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李安导演的巅峰之作!假戏真做的完美解读
2007年,由李安导演,王蕙玲女士编剧,汤唯,梁朝伟主演的《色戒》上映,一时间社会舆论反响空前,但大多观众只是感叹汤唯的献身精神,一脱成名!对电影本身的精彩内容解读却是寥寥。如果你仅仅是把这部传世之作当做普通的爱情动作片来观看、解读,那你就走远了。
如果从《色戒》剧情角度来看,99.9%的观众根本没有看懂这个电影,而且是那种彻底理解错误的没看懂。导演巧妙的就是,让这99.9%的观众都心满意足的以为看懂了,反而让那火眼金睛的0.1%总是觉得还没有完全看懂。而从意识形态角度来看,是差不多100%的人没有看懂。这是一部必需攻略才能真正看懂的电影。
今天,小编就和大家详细聊聊这部颇具争议的影史佳作。
电影背景:
电影改编自张爱玲的同名小说,1950小说基本定型,但直到20多年后才集结发行。《色戒》并非是张爱玲的代表作,远没有《倾城之恋》、《金锁记》那么有名,但李安的慧眼,让这部佳作重放光芒,上映后拿下了包括威尼斯金狮奖与台湾金马奖在内的众多奖项,可以说是那一年最成功的电影之一。
《色戒》的故事源自于抗日战争时期的一起著名的刺杀案,电影中的易默成易先生和王佳芝的现实原型是汪伪政权特务头子丁默邨与名媛郑苹如。张爱玲并没有放太多的笔墨在刺杀上,而是着重描绘主角的心理演变,对于情欲的挖掘更是狠辣犀利,往往只是寥寥数字,却胜过千言万语。
李安的改编大获成功,既没有丢掉原著的精髓,同时又加入了浓重的谍战悬疑色彩,让故事跌宕起伏,并且李安在这部电影中。藏了很多很多东西,而且有的藏得很深,需要让观众多次观赏影片,才能发现。使得一些喜欢破案的“福尔摩斯”式的观众,去研究那些隐藏的细节,去解迷索隐。李安的这部电影,在这方面,做到了前无古人也许也后无来者的水平。
《色戒》对于李安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是他对以前那种走润物细无声风格的一种突破。如果要细细品读这部佳作,那就不能放过《色戒》中的每一个镜头、每一个台词、甚至每一个眉头挑动,因为这些里面蕴含了大量信息。《色戒》表面上是爱国谍战三级片,实际上是情爱文艺伦理片,然后是一部隐讳的历史政治寓言片,最后才发现更是一部极致隐藏的超级黑色悬疑片。
情爱文艺伦理片,这是普遍的认识。是明写刺杀实写男女情爱,是可怜可悲的王佳芝易先生的色戒。“默成”,是易先生的名字,片中出现了四次,名片,签名、书房墨宝和办公桌上印章。意思是躬行不言默而成事。语出《易.系辞》:"默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合成为易(易经)默成。默成又是丁默邨和胡兰成两个原型名字的合成。
剧情解读:
在说剧情之前,这里要提醒大家,《色戒》中凡是特写,必定有此人的呼应剧情,张秘书、郭司机、阿妈均在电影中特写,书房也特说三次,却都无相关剧情,岂不可疑。这是一部两个多小时的电影,作为李安的作品,不应该再设计多余的镜头和台词,特别是引起观众留意又不交代下文的。
电影的叙事框架还是沿用张爱玲原著的设计,采用了一个倒叙的叙事手法。故事开始于"1942年 秋",这个时间是日本刚刚刚刚露出败迹,6月份前他们还是如日中天。6月初,中途岛日本海军主力几乎全军覆没,太平洋失去控制,1942-1943年初,瓜岛苦战,1943年初瓜岛失守,开始走下坡路。“郑萍茹案”在1939年,小说没有说明时间,李安故意搞成1942秋,改到日美之战露败局之后,就是来圆这个悬疑故事。
1942年日据汪伪政权时期的上海,特务头子易先生的家门口戒备森严,镜头转到室内,几位太太正在打麻将。《色戒》中重点表现了四场麻将,在开拍前,相关人员都进行了专门的训练,李安对他们的牌技要求是:打的熟络、优雅,同时又漫不经心,看似是打麻将,其实话里话外都是交代人物关系和时代背景,可以说是一场桌子上的宫斗大戏。这些讯息就算是中国观众,如果不懂麻将文化和人情世故都看不出里面的玄机。
首先是大家一起洗牌,画面的视角徘徊在几个女人戴的戒指上,“戒指”在电影中是个重要的道具,女主王佳芝名字中“佳芝”二字,在上海话中和“戒指”的发音一模一样,此时,其他三位太太都是戴的大宝石,每个都价值不菲,王佳芝的却是一个相对普通的绿松石,暗示她现在的地位,除了王佳芝,牌桌上还是易太太、梁太太、马太太,他们的老公都在政府部门工作,太太团们下面聊得每一句话都是意有所指,勾勒出她们微妙的关系。
这里对几句重要的台词进行一下剖析:
马太太:你听易太太的就对了。
易太太:听我的,我可不是活菩萨。倒是你们老马应该听听我的,接个管运输的,三天两头不在家,把你都放野了。
(这两句台词咋看好像没有什么,但如果对照电影的前后来看,就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梁太太和马太太都很可能和易先生有过性关系,而易太太也心中有数,她是正宫的皇后,知道易先生的色心,她这个原配夫人再怎么体贴温柔也会容颜老去,以易得地位,总有年轻的女子前仆后继,而且片中没有显示他们有孩子,没有生出后代的女子在旧社会地位本就气短,断不会因为男女情事和老公闹翻,她的最佳策略是疏而不是堵,只要这些小三小四都在可控范围内,别过分,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有了这个前提,再来看这句台词,明显就可以看出来东西了,易太太在暗讽马太太乘着自家老公不在家和易先生交往过于频繁,太野了。)
马太太:听说你们昨天去了蜀腴呀?
易太太:去了,一帮子人,麦太太没去过。
王佳芝:一说我没去,都笑。
说完这句话,角色间有个互动,王佳芝隐晦的看了一眼马太太,马太太则有些翻白眼的动作,明显不高兴。然后本来应该马太太吃的牌,易太太直接碰了,马太太不高兴的呸了一下。
(这里主要的点在于“吃”与“碰”,吃比较常规,而碰被认为是一种带有侵略性的态度示威。刚刚当易太太说马太太心太野了之后,就碰了一下马太太,拿走了马太太要吃的牌,马太太脸色一下子就不对劲了。现在又说起这家蜀腴的馆子,明显是易太太张罗吃饭的时候,故意没有带马太太。不满的马太太没有办法对易太太直接表达不满,就碰了下梁太太,表示自己的不满。总之每一个台词和动作,都是暗示关系,这场麻将席主要表达的就是这样一个讯息。)
这里还有一句相对重要的台词:
易太太对王佳芝说:现在的上海啊五穷六绝,肥皂牙膏都有黑市,以后你勤来来,来啦也有地方住,对吧!
佳芝低头一笑。
(为什么说重要呢,这句台词往深里挖,就是易太太已经知道了易先生和王佳芝的关系,但依旧表示让王佳芝勤来来,显然是想用这个听话的王佳芝拴住易先生,毕竟王佳芝总比马太太这样的官太太要听话!而王佳芝的这个低头一笑,同样耐人寻味!)
此时镜头转到易先生一边,特务总部的铁门打开吗,他和张秘书走出来。
(注意这时候的镜头,易先生全身笼罩在黑暗之中,而张秘书在背后,却拥有灯光,这个情况后面介绍张秘书时会有介绍,这个张秘书在影片中是个举足轻重的角色。易先生在张爱玲小说中的描写有些“鼠相”,为了诠释这个角色,梁朝伟大幅度减轻体重,为了表现他的狡诈阴损,故意把眼部打的特别暗,给人一种肃杀之气。)
两人在商讨一件刚处理的案子,是关于美国给重庆方面的一批军火,犯人是重庆方面的特务,张秘书说日本宪兵队很快就来要人,易先生说,日本没说是要死人还是活人,干脆杀了。(这里交代一下背景,汪精卫于1940年在日本的扶持下建立了汪伪政权,与重庆蒋介石为首的国民政府唱对台,易先生就是主管汪伪政权的特务机关的部长,但汪伪政权只是日本人的傀儡,易先生看似权利很大,但终归还是要听日本人的。)
这里还有一个要注意的镜头是当易先生说出:“还有个约”的时候,张秘书在后面深深的看着易先生离去。(这里就明显表示了张秘书已经知道了易先生和王佳芝的事情,并且已经调查出王佳芝的特务身份,就连易先生之前的给重庆特务一个痛快的行为也有了猜测。)
易先生既然跟了汪精卫,那就是汉奸,时刻有被刺杀的危险,他回家的时候都是车直接开到门口,一个健步冲进家门,可见其内心的恐惧。易先生进屋之后,看了眼太太们的麻将,就去寒暄了几句,期间有几次眼神的交流,再一次强化了四个女人这个男人的关系。
(这里咱们捯饬捯饬,易先生上来之后,王佳芝看着易先生愣了一下,梁太太意有所指的白了一眼王佳芝,佳芝才如梦初醒,说了句,到我了。)
易太太:你这只好咧,你这只,几克拉?三克拉?
马太太:我这只好吗?我还嫌它样子老了。过时了呢,这两天正准备拿去改。
(这里明着说钻戒,其实是意有所指的易先生的宠爱,毕竟易先生的嗜好就是给情妇买钻戒,马太太说自己的钻戒过时了,其实是隐晦的对易先生埋怨最近没有与她来往。)
易先生说有时间请大家吃饭,这时候马太太说了一句话很微妙的话,她说:“不去蜀腴,挑家贵的”,蜀腴就是易太太带王佳芝去得那家馆子,她的意思是王佳芝低贱,而她的地位高贵,这些小包袱在剧中随处可见,可见李安的功底之深厚,寥寥几句,就将人物的关系道了个明明白白。易先生向王佳芝试了一个颜色,王佳芝马上说三点约了人谈事情要走了,几位太太都大为扫兴,从王佳芝的表情上看,这并不是事先约好的。(这里马太太心里门清的白了一眼,显然是知道佳芝是出去和易先生约会。)
正在收拾的档口,老妈子进来说,易太太交代,用家里的车送王佳芝,这是要明显要盯着王佳芝,王佳芝和司机说去一家凯司令的咖啡馆。(中间有几个镜头显示,司机在悄悄打量王佳芝,或者说是监视,这里的司机,很可能是张秘书的眼线) 暗示司机离去之后,佳芝发现周围都是眼线,他们并不是易太太派来的,而是属于其他组织。王佳芝进了咖啡馆,点了咖啡,说用一下电话,电话接通,响了一声,挂掉再打,那边接起,她用广东话叫那人二哥,两人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电话那头的正是邝裕民。放下电话后,邝裕民说行动,有人拿出枪,一共七个人,这很明显是一场刺杀的前奏。
(这里有个细节,王佳芝在咖啡馆喝咖啡的时候,口红印在了杯子上,这其实是个破绽,真正的贵妇人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这种事情在四年前和易先生吃饭的时候,也出现了,以易先生的警觉,不可能看不出来的)王佳芝继续在咖啡馆等待,但有些急躁,眼望向窗外的人群,这时思绪回到了四年前。
王佳芝原本是岭南大学的大一新生,母亲过世,父亲带着弟弟远走英国,她等于是个弃儿,1938年底,广州沦陷前夕,岭南大学被迫迁往香港暂避,在南迁的路上,王佳芝第一次见到邝裕民。邝裕民有很高的爱国情怀,哥哥死在战场,全家不允许他从军,救国不分文武,所以就琢磨组织一个话剧社,表演一些爱国剧,为抗战募捐,他邀请赖秀金与王佳芝参加。
演出非常成功,民族存亡之秋,他们的演技虽然稚嫩,但还是让在座的中国人热泪盈眶。这是王佳芝第一次演主角,却表演的非常好,对于演戏,她有很高的天赋。剧社的小伙伴很开心,一起喝酒庆祝。
在回去的电车上,邝裕民对王佳芝表达了爱意,王佳芝内心也是欢喜的,但坐在后面的赖秀金则有些面色难看,之前在学校,赖秀金隐晦的表示自己喜欢邝裕民,可惜王佳芝并没有听出这个弦外之音。现在邝裕民竟然对王佳芝表达爱意,这自然让赖秀金心中不爽。
光演话剧填不满邝裕民的爱国情怀,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碰到一个姓曹的同乡,他在易先生的府上做副官,这时候汪伪政权还没有建立,易先生只是在香港暂时落脚,邝裕民就想去把这个汉奸头子杀了,干一件大事。
邝裕民气愤之际说了一句“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讽刺的是这句诗就是几十年前汪精卫去刺杀摄政王载沣时说的豪言壮语,当时他还是个全国敬仰的革命斗士,全中国青年的榜样,孙中山最亲密的朋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须努力”的实际作者。汪精卫青年时代的故事也感动过每个中国人。陈壁君的那份死守。文天祥般的牢狱生活……如果不是亲王网开一面,必然菜市口千刀万剐,那么我们的历史课本里,汪精卫完全会变成谭嗣同水平的英雄,这首诗,理所当然将收入课本。所以《色戒》中另一个暗线就是革命者的蜕变,起初革命者们拥有同样的浪漫热血,但多年后却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本来是赖秀金去当这个麦太太的,但是王佳芝会打麻将,造成整个计划的变更,她变成配角,一直不开心,讨厌王佳芝。可能是减少赖的出场,隐藏她的问题,所以电影删除了一场很重要的戏
(妓院回来)
(小吃店白天,电扇转,广东音乐)
梁:老曹说那些太太们在易家没日没夜的打麻将,不怎么出门。
黄:整晚你就搞到这点东西?
邝(瞪了黄一眼 )
可能对老曹他们来说,出来玩太冒险,不会说太多
赖:如果他们都不怎么出来,我们怎么办?
欧阳:我们可以给他们送个麻将搭子啊!扮演假的有钱人太太去他们家打麻将。
黄:对啊!然后用这个漂亮太太勾引易出来....
邝:别开玩笑(注:看来色情勾引大家是提到过的,邝否定了)
赖:麻将我不太会打,太难了 (重大台词,本来是她想上阵当主角啊,和邝比翼双飞,做这个太太)
邝:那么明天我可以搞一副....
(邝没说完,王突然说话,声音不大)注:赖一定气死了。。。
王:我会打,我家打麻将的,他们老是三缺一,所以我十岁就会打了,(笑),我知道有钱人太太在麻将桌上的样子和怎么说话...
(所有人脑袋转向王)
这些学生别说刺杀了,连怎么和曹副官这种老油条打交道都不会。完全就是想当然,六人中黄磊的家境最好,就由他出钱租了套洋房,他们的计划是由欧阳和王佳芝扮演麦先生和麦太太,去接近易先生。
在曹副官的牵线下,一天几人来到了易府,约易太太去购物,大家注意,这时候易先生的家很普通,也就两门卫,与其后上海的森严不可同日而语。王佳芝第一次见到了易先生,他瘦瘦的身躯,戴墨镜,乍一看像个文人,和大汉奸不太像。
招呼了几句,易太太上车去购物,在车里,麦先生的演技简直灾难,还好王佳芝救场给园了回来,以易太太的精明,绝对不会看不出破绽,但与老公是来香港避难,人生地不熟的,需要一个本地人的朋友,所以就不太往心里去。逛街血拼了一番,王佳芝终于和易太太搭上线,后面就经常出入易府,主要是凑桌子打麻将,其后的这场麻将主要透露了汪精卫正在组建政府,易先生马上就要高升部长,表现出来的就是易太太摸了一个“中”。
另外有数个暗示,在座的萧太太和朱太太也可能与易先生有一腿,别看王佳芝在麻将桌上谈笑风生,其实背负了很大的压力,因为他时刻都在扮演另外一个人,非常耗体力,所以每次他从易府回来,都精疲力尽,说两句话,就洗洗睡了,喊口号容易,实操起来,就知道有多难了。
这里他们回到公寓时,李安使用了一个递烟来表达王佳芝的入戏,电车上赖秀金递给王佳芝,说演戏要抽烟的,这下可好。王佳芝入戏的出不来了,少妇做派的反过来递烟给赖秀金,把赖搞得有些尴尬,简直把我当送衣服的女佣了。。。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大家都有些心急,而他们连开枪都不会,怎么能刺杀这个情报头子呢。 不久,终于有了一点突破,一个雨天王佳芝的雨伞被挂翻,正好被易先生撞见,简单的一两句,易先生作为情场老手已经意识到这个女孩有些企图。
没多久他就回来了,三缺一,他难得去凑个手。这场麻将,易先生坐在王佳芝的上家,不断的给王佳芝喂牌,此时易打了一个七筒,王佳芝要“吃”,易太太就喊了一声“碰”,接下来易先生做了一件让所有人惊讶的事情,易先生又打出了一个七筒,这个七筒一打出来,简直就是公开的调情了,易先生并不介意让太太看见,看见了反而能更快的推进。
王佳芝一看心领神会,说我留个电话,如果易先生要做衣服就打电话,易太太此时冷冷得说,麦太太,我有你电话。她当然有,不然怎么约上麻将局的呢,但王佳芝依然快速的纸条上写上号码放在一边,易先生装作要吃糕点,低头拿眼一扫就记下了,他心里可能在暗爽,没想到这个摩登女郎如此主动。
接着王佳芝又说了一句非常越身份的话,她说易先生应该穿不打折的英国布料,这都有点打易太太脸的意思了,这一切易太太看在眼里,心里有气,却引而不发。朱太太作为客人,过去场面都很谦卑,这次,被易先生气的猛烈在牌桌上翻牌,这其实是很过份很忌讳并且很没有礼貌的行为,还是翻男主人,特工头子,这个很少上桌的人的牌,说明,他们曾经熟悉,暗示他们有一腿。
王佳芝傻乎乎的说“财神爷到了”,完全不知道这个牌桌上的翻天覆地的复杂变化,她没有真正结过婚,没有持家,没有“麦太太"应该有的感情经验,当然不知道。所有的眼色表情和动作她都熟视无睹,幼稚到了天真烂漫了。大家包括易都觉得好笑死了。除了易本人,谁都不愿意掏钱,你们一个喂牌放炮,一个胡牌,这牌输的冤枉。“她只赢过他”!也是本电影的题眼之一,在吃饭的时候,这句话更是得以证实。
小编这里总结了一下麻将桌上几个的太太。台湾官方网站说太太都和易有关系,不少演员也承认。
太太阵容:(易是原配,其它不一定,漂亮的程度都不像原配了)
易太太(陈冲,特工总部部长夫人,全部麻将评弹)--长期没有性关系
萧太太(何赛飞,萧先生官位高,两场麻将)--眼神表示当晚要在半岛酒店上床,兴奋,萧先生当晚可能有事,明确有性关系
朱太太(余亚,翻牌,留电话场麻将太太,两场麻将,留香港)---开始很谦卑,后翻牌吃醋 ,冲动下暴露他们比较熟悉,明确有性关系
马太太(苏岩,抽烟,交通部部长夫人,一场麻将一场评弹)----戒指是易送的,眼神不对,易太太烦她,明确有性关系
廖太太(王琳,廖先生官位高,说大东亚吃饭不腻的,一场麻将)---至少敢和易太太叫板,地位比较高,“你们家那位脾气真好”,可能有性关系
梁太太(刘洁,四川人,粮食部部长夫人,一场麻将一场评弹)---马太太对她不满,和马有仇,”逛街让易先生逮住“,明显有性关系
麦太太(汤唯,全部麻将评弹)---彻底搞上,爱上,明确有性关系
没过几天,易先生打过电话,两人约在裁缝店,王佳芝穿上了新改的旗袍,凹凸有致,此时易表现就像是一个霸道总裁。接下来就是去餐馆吃饭,王佳芝本来想诱惑易先生去看电影,在那里比较好动手,但易说自己从不看电影,因为他不喜欢黑的地方,一个工作就是杀人的特务头子说出这样的话,让人有心头一震的张力感。
其实这里易先生已经开始怀疑王佳芝了,之前在饭馆打电话,其实就是易先生向副官了解王佳芝的情况,易太太什么时候打牌头痛过,什么时候又要表示来吃饭,什么时候这个男人需要打电话给家表示自己不回家吃饭,什么时候这个男人表示自己不回家吃饭需要曹副官转达,所以这时候易先生就知道了王佳芝的真实身份,而且他们吃饭的时候,有一个细节,王佳芝的口红印子印在了杯子上,这不是一个贵妇人该犯的错误。易先生已经知道王佳芝有问题,但又断定王佳芝不会是一个情报特工,理由是情报女特务不会这么稚嫩,还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就敢以身饲虎。
并且这里开始铺垫易先生最后的转变,易不是一个坚定的汉奸,他对伪政府没有什么信心,他们“恐惧”,自己也恐惧。对自己做的事业是不太认同的,前途未卜,随波逐流。
并且他们的谈话中还有一句重大台词,易先生阴沉的审问,“你和别人不一样,你不害怕,是不是这样”,一个太平香港都市中的商人妻子,需要怕什么吗,这个台词是个巨大的暗示,他问这个不像特务的特务,你不害怕吗,我可以要你的命…………
但易先生看起来很喜欢王佳芝,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如此轻松的谈话了(反话)。吃完饭,易送王佳芝回家,车进了小区,在楼上望风的同学赶紧招呼众人准备,这是个刺杀汉奸最好的时机,他们有枪的拿枪,有刀的拿刀,他们妄想待到易先生一进来就一拥而上,搞定了就回学校上学。到了门口,易却并不进来,只是在门口寒暄,王佳芝几番勾引就是不上钩。做特务工作的,脑子非常机警,都知道你王佳芝有问题了,还敢和你回家?一栋摸不清楚的屋子,很明显潜藏着危险。王佳芝单独一人进门,众人都很失望, 或者说松了一口气。
发展到现在,易先生下一步很可能就会提出性要求,而王佳芝这个麦太太还是黄花大闺女,这些男生中,除了梁润生也都没有性经验,如果非得选一个,王佳芝心里多么希望邝裕民可以站出来,而不是贼眉鼠眼的梁润生。但邝裕民没有,他一直躲在一边抽烟,他怯懦了,这个安排里同时带有赖秀金的阴脸,虽然导演没有明白说,但她肯定提议梁润生上,因为她暗恋着邝裕民,也嫉妒王佳芝。
就这样,王佳芝的处子之身稀里糊涂的就送了进去,她心里自然觉得很冤,但也无法回头了。这里已经表现出了王佳芝与同学之间的隔阂了。欧阳(麦先生)看到王佳芝轻轻松松很晚起床,破罐破摔的样子,吃梁的醋,而且开始嫌弃她了,嫌她脏了,讨厌她了,自己的暗恋彻底停止。赖和曹磊也有些嫌她脏了,邝裕民倒没有,他很遗憾和无奈。实习老师小梁看了看自己的学生,唉,下午还要上课……先吃点……补补……
第二天的第1个镜头就是肥皂和脏衣服,李安让欧阳洗衣服,当然是表现大家觉得她脏……(小说明确这么写的),赖秀金高兴死了,她想邝裕民应该讨厌她。易先生也许马上就要来找她,王佳芝进了屋子,给了梁一个眼神,他当然马上要去继续加急训练,一大早,王佳芝什么没吃,上了个厕所,又开始了,她生气,同学对她有隔阂。
几天后,电话铃响起,却是易太太,电话中说易先生马上高升,要回上海,打电话和麦太太辞行。这一段汤唯的演技炸裂,刚听电话时是兴奋,知道计划落空时是失落,后来尽力挽留依旧无果时崩溃,同时口吻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这几层的微妙情绪递进相当有层次,一个女孩刚失去贞操,而这种牺牲到头来却像一个笑话。
易太太这次的电话辞行,其实暗含报复在里面,她故意挑最后一天打电话就是让王佳芝没机会见到易先生。 刺杀行动就这么失败了,同学们垂头丧气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上课,此时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曹副官,一眼看到麦先生穿着岭南大学的背心,其实他早知道邝裕民过来攀老乡心思不存,几个学生的拙劣演技也不过关,他故意不点破就是想等等,看能不能捞点什么,现在易先生高升回上海,却没有带她,意味着她失宠了,于是来到麦先生府上,看到了见不得光的事情,曹副官威胁说,不给他几块金条,他就说去。他之所易敢单枪匹马的来,就是吃定这几个学生不敢把他怎么样,真要是特工老巢,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但没想到邝裕民发了狠,直接来硬的,一群男生一拥而上,直接将曹副官ko了
曹副官这条命等于是投名状,他们合伙杀了曹副官就不怕有人泄密了,本来的爱国行动变成了一片血污的扭打,王佳芝是这几个人中最惨的,不仅没杀掉汉奸,还稀里糊涂的失了神,又惊又吓之间,绝望的跑了出去,到此故事的上半场结束,对于他们所有人来说,纯真的学生时代结束了。
其实老曹本来是不用死的,他之所以过来,就是为了投诚,要几个金条完全是开玩笑的,但是没想到自己的老乡这么冲动,直接上来给了自己一刀!这里就可以看出来邝裕民其实是一个领导能力差,爱激动的人,虽然刺了第1刀,但是刺的还不够,作为领袖,他要完成的是最后致命的一击。
而王佳芝看到一幕,她跑了, 肉体心灵都脏了,同学阴谋设计,让梁把妓女的脏传给了她,也许真有脏病……大家也马上都觉得她脏了,好像妓女一样……邝裕民让她深深失望,好像出卖了她, 没有爱护保护她,她对他赌气,自暴自弃……再不可能爱他了,这个冲动的傻瓜。这下心灵也毁了……曹的死,她终于出了戏,奔跑逃逸……她去了民教班教书,不回学校,不想见这些激动的同学。
美日在太平洋开战后,她辗转回到了上海,舅妈卖掉了王佳芝父亲的房子,供她上学。这时候的上海风声鹤唳,满街都是特务,因为处在战时,各种生活物资短缺,人民生活困苦,王佳芝只能遮头避面的勉强过活。她这时也就20岁出头,脸上却看不到什么青春气息,满脸的麻木,了无生机,几年前的那件荒唐事极大的改变了王佳芝的人生。
某天她看完电影回家,在弄堂口遇到了一个故人——爱国青年邝裕民,接下来邝裕民与王佳芝的对话将三年前的刺杀事件交代完整了。原来这场刺杀事件背后,一直有重庆方面的监视,杀死了老曹后,就是他们把烂摊子收拾了,然后安排邝裕民等人偷渡离开香港,邝裕民告诉佳芝这件事并没有结束,现在易先生已经是汪伪政权的特务头子,四处捕杀爱国人士,重庆方面想出掉他,但找不到突破口,三年前王佳芝扮演的麦太太虽然没有成事,但也没有暴露,她可以把下半场演完(真的没有暴露吗?)。
王佳芝其实满可以一口拒绝的,但她还是答应了,这里面大概包含了一种绝望,一个女孩,母亲死了,父亲不要她了,连去英国的船票都不肯出,还未婚失身,战争有看不到尽头,生活的如同行尸走肉,死亡对她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也许比现在的麻木还要痛快点。在邝裕民的指示下,王佳芝见了重庆方面的代表人,他是个叫老吴的中年男人,先前他们都是业余玩家,这次要转职了,老吴要佳芝记下海量的信息,对她进行全方面的包装,要把他彻底变成谁也无法识破的麦太太,老吴承诺,事成之后,送她去英国和父亲团聚,但他这个职业老特务撒谎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转头就把佳芝给父亲的信给烧了,政治斗争的残酷的岁月,容不下太多的儿女情长。
时隔三年,易先生现在已经是部长级别,是上海最大的特务头子,一天他与张秘书回来,习惯性的在门口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他,眼神凶狠的像一只嗜血的狼,让人心中发毛,本来他要直接回办公室,但是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就走进了大厅,王佳芝坐在易太太背后,几个人在唠嗑,易先生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柔和了,三年不见,佳芝显得更成熟漂亮了,她回上海的理由是跑单帮,也就是倒爷,利用战时的物资短缺倒腾一点货物。
易太太为什么要让佳芝来家里住,很可玩味,三年前,易太太临走也不见佳芝的行为可以看出她对佳芝很有意见,怎么三年后又变得热络了,除了想从佳芝哪里买一些稀缺品,更重要的是利用她,把易先生圈住,易现在升了部长,狂蜂浪蝶更是拼了命的往上贴,与其让他出去野,不如让听话的王佳芝的当小三,住了几天,王佳芝和邝裕民交换情报,将易家的人员配置详细说清楚。易先生很快发起了攻势,得知王佳芝今天出门看电影,就安排好司机与车,说送她去剧场,却把她待到了一件公寓,王佳芝按照指示进了门,墙上挂了一家外国人的照片,柜子上落满了灰,似乎很久没人住了。
佳芝猛回头,却发现了易已经在房间里了,王佳芝心里很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在《色戒》里重点描述了三场床戏,对刻画人物的心里递进极为重要。
第一场的主题是“虐”,易先生极其粗暴的对待了王佳芝,他的心态非常复杂,一方面恨王佳芝太美丽,让自己把持不住,另一方面又恨警觉,因为他害怕自己被控制,干脆就把王佳芝当做泄欲工具,完事之后也拔吊无情马上离开,当然也是顺便搜身,看看有没有枪,也暗示易知道王佳芝女特务的身份(易先生这里对待佳芝的手法,就是对待女特务的手法)。(这里就不安排图片了,有兴趣,出门右转自己看)
下面导演安排了一场听苏州弹词的戏,易先生刚好碰到也就坐了下来,王佳芝说自己不久就要回香港了,这话明显是给易说的,想试探他卸完火之后是否还对自己有兴趣,易先生果然上钩了,他很喜欢王佳芝,所以在王佳芝打点行李的时候进来了,说了这番话,两人关系更近了一步,易先生作为一个以杀人为职业的特务,身上的人性已经快被磨光了,只有与佳芝在一起,他才感觉自己像一个人。接下来这段床戏也明显柔和了很多,但他的眼睛始终是睁着的,就像一个绝望的动物。
易先生又消失了几天,易太太说他去南京出差了。某天深夜,王佳芝听到楼下有动静,下楼一看,易先生正在烧文件。王佳芝责怪易不打招呼就消失许多天,易先生得态度很冰冷,说刚破获了一个重庆的情报局,自己要亲自审问,看佳芝很伤心,易得态度软了一点,说明天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并警告他以后绝对不能再进入这个房间(其实这段对话中,易先生很隐晦的表示自己已经知道王佳芝是特务了,但是王佳芝并没有察觉,依旧活在戏里)。
王佳芝担心易口中那个情报站是邝裕民一伙,所以坐着黄包车,故意经过书店,发现书店已经关门了,易先生让王佳芝在特务机关门口等着,本来说马上就来,一耽搁到了晚上,上车后,佳芝责怪易这么冷的天也不让她进去,易先生则说了一条很重要的事件的暗线,就是先抓捕的两个重庆方面的重要情报人员。(易不可能透露这么重要的情报给情妇,但他却说了,可见他内心极其压抑,苦闷,需要找人倾诉,矛盾而又复杂;同时也表明易已经知道了王佳芝的身份,这点从那句台词中就可以看得出来:“我看着他两手被吊在铁棍上,我说不出话来,脑子里浮现的竟然是他压在你身上干那种事。”之前王佳芝还是黄花大姑娘,现在已经是情场老手了,而女特务有专门的情色训练,显然易先生脑补自己的这个党校同学就是对王佳芝特训的特务了。)
下面李安又安排了一场床戏,易得心态又不同了,他闭上了眼睛,甚至允许王佳芝拿枕头蒙着自己。王佳芝也不一样了,她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那是一种发现自己陷进去的惊恐。(张爱玲的原作中则是刻画描写了王佳芝从易先生身上找到一种父爱的感情)
被逮捕的并不是老吴一伙,他们安全转移到河边的民宅中,王佳芝过来汇报情况,邝裕民说该收网了,他担心佳芝的安全,但老吴不同意,说正因为王佳芝不是专业的特务,她才能骗过易,面对邝裕民的催逼,老吴暴走了,接下来的话每一句都让人背脊发冷。
这个话有两个重要信息,一是老吴与易有深仇大恨,但是上级给了命令,还不能杀易,上级为什么给这样的命令?一定是与那批军火有关,二就是王佳芝动情了,他不光出卖身体,还需要打开怀抱让一个汉奸走入自己的心里,她感受到了易对自己的真心喜欢,这更让她害怕不安。
几天后易安排王佳芝去了一家日式餐馆,这一段有两个作用,一是交代时局,易刚和日本军部谈完事情,等佳芝进来,他说了下面这番话:“你听他们唱歌像哭,听起来像丧家之犬,鬼子杀人如麻,其实心里比谁都怕,知道江河如下,跟美国人一开打,就快到底了。”说明他对战争的局势看的还是听明白的,既然知道日本就要倒台了,易为什么还要跟着混呢?他口中“唱戏的人”其实并不包括他自己,这里李安又提示了一下,易已经找好退路。
王佳芝说日本人唱的难听,那我给你来一段,于是简单准备了一下,清唱了一首天涯歌女,这时易默成这个冷血特务在片中难得一见表现出了动情时刻,此时他放下了所有戒备,他的眼泪并不是假的。回去的车上,易先生给了佳芝一个信封,让她照着地址去找一个卡哈里的人,还专门嘱咐要保密。这么重要的东西,佳芝自然要给老吴看,打开后却只有一张易先生的名片,老吴和邝裕民商量了半天还是觉得应该去,在走的时候,邝裕民告诉佳芝,没有办法保护她了,一激动就吻了她,但是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太晚了, 佳芝现在的心里动向大概是:你要革命,而我就是代价。
王佳芝拿着易先生给的名片来到了地址,是一家珠宝,门口她看到有人在盯梢,正是三年前一起搞事情的同学,佳芝上楼看到了卡哈里先生,将信封给了他,卡哈里一看名片就心领神会,易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他的一大兴趣就是给情妇们买钻戒,卡哈里从保险箱里拿出了三颗钻戒让佳芝挑,这个情节在张爱玲的原著里并没有,《色戒》原著中是易带着佳芝一起选钻石,李安将之延展成两个场景,先让佳芝一个来选钻石,订完两人再一期出现,王佳芝此时其实没有想钻石,只是被这个安排吓怕了,她拿不准这是易的圈套还是单纯的表达爱意,卡哈里看到佳芝一言不发,以为她眼界高看不上这几颗,于是就拿出了镇店之宝,那是一颗粉钻,比之前的都要大,王佳芝一看,不由的说了一句鸽子蛋,《泰坦尼克号》上的海洋之心就是鸽子蛋。
此时镜头转到电话上,这就与电影开头的画面对上了, 佳芝透过咖啡馆看到易先生的车,就快步出门穿过马路上了车,本来计划说是去公寓,但佳芝说钻戒马上好了,不如先去珠宝店,就在附近,于是两人转身去了珠宝店,进珠宝店的时候,门口有一个抽烟的人,明显是一个特务,这个人王佳芝注意到了,而易没有(其实这个特务是保护易得),进门后有两个男人在装作看商品,易和王佳芝都注意到了,但他没有在意,戒指已经完成,卡哈里称之为“杰作”。
当首饰盒打开的时候,王佳芝倒吸了一口气,可以说全上海也没有几个女人有这么大的粉钻,易看上去也很满意,他说对钻石不敢兴趣,只想看它待在佳芝的受伤,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基本都是佳芝和易得面部特写!此时就看出文学作品的优势,张爱玲在这里有一大段的心里描写,其中有两句大致是这么写的,“在这一刹那,时间仿佛拉长到了永恒,这个人是真爱我的,她突然想,心下轰然一声,若有所失”。这些心里描写在电影中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靠汤唯和梁朝伟的微表情来表达,把如此微妙的情感传递了出来,让这两个人的世界在短短的两个字后,轰然倒塌。
随着易先生仓皇逃走,佳芝慌忙的从珠宝店里出来,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刚才说出那两个字的刹那,她不属于任何阵营,她只是一个感受到爱意的女人。想想王佳芝真的挺可怜的,从小到大,没有人真正的爱她,好容易有个人钻到她心里,还是一个万人唾骂的大汉奸,她恍惚间达到一辆人力车,说去她的公寓。(这里错过了2辆人力车,而不幸的事,她乘坐的这辆恰恰是特务,这点从车的行进方向可以看得出来,因为车子行走的方向是和她公寓方面相反的方向,而王佳芝也看了出来,所以她在车子行走之时,回头望了一眼,但随后内心释然,去哪里不一样吗?)
她看着车头的风车若有所思,这时前面封路了,明显是因为刚刚的刺杀,路人被挡住了去路,这时候李安安排了一个非常经典的闪回混剪,王佳芝听到旁边有个大妈说赶着回家烧饭,嘴边露出苦笑,那是一种她再也无法得到的正常人生活,而自己的命运早在四年前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她顺手翻出了那枚毒药,犹豫之间,放弃了自杀,她终究对易心存幻想,以为他会搭救自己。刺杀失败,几个参与的人都被抓了起来,老吴却乘乱跑了,张秘书向易汇报情况时,原来他早已经把王佳芝和那几个同学的底摸得透透地,甚至还跟踪过邝裕民,易一听就火了,说你那么清楚早干什么去了。
这里我们就讨论一下张秘书这个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很多次仿佛就不像个属下,反而发号施令,他真实的身份其实是日本人安插的眼线,他对易服务,同时也看着易,而易先生对此心知肚明,他看起来是个特务的头子,其实就是个干脏活的。
在血与火的岁月,有人坚持了自己的革命理想,为民族独立而奋斗,有的人却偏离了轨道,汪与易就走上了歧途,易得革命观念也逐渐崩塌,他曾经自比娼妓,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投机主义者,唯利益马首是瞻,这个完全屈从与黑暗的特务头子,却遇到了王佳芝,他有很多情妇,但也都只是泄欲的工具,而佳芝这个非专业女特工却走入了他的内心,唤醒了他身上残存的一点人性,其实易早已察觉出王佳芝不是麦太太,易见多了装腔作势的管家太太,这位有些蠢萌的妹子反而让他觉得新鲜。
但现在一瓢冷水浇下来,面对张秘书他十分惶恐,下意识说这戒指不是我的,现在佳芝就关押在楼下,他不能亲自审问,只能按照惯例签下处决书,老规矩,晚上十点,南郊石矿厂处决,虽然做的决绝,但易得眼神中透露出痛苦。入夜,四年前一起搞事情的几名同学又见面了,除了王佳芝,每个人都有被拷打的痕迹,王佳芝与邝裕民相顾无言,她看起来很平静,对于死亡,她心中应该早已做好了准备,她对易抱有幻想,但终究要面对现实!他们的青春热血,到头来换回了郊区外的几声枪响。
易回到家,太太们还在客厅里打牌,商量着去那吃饭逛街,易停顿了一下,他多么希望此时传来麦太太的声音,但却永远也无法听到了,他走进之前王佳芝的房间,这里已经被打扫过了,此时易太太过来问怎么回事,其实易太太已经看出来了,所以易太太在离开的时候有点踉跄,只是她可能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冷血丈夫,这次来真的了。
十点钟声敲响的时候,迎来了这部电影的最高潮,此时,易先生印照在镜子中的光明与他的黑暗背影的对比,就把人性中最复杂的东西给表达了出来。离开时,易先生在灯光下包含泪水的双眼,让所有人知道,他是真的深爱着她!张爱玲的原著中有一段狠辣无比的描写:“他觉得她的影子会永远的依傍他,安慰她,他们是原始的猎人与猎物的关系,虎与伥的关系,最终极的占有,她这才是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色戒》是一部极为细腻,同时极为复杂的电影,张爱玲只写了一个单纯的爱情故事,李安却将之延展到时代的层面,他绵里藏针的风格在片中展露无疑,每一场戏都能让你看的懂,同时也暗藏着另一层玄机,可以说李安营造了一种零度氛围,让角色在一种极冷的环境下,袒露人性的复杂维度,每看一边,都让人细思极恐。
剧情疑问?
最后的最后,我们来讨论一下这部电影里一些没有说出来问题:刺杀到底怎么失败的?门口里里外外都是什么人,难道有个16人的庞大刺杀团去刺杀易先生?大学生怎么全部都没有逃掉?有着特别通行证的部长上宾--阔太太王佳芝是怎么被抓的?邝裕民下楼去行动,易先生还没有到,易先生来了,你邝裕民为什么倒失踪了?王佳芝事发当天,无论在咖啡厅还是珠宝店,都没有看到任何一张熟悉的脸,邝裕民小组怎么蒸发了?
连曹副官都看出问题,业余的王佳芝缘何在易先生身边却一直没有暴露身份?、老吴不是下令,刺杀停止,没有批准吗?要王长期扮演假麦太太,查军火,为什么刺杀又开始了?珠宝店里易先生看到两个特务,已经起疑,为什么还要上楼?那些军火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阴谋从很早就开始,而且还是早被识破的阴谋,但是他为什么要奔出呢?邝的刺杀组根本都走了啊......
这些问题,你是如何看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