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点生活|三姐妹

  那个时候,似乎注定是相逢的日节,妈妈的三姐妹分别在杭州市西北面、南面、北面云相会,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使命“奋战在一线”。大姨头戴奶奶光环,继续伴孙女的光荣任务,并一直以这样的方式“丰富”自己的退休生活;二姨因突发身体状况,与病魔在做艰难的抗争;老妈拎着大包的母爱,赶赴我的身边,焦急地等待着小外孙的到来。

  岁月如白驹过隙,以往三姐妹相聚都是在外公外婆身边,每每总会开启“数落”的闸门:外婆的过分勤劳,关心外公的年迈体弱,现如今,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记起小时候,最高兴的事情之一就是周末能见到大姨。因为我借住在二姨家,二姨一家与外公外婆同住,所以大姨来我就能碰上。那时候的大姨给我的印象就是时髦的模特,她的发型跟季节一样会变换。冬天的时候是波浪的披肩发,扎一簇在后面,显得优雅知性;夏天的时候剪回一头微卷的短发,显得干练利落,像个战场的角斗士。每次来永和,总是带些我没有见过的东西,分享给家人。第一次知道那个小小个、带着毛,里面是绿色且带黑籽的玩意儿叫做猕猴桃;圆圆的一颗颗的,披着红褐色外套的叫做荔枝;有着深黄色壳的圆粒叫做桂圆;红色的“衣服”,外面还长着瓣,里面白色且带黑籽的叫做火龙果。哇塞!那时候我真的比同龄人认识水果种类丰富得多,但没啥机会去嘚瑟。

  我见过大姨坐办公室的样子,活脱脱领导相,毕竟从事会计工作的就是会给人一种气压很低的错觉。从小我就向往能去大姨家体验城里人的生活,但是机会并不多。那时候大姨家住在套房里,电梯还没有普及,得爬五楼,每年过年或者暑假,跟着大人才能满足这个念想。现在破旧的楼房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独栋的小洋楼成为了新的栖身之地,那高高的住宅楼变成了深深的牵挂。每次的折返,辛苦中带着幸福,退休后的生活一如既往地重复着。

  想起二姨,大家一致认为做事很拼、不怕吃苦、简单大方,这样的评价也一直持续着。确实,从小给我的印象就是她半夜出、晌午归。二姨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完成学业,所以在体力上一直是最辛苦的那一个,但家里也是最热闹的那一户,因为我们相聚都是在那里。

  做时蔬生意很考验体力,后来我去过一次,那里的批发市场很大,按大类归置,每天凌晨最新鲜的食材会到达指定摊位,二姨在半夜准时出发去采购,因为只有去得早,才有地方停车,才能抢到最新鲜的食材。很少会听到年轻时候的二姨说这疼那裂的,可如今,谋生的还是那份工作,但乱掺的白发已经开始嚣张,手腕、脚底因常年的力道累积,也变得不讲理,膏药似乎也不是很起作用。现在,二姨正孤单地躺在病床上,用自己多年的意志跟病痛做着斗争。因疫情与自身身体状况,我不能前往医院,看不到二姨的样子,但想想肯定是很憔悴。我从知道消息的第二天晚上,发了个视频过去,只能隐约看到脑梗后二姨的影子,听不见她喉咙底与我发出的对话,我很想说些关心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却没有力气说出去,眼泪不自觉的流出,害怕影响二姨情绪,于是二伯匆匆挂掉了视频。老天爷啊总喜欢开玩笑,也或许只有历经磨难才能拥有更好的未来。可是,未来到底多久才会到来,又有谁能知晓,只能祈祷着,苦难的日子快点过去,一切都恢复如初。

  假如我已经开始用母亲两个字的时候,感觉自己真的开启了成熟之门。母亲是活脱脱一个文学爱好者,从学生时代到如今,那支笔变得愈发活灵活现,世间的生物在她的修饰下变成一段段文字,诉说着凡间的快乐与疾苦、喜怒与哀乐。年轻的时候为生计奔波,也曾加入过三班倒的行列,经历过下岗风波,体验过漂海讨生活,现在倒是安安稳稳地守着永和老家,用脑海中的知识带领学生遨游在知识的海洋,偶尔思绪上涌笔头发痒,写几篇散文,赚点零花钱,满足一下自己的文学抒发欲望,满矣,足矣。

  对于母亲,幼年时期的印象都是拼凑出来的,从三年级之后才算记忆的开始。我也曾是一个腼腆中带着胆大的小女孩,可不像现在,硬生生的一个女汉子。那时候母亲在城里三班倒,只有周末才会回家,我寄住在二姨和外婆家。每次见到母亲回来,我总是会娇羞一会,之后就是亲热得不行。可能那时候的相处只能给我们一个周末,我的心情总是起起伏伏,每次分别也总是痛哭流涕,母亲用各种办法从我的视线中短暂消失,而我会撕心裂肺地哭泣,然后继续玩耍,这种情况周而复始维持了一两年,也顺利地变成了我童年的一部分。那时候就是很单纯,会以最快的速度把不开心的事情用孩童的方式冲散。三年级之后,母亲就一直陪在我身边,操心我的学习、照顾我的生活,一眨眼,母亲多了一个称呼,也不知她有没有做好准备。

  故事很多,道不完,写不尽。主要还是因为懒,有时候脑子里构思一篇文章,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下笔,但写到一半又感觉并不满意,全部删掉重来。

  外公外婆是幸福的,老了还有三个女儿牵肠挂肚,日夜陪伴。三姐妹的生活在各自的模式中继续。万物会变、天气会变,唯一不变的是姐妹情谊和血浓于水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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