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能够彻底消灭新冠病毒吗？还是不得不与之共存？

　　

　　撰文 | 王聪

　　消灭和根除疾病，是公共卫生的终极目标之一。在疫苗的帮助下，人类已经在全球范围内根除了天花病毒（1980年被根除）、牛瘟病毒（2010年被根除），还根除了三种血清型脊髓灰质炎病毒中的两种。而麻疹病毒、腮腺病毒、风疹病毒也有望被广泛的疫苗接种所根除。

　　人类对传染性疾病的防控分为以下几个等级：

　　控制：将疾病发生率、流行率或死亡率降低到可接受水平，但还需要需要继续采取干预措施以维持减少，例如血吸虫病。

　　消除疾病：将特定区域内特定疾病的发生率降至零，但需要继续采取干预措施，例如新生儿破伤风。

　　消除感染：将特定区域内由特定病原体引起的感染发生率降至零，需要继续采取措施防止重新建立传播。例如麻疹、脊髓灰质炎。

　　根除：将由特定病原体引起的全球感染发生率永久减少到零，不再需要干预措施。例如天花。

　　灭绝：特定的传染源不再存在于自然界或实验室中。目前还没有案例，天花病毒被人类从自然界根除，但美国和俄罗斯的实验室中还存有样本。

　　自2019年底暴发以来，新冠病毒（SARS-CoV-2）至今仍在全世界范围内传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心一个问题：人类到底是能彻底清除新冠病毒，还是将与新冠病毒长期共存？

　　近日，BMJ Global Health期刊发表了一篇题为：We should not dismiss the possibility of eradicating COVID-19: comparisons with smallpox and polio 的文章，从科学技术、社会政治和经济因素三个方面比较了新冠病毒、脊髓灰质炎病毒和天花病毒，认为在全球范围内根除新冠病毒是可行的，这种可能性低于根除天花病毒，但高于根除脊髓灰质炎病毒。

　　

　　作者认为，由于新冠大流行造成了巨大经济和社会破坏，全世界都希望能彻底根除新冠，结合疫苗接种和其他公共卫生措施，使得这一目标成为可能。目前面临的主要挑战是要确保足够高的疫苗接种率，以及对可能逃避免疫的突变株做出足够快的反应。

　　根除某种病原体指的是将由特定病原体引起的全球感染发生率永久减少到零，文章作者从科学技术、社会政治和经济因素这三个方面比较了新冠病毒、脊髓灰质炎病毒和天花病毒。

　　这三个方面共有17个变量，包括是否有安全有效的疫苗；能否建立终身免疫；公共卫生措施的影响；政府对感染控制消息的有效管理；感染对经济和社会的影响及公众关注程度；以及公众对感染控制措施的接受程度等等。每个变量打分为1分、2分、3分。例如在疫苗这一变量上，天花疫苗效果非常好，一旦接种终身免疫，这一项就得3分，而脊髓灰质炎疫苗和新冠疫苗均存在病毒逃逸情况，只得1分。得分越高，表明越有希望被根除。

　　最终，天花病毒总得分为43分，加权平均分为2.7，而脊髓灰质炎病毒总得分为26分，加权平均分为1.5，新冠病毒总得分为28分，加权平均分为1.6。

　　

　　新冠病毒得分虽然低于天花，但高于脊髓灰质炎。天花病毒已经在1980年被人类彻底根除，脊髓灰质炎病毒的3种血清型也已经被人类根除了两种。

　　因此，文章作者认为，虽然这项初步分析有一定主观成分，但它似乎确实表明了人类彻底根除新冠病毒是可能的，尤其是在技术可行性方面。相对于天花病毒，根除新冠病毒还存在疫苗接受度低，可能出现突破免疫的突变株等问题。但尽管如此，新冠病毒的进化仍然是有限度的，我们仍然可以预期新冠疫情会达到顶峰并开始回落，最终在疫苗和其他公共卫生措施的帮助下被彻底根除。

　　作者还指出，目前面临的挑战还有高昂的前期成本（疫苗开发和接种，以及卫生系统的升级）。新冠病毒在动物宿主中的持续存在也将阻碍根除工作，例如美国发现许多野生白尾鹿已经感染了新冠病毒，但这似乎不是一个大问题。

　　但由于新冠大流行对全世界大多数国家和地区的健康、经济和社会产生了很大影响，因此全世界对于推进疫苗接种和控制新冠具有非常强烈的意愿。

　　而且，与天花和脊髓灰质炎不同，新冠还受益于公共卫生措施的额外影响，例如边境控制、社会隔离、密切接触者追踪和戴口罩等等，如果部署得当，这些措施对于根除新冠非常有效。

　　最后，文章作者表示，这项研究还是初步的，还需要更广泛深入的工作，世界卫生组织（WHO）也需要正式调查和评估彻底根除新冠病毒的可行性和可取性。

　　论文链接：

　　https://gh.bmj.com/content/6/8/e006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