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昭君出塞中被史书刻意隐去的真相,和亲汉匈得利,结局却很残忍
娄敬这番话,是建立在中原人的传统礼仪道德的基础上的,实在有些酸腐。
莫说匈奴人是否遵守这种礼仪道德,就是中原古国历来的那些君主们,也从来没有把儿女姻亲真正当一回事。
社稷和君主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婚姻从来都是政治的附属品或牺牲品。
而匈奴的统治者冒顿单于更是一个只重权势和利益的冷血动物,他宠爱的妃子也只是一个训练部下的箭靶而已。
冒顿当太子时,为了早日夺取父亲头曼的单于宝座,用响箭训练部属绝对服从命令。
他用响箭去射自己的坐骑,部下们跟着射,不射的被斩首,他又用响箭去射自己宠爱的妃子,大家也一齐举弓发射。
见部属已绝对服从,冒顿的响箭便飞向了父王头曼单于。由此可见,这等无父无母的冷血蛮夷又岂是区区一个汉朝公主能约束住的?
刘邦本是一代袅雄,信奉的也是“兵不厌诈”那一套,从来就不受什么礼仪道德的约束,现在居然相信了娄敬的荒唐之言。
他立刻下令独生女儿鲁元公主离婚远嫁,但是却遭到皇后吕雉的强烈反对。
吕雉整天哭闹不休,刘邦无奈,只好选了一位皇族的女儿封为公主,送到匈奴汗国去。
不知道这位公主是否当了冒顿单于的阏氏,是否为汉匈亲善有所作为?
反正一去音讯杳杳,默默无闻,甚至连姓名也没有留下来。
而历史事实是,没过几年,冒顿单于又开始向汉朝挑衅,还写信给吕后,肆无忌惮地把“岳母”大人羞辱了一番。
和亲,在国力弱小的时候,其实是一种很屈辱的外交政策,中原王朝的公主沦落为一件进贡的礼品,根本不会得到匈奴的尊重。
在汉匈一百多年的长期战争中,武帝之前,汉朝一直都是处于弱势的那一方,那些公主所能遭受的待遇可想而知。
这也是为什么明王朝问题一大堆,在历代大一统王朝中功绩并不显著,却能受到一大批粉丝吹捧的缘故。
概因此朝有一则祖训:“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一个国家,要用女人牺牲自我去守护,这个国家是悲哀的,而后世一些腐儒对和亲这种以少救多制度的大肆鼓吹,也足以让孔老夫子揭棺而起。
没人会认为和亲政策在当时不合理,但合理不代表它的正确性。
/三入长安的单于
不过,在经历文景之治的七十年休养生息之后,汉武帝时的汉朝国力达到鼎盛,汉匈局势转变。
武帝认为时机已到,于是对匈奴展开了全面反攻。
卫青、霍去病等将领带领数十万大军深入漠北,数次击败匈奴主力,张骞等使节出使西域,说动受到匈奴侵扰的各个国家组成统一战线,共同对敌。
匈奴人畜大减,再不复当年凶威。当然,连年征战也使得汉朝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就在汉朝舔舐战争创伤的时候,匈奴却自己跟自己较上了劲,先是皇族篡位,继而五单于争立,接着又是呼韩邪与庶兄呼屠吾斯大打出手。
呼韩邪单于被呼屠吾斯打得一败涂地,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被迫向汉称臣。
此前,匈奴号称“百蛮大国”,包括汉朝在内,不知有多少个政权向匈奴低头,150年来,匈奴一直高高在上,俯视大汉中原。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公元前51年正月,呼韩邪亲自赴汉朝都城长安,寻求汉朝的帮助。
汉宣帝得知呼韩邪主动来朝,他先给了呼韩邪“名分”——“位在诸侯王上”,并出长安300里到甘泉宫迎接,对呼韩邪的礼遇之高,空前绝后。
汉武帝打了44年没能使匈奴屈服,而汉宣帝走了300里,匈奴就成了汉朝的“特别行政区”。
《汉书·宣帝纪》载:“(五凤)三年……单于称臣,使弟奉珍朝驾正月,北边晏然,靡有兵革之事。”“(五凤)四年春正月,匈奴单于称臣,遣弟谷蠡王入侍。以边塞亡寇,减戍卒什二。”“甘露元年春正月……匈奴呼韩邪单于遣子右贤王铢娄渠堂入侍。冬,匈奴单于遣弟左贤王来朝贺。”“(甘露)二年冬十二月,匈奴呼韩邪单于款五原塞,愿奉国珍,朝三年正月。”
两年后,呼韩邪再次到长安,匈汉关系进一步发展。
15年后,汉朝大将甘延寿、陈汤剿灭了呼韩邪的庶兄呼屠吾斯,持续20多年的匈奴内战结束。
因饱受战争创伤,匈奴从贵族到平民无不期盼和平。
呼韩邪顺应民意,第三次赴长安。这次呼韩邪来的目的不是求助,而是求亲——“愿婿汉氏以自亲”。
这一次的联姻,可不比以往。往日名为和亲,实则献女,而今,名为和亲,实则赏赐。
该赐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时已继位的汉元帝开始了自己的思量。
毕竟,时势已经不同,如今,他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人。
/迷茫的飞鸟
汉元帝不能算什么明君,要不然昭宣中兴后的汉朝也不会在他手上衰败,他死后的高宗庙号也不会被革除。
虽说他十分尊重史高、萧望之(他的老师)和周堪三位辅政大臣,但此人不喜治国,专爱享乐。
久而久之也便对敢于谏言的权臣们失去了耐心,转而偏向会讨人欢心的宦官。
他授予宦官的权利很大,天长日久形成了宦官专权的局面,宦官头儿石显勾结外戚,迫使他的老师萧望之自杀,气死了周堪。
这下好了,面子活也不用做了,耳根子也清静了,刘奭置国家大事和黎民疾苦不顾,更加放肆享乐起来,在全国各地搜寻美女良马。
没过多少时日,后宫有美女数千,御马房有良马上万。
昭君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被选入宫中当了宫女,可想而知,在真正拥有佳丽三千的元帝后宫,想要上位有多么困难。
见惯了美色的刘奭可没有耐心叫来挨个看,于是诏令宫廷画工为他们画像,等来了兴致的时候再看。
如此,画师们就掌握了这些美人上升的通道。
有道是权力让人妥协,哪怕心理厌恶,美人们还是要倾其所有去讨好画师,以便让画师妙笔之下,自己的容貌能脱颖而出。
当然,什么时候都有不愿随大流的人,昭君便是其一。
据《后汉书·南匈奴列传》载:王昭君名嫱,字昭君,南郡人。元帝朝时,以良家子出身选入掖庭。
按现代语言表述释意,王昭君出身在一个比较富裕的农耕之家。
在父母关爱怜惜之下,在茂林修竹的田园风光中生活,得以保养容颜,精通曲艺,气质高雅,娇美脱俗,有着高傲的脾性。
所以,见这位美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没有对自己有所表示,画工毛延寿虽然嘴不明言,却挟恨报复。
他在为王昭君画像时,“不小心”滴了一滴墨水在上面,变成了一颗难看的黑痣。
不出所料,在汉元帝依着画像挑选时,王昭君就成为逊色的一员而被淘汰,这一冷落就是数年,处在深宫里的昭君竟没能见过帝王一面。
“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入宫对于一个弱小的女子而言,久久不能与君王照面,新奇之后就是长长的迷茫。
苦闷难拗啊,王昭君巴不得有机会走出这深宫!
于是,当要选一个宫女封为公主嫁给匈奴单于的消息传到后宫时,没有得到皇帝宠幸的年轻姑娘们心惧于远嫁漠北的凄苦,默不作声。
王昭君却知道,自己飞出牢笼的机会来了。
/昭君出塞
当然,以上之论大概多为杜撰,因为晋代葛洪的《西京杂记》前,关于王昭君的形象并不鲜明,正史中也无一干画师的记载。
但王嫱自愿出塞的可能性却不小。
王嫱的家乡湖北秭归,当时就是“百蛮”“百夷”杂居之地。
所以她的意识与汉族女子有区别,也比一般女子有胆量。
她应该有料到偌大的后宫,敢远嫁匈奴的极少,汉元帝必定会对出塞的人选心有好奇。
于是她靓妆应选,一为挣脱樊笼,一为让那个叫自己苦等的皇帝尝尝后悔的滋味。
对于容貌,王嫱很自信。
她坐在镜前点绛唇、扫蛾眉,心下感慨,这竟是她三年来第一次盛妆。
当她被礼官推出,作为礼物献给单于呼韩邪时,在场无人不为她的容颜惊艳。
《后汉书》这样记载:“帝见大惊,意欲留之,而难于失信,遂与匈奴。”
原来这位予取予求的天子也会力有不逮,王嫱嘴角带着不配人察觉的微笑,坦然接受了“昭君”的封号。
从此,王嫱已去,世间只有落雁之姿的王昭君,后者以“光明汉宫”的美丽肩负起汉皇光照匈奴的政治使命。
由于汉帝国的强大,呼韩邪单于需要借重于汉朝的影响,尽管王嫱不是汉朝公主,也不是汉皇宗室郡主,仅仅是一个宫女,仍按汉元帝的旨意立为阏氏,名为“宁胡阏氏”。
呼韩邪是希望王嫱会给匈奴带来长久和平的,她确实也起到了和平大使的作用。
此后的六十年间,汉匈之间友好相处,西北无战事。
而假设公元前五八年呼韩邪被拥戴为单于时是二十五岁,娶王嫱时已是公元前三三年,他应该五十岁了,或者年纪更大。
大约没有几年,呼韩邪就逝世了,由大阏氏的长子即位。
王嫱遵照匈奴习俗,下嫁给新单于,仍当阏氏。从年龄上说,王嫱跟呼韩邪的儿子才是般配的,她的一男二女,应该是与新单于生的。
不过,王嫱在匈奴的地位是汉初那几个皇族公主无法比拟的,因为她背后有强大的汉帝国。
于是,历史上只会认为有这般强大的娘家,哪怕远嫁漠北,又有谁敢给王昭君脸色看。
昭君出塞是一场宾主尽欢,冠以伟大之名的外交事件。
所有人都这样说服自己。
/无人在意的结局
但私以为王昭君哪怕有过最初对于异域的新奇,在渡过了几年不知礼数的匈奴野蛮草原生活后,想必也是十分迫切想回到汉朝来的。
有这样一个说法是,公元前31年,五十多岁的呼韩邪病逝。
老单于的死,让昭君再感边塞的荒凉无助,于是她向朝廷请愿“上书求归”,得到的却只有冰冷的三个字——“从胡俗”。
她再一次出嫁,嫁给了单于的继子复株累,好在复株累待她也是情真义重,两人共同生活了十一年后,新单于也撒手人寰。
至此,有关昭君的记载便在史书中消失了。
但其实,我们可以预料到昭君的结局,新单于死后,按照风俗,昭君要嫁给下一任单于,也就是自己名义下的孙子。
也许,此时的昭君不仅年老色衰,想必也心灰意冷,就算服毒自尽,上吊自杀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为何史书再无记载,因为历史只需要一个光芒万丈的王昭君,而已经完成使命的单于夫人,又有谁会真正在意的?
包括我们后来者的无谓叹息,都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漠视。
这世间,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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