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猴测试汽车尾气合乎伦理吗

　　作者：张田勘

　　近日，美国《纽约时报》报道，世界卫生组织称汽车尾气可能致癌后，一个由多家德国汽车企业合作创立的机构委托美国新墨西哥州一家呼吸疾病研究机构以猴为对象测试汽车尾气危害。

　　这并非第一次进行此类试验，早在2014年，就有10只猴子被关在密闭空间内，吸收一辆大众甲壳虫汽车排出的尾气以进行测试。1月28日，德国《南德意志报》报道，这家机构在德国亚琛大学进行一项试验中，25名健康的年轻人在数小时内分别吸入不同剂量的二氧化氮。

　　对此，德国政府发言人赛贝特和大众监事会成员魏尔的观点并不相同。一方认为无论如何用人和猴子测试汽车尾气都不合伦理，而另一方则认为，只要遵照了伦理标准，就行得通。

　　这里说的是要遵守《纽伦堡法典》和《人体研究国际伦理学指南》等伦理标准，其中规定，进行任何涉及人的科学试验之前征得“受试者的自愿同意绝对必要”，无论是对人还是动物进行试验都“必须力求避免在肉体上和精神上的痛苦和创伤”。

　　从这些标准来看，用人测试汽车尾气，如果事先对受试者进行了说明并取得他们的同意，可以说是符合伦理的。但对动物而言，知情同意就不起作用了，需要遵循的是《保护用于科学目的的动物》的欧盟指令2010/63/EU。

　　欧盟的指令中关于用灵长类动物进行科学试验的主要规定是，禁止用黑猩猩进行试验，可用其他非人灵长类动物进行研究，但仅限于医药研究和开发领域。 如果采用灵长类动物进行试验是“为其他物质或产品的开发和制造提供质量、功效和安全的测定”，则是允许的，也是符合伦理的。

　　但就大众汽车的尾气测试来说，这一测试既可以说是为了检测生产车间的环境安全以保护工人，也可以说是为市场和销售服务，所以采用猴子检测尾气是否符合伦理，似乎是一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

　　从欧美国家的现状来看，公众对是否能用灵长类动物进行科学试验的态度越来越趋于严格和保守。2011年伦敦动物学会的一个科研小组发表了一份调查报告，称1996年到2006年的十年间由英国机构资助的3000项采用非人类灵长动物进行的试验中，其中9%的试验对科学或医学没有任何好处。而2012年的英国《星期日快报》称，英国科学家每年仍在数千只猴子身上进行无聊和恐怖的试验，例如对怀孕的狨猴注射有毒化学物质，用于分析狨猴胎儿性器官受到的影响等。

　　因此，除了动物保护组织，也有相当多的人赞同减少和不用动物，尤其是不用灵长类动物进行医学和生命科学之外的研究，比如进行工业产品的试验，因此，用猴子测试汽车尾气就显得难以接受。

　　在英国伯明翰大学生物伦理学家大卫·莫顿教授看来，为了获得理想的科学数据，只能使用灵长类动物进行试验，否则就无法研制出诸如脊髓灰质炎疫苗一类的保护人类健康的医药产品。在这样的现实下，很多人更加关注，如何在对灵长类动物造成的伤害和所能取得的科学发现之间实现一种平衡。

　　由此看来，只有遵循动物福利原则，用灵长类动物进行医学和生命科学的研究，才有可能获得多数人的认同，而如果用于工业产品，如汽车尾气的试验，则可能被视为不合伦理，遭到反对。（张田勘）[责任编辑: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