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朝重生,面对满目尸体,她带着身世不明的男孩仓皇逃跑

  

  第一章:杀人

  “救命!”

  “求你了,不要杀我!”

  苏落的耳边是小孩子不断尖叫哭喊的声音,凄厉而诡谲,而鼻尖则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等她费力睁开眼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破败的小院里,十几个孩子的尸体散布在院子各处,有的胸腹被捅,留下一两个巨大的血窟窿,有的断了头,有的被分成两半,甚至还有的手脚齐断……

  “啊!!!”

  她明明在去和一家外企公司谈判的路上出了车祸,按理说她现在没有死,也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怎么一睁眼,看到的却是这样的情景?

  就在这时,脑子里一段陌生的记忆,像是刻意提醒她眼前无比真实惨烈的悲剧,让她意识到,眼前是什么情况。

  她穿越了。

  “姐姐!”

  小院的侧门突然打开,里面冒出一个小小的脑袋,飞快地冲到苏落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就往外拖。

  “姐姐,快点,那些杀手的目的就是将我们全都杀光,我们快点离开!”

  苏落身为现代人,哪里看过这么残忍的杀人场面,身子被吓得绵软无力,被动地被拖着往外跑,无神的双目还定定地落在院子里那一地的孩子尸体上,直到出了院子跑了好一段路,才慢慢回过神来。

  “我们这是要去哪?”

  楚桓软萌的小脸上,显示出与年纪不符的睿智和冷静,径直带着她往远处的采石场跑去。

  “这里临近采石场,那边应该有很多矿洞可以躲,我们先找个不起眼的地方藏起来,等那些人离开后再做打算。”

  “……好。”

  苏落跟着他一路朝采石场跑去,刚准备下坑洞,一个黑衣人突然从一块巨石后面走出来,手里的长剑一甩,飞出了几滴血珠。

  “等你们好久了。小子,跟我走!”

  “快跑!”

  苏落一把将楚桓向后推去,却见黑衣人根本对她不感冒,径直朝楚桓追去。

  苏落立刻抱起脚边的一块石头,狠狠砸向将楚桓制住的黑衣人。

  “啊——”黑衣人眼前一黑,手里的剑应声落地,抱着流血不止的头跪倒在地上。

  然而他还没缓过劲,又一块石头瞬间落下,直直砸中他头盖骨的死穴之上!

  黑衣人浑身僵直,瞪着眼睛重重地倒在地上,一个咕噜,顺着缓坡滚落入石场的深坑之中。

  “咕噜噜……”

  楚桓手里的石头滚落在地,整个人已经吓傻了,嘴里不住地低喃:“我,我杀人了……”

  “我们快走!”苏落顾不上安慰,拉着他的手就跑。

  可两人还没跑几步,一群拿着铁锹和棍棒的采石工人听到动静,匆匆围了过来,没想到直接撞见了两个凶手。

  “别跑!杀了人还想跑?”

  “就是他们杀了人,快抓了他们去送官!”

  苏落二人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一群采石工人给绑住,直接押到了县衙的公堂上。

  十五具大小孩童的尸体收拢在一处,另一边放着一个看不出人形的黑色尸体,如同泥浆一样摊在一处。

  这般阵仗几乎吸引了城中所有的居民,看热闹的人将公堂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啪——”

  端坐在公堂上的县令一拍惊堂木,两撇小胡子轻颤,厉声喊道:“苏氏,你所租住的小院中的十五个孩子和采石场落下的无名男子,是不是都是你杀的?你可认罪?”

  苏落已经解释得口干舌燥,但没有人相信她和楚桓才是受害者。

  “我刚才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没有杀人,那些孩子本就是我收养的,我做什么要杀他们?”

  “那个黑衣男人,他要杀我们,我难道还不能反抗了?我这算正当防卫把?”

  “放肆!”

  县令很是生气,手里的惊堂木重重一拍,眸光闪烁不定:“无知毒妇!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来人!把这个刁妇给我押入地牢,择日斩首!”

  “你们!你们这是欺人太甚!还有没有王法!拿不出证据就要抓人……”

  被两个衙役拖着往外走的苏落奋力挣扎着,却不想一片混乱之中,楚桓的身影消失在了公堂上,她甚至都没有发现他是怎么消失的!

  衙役解开苏落的木枷,将她推进牢房。

  “哟!新来的啊,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不会之前还是个富家小姐吧?”

  “来给姐姐磕几个头玩玩,也许姐姐心情好了,今天就不用你伺候了。”

  女牢里的十几个女囚犯立马将苏落包围起来,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身后正在锁门的狱卒提醒道:“你们这些个不知死活的,少惹这个煞星!这人手里刚刚交代了十六条人命呢,你们想变成第十七个?”

  话音一落,原本围在苏落周围的女囚都吓得后退了两步,惊疑不定地抱作一团,那领头的女囚左右瞪了她两眼,咽了口唾沫,伸出去的手又立马缩了回去。

  “大大、大姐!”过了良久,为首的女囚魏姐终于找回了自己声音,颤颤巍巍地行了个大礼,朝身后的一群小妹一招呼:“还愣着干嘛?叫姐!”

  “姐!”

  苏落莫名其妙地成了牢房里的大姐头,之前想要欺凌她的几个女囚突然变成了她的小跟班,还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让她们变成第十七十八个……

  她看了看这个脏乱不堪的牢房,屎臭尿臭混杂,被子食物乱作一团。前世做HR时的职业强迫症又开始发作了,难以忍受地捡拾归整地上的杂物。

  魏姐立马狗腿地拦住:“姐,这种粗活哪用得着您做,您找个干净的地方坐着,给我们发号施令就行了!”

  苏落本就受了惊吓,便点了点头:“行,你们先打扫,我来教你们怎么收拾得更整洁一点。”

  “好嘞好嘞!”

  第二天一早,牢头来的时候,看见苏落那间牢房整洁如新,不说老鼠洞都被塞了起来,就连每一根木栅栏上的浮灰都消失不见。

  一屋子十几个女囚全都安安静静地围着苏落学着怎么编草垫,画面看上去和谐到诡异。

  牢头一脸懵逼地抹了把脸,心道:乖乖,这个杀小孩的女囚还真是奇了。

  牢头弓着腰打开牢门,笑着走进来:“苏姑娘,有人来接您出去了”

  女囚们看她的眼神几乎要变成无脑的崇拜了。这可是杀了十六个人的死刑犯啊!没被斩立决不说,现在居然还要出去了,还能让牢头这么恭敬……

  “大姐,稍等片刻。”

  魏姐眼珠一转,朝身后的女囚们一挥手:“还愣着干啥?昨晚大姐头教你们的都忘光了?还不快给老娘去排好队!”

  第二章:危险

  几个呼吸的功夫,牢房里的所有的女囚立马从高到矮地在牢房门口排成两排,昂首挺胸站的笔直。

  “啪啪,啪啪啪!”

  “态度决定一切,习惯成就未来!”

  “勤洗手,讲卫生,多动手,多动脑!”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苏落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女囚们行了一礼:“不错,你们进步很大,姐妹们,后会有期!”

  瞧瞧,人家这么大的背景,都能这般谦逊有礼,她们不过是些偷鸡摸狗之辈,有什么好横的?

  苏落还不知道自己用了一晚上,连劝带吓地让一屋子的女囚“改邪归正”。

  她刚出了牢房的门,就被两个中年男人带上了马车,送至一处高门大院中。

  “姑娘,这边请。”穿着黑衣的侍卫将苏落带到一处院中,指着一扇半开的雕花门淡声道。

  坐在桌案后的男子一身白衣,满头的青丝用一根白玉簪束起,白皙修长的大手捏着一杆湖笔在纸上游走,桌案边一个小童子正持着墨条细细研磨,正是消失不见的楚恒。

  白衣男子笔下一顿,抬眸看着她:“苏姑娘,之前多谢你照顾我这顽劣的书童,如今他平安回府。你若没处去,本府愿意给你一个容身之地。”

  苏落拧着眉头,沉默了一会。

  她刚穿越过来,没有任何依靠,看楚惟逸的打扮就是个有权有势的,那就相当于在古代抱了个金大腿啊!

  苏落立刻照电视里的姿势福了福身子,答应下来。

  “多谢公子美意,小女子愿意。不过,我想明儿要休息一天,先去做做准备!”

  楚惟逸淡淡地点头:“自然是可以的,你自去管事的那里说一声便可。”

  翌日清晨,苏落早早去管事那里告了假,换上一身便装便出了府。她到街市上买了些纸钱,提着往城外的乱葬岗走去,准备去料理无辜被害的孤儿们的丧事。

  等到她到了的时候,楚桓已经用铁锹挖了一个大坑,旁边是已经收敛好的十几个孩子的尸首。

  楚桓抿了抿唇,低下头不敢看她:“姐姐,其实杀手都是冲着我来的,是我害了他们。”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苏落心里还是一个咯噔。

  楚桓搓着衣角,小声嗫嚅道:“也许是因为我母亲就不该生下我,我一出生就被仇家追杀,之前护着我的忠仆们都相继遇害。若不是遇到姐姐,恐怕早就已经活不成了……”

  苏落立刻脑补了一系列豪门狗血大剧,一把揽过楚桓心疼道:“好孩子,你娘亲不会是因为身份卑微,惹了主母的不喜,你那主母怕你会抢嫡子的风头,所以一直找人害你的吧?那些人连这些孩子都杀,真是太坏了!”

  楚桓被捂在怀里憋得满脸涨红,无奈地叹了口气,谁想苏落将他这反应当成她猜中了事实,手里抱得更紧了,眼泪像不要钱一样砸在楚桓的后背上。

  楚桓从苏落的怀抱挣扎出来,掏出一个刻着花纹和数字的木牌:“姐姐,这个是我从小豆子手里发现的木牌,应该是那些凶手无意中落下的。”

  “这是无影楼里的杀手特有的信物,来刺杀的人多半也是无影楼的刺客。姐姐,你的档案户籍还在县衙里,就算现在出来了也只是一时,还得靠你自己找回清白。”

  “啥?”苏落听到楚桓的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原来她一个不好,还是要被抓进去砍头。

  这还得了?

  做特殊买卖的组织并不是像常人想的那样难以接触,他们会在一些市井之中留下一些接头人,或是选个铺子埋下暗桩。

  原身以前要维持生计,也在市井中讨生活,苏落从记忆中竟然真的找到了一些线索。

  无影楼。

  她扮作食客进了暗桩桓泰楼,谁知一进酒楼,就看见了采石场老板,正躲在一处和酒楼掌柜的悄声说着什么,看起来很是熟稔。

  “咦?这位姑娘,这边空桌多的是,您站在这里干嘛呀,快来这边坐。”

  不料小二这一唤,竟然让角落里的采石场老板和掌柜的发现了她的存在!

  苏落心中暗叫不妙,转身便往外跑。

  苏落慌不择路,险险和一顶藏青色小轿撞在了一起,眼看着身后的追兵即至,她连忙身形一矮,趔趄着钻进轿中。

  “何人?!”

  原本在轿中假寐的楚惟逸被一个温软的身子扑进怀里,他眼神一厉,抬手扼住来人的喉咙,却发现竟然是撞见了熟人:“是你?”

  “公子,我遇上坏人了,救我。”

  楚惟逸额头的青筋直跳,他早该知道,能一个人搞定十六个孩子的衣食问题的女子果然是不好惹的。

  二人动作间,外面的采石场老板已经追到了小轿旁,十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已经将这个平平无奇的小轿围了个严实。

  “轿中是何人?还请将那女子交出来,耽误了事,只怕里面的贵人要惹上一身的麻烦。”

  外面的采石场老板叫嚣了几句依旧没得到回应,耐心耗尽,一甩袖子厉声道:“既然阁下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给我上!”

  第三章:杀与不杀

  苏落慌不择路,险险和一顶藏青色小轿撞在了一起,眼看着身后的追兵即至,她连忙身形一矮,趔趄着钻进轿中。

  “何人?!”

  原本在轿中假寐的楚惟逸被一个温软的身子扑进怀里,他眼神一厉,抬手扼住来人的喉咙,却发现竟然是撞见了熟人:“是你?”

  “公子,我遇上坏人了,救我。”

  楚惟逸额头的青筋直跳,他早该知道,能一个人搞定十六个孩子的衣食问题的女子果然是不好惹的。

  二人动作间,外面的采石场老板已经追到了小轿旁,十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已经将这个平平无奇的小轿围了个严实。

  “轿中是何人?还请将那女子交出来,耽误了事,只怕里面的贵人要惹上一身的麻烦。”

  外面的采石场老板叫嚣了几句依旧没得到回应,耐心耗尽,一甩袖子厉声道:“既然阁下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给我上!”

  周围的大手立马冲了上去,揪住几个脚夫的衣领就要打。

  小轿晃来晃去,苏落差点被甩出去,心中惊慌,却见楚惟逸还是没有动静,不由急道:“公子,都要打起来了,你好歹说句话啊!”

  “急什么,”楚惟逸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不是只要把你交出去就行了吗。”

  苏落心神俱裂,正要开口,忽听轿子后头有马蹄声凌乱地传来,隐隐还有人高声大呼:“莫要打!莫要打!大胆!你们好大的胆子……”

  众人一愣,远远只见一个身穿绯色官袍的胖硕男人匆匆骑着马奔来。

  临近小轿之时勒缰下马,躬身走到小轿边,一甩袖子跪了下来:“卑职参见侯爷,侯爷受惊了,这些个不长眼的小人,卑职即刻就将他们撵走!”

  “什、什么?侯爷?”采石场老板脸色一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知道城中有长平侯府的一处宅院,但这么多年久不见人,谁想今天出来,正好撞见了这个煞星了!

  一听是个侯爷,苏落不住沾沾自喜,果然抱了个好大腿,她又是个惯会狐假虎威,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木牌便道:“知府大人来得正好!,我有证据自证清白!”

  “这木牌,是当日在案发现场找到的,而这木牌上的雕花纹,是以极其精准的双面纹的手法来雕刻的,需要一左一右双手雕刻才能显其精准之处。。”

  “而采石场老板的衣领,也正是用双面纹手法绣制,他的左手拇指内侧和食指有厚茧,而一个采石工,何曾能每日用两根手指呢?这就足以说明一切。”

  “你这个臭丫头,我杀了你!啊……”

  苏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后拉了一把,随即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随即就听到头顶有个清泉一般的声音响起,“带回去,好好审。”

  楚惟逸又一次救了她的性命。

  苏落冲楚惟逸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今日多亏公子相救。”

  楚惟逸目不斜视地擦着她的肩膀走过,冷冷出声:“只是给你一天的休沐都能闹出这样的事,你这么个麻烦,还是跟着我去江南好了。”

  “江南?”得到消息的楚桓匆匆跑了过来,急急问道:“公子要去江南?”

  楚惟逸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目光悠远:“嗯,你二人回去收拾一番,明日便出发。”翌日清晨,一辆低调的马车从长平侯府出发,顺着南行的官道一路进发。

  行了大半日后,马车停在了一家驿站的门口。

  只是被驿馆里的人领着走进房间后,她才发现楚惟逸和楚桓两个人都没有从马车上下来。

  她不由心下一慌,所有的困意瞬间被驱散了。

  坏了,他们不会是故意想把她撇下不管,自己走了吧?

  她立马冲出了房间,追到了驿站的门口,却看见马车还停在原地,心里顿时一松:“还好还好……”

  楚惟逸已经下了马车,正扶着楚桓的手助他下车。

  “谢谢哥哥。”楚桓对着楚惟逸拱了拱手,脸上全是亲昵之意。

  楚桓的声音清楚地传到她的耳中,像惊雷一般将她劈了个外焦里嫩!

  哥哥?楚桓居然叫楚惟逸哥哥?他不是楚惟逸的书童吗,怎么会叫哥哥?

  难道……楚桓是楚惟逸的亲弟弟?

  只是片刻的时间,苏落的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在嫡母的压迫下艰难求生的戏码,感情丰富的苏落又忍不住落泪了。

  “谁在那?”

  楚惟逸转过头,如刀般凌厉的眼神落在了苏落的身上,清冷的眸子里带上淡淡的杀意。

  “桓儿,苏落知道得太多了,为了大计,必须得除!”

  第四章:中计

  “不行,我能活下来多亏了苏落姐姐,若不是她,只怕我也捱不到和哥哥你重逢这日。”楚桓连忙拦在他身前直是摇头

  楚惟逸眼神闪了闪,看着楚桓:“可是这对你太不利了,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不容有半点闪失。”

  “我相信她的为人,也请哥哥你相信我。”

  “......你?”

  “行了大半日都累了,我去驿馆里点些吃的怎么样?”神经大条的苏落并不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为何突然声音降低到自己半个字也听不到。

  想来是他们这对兄弟间的悄悄话吧,她再次感叹一句古代庶子的生存艰难。

  还在争执的二人脸色同时一松,楚桓甜甜地笑起来:“太好了,我正好饿了呢。”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又行了一日,终于到了前方城镇。

  楚惟逸冷着张脸对苏落说:“我们去拜访这儿的名户洛川程家,你去城中购置些礼物,然后直接去程家寻我们。”

  对古代消费一窍不通的苏落就这么被楚惟逸扔下,独自去城里买礼物了。

  闹市区的街道两边,矗立着各种店铺,小摊,十分的热闹。

  苏落听着耳边的贩卖声,想着去名户家中,总不能选些街边地摊货,于是直接去了一家绸缎庄。

  店伙计殷勤地在一个富太太旁介绍着布匹绸缎,看苏落一身粗布衣裳,也不理会,谁也不愿意为了个丫头,放着有钱的金主不管不是?

  苏落也不在意,在店内四处转着,眼睛在放着绸缎布匹的货架上扫动,最后看中一匹湖蓝色的绸缎,她转头问店伙计:“这匹湖蓝色的绸缎怎么卖?”

  店伙计刚送走客人,听到问话看了一眼布料,语气冷淡:“那是三段锦,三十两一匹。”

  苏落惊讶:“这么贵?”

  店伙计一脸鄙夷:“出门街角有便宜的。”低头暗暗嘀咕:“没钱还想买绸缎,穷鬼。”

  苏落皱眉,势利眼还真是在什么时候都不会缺失。

  苏落眼睛转了转:“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程府的人,到你这买绸缎是你们的荣幸,不识好歹的东西。”

  “程家?不知道,没钱别在这捣乱,去去去。”店小二斜眼看看人想了想摇头准备赶人。

  他不知道可是有人知道的,此时从店铺里面的小屋走出了一个身材肥硕的中年人。

  “胡说什么?!去整理库房去。”中年人抬脚就在那小二屁股上踢了一脚,转头点头哈腰笑呵呵的招待苏落:“伙计不懂事,姑娘别见怪。我是这家绸缎庄的老板,不知贵府老爷要什么样的绸缎?”

  苏落冷着脸点头:“你这老板倒还像话,你看看你那伙计,一点规矩都没有,这次是我一个小丫头,若是下次遇到旁人呢,你这生意还能不能保住都另说了!老板这点可就比不得我们府上了。”

  “姑娘说的是。”胖老板笑呵呵点头答应着:“不知道贵府上是如何调教的?”

  “这个嘛……”苏落佯装思考,前世作为HR,管人她可太有招数了。

  “这个找人做事,要有热情,要有凝聚力…”苏落背着手摇头晃脑的在店里踱步:“你瞧瞧刚店伙计的样子,把客人往外推,哪有把店当家的样子?”

  “那不知......该如何做?”

  “这个简单。”苏落两手一拍,在店内扫了一圈:“我看这店也不小,老板倒不如再招一个。两个人竞争上岗,两个人中哪个做事不认真,态度恶劣,遭客人投诉的就会被解雇。这样,自然就有热情了。”

  胖老板深觉有理,连连点头:“姑娘这个主意真是妙啊!。”

  “至于凝聚力……”苏落想了下,“每天开店喊喊口号,活动活动身子骨,能互相更熟悉,自然相处和谐,凝聚力自然就有了。”

  一番畅聊,让胖老板与苏落惺惺相惜,还大方的将那匹湖蓝色的三段锦送给了苏落。

  等最后苏落离开的时候,手里拿着几匹绸缎,在胖老板不舍得目光下中,还间杂着店伙计机械的口号声:“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苏落手里提着大堆小堆的礼品,掖下还夹着好几匹锦缎,颇有些狼狈之像,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来到程府,却见大门紧闭,一个守门的都没有。

  正当疑惑之时,却听闻旁边的小巷子里传来打骂声:“轻一点,若是弄醒了他们,坏了老爷的大事,事情可难办了。”

  苏落好奇的朝小巷里望了一眼,原来那里有一道程府后门,此时一辆青布马车正停在那里,一个男子肩上扛着个男孩扔进马车里,那个男孩子竟是楚桓!

  第五章:逃命

  却说那厢楚惟逸带着楚桓一路径直到了程府门前。

  便见高大斑驳的朱漆府门,面前左右两个石狮子威武雄壮,宽广而高深的府弟俯视着整个洛川城。

  程家家主程杞明便急匆匆亲自迎了出来,目光越过楚惟逸盯向他身后一紧拉着他衣袖的小男孩子:“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小桓已经这么大了。”

  程杞明又说:“这一路侯爷费心了,既到了这里便将这儿当成是自己家吧,先随我来。”

  程杞明将二人带到他的书房,吩咐了下人不必在跟前伺候便将门关严实了,甫一坐下他亲自倒两了杯茶递给二人,便笑着说:“洛川虽是个小地方,但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不似京城嘈杂不堪,隔墙耳多。”

  楚惟逸喝了口茶,明白他话中意思,但不管摄政王的手有没有伸得那样长,他们也总是不得不防的。

  “我只怕带小恒回京会一石激起千层浪,即使是我侯府也示必能全然护得他安全。摄政王如今势力如日中天,怕只能让小桓往江南地带躲上一躲。”

  “哎呀,侯爷跟我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程杞明说着便伸手去拉楚桓,“小桓,来,过来让我瞧瞧好吗?”

  楚桓却紧拉着楚惟逸的手不肯松开。

  程杞明有些尴尬的缩回手,说:“没事,慢慢来。那侯爷稍坐,我去看看厨房准备得怎么样了。”

  出了书房,程杞明一路穿过花墙转廊,一个侍从迎上来,他压低声音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大人,刚刚的茶水里里放了足量的药物,只要他们二人一沾上保准立即睡过去。”

  程杞明的目光幽冷地望向身后书房的方向,冷哼:“长平侯,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送上门来,既然如此,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楚桓趴在桌上一手掐着额头说:“哥哥,我头有些不舒服。”

  楚惟逸也只不住掐自己的太阳穴,他也开始有了头晕之感。当即明白,怕是这茶水里有问题。

  未再言语,二人便都双双晕倒在桌间。

  程杞明推门而入,推搡了他几把,见楚惟逸果然丝毫不再动弹,这才狂笑起来:“楚惟逸,我承认你确实是难得的聪明俊才,只可惜,你大概死也想不到,我会背叛先帝吧;你也不想想,凭楚桓这么个小小儿郎,你们要怎么扳得动摄政王,真是天方夜谭,我这也算是良禽择木而栖,你们落于我手可怪不得我。”

  程杞明便拍了两下手,随即有四个壮汉仆从进来,他吩咐道,“将二人抬到后门处停好的马车上绑起来,这可是我送给摄政王的大礼,谁敢出半点岔子,我要了你们的狗命。”

  “是。”

  这便有了苏落看到楚恒像沙包一样被丢进马车的画面。

  看楚桓的样子像是睡着了,苏落正欲上前问个究竟,又见两个男子抬着‘睡着’的楚惟逸出来了。

  第六章:脱险

  一男子说:“这可是位侯爷呢。”

  “管他猴爷还是虎爷,最后还不是落在我们大人手里。”

  苏落闪身往旁边一躲,紧咬着牙,虽然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在这程府之内发生了什么,但她必须得要救这二人。

  可是怎么救呢,对方好几个大男人,硬拼的话,以自己的小身板肯定是打不过的,得想想办法……

  苏落掐着自己的虎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焦急的原地打转,望着那些漂亮的锦缎,计上心来……

  她从身上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然后便将这火头用力一抛,隔着围墙扔进了程府之内,好在今日艳阳高照,实是放烧行凶的好黄道日子。

  一匹布不够的话那就两匹、三匹。

  直到听到府院内有小厮在尖叫:“不好了,南院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

  苏落转身走进巷口去冲着那几个男子大喊:“府里着火了,好大的火势啊!你们还不去扑火,再不去,火势蔓延,怕是整个程府都要烧没了!”

  苏落的话音刚落,几人男子便听到里头果然有人在奔走大叫:“着火了着火了,大家都快放下手里的活,先来灭火啊。”

  几个人相互望了一眼,赶马的小厮说:“你们快去帮忙,这两个人我看着就行。”

  他们当即点头便都蹿进了府里头去救火。但他们几人前脚离开,后脚苏落就举起手背后的大木棍,照着那驾马小厮的后脑勺狠狠打下去——

  苏落知道时间紧迫,一脚将小厮踢翻下车,随即拉住缰绳甩在马背上:“驾,驾驾——”长驱而出,马车像脱弓之箭驶离小巷。

  但对于只和马有拍照关系的苏落来讲,算个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前头的两匹马并不太听话,她甚至没有办法很好的掌握方向,一冲出巷子马车便冲进了大街之上四处乱蹿一气。

  而后面程府的几个壮汉小厮发觉不对也已追将出来。

  “让开让开,马儿不听使唤了。”苏落焦急地冲街道上的人群大呼,但纵是这样还是免不了菜叶鸡蛋满天飞,人声畜音群尖叫。

  楚惟逸原也只是有一点晕头转向,并没有到真正昏迷的状态,这下倒好,马车震荡不安,反把他头脑给震清醒了。

  楚惟逸脸色发黑的盯着前头驾车的某少女:“我来。”

  马车像飞船一样在荒无人烟的官道之上飞驰,不同于之前的蛮横,这次方向完全在楚惟逸的掌控之中,马车虽快却也行得稳当至极。

  苏落晃荡了好几下,不住感叹:“还是你厉害。”

  楚惟逸没有说话,只有马车带着风劲儿穿越在无边的沙石树林之内。

  如此又跑了数十米远,马车突然崩坏散驾,毫无准备的三人齐齐摔落下去,滚了好几圈才稳住。

  楚惟逸立刻检查了昏迷的楚恒,发现没有大碍后,又看了一眼七零八落的马车,眉头一紧。

  幸好苏落穿得厚,没啥大碍,她挠了挠头:“应该是之前在城内被撞得太惨了。”

  楚惟逸背起楚桓,打量了一下四周情况道:“别傻站着,去草丛里躲起来!”

  第七章:被通缉了

  三人隐藏在深草之内,直到程府的几个小厮追至此地,几人见这马车散架在此,便都一时驻步不前。几人商议之后,决定分头往几处大路上追去——

  三人在草丛里猫到了天黑,外面也终于没有了动静,这才起身寻到一处废弃破庙过了一夜。

  第二天,苏落起得很早,乔装成一个普通妇人模样,头上缠了布条才往城里去。

  楚桓醒来一直嚷着饿,她总要去买点吃的回来,也为探探消息。

  “真没想到发生这种事,谁这么大胆连程府都敢动。”

  “可不是,昨天那马车狂妄得很呢,伤了十好几个人,摊位馆子也掀翻不少。”

  “想不到原来里头竟然是杀人犯,听说程府跟县衙商议的,抓到这二人中哪怕一个,都赏银一千两呢。”

  苏落凑上去打听:“你们说的什么事啊,听上去好像很恐怖的样子啊。”

  一大汉指着城墙边上:“你自己去看吧,通缉令都出来了,全城都知道了。”

  苏落这才赶紧过去挤进那堆人群中央,果然,城墙上贴着两张通缉令,上现的画像俨然就是楚惟逸和楚桓二人。

  苏落将满城飘洒的通缉令捡了两张回去拍在楚惟逸面前,她表情凝重:“公子,你们昨天在程府究竟干了什么?”

  楚惟逸仔细看了那两张通缉令,冷笑出声:“看来程家不抓到我们是不肯干休了。”

  苏落只想在古代好好活下去,她实在不想又有这样的事情缠上身来,便严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子你能不能跟我讲清楚?”

  良久,楚惟逸眉头轻轻蹙起,“他们真正想抓的是小桓。”

  苏落看他一脸沉着表情,也想起了自己刚刚穿越到这里时的情景,还有这之后遇到的种种,似乎一切都指向着楚桓。

  “小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引来这么多的追杀呢?为什么你又要保他呢?”

  陡然,一束寒凉的冷光射过来,苏落不由得混身一震。

  “苏落,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楚惟逸冷声斥责,“除非你想死得快些。”

  苏落被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憋屈的生活,明明是真心实意想关心他们,却不想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她闷声说:“不问就不问,谁稀罕。”

  但一想到这两人由尊贵的侯爷变为通缉犯,又不住心疼,苏落叹了一大口气,她大人大量,就不跟这些迂腐的古人计较了。

  “原想等你们吃了饭再说,但我想还是现在说吧。其实在看到通缉令的时候我就有主意了。”

  苏落把今天在城门外头买的一些粗布麻衣翻找出来,里头还有一些假发胡须之类的东西。

  楚惟逸立在原地垂眸看去,眉间紧蹙。

  她解释说:“公子,我们可以扮成普通百姓,只要稍加乔装,你我扮成夫妻混进城去,先隐藏起来看看风头,再作打算啊。”

  “你居然要我跟你扮成夫妻?”

  楚惟逸把嫌弃毫不客气的摆在脸上,苏落却耸肩:“虽然与我名声是有些不妥,不过看在小桓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

  “......你?”这女人究竟有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他们到底这是谁在嫌弃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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