地笑了一声:「警官,如果死的是亲人,是无法用教学书上的理论去衡量的。」
「但是据我们所知,高文滨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他和你结婚之后,出轨多次。你对他难道没有一点恨吗?」女警在套我的话。
我只能用真诚的语气和她说:「像高家这种大户,出轨不是寻常事吗?我从嫁进来的那一刻就明白,只要高文滨还愿意回家,我就愿意接纳他。外面的女人只是玩玩而已,我才是他的家。」
这下,连温柔的男警察都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我继续说:「更何况。我现在怀孕了,文滨对我很好。」
「什么?你怀孕了?!」警察们似乎比我自己还激动。
4.
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太阳照得格外灿烂。
自由的感觉真好啊。
从警察介入的那一刻起,公公婆婆就没有露过面。
尤其是公公,潜意识里一直觉得是我害了高文滨。
但是此刻,他们俩坐在我家的客厅里。
一见我回来,婆婆亲切地迎了上来。
似乎我们中间并没有隔着高文滨的事情。
她抚摸着我的手:「乃欣,听说你怀孕了。」
我点了点头。
警察的嘴也是这么不牢靠啊。
公公在一旁虽然是一脸严肃,但是语气已经很缓和了:「乃欣,之前我报警,主要是为了保险起见。希望你能理解。既然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会早点安排文滨的后事。」
婆婆赶紧点头:「这些你不用操心,你安心养胎。」
我有些为难地开口:「爸,妈。文滨都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
婆婆吓了一跳:「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公公也有点生气:「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亏待这个孩子的。」
我摇了摇头,眼里噙满了泪水:「我只是担心,他生出来就没有父亲,心里会很难过吧。」
婆婆也触景生情:「我可怜的文滨……」
这场假情假意的「谈判」最后以公公给我一套房子,加医院 5% 的股份结束。
他们恳求着我留下高文滨的骨肉,并说以后高家所有的财富都会给到这个孩子。
这可是高家唯一的血脉,我当然会好好地养大他。
高文滨的葬礼如期举行,婆婆担心我的身体受不了,一开始不打算让我出席。
我没有同意:「妈,你就让我送文滨最后一程吧,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婆婆看我情深义重的样子,最终同意了。
只不过让一个护士随身陪伴着我。
我和所有人一样,身着一身黑,带着黑色的礼帽和墨镜。
公公的面子很大,来的都是医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站在最前面,听着公公宣讲高文滨的「丰功伟绩」,然后看着他的骨灰盒缓缓放入墓中。
我没有骗婆婆,只有看到高文滨入葬,我才能安心。
快结束的时候,葬礼上冲进来一个人。
是医院里刚毕业的一个小护士。
她高喊着:「不许下葬,不许下葬,不许你们动我的文滨哥哥。」
随即趴在墓碑处,抽泣到起不了身。
现场还有未散场的宾客,大家津津有味地观赏着这桩豪门桃色新闻。
公公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她是谁?」婆婆皱着眉头问我。
我摇了摇头,眼里透出一丝丝绝望:「大概又是某个小情人吧。」
婆婆现在最看不得我伤心难过,直接大步上前,左右两个耳光打在小护士的脸颊上。
「滚,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闯进来。」
「伯母,我和文滨哥哥是真爱。」小护士捂着脸,期期艾艾地说。
婆婆脸色一冷:「既然是真爱,那你就陪他一起去地下吧。」
我忍不住想为婆婆的口才叫好,想当初她也是苏西医院医务科的主任,这么多年,依旧宝刀未老。
虽然吃了瘪,但是小护士还不想走。
婆婆无奈叫了保安,几个彪形大汉往小护士面前一站,她顿时花容失色。
随后打起了感情牌:「伯母,我已经……」
话还没说完,保安就捂着她的嘴巴往外拖。
推搡中,小护士倒地。
腿下的鲜血流了一地。
婆婆霎时间脸都白了。
我自嘲了一下:「原来我肚子里的,不是高家唯一的血脉啊。」
5.
小护士流产了,但是人多口杂,也无法确定到底是那个保安动的手。
据说小护士咬定了肚子里是高文滨的种。
不过现在两边都死无对证。
公公婆婆无奈,最后给一笔不菲的赔偿金,此事才作罢。
只不过,当我路过书房时。
他们惋惜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婆婆有些哀伤地说:「只怪我当时太冲动了,不然也能再给文滨留下一个血脉。」
「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好好对乃欣吧。」这是公公的声音。
「我这不是惋惜嘛。要是那个小护士肚子里是个男孩怎么办?乃欣肚子里是个女孩呢?」婆婆还在纠结。
公公严厉地呵斥她:「不要再说了,不要被乃欣听到。」
只可惜,我已经听到了。
我摸着肚子喃喃自语:「宝宝啊,高家只会有你一个人。别担心。」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
一个月前,我登录电脑,看到了高文滨未退出的微信。
那个叫作「小可爱」的置顶头像发来了两条杠的验孕棒。
高文滨盘算着要和我离婚,迎娶小可爱进门。
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呢?
倒也不是心痛。
高文滨这些年来的风流事几乎没有停过,但是确实没有搞出过小孩,没有过离婚的念头。
所以我也愿意在家里,配合着他演一个温柔贤良的「高太太」。
但是现在这个局面,我只能把计划提前了。
「小可爱」用的是自己美颜过度的头像,于是我一下子就查出来她是刚来的实习生。
至于今天她的疯癫登场。
当然是我用匿名的账号发给她的信息,告诉她高文滨葬礼的时间和地址,不然凭她实习生的身份,还达不到葬礼宾客的门槛。
我也告诉了她,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在所有人面前闹开,高家才有可能承认她。
不得不说,刚毕业的小姑娘是很单纯。
一点都没有辜负我的嘱托。
只不过,保安的队伍里混入了我的自己人。
不管婆婆有没有招呼保安,我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冲出来。
在合适的部位对她拳打脚踢,让她彻底流产。
当然,对于未出生的小孩子来说,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忏悔没有持续几秒钟,我随即换上笑脸,在这空旷的别墅里痛痛快快地笑上一场。
哪里残忍了?
它还只是个胚胎。
要怪,只能怪他是高家的种吧。
现在,这别墅是我的。
未来的高家是我孩子的。
该是我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高文滨去世之后,苏西医院由我的公公高国栋亲自坐镇。
段朝阳在公公面前伏低做小,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依旧坐稳了主任的位置。
要说惩罚吧,估计也就是当初几个耳光。
但是高文滨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一个顶尖医院的院长死于自家的手术室。
不管是社会大众,还是同行同业,都兴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