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论Vol.31“重症八仙”再同框丨看,他们爱笑
你可知道,“重症八仙”?
武汉疫情后期,他们留守,攻克最后的“重症堡垒”。
武汉归来之后,他们奔波,做疫情一线“救火队员”。
“重症八仙”都是谁?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朝阳医院副院长 童朝晖
东南大学中大医院党委副书记 邱海波
北京协和医院内科ICU主任 杜斌
四川大学华西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 康焰
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 管向东
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 姜利
苏北人民医院副院长 郑瑞强
东部战区总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主任医师 赵蓓蕾
8月19日中国医师节,央视新闻《相对论》邀请“重症八仙”“云相聚”,记者庄胜春加入“八仙聊天室”,与他们共话抗疫记忆,共叙战友之情。
“重症八仙”名号从何而来?大家熟知的“八仙”照又是如何拍出的?“八仙经纪人”——国家卫生健康委医疗管理服务指导中心张竞由在《相对论》中揭秘。
张竞由:当时随着武汉疫情慢慢好转,医疗队陆续撤离。这八位重症组专家还在武汉,正好是七位男士,一位女士,我说你们是“八仙过海”,就给他们起了这个“重症八仙”的外号。当时每天下午都会有一场死亡病例讨论会,“八仙”会在现场做指导和点评。当死亡病例数明显下降,重症病例出院人数越来越多时,大家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4月1日,管向东医生和康焰医生也即将随医疗队撤离,于是在当天死亡病例讨论会空隙,我们请来摄影师为“八仙”合影留念。
“重症八仙”也对拍照那天记忆犹新,每个人都是阴霾过后的好心情。
姜利: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当天上午在金银潭医院有个座谈会,这样的座谈会其实表明武汉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大家已经可以坐下来聊聊这段时间的经历。当时从医院赶过去拍照,时间很紧,一路上很着急。但是到了之后,阳光很好,树林里的草也特别绿,大家心情非常轻松,从每个人的表情上都能够清楚看出来。
在《相对论》访谈中,每位医生都准备了一件经常带在身边的宝贝,堪称“八仙神器”,每件“神器”也都承载着不同的故事。
【康焰的激光笔·为师之道】
康焰继湖北武汉、黑龙江绥芬河之后,又来到新疆抗击疫情。今年以来坚守抗疫一线超过120天,这支激光笔随他出征。他的学生们也在他的防护服上写下“康师父”。
康焰:作为一名医生,其实还担负着很多教学任务。二十多年来,各种类型的激光笔一直伴随着我,也是我和学生们交流中使用最频繁的工具。
【管向东的蓝牙音响·爱乐之人】
管向东的抗疫轨迹也从武汉转到黑龙江,如今再到新疆。赵蓓蕾评价他是“被医学事业耽误的音乐家”,在武汉抗疫时,他还创作了一首歌曲。
管向东:音响是我最喜爱的东西之一,已经换了第4个了。从早期的收音机、磁带机、唱碟机,再到后来的蓝牙音响,一直都陪伴着我。平时写作、读书、学习的时候,播放一点音乐,感觉更舒适,也能提高效率。
【赵蓓蕾的门禁卡·唯一可“炫耀”之物】
赵蓓蕾是“八仙”中被报道最少的一位。姜利说,这跟他是军人有很大关系,他说的不多,但是一直在做。这一张磨得看不清楚图样的病房门禁卡,是他心中的宝物。
赵蓓蕾:这是我们病房的门禁卡。作为临床医生,我的主要工作场所是病房,有了它就可以进出病房。
记者:从医至今,最想跟后辈炫耀的一件事是什么?
赵蓓蕾: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事,要非说炫耀,还是这个牌牌,能进病房去。
记者:对于后辈来说,看到那个牌牌,就知道做医生到底该追求的是什么。
【童朝晖的听诊器·这是我的“饭碗”】
这一年,童朝晖的主场不再是北京,他辗转于武汉、哈尔滨、吉林、山东等地。听诊器一亮出,杜斌就说:“你看听诊器上分明写着一个‘童’字”。
邱海波:我也用听诊器,但是我觉得听诊器在这里一定属于童院长。新冠病房的红区,还是有一些传染的风险。童院长胆子特别大,每次遇到病人,只要需要听诊,他一定拿起来听。
童朝晖:在疫区进病房要求给每个病人单独配一个听诊器。我们在临床上判断重症病人的情况,呼吸衰竭或者感染,要将影像学和听诊结合起来,才能判断肺部的情况是好转还是恶化。
【杜斌的吸痰管·专业精神】
杜斌:这次疫情,我们碰到的绝大多数病人都是呼吸功能衰竭。像病毒性肺炎的病人,合并继发感染的风险比较大。在临床上如何去判断患者是否有合并的细菌感染,痰液的性状是很重要的参考因素,吸痰管就是我们常用的东西。
杜斌医生爱开玩笑,说自己一直在减肥,最怕听到“保重”二字。但每到工作时,却像换了一个人。
张竞由:特别是对那些年轻的大夫,如果他们有操作不当的地方,杜教授那是相当严格。在死亡病例讨论会上,杜教授使用频率最高的两个词就是“绝无可能”和“这个不对”。面对生命的时候,他们都是非常严厉的。
【姜利的耳机·改变】
姜利:这次新冠疫情改变了我们很多生活工作的方式,大家已经非常习惯线上的学术交流了。为了适应新的交流方式,耳机就成为了一个必不可少的工具。我也相信线上的交流,同样能够推动学术进步的发展。
姜利是“八仙”中唯一的女性。当问到作为重症医生,她会如何解压时?她的回答是:做医生这么久,压力慢慢就变得不再是压力了。
【郑瑞强的笔记本·学生之心】
郑瑞强是邱海波多年搭档,也是他的学生。跟随邱海波学习的十年中,郑瑞强说他记了几十本笔记。
郑瑞强:我的笔记本并不是用来写日记的。我是邱老师的学生,每天邱老师查房的时候,我都会准备一个小笔记本把内容记下来,回去以后再回味回味。我成长过程中,最有用的就是这个小笔记本。
【邱海波的手·最温暖的“神器”】
邱海波:作为医生,这双手需要感知病人的温度。同时这双手还能把医生的信心传递给病人,握着病人的手告诉他们情况在好转。所以我觉得这双手很重要,作为医生,一定要传递给病人战胜疾病的信心。
转战鄂黑吉后,邱海波也再度“出征”新疆。人们提起邱海波,就会想起网上那张“一月白头”的照片。
记者:有一个细节让大家印象很深,邱医生在武汉一个月白了头。当时看到大家讨论这个,第一反应是什么?
邱海波:我觉得挺感动的,能看到大家对医务人员的关心、对医务人员的心疼。说明老百姓对医务人员是发自内心地支持,这也是一股力量。其实大家没注意到,我从1月份到3月份在武汉就只穿了一件棉袄,你看照片上那个棉袄都洗白了。
《相对论》访谈现场,记者庄胜春和童朝晖、姜利、张竞由一起,从箱子中随机抽取医生姓名和问题,看“八仙”们如何作答。
Q:犯过最大的一次错误是什么?教训是什么?
童朝晖:犯的错误太多,教训也太多,所以一下想不起来。实际上我觉得做医生,可能都会犯这样那样的错误,我们总是在寻求尽量减少错误或者避免错误。为什么说要严谨、要认真负责?其实难免都会犯错误,但不希望第二次再犯同样的错误,因为我们面对的是生命。
Q:当年轻的医生吐槽当医生这么累还会被误解,你会怎么回应?
邱海波:在做喜欢的事情时,再累都会觉得很快乐;当你还不够投入的时候,可能会有一点累。当年轻医生吐槽当医生累的时候,一方面我们得想想是不是给他们的压力和工作量太大了;另一方面要思考,怎么激发我们年轻医生的热情——对待学医、对待病人、对待ICU。我过去比较喜欢训斥、批评式的教学方式,而我们医院另外一个主任一般都采取表扬、欣赏式的教学方式。结果他带的年轻医生干活干得更多,也不喊累了。所以我觉得做老师或上级大夫,教学方式很重要。
Q:从医以来最遗憾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康焰:刚开始从医时,我是一门心思做外科,而且我也成功做到了年级唯一一个留在华西医院的外科大夫。但是后续因为要做重症医学的工作,我从外科“强行”转到了重症医学,我用了比较长的时间才调整过来。现在我做重症将近30年,如果再做一次医生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就选择做重症。这样也会对重症更投入、更专业。
Q:当你明知一个患者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每天见到他时最想传递给他的讯息是什么?
郑瑞强:重症病人在病房里可能会很痛苦,我们通过适当的药物和心理安慰让他不那么痛苦,让他很有尊严地去走完最后一段时光,这是作为一个医生应该做的。让病人安详地走完一生,也是尊重生命的表现。
Q:如今对死亡的理解和刚从医时有什么变化吗?
邱海波:刚学医时因为经验和对疾病的认识不够,渴望用尽一切方法留住每一条生命。随着医学知识、临床经验和社会阅历越来越丰富,我们认识到医学是有局限性的,这种局限性表现在我们对很多疾病的认识是不够的,比如新冠病毒现在仍有许多未知。刚做医生的时候我对死亡怀着敬畏和恐惧,到今天更多的是敬畏。我们希望拯救每一个生命,同时也尊重死亡。
△视频:重症医生眼中的生与死
我干了30多年没觉得有多累,我现在经常跟年轻人说,我还可以跟你一块去值夜班。因为喜欢当医生,就不觉得累。
——童朝晖
用心呵护患者,用爱关心同事。
——郑瑞强
医生不仅仅要治病,更要救人,真正给患者和患者亲属更大的帮助。
——姜利
我们做医生的,要用心帮助病人,自己也可以收获快乐和幸福。
——赵蓓蕾
医生是为病人而生的,重症医生是为重症病人而生的。
——邱海波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抓住重症患者最后的生存希望。
——康焰
我们在选择这样一个职业给我们带来荣耀的同时,自然也选择了这个职业赋予我们的责任。
——杜斌
人类历史的任何阶段,人类社会的任何形态,医生都是阳光下最荣誉的职业。
——管向东
童朝晖:我们刚好八个人,其中一位女士,在一起拍了一张照片,所以被称为“八仙”。但当时在武汉,重症医生远远不止这些,他们做的贡献比我们还多,我们只是他们其中的代表。我们应该感谢曾支援武汉抗疫的四万多名医护人员,我们八位很荣幸代表他们在这里聊聊天。
△【完整视频】相对论Vol.31“重症八仙”再同框 | 看,他们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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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导丨尚晓煜 谭瑶 纪方?孟柯言 郑珺之 王子桐?王剑峰?顾小慈
导播丨张源宾 张迪 周学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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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丨于江?王少华