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电视剧《大考》中的周美仁?
周博文爸妈被迫官宣二胎
深深地感觉到周美仁其实是琼瑶剧“女主角”,经常柔弱不能自理,还贪玩打游戏黑白颠倒,想要什么只要跟老婆撒个娇全都达到。
偶尔还能制造桥段霸总一下,也能让老婆崇拜,瞧瞧这台词:老婆,你真的好可怜,我现在听的好难过。
电视剧大考是喜剧吧
但跟儿子这一part就比较网络化了,“不要跟我玩伦理梗”这话也说来就来。
且不说人设如何,单说这个演员,演技炸裂,把一个中年无业游民的懦弱、自卑、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面对儿子时的不安演绎的淋漓尽致。
有多少人像我一样,看电视剧《大考》,主要就是为了看周博文一家三口?《大考》的主角,原本是三个孩子,周博文、吴家俊和田雯雯,还有两位校长,史校长和王校长。
但是,史校长和王校长好是好,就是不那么接地气。尤其是王千源饰演的一中校长王本中,他一个堂堂校长,整天干的却是一个班主任该干的活儿。这样事无巨细,过于平易近人的校长,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我理解影视剧中,对于高中校长这样的教育一线人物,有所美化和拔高是难免的。但是,角色的真实性和复杂多面性未得到体现,其精彩程度也就大打折扣。
吴家俊代表的是想参加艺考的孩子。他的爸爸妈妈,就是现实中常见的,“虎妈猫爸”的家庭模式。而田雯雯则是留守学生的代表。她懂事得令人心疼。
最新剧情当中,高考的清晨,县城却突降暴雨,雯雯一个人被困家中,无助又可怜。我真的觉得田雯雯的父母不合格。在女儿高考这么关键的人生时刻,父母两个人却双双缺席,且不说给孩子多么温暖有力的支持了,如今,就连最起码的安全与守护却都做不到。比起田雯雯来,周博文就要幸福得多。虽然,周博文有一个看似那么不靠谱的爸爸周美仁。没错,周美仁懒惰、贪玩,多年来沉迷于打游戏,不去工作,不挣钱,甚至,都不知道去老婆的小饭馆搭把手,帮一把。
周家的一切经济来源,就全靠着周母赵珊开的这个小饭馆。但是,周美仁自有他的好处。他知道老婆辛苦,儿子学习重要,所以,他在老婆孩子面前,完全是一副顺从的脾气。顺从妻子,顺从儿子。老婆的话,儿子的话,都是对的。儿子博文没收了他的游戏账号,他不会暴怒,只会求助于老婆替他说情;博文对他冷嘲热讽,他也乐呵呵听着,完全没脾气;而且,他擅长撒娇,知道说一些甜言蜜语逗老婆开心。
周美仁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但是,他自有他的几分可爱。有很多观众不理解,为什么赵珊对这样一个无能又无用的丈夫,还这么宽容又喜欢,像宠溺儿子一样宠溺着自己的丈夫。我想说,因为周美仁能给妻子提供情绪价值呀,能让赵珊有幸福感呀。其实夫妻和家庭的分工模式,未必就非得要传统观念那样,男人挣钱养家,女人有能力也可以挣钱养家呀,只要两口子都感觉到舒服,这样的夫妻模式就没有问题。当然,最理想的夫妻模式,自然是两个人能一起同甘共苦,一起打拼和经营家庭。但现实中的丈夫和妻子,有几个是完美的,能够同步的,普通家庭的夫妻,也不会因为丈夫无用或者妻子懒惰,就都去离婚去,还是得想办法把日子顺顺当当地过下去,还得争取过好。更何况,后期周美仁慢慢变得勤快、有担当了。
尤其是赵珊怀了二胎以后,小饭馆的生意又因为疫情的缘故很冷清,周美仁先是去卖瓜子,后来决定完全戒掉游戏,踏踏实实帮助老婆搞好小生意,赚钱养家。比起吴家俊和田雯雯来,周博文的家庭氛围很宽松很自由,有着家常的温暖和幸福。周美仁这个角色,原本可能不那么讨喜,甚至会让人觉得讨厌。因为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一个游手好闲的男人,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一个父亲,总是令人鄙视的。可是演员王骁,凭借着自己精湛出色的演技,以及一些生活小细节的细腻处理,成功将“周美仁”这个角色,演绎成了一个十分讨喜的角色。一个另类的可爱的父亲和丈夫。
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身家居服穿在身,在儿子面前贱兮兮的嘴脸,在老婆面前时不时抱怨几句撒个娇,这是游戏迷爸爸周美仁的标配。后期周美仁逐渐告别游戏,开始帮助老婆做烤肠、卖烤肠以后,周美仁的形象也逐渐开始变化,头发不再乱蓬蓬的了,不再天天穿个睡衣走来走去了,干起活来手脚也麻利了。王骁通过一系列的对角色形象、动作、神情、眼神,甚至是微表情的精细设计,让周美仁这个角色变得非常立体生动、真实可爱。
例如,以前周博文跑步,从来不屑于带父亲,但是父亲的积极变化,他都暗暗看在了眼里,对父亲的好感也逐渐增加了。这天晚上,他在准备出门夜跑时,随便对着正在绞肉的父亲喊了一声,问他要不要一起跑步。这时你看周美仁的表现。周美仁听见儿子竟然喊自己一起跑步,简直受宠若惊,一边起身,嘴里忙不迭地答应着,一边赶紧摘下口罩扔进桌上的筐子里,快速小跑步着去追赶已经跑出门的儿子。大长腿的周博文跑得很快,小短腿的周美仁一边在后边拼命追赶,一边气喘吁吁地喊儿子慢一点,等等他。
剧中还有许多许多,周美仁和儿子对峙的细节,周美仁与老婆互动的细节,都非常生活化,非常细腻,而且带有王骁独特的趣味性和幽默感。王骁真是把周美仁这个角色演活了。而且成功让大家喜欢上了周美仁,迷上了周美仁。这就是好演员的演技和魅力。不服不行。同样演活角色的,还有颜丙燕。多次获奖的影后颜丙燕,早在25年前的军旅剧《红十字方队》中,就凭借一个比主角还亮眼的配角形象,深入我心,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她饰演的女军医肖虹的样子,一直刻在我的心上。
2013年,颜丙燕又在电影《万箭穿心》中,奉献出了教科书般的精湛演技。近两年,颜丙燕又重回电视荧屏,在电视剧《对手》中,饰演警察段迎九,其演技,同样令人赞叹。
在《大考》中,颜丙燕饰演周博文的妈妈、周美仁的妻子赵珊。颜丙燕的演技太自然了,演谁像谁,可以将自己完全融入角色当中去。剧中这个随意扎个马尾辫,穿着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赵珊,皮肤粗糙,泛着油光,脸上的皱纹和斑点清晰可见,一看就是一个城市底层劳动妇女的形象,朴实自然,仿佛就是我们的身边人。颜丙燕演绎的这个角色,完全看不出表演痕迹来,就像是她就是赵珊本人一样。
赵珊虽然平凡普通,整天为了小饭馆操劳,但颜丙燕并没有将这个角色演绎得苦大仇深,而是演绎出了赵珊在平凡生活中的满足感和幸福感。虽然儿子博文,一直以为妈妈找了爸爸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丈夫,一定苦不堪言,甚至怂恿着妈妈和爸爸离婚,重新开始新生活。但是博文还是太年轻了。他不了解妈妈对爸爸的感情,也不理解妈妈对爸爸的感情。
虽然周美仁十年不干活只打游戏,但是,两口子一直感情很好,而且,周美仁对妻子其实很依赖,而赵珊通过丈夫对自己的依赖和听话,得到了一种踏实的满足。所以,你看赵珊和周美仁日常的夫妻互动,每一个举动,每一句笑骂,都充满着浓浓的爱意。剧中,颜丙燕也为赵珊设计了许多的生活小细节、小动作、微表情,充分体现出赵珊对丈夫的爱、纵容、宠溺、威严和驾驭。
颜丙燕今年50岁,王骁44岁,两个人从外貌和日常相处的模式中,就给人一种姐弟恋的感觉。但是通过颜丙燕和王骁这两位好演员的演绎,赵珊和周美仁这对夫妻,传递出了浓浓的幸福感和家常感,让大家忍不住去喜欢,去讨论,甚至有几分羡慕。比起那些妆容精致、发型经过了炮火洗礼也可以一丝不乱的流量明星来,颜丙燕的眼角皱纹、王骁头上翻翘的乱发,打了多少人的脸?
真正的好演员,连眼角的鱼尾纹、眼睛下的眼袋,都是可以演戏的。这句话看着好像是个段子,但其实描述的是事实。一对平凡夫妻的烟火气和爱情,都写在颜丙燕的皱纹和王骁的乱发里了。如今,太多的电视剧,尤其是都市剧,过度使用美颜滤镜,再加上剧中演员精致的化妆,导致演员脸上的微表情完全看不见了。女演员的脸光滑如刚刚剥了壳的鸡蛋,男演员的脸也细腻得没有一个毛孔和胡茬,这样的脸、这样的滤镜,你能指望从中体会到什么人物内心情感,能够感受到多少来自生活的粗粝体验呢?演员袁泉因为在《相逢时节》中被某些观众批评太老相,所以到了《玫瑰之战》中,脸部进行了滤镜磨皮,导致脸白嫩虚假得像一个蜡像。所以在希望电视剧演员们,都能勇敢真实面对自己的皱纹和脸部缺点时,也希望观众们对演员,尤其是中年女演员们的相貌,多一分理解和宽容。
人谁不会老呢?演员也是人,自然也会衰老。而且,皱纹代表的是岁月的侵蚀,代表的是生活,一张没有一丝皱纹的中老年演员的脸,是可怕的,不真实的。这两天,看了两部有关阿尔茨海默症的电影。一部是吴彦姝和奚美娟主演的国产电影《妈妈!》,一部是安东尼·霍普金斯主演的英国电影《困在时间里的父亲》。
如果这两部电影也用美颜滤镜,把演员脸上的皱纹P掉的话,这电影还能看吗?扯远了。还是回到电视剧《大考》中来。《大考》里的老中少三代演员,都表现出色。
从老戏骨陈宝国(饰演史校长)、秦焰(饰演高爷爷),到中年实力派王千源、郭涛、梁静、翟小兴、曹曦文、张瑞涵,再到年轻演员胡先煦、李庚希、荣梓杉、郑伟(饰演潘小宣)、徐一航(饰演高铭宇),演技都很棒。但演技最出彩,最令人喜爱的,我觉得还是要数颜丙燕和王骁。
演谁像谁,不固化,剧抛脸,这才是真正的好演员。最后想说,《大考》还有两集就大结局了,真的有点不舍。最不舍的,就是周博文一家三口。(文/第一滴露珠)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说,对于人近中年的广大男同胞而言,都希望有一位如赵珊一样的妻子伴其左右,更希望有一个如周博文一样的儿子承欢膝下。
在电视剧《大考》中,给我们描绘了这样一个家庭,男主人周美仁整天无所事事,不是在网络上和网友打游戏,就是在线下和牌友打麻将。周美仁的一天,可以说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娱乐项目是他每天必不可少的工作,并且他十年如一日,乐此不疲。倘若不是日后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估计这辈子也就如此浑浑噩噩,终其一生了。
然而,就这样一个躺平摆烂的中年男人,却拥有着大多数普通男同胞都艳羡的家庭。
周美仁的妻子赵珊,我觉得,把对中国传统女性的赞美之词,全部加到她的身上都不为过。赵珊温柔贤惠、吃苦耐劳,凭借一己之力支撑起了整个家庭。而且,她对整日沉迷于娱乐项目的老公不仅毫无怨言,还处处表现出温柔体贴。
再看看周美仁的儿子,周博文同学简直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别人家的孩子。学习成绩优秀,自律自强,从不让家长劳神费心也就算了。居然还懂得如此多的道理,不仅能够开导同学,还给自己不求上进、躺平摆烂的父亲当起了人生导师。最牛掰的是,在他的感召下,周美仁居然真的涅槃重生,脱胎换骨了。(当然了,这个结果是赵珊和周博文的合力作用产生的。)
刨除对社会地位和个人财富的追求而言,周美仁拥有温柔体贴的妻子、上进懂事的儿子,不得不说,在某方面而言,他也算的是人生赢家了。
难道《大考》呈现给我们这样一个家庭,是在潜移默化的告诉我们广大男同胞一个道理:
躺平=躺赢?
这在现实生活中,几乎是不可能的。
作为“礼赞新时代,奋进新征程”的优秀电视剧,更不会如此引导大众的。
其实,周美仁在十年前并不是如此的,这点我们在其妻子赵珊和儿子周博文的对话中可以知道。多年前,周美仁是当地出色的泥瓦匠,妻子赵珊为了孩子的学习,劝说丈夫来到了县城。然而,周美仁在县城的工作并不顺利,心灰意冷的周美仁打算重返老家。这才得知,赵珊为了孩子,已经将老家的房子卖了。如今他们只能在县城生活了。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周美仁而言是否是晴天霹雳。反正,自此以后,他开始了躺平的人生,一开始还在饭店给赵珊帮帮忙。后来,干脆,长期窝在家里面,沉迷于游戏世界之中,亦或者和街坊邻居搓搓麻将。这么多年过去了,赵珊成为整个家庭的顶梁柱,儿子周博文成了别人艳羡的学霸。而周美仁则十年如一日的躺平……
在《大考》的结局中,我们看到了周美仁的质的升级。升级的如此彻底,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和网络游戏say goodbye。为了生计再次奔波起来……。而这一切,仿佛离不开家庭的原因,妻子赵珊的循序善诱、儿子周博文的耐心教导,更重要的应该是妻子怀孕,新生命即将到来……
感觉《大考》塑造出来的周美仁这一人物,是在告诉我们“浪子回头金不换”!
然而,现实中,又有多少浪子回头呢?
前一阵,热播剧《大考》,带火了剧中人物周美仁。周美仁是谁?如果你想知道,请看电视剧《大考》吧。我在这里只是想给大家讲一个生活中的周美仁。那么,现在不论你是在中国的南方新加坡,还是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中国北方,请给自己泡一杯茶,你有时间,我有故事,就来一起看看生活中的周美仁,给我们带来一个怎样的故事吧。
先介绍一下人物。
以下刘杰和赵欣的名字,均为化名,但记录的所有内容均是生活的真实。
刘杰:生活中的周美仁,是我大学同学赵欣的丈夫。刘杰,遗腹子,安徽一个农村娃,母亲守寡一个人靠种地将其抚养大。母亲的含辛茹苦,刘杰没有辜负,他高考为其县城理科状元,后为安徽科技大光学研究生;来新加坡前,工作于北京社会科学院,副处级。
赵欣:我的大学同学,刘杰的老婆。父母均为东北一县城的中学老师,也算是书香门第。其大学毕业后分回家乡的县城,后考入人民大学中文系研究生,来新加坡工作前为北京一家外企白领。
下面我们的故事正式开始了。
1996年4月,32岁的刘杰与28岁的赵欣,相识于北京的一家婚介所,一个南方人,一个北方人,两个孤独的断肠人,共同的目标是来找结婚对象。婚介所的红娘,很专业,考虑到结婚对象的条件:学历工作、年龄外貌、家庭条件等等综合因素,将他们介绍给对方。两个人也觉得彼此很是般配,决定以结婚为目的进行交往。
刚刚交往中的一天傍晚,两人来到北海公园散步。漫步久了,便在北海岸边坐下聊天。北京4月的傍晚,天气也是有些微凉。约会打扮一番的赵欣,穿着漂亮的连衣裙,坐了一会儿后,经北海晚风一吹,感到阵阵凉意。于是,出于恋爱中女生的被保护欲,还有些许撒娇,赵欣便向身穿西服、衬衣的刘杰说:“可不可以把你的西服外衣借给我穿一会儿,我有点冷了” 试想一下:恋爱中的正常男生,在这个时候,不必女生讲话,自然会主动把外衣披在女生身上,女生自是会暖在身上也暖在心里的,恋爱成功大半了;恋爱中有情商的男生,这时会根据女生的反应,会试探性地接近一下,比如将手放在女生肩膀上;如果女生没有拒绝,那么,在说话中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将女生揽入怀中,再进一步就是给女生嘴巴上加上自己嘴巴的印章,恋爱更上了一层楼,发生了质变。然而,我们刘杰,理科男的典型代表,给出发自内心的一句大实话----西服外衣给你穿,那我也冷啊!
任何的女生,听到这句话都会尴尬都会无语,赵欣也不例外。那一天的北海岸边约会,让赵欣一生难忘。然而,经过一番理性思考后的赵欣,还是选择和刘杰结婚。嫁给刘杰的理由是:看人要看优点,刘杰当时拒绝自己说明他这个人是很诚实的。是的,他将西服外衣给我穿,他也冷。
1996年10月,经过半年的了解和接触,刘杰与赵欣在北京结婚。两个人都是那个时候的北漂,又都还是一身学生气地超凡脱俗,当然也是囊中羞涩,两个人领了结婚证,没拍结婚照,没办婚宴,各自在单位发了喜糖、宣布结婚了之后,就搬到一起过上了婚姻生活。
还好,当时国家政策还是单位福利分房,刘杰分到单位社会科学院的一个不足12平米的插间房。房子是一个单元的三室一厅,刘杰两口子是只被允许使用分到的那一室,客厅包括厨房都不能使用。客厅和厨房,早被其它两家占用和使用,两家无比一致地直言相告:刘杰一家是不受他们欢迎的,因为刘杰和赵欣的到来,占据了他们的生活空间,给了他们麻烦。
刘杰和赵欣本是不愿多事之人,两个外地人能有房子结婚住在一起,已经满足了。就这样,他们在这个不足12平米的小屋里有了自己的家,1997年他们的儿子刘伯饶出生了,成为了当时标准的一个三口之家,生活虽平淡但也算和谐幸福。然而,促使他们出国来新加坡,源于发生儿子伯饶腿被热粥烫伤事件。
事件是这样发生的。因不允许使用厨房,他们做饭也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进行的。那时是傍晚,刘杰还没有下班,赵欣用电饭锅做粥,转身去厕所的时候,刚刚会走路的儿子,歪歪斜斜去找妈妈,没走稳碰翻电饭锅,一锅滚烫的热粥全泼在孩子的腿上……事情发生在1998年10月。
赵欣照顾儿子腿伤痊愈去公司上班,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时间来到1998年年底。当赵欣到公司上班去拜见老板时,老板委婉而不失人文关怀地这样辞退了她:我看,你还是比较适合在家照顾孩子。
刘杰知道赵欣被辞退后,第一个反应便是质问赵欣:“你被辞退了,我们全家怎么活?”是的,刘杰虽是在社会科学院工作,而且是副处级,但每月的收入,却仅是赵欣在外企做白领工作的1/3。当时要支撑在北京一家三口的生活开销,主要靠赵欣每月的收入。在北京,30岁的女性,有一个不足2岁的孩子,短期内再找到目前这样的工作,赵欣很难做到。
刘杰的那句“你被辞退了,我们全家怎么活?”一直响在赵欣耳边,刺耳刺心但很现实。在不足12平米的房间里,理性地煎熬了几天后,赵欣做出了出国工作的决定。当赵欣对刘杰说:“我们出国吧!”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决定得到了刘杰大力支持。这是自结婚以来,两个人完全没有争论地第一次达成共识。
说办就办,那时刚好新加坡教育部在中国聘请华文老师,聘请的条件,赵欣都符合。经过面试合格后,赵欣签订了新加坡教育部发给她的聘任合约,于1999年3月来到新加坡教育部分配的中学上班。6个月后,新加坡移民局发给了刘杰EP的身份,刘杰便于9月带着2岁多的儿子,来到新加坡,一家团聚。可以说,新加坡政府对赵欣、刘杰一家的厚爱,他们一直心存感恩。
于是,一家三口开启了新加坡的新生活。刘杰也进入到了生活中“周美仁”的角色。
1999年9月,刘杰赵欣一家三口在新加坡团聚,生活也安顿了下来。新加坡极其重视学历和人才,依刘杰的学历和工作经历,他很快便找到了心仪的工作,公司自然是世界五百强。
前文说到,刘杰曾是他们县城高考理科状元,智商很高;他的情商如何,大家也还记得他曾经在北海公园岸边说的那句大实话“外衣给你穿,那我也冷啊”,这情商显然是哈哈哈……如果在现实,是要被我们北方城市的小姑娘踢上几大脚的。况且,他还有一个特点,做事要按照数学公式、物理原理一样地去,完全不知道灵活运用和变通。举一个例子:赵欣让他去超市买瓶酱油,再把楼下自家邮箱里的信取来;他一定是先买完酱油送回家,然后再下楼去邮箱取信。问他:为什么不是买完酱油后,就去邮箱取信,一趟腿办完这两件事呢?答曰:事情要一件一件办,不能两件事情混在一起做,那会不清不楚。对他的回答,赵欣吃惊后只能无语,时间长了,类似这样的事情就随他去吧。
刘杰做事不变通的这个特性,在家里,赵欣懒得和他争辩计较。可是,在社会在单位,就没那么简单了。刘杰这样为人处世不会变通,用老人的话说是长了一个榆木脑袋,用时下的话讲就是一个机器人。机器人听话,按照给出的指示做事,它不会与人辩论、顶撞上司得罪同事,可这些机器人不会的刘杰都会。在国内单位,刘杰是号称“讲死理专家””领导克星“,那些”拍领导桌子”“摔门而去”的事情,他也常做。说到和领导的关系,更是“铁骨铮铮“。在国内十多年的工作,他从没去过领导家拜年,至于大事小情送礼的事情,那就更不用说了。如果对刘杰的特色还没有概念,刚刚播放的电视剧《天下长河》中的徐乾学和于振甲,他们的为人处世,刘杰应该是远胜过徐于他们俩的组合。
基于刘杰在国内工作中的职场情商,他在新加坡不到一年,就被一家公司辞退,自己辞职一家。第一家公司辞退的原因,公司老板来了朋友,让他帮忙冲杯咖啡,他当场生气地加以拒绝。拒绝的理由是,在他看来这是老板对他的歧视和工作能力的不认同。第二家公司是他愤然辞职,是专业方面的问题,他和公司老板与同事争辩,认为公司的同事不学无术,老板是外行来领导内行,最后给出他的结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老子不干了。所以,辞职当天,他对赵欣说:“我受不了老板的气 ,老子辞职不干了。”
当时家里的经济情况,单单是赵欣一个人当政府中学老师的薪水,算是社会上中层的收入,也是蛮不错的。但是,如果仅仅是赵欣一个的薪水,要租房付租金、供孩子上幼儿园,一家三口的日常开销,还要攒钱准备买房等等,并不充足。然而,刘杰的不肯屈尊,不肯受老板的气,愤而辞职,让家里的生活质量下降到需要精打细算了。
说到受气,谁又不呢?当中学老师的赵欣,何尝不是更加受气,部门主任、同事、学生家长、学生等等,每天都会受到大小不同不计其数的气,冤枉气、窝囊气各种各样的气,那又能怎样呢?一个字“忍”。忍气吞生与下级绝对服从上级,是新加坡职场生存的一种技能,然而这并不是刘杰的性格,他不会也不肯去做。用现在时下的话说:成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两字。这一点,刘杰当然也懂,懂是一回事,能为此去做又是一回事。刘杰是只懂不做的,因为家里还有赵欣呢,他可以像鸵鸟一样,把头放进沙子里,一切不用他管;家里的天,即便是塌下来,也有赵欣顶着。于是,刘杰开启了赋闲、居家男人躺平、躺好的生活。
时间一晃来到2004年年底,也就是说刘杰在家赋闲”躺平“已近5年的时间了。这5年里,家里发生了几个重大变化。首先,第一件大事情是赵欣的工作,因是教育部聘请的华文教师,做完一个三年的合约后,教育部给了她永久教师的工作身份,翻译一下,相当于国内有国家正式编制的教师。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全家人在新加坡的生活也有了永久的保障。按照当时的政策,赵欣也拿到了移民局的PR绿卡;自然,刘杰和孩子以赵欣家属的身份,也获得了绿卡。全家都有了绿卡,这是第二件大事。在当时,这对来新加坡工作的人来说,是一个振奋人心又欣喜若狂的消息。夫妻俩有了PR绿卡,便很快贷款买了一个三室一厅的二手房,而且是学区房。有了房子,便意味着全家人在新加坡安家落户、落地生根了,这便是第三件大事情。刘杰从居家的奶爸工作,也晋级到上了小学儿子的免费家庭教师。
一切是欣欣向荣,一片大好。当一切繁花似锦时,也便是矛盾重生之时,这正应了那句俗话“无事就生非”。新加坡的老师,尤其华文教师,其特点是工作压力大,教会考毕业班更是如此,睡眠严重不足,没有好的休息身体欠佳,家庭大小事繁琐恼人,种种都压在赵欣身上,每天杠你没商量的丈夫刘杰,以看儿子学习为名,家务活是“油瓶子倒了不扶”那种,每天晚饭需等到赵欣7点下班回家买了菜再做饭全家吃。一次没有原则问题的夫妻吵架后,两个人决定离婚、不在一起凑合着过了。
离婚,已到了议事日程上,两人去律师楼,进行财产分割和孩子抚养权归属问题。房子,孩子,全部归赵欣,因为刘杰没有收入,养孩子养房子都需要真金白银---钱。离婚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刘杰才猛然想到:离婚了,我要搬出去租房住吗?得到回答是肯定的时,刘杰对离婚反悔了,离婚,就得让我搬出去租房住,那我不离婚了。对于刘杰毁离婚,赵欣在鄙视中更加坚持。两个人的离婚持久战,一直持续到2005年底,我再次回到新加坡工作。
赵欣与刘杰,离婚与不离婚的问题上,当时,我们在新加坡工作的大学女同学,算上赵欣共有五位,即:一位是未婚者,一位是有孩子有老公者,一位是带孩子离异者,一位是我离异未带孩子,一位是赵欣。我们分成两派:主离与主不离。未婚者、离异带孩与有孩有老公者她们仨,力主离婚,其理由是:大男人不养家没有家庭责任感,每天饭也不做,把自己当牌位供起来的祖宗吗?离婚不要搬出去租房住,还厚颜无耻地赖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主张不离,我以自身经历告诉她们,我儿子因为我和他爸爸离婚,导致不爱讲话,学习不够专心;总之,生活在单亲家庭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的人格缺失,会影响到今后多方面的身心健康成长;这是第一;再有影响孩子的学习,第三,儿子需要爸爸,需要男人的教导,在妈妈身边长大的孩子容易成为“妈宝”;说这么多,还有一点是,我们在学校上班每天早出晚归,早晚不见太阳,孩子平时2点多放学回家,回家能有爸爸在家看管,赵欣可以放心;更重要的一点是,刘杰能辅导孩子学习,他是你完全放心的免费家教,这还真的难找,这是问题的关键。至于赵欣,你忍了刘杰这么多年了,为了孩子,给孩子一个完整家庭,你再忍一忍。爱孩子吗?为了孩子,当妈妈的,什么苦都能吃,什么委屈都要受。在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声泪俱下中,大家达成共识,为了孩子,赵欣选择先不离婚,一切等孩子考上大学再做商议。
一场离婚大战,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每天,太阳照样升起,刘杰和赵欣的日子,照样周而复始地过着。
刘杰和赵欣的婚姻,就像摔倒地上的镜子,镜子有了道裂痕但没破,捡起来还能用。生活还是照旧继续着。
坦白说,刘杰虽然受不了老板的气,不适应社会工作,闲居家中,但他管教儿子学习,极其尽心,是一把好手。可别忘了,刘杰高考时是县城的理科状元,安徽科技大的光学研究生。
即便是过年过节,我去赵欣家时,刘杰也要让儿子先完成所有的功课,再背诵与默写英文课文,经他检查合格,才允许儿子伯饶和我们讲话;我们和伯饶用华语闲聊时,刘杰总是在一旁不断提醒伯饶:要说英文、说英文。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便对他说:在家里和我们聊天,你让伯饶说什么英文?刘杰板着脸严肃地说:不行,伯饶的英文一时一刻也不能放松,我们不能输给新加坡的孩子、甚至洋人。我们中国孩子的英文怎么学,你们当老师的,还不知道吗?虽然刘杰管孩子学习有些死板苛刻,但无论是从教学者还是家长的身份来说,他做的是对的。
刘杰管教儿子的英文,是极有成效的。一是伯饶虽是中国孩子,但2岁多就来到新加坡,与新加坡本土孩子没有大差别,差别在于刘杰与赵欣讲英文、能给伯饶制造的家庭英文环境,比不过本地家长。但是,刘杰对伯饶从小英文学习,真抓严管“虎爸”式的教育,又是本地新加坡家长不能比的。所以,伯饶自打上幼稚园起,英文就没落后,上了小学之后,各科学习成绩,尤其英文更是遥遥领先。哈哈,这里也要感谢他爸妈的智商遗传吧。
这里插播一个笑话。伯饶小学三年级时,一次到赵欣家里玩,刘杰马上向我投诉赵欣。投诉的内容是,他们去给伯饶开家长会,老师说:伯饶的华文成绩下滑,如果情况没有改善,需要补习了。赵欣便不可思议地问:伯饶的华文,为什么会学得这么糟糕呢?刘杰问向我:你说,一个当华文老师的妈妈,问儿子的老师这个问题,不可笑吗?看到这么多年来,刘杰第一次笑得那么灿烂,像一个大男孩,谢顶仅存的那几根头发,在微风中摇曳,我也大声地回答他:你说得很对,赵欣这个当妈的,还华文老师呢,太不专业了,不合格。
大家哈哈一笑后,我转身问赵欣,伯饶的华文学习会有问题吗?赵欣说:伯饶的华文没问题,我跟了一个月,成绩就上来了。男孩子的语言学习就是这样,英文太好了,华文就弱下去了,也就是刘杰抓伯饶英文学习抓得太狠了。
伯饶从小到大一路学霸,小六会考(相当于国内小学毕业考初中)成绩是738分,这成绩可以选择去任何一间中学,最后伯饶读的是华侨中学直通车,即初中不必考试在本校直接读高中。剑桥A水准考试,相当于国内考大学,考的成绩全部是A,可以拿新加坡的国大、南大任何一所学校任何一个专业的全额奖学金,甚至是欧美的一些顶级大学,这是后话。总之,刘杰作为全职爸爸,在家管教儿子学习功不可没,也是一流、顶级的。
然而,除了管教学习,刘杰其它事情一概不管,包括买菜做饭。儿子伯饶如果下午没有课外辅助活动,一般都是2点多回到家吃午饭。十多年来,刘杰给儿子做的午饭,永远是面条,材料也永远是:方便面+白菜+肉馅。看着儿子豆芽菜一样干瘦的身材,赵欣曾让刘杰给儿子做些有营养的午饭,刘杰对此气愤地抛出一句:“我是管孩子学习的,不是做饭的”
面对赵欣抹眼泪,我劝慰她:“伯饶回家有亲爹煮的面条吃,也好过那些每天吃小贩中心、吃快餐的孩子。刘杰的面,有菜有肉,也是蛮有营养的,你知足吧。好在伯饶吃”亲爹牌“面,一吃吃了十几年,也没有腻烦。有一次,伯饶来我家,我问他想吃什么,他的回答是吃方便面,加上白菜和肉馅就好。
日子就这样如常人一样,日复一日,时间来到2009年4月。
刘杰和赵欣不小心有了二胎,这真如《大考》中的周美仁和赵琳一样,事情狗血得雷同。然而,与周美仁一家不同的是,刘杰和赵欣对这个突然降临的孩子,态度截然不同。刘杰欣喜于自己40多岁了, 还能有孩子、当爸爸;赵欣忧郁于她和刘杰不能给孩子一个快乐的家庭氛围,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她太累了。
当赵欣把这一消息和她的担忧告诉我时,我力主她生下这个孩子。我的意见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努力争取拥有,唯独孩子不是你想有就有,你想生就让你生,因为那时国内的计划生育政策还是“一对夫妻一个孩”,但在新加坡,想生几胎都可以,生孩子的事情完全自己做主。
当然,以上的这些情况,赵欣也知道,不必我多说,她担心又多一个孩子,她的负担会重,责任更大。我说,和刘杰谈清楚,要想养二胎,让他出去工作赚钱养家,担当起父亲的责任来。
第二天,赵欣打电话告诉我,刘杰同意出去工作,正在家里写简历,准备去面试。我们俩在电话里说,看来还是这个二胎孩子有魅力,能让还未谋面的爸爸洗心革面,也不怕受老板气,要重出江湖去工作。
不想事情又有变化,在凯歌频传时,五雷轰顶般的噩耗来了。赵欣在怀孕第8周到国大医院检查时,医生给出这样检查结果,孩子在妈妈子宫里已经停止发育了,建议现在打掉胎儿,要么两周后孩子会死在妈妈腹中,那时对孕妇身体造成伤害要大。经医生的详细解说后,赵欣明白并接受了医生的建议,刘杰听得恼火,向医生大声说:孩子在妈妈肚里好好的,要我们打胎,你们这是什么狗屁医生。说完,他拂袖而去,留下赵欣一边暗自难过,一边尴尬地给医生道歉。
赵欣约我见面,将这个消息告诉我。我们都知道:国大医院的医生,是极专业的,给出这样的建议,也是经过专家小组讨论后给出的专业报告。我说:依照医生的诊断,反正结果对你是一样的,只是早晚问题,但是,这对刘杰却是完全不同的。因为是现在打胎,还是等两周后自然流产,你的不同做法,决定了你对刘杰的态度是否尊重。既然刘杰不相信医生的诊断,那你就等两周看看,两周后孩子如医生所言自然流产,刘杰便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否则你现在按照医生的建议做人工打胎,刘杰会怨恨你,你们今后的日子会要怎么过?无法想象。我说:为了尊重他,也表明你的态度,你宁愿身体受伤害,再等上两周,让科学与事实证明,才能让刘杰信服,赵欣最后听取了我的意见。
然而,事情正如医生的诊断,两周后,赵欣半夜阴道出血、自然流产,因自然流产、子宫里的东西没能完全流干净,还需要到医院进行刮宫清理。赵欣问我,是否告诉刘杰这一切,并是否让刘杰陪她去医院?我说:为了尊重他,你宁愿身体受伤害,没有人工打胎又等了两周,刘杰现在不得不接受这个医学诊断与事实,虽然他对此感到很懊丧。你告诉他事实,也告诉他你需要他陪你去医院,至于他要不要去,那是他的问题了。
正如我和赵欣所说,当赵欣将事实告诉刘杰时,刘杰不得不接受这一切。但是否要陪赵欣去医院,他当时没有吭声。还好,在赵欣做完刮宫手术,走出手术室时,看到了刘杰那张懊丧的脸。
一场二胎风波过去了,过不去的是刘杰心里那道坎,没了未出生的孩子,他放弃了重新做一个职场人,出去找工作的冲动,继续躺在家里,摆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